第147章 大结局(上)(精,必看)
送走了两姊妹,雷鸣这才揉揉剧痛的头,思忖下一步要如何走。
而在这时电话响了,竟然是他雇佣去取冥月一只手的杀手组织来的。
他只好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接起电话。然而对方的开场白几乎就要让他呆住。
“雷总,冥月几天前就辞职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她的影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为首的杀手头领报告道。
“什么?”雷鸣的头顿时又开始疼,“辞职了?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听到消息?”
“是私下辞职的,据是新苏丹照顾她的情绪,因为她弟弟刚死了,暂时没有公布她辞职的消息,只是给了她一本特别护照,拿着它可以去任何国家度假!”这已经是杀手组织能获取到的最有用的情报了,忙活了这几天,总得有点交待才行,毕竟雷鸣是花重金雇佣他们做事的。
雷鸣再也坐不住了,嘶声问道:“她在文莱的房产呢?她的银行存款呢?”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你要查吗?我们立刻去帮你查!”反正抓到冥月的可能很,他们还是选点容易做事情做点补偿!
“要查,赶紧去!还有,你们要继续追查冥月的下落,如果抓到她,一定要活的!一定要把她活着带着我的面前来!”雷鸣重重地跌坐到椅子里,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假如冥月就此人间蒸发,那么他的下场将十分堪忧。
要么被迫宣布破产,拍卖雷氏和冠凰偿还债务,要么被弗朗追杀,死于非命!
他耗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造就了雷氏的辉煌,怎么能舍得抛下……
还没想完呢,电话铃声又响了。现在在他听来,这些电话好像从来没报告过什么好消息,每一个都是催命符。
定定神,他起身看了眼号码,是弗朗来的。接起电话,先亲热地笑两声,招呼道:“亲爱的弗朗,下午好!”
现在德国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多钟,雷芊芊和雷萌萌姊妹俩刚刚送出去,他还没来得跟弗朗已经起程了。
弗朗根本懒得再跟他周旋,直截了当地:“怎么样?要钱还是要命?明天……”
“不用等到明天!”雷鸣知道他不会有好话出口,赶紧抢先道:“今晚我就把我的两个女儿送过去了!弗朗先生,她们都是典型的东方美人,从受最高等的教育,气质优雅,高贵如公主!我把她们俩送到你那里,第一嘛,当然是表明我还钱的诚意!我一定会还清所有欠你的钱,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的两个女儿都押在你那里,你还信不过我吗?第二,我把她们送给您享用,只要你高兴,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算是我还给弗朗先生的利息吧!”
弗朗怔了怔,白天雷鸣要把女儿暂时押给他,他还有些不相信,没想竟然是来真的。他一直没把雷鸣告上国际法院,只因为他怕真闹上法庭时,被逼急的雷鸣有可能会把他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给抖出来,所以思忖之后还是算用私了的手段。
他是德国的黑手党教父,心狠手辣,逼债当然只是菜一碟。雷鸣一日不还钱,他就有办法整得他魂飞魄散,结果那么多手段还没来得及使呢,雷鸣竟然把他的两个女儿送给他,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再宽限我两个星期,亲爱的弗朗先生,有我的两个女陪伴着你,两个星期并不长哦!她们现在就等于是我献给您的女奴,你怎么开心怎么玩,如何?”雷鸣捏着一把汗,他深怕对方会拒绝。只要弗朗能稍稍放松一点,他就有办法想出退路。
话筒里沉默了许久,弗朗才:“好吧!再宽限你两周!记住,不要跟我耍花招!两星期后,你要是仍不还钱,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一定一定!”雷鸣抹去额头渗出的冷汗,陪笑道:“我这就想办法筹划资金去,你放心,就算把公司卖掉我也会还你钱的!以后我还指望在香港混下去的是吧?保证会讲信誉!”
弗朗什么话都没再,挂断电话。
吁出一口气,雷鸣感觉心脏咚咚直跳。这样折腾法,他恐怕迟早得心脏病!
得赶紧行动,不能再犹豫!冥月跑得不见踪影,就算抓回她也未见能榨出多少钱来,雷鸣思忖良久,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楚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男子推门的声音,然后听到浴室里响起淋水声,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几天殷圣奕都回来得比较晚,她只知道开两家分店挺忙的,他不让她插手也不让她操心,一切都由他出面。
对于这样的老公,挑剔如楚妍也实在挑不出他的缺点来了。夏子寒过话虽然让她有些疑惑,不过无数次经验教训教她明白了要相信自己的老公,不要听外人的挑拨离间。
不一会儿,楚妍感觉男子迫近的气息,他身上清爽迷人的味道让她闻之心旷神怡。原本迷迷糊糊的脑子顿时清亮起来,她完全醒了却仍然闭着眼睛。
就在他迫近她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大煞大风景地响起,殷圣奕只好先去接电话。
“喂?”接通电话后,他一直在听对方话,许久,才道:“我知道了!看紧雷鸣,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等他携款逃跑的时候再下手!”
楚妍听得一头雾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雷鸣携款逃跑?这是什么状况?
还没等她理出头绪,男子就挂了电话,并且躺上床,拉开被子钻进来。
回过头,楚妍作出刚醒的样子,问道:“这两天你在忙什么?”
“主要忙分店的事情,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殷圣奕并没有避讳她,坦然道。
“生意上的事?你现在有做生意吗?我怎么不知道?”楚妍望着他,目光有些疑惑。她不希望他有事情瞒着她,他们俩一起走到今天不容易,彼此信任更不容易,为什么他不肯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是不是还在计较曾经她对他的背叛?难道直到今天,他还以为她会再次背叛出卖他?
“嗯,准备做生意,不过还没开始!”殷圣奕显然并不太积极这个话题,他将楚妍搂进怀,大手就不老实地探入她的睡衣里。
有点失望,她刚才明明听他提起雷鸣的。也许他真的还对她存有戒心,也许他根就是怕她会再次出卖背叛他!
生气地拍开他不老实的大手,作为惩罚,她拉过另一条蚕丝被,跟他分被而睡。
察觉到她的刻意冷落,殷圣奕倒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淡淡地反驳道:“你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全都告诉我嘛!”
“我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你?我每天除了在家里就在店铺里,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她回过头,准备跟他大吵一架,假如他想存心吵架的话!
“夏子寒去店里找你,你为什么不跟我?”不是怀疑她,而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个毛病喜欢定期发作。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她就喜欢跟夏子寒一个鼻孔出气,要么整他要么气他,让他很无奈。
楚妍先是一怔,然后忿然,“你居然让人监视我?”
“没有,只是碰巧遇到而已!”男子漂亮的棕眸睨着她,却有些淡冷,“你跟他单独在办公室聊兴正欢,我不敢扰!”
那么巧啊,原来他亲自去店里碰到了!楚妍坦然地:“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了几句话而已!”
“嗯,我相信你,所以我也没什么!如果不是今晚你吵个不停,我还是不会提这件事!”完这些话,殷圣奕干脆翻身睡了。
虽然很想跟她亲热一番再睡觉,不过必要的原则还是要讲的。这次的计划他不算跟她透露,因为雷鸣老狐狸太狡猾,有点风吹草动不定就要溜了。
不能怪他不信任她,谁让她前科那么多!
楚妍见殷圣奕竟然翻身去睡,不由气怔了。从跟他结婚到现在,就算是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僵冷的关系,他也从没有翻身背对她睡,每次他都习惯从她的身后抱住她,而她也习惯了在他的怀抱中熟睡。
越想越生气,她坐起身,抓起枕头狠狠砸他一下。“不许睡,起来!”
男子没起来,却用手臂遮在眼睛上,问:“什么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别跟我装傻,你就是不信任我,你在怀疑我!”
“我怀疑你什么?”
“怀疑我跟夏子寒的关系!你最近在忙什么事情?鬼鬼祟祟的?是忙着给我开分店,可刚才的电话你明明提到雷鸣,你跟他的事情瞒着我,是不是就怕我偷偷告诉夏子寒?”
“本来就是!你哪次没告诉他?只要他毁损我两句,你就信他的挑拨!上次手提电脑是怎么回事?我不跟你计较并不是我不介意!假如我没防着一手,现在搂着你在床上睡觉的男人还指不定是谁!”
“你……你混蛋!这种话!”楚妍火了,拿着枕头劈头盖脸地狠狠地砸他。“你滚!别在这里气我!快滚!”
殷圣奕忙碌了一整天,又累又困,见楚妍不依不饶的吵闹不休,便干脆起身下床离开了卧室。
“砰!”听着摔门声,楚妍的心如坠冰窖。她没想到两人会为些莫须有的问题吵起来,而且还闹到分房睡。气得眼泪掉个不停,哽咽难休。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过很多次前科,但她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难道他还看不懂她的心吗?她怎么可能糊涂到只要夏子寒跟她两句话她就会急着出卖他呢?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难辩是非吗?
好吧,她承认她的态度恶劣了一些,明知道他累了一天很困,还跟他吵闹不休。但他难道不明白她因为在意他才这样介意他对她的信任吗?假如她不在乎他就不会如此偏激!
这个混蛋,借着两人吵架的机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楚妍心里有些惦记他,可是又拉不下脸给他电话。
闷闷地睡下了,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一夜流泪到天亮。
快天亮时,她刚要合眼,却见男子回来了。他进门就直奔大床而来,心奕奕地不敢吵醒她,拉起被子的一角,躺下后便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功夫,男子便响起了酣声。
这一夜他去哪里了?看着被染白的窗帘,楚妍再也没有了睡意。男子的睡容困倦,她看着有点心疼。伸手轻轻摩挲着他的俊脸,静静地数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他被她伤过太多次,已经是杯弓蛇影,这次的事情不愿告诉她,生怕她会转告给夏子寒,也是有道理的。经历了这么多,她应该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多少次背叛出卖,他还不是都原谅她了吗?为了她,他只身跑到大陆R市……想到这里,楚妍又想到疑点,假如真是他孤身一人在R市,冥夜绑架她的时候,为什么他又能及时地调遣来那么多人呢?
是不是他始终都对她有所保留,他的所做所为也许并不如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夏子寒明明对她过,殷圣奕现在非常成功,他手里握有雄厚的资金,完全可以把雷氏和冠凰再买回来,他已经取代雷鸣挤身世界首富五十强……
想到这里,楚妍赶紧又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许听信夏子寒的鬼话!好像每次她听他的话都没什么好事。
无论殷圣奕做什么,他对她的感情绝不是假的!她不应该再怀疑他!
了个哈欠,她钻进了男子的被子里,学着他以前习惯搂她的姿式,从他的背后伸臂搂住他的健腰,然后就拥着他沉沉地睡去。
天亮了,透过厚密的田园风格的绣花窗帘射进卧室里,这应该是起床练的时间,可是床上的两个人儿却都才刚刚入眠。
殷圣奕睡在床沿上,侧卧着,从睡着的时候就没改变姿式。而楚妍则紧紧地贴住他,手臂紧紧搂着他的健腰,以一种无比亲昵的姿式与他睡在一起。
一觉睡到晌午,最先醒过来的是殷圣奕。睁开眼眸,就感觉到那条搭在腰上的玉臂,伸手握住那只纤手,他的心被柔情包裹着。
缓缓翻过身,见女子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宁静的睡靥上是浅浅的笑。
他搂住她,爱怜地摸着她细腻的脸颊,吻着她挺俏的鼻尖,吻她鲜润的菱唇。
想起昨晚的争吵,不禁有些后悔。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甜蜜和谐,为什么要再跟她争吵?
这世上还有任何事情比看到她的笑容更重要?他摇摇头,暗笑自己的本末倒置。
楚妍睁开惺忪的睡目,便看到男子凝睨着她的温柔眼波,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还不到中午!”他轻轻摸着她圆润的下巴,问道:“昨晚从我走后,你是不是一宿没睡?”
“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语气有点可怜兮兮,“我睡不着!”
唇角忍不住扬起,他又问:“是不是因为我没在你的身边?”
她便拒绝回答,并且撅起嘴巴。
爱怜地吻吻她撅起的嘴巴,他叹道:“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
继续撅着嘴巴,可是心里却暖洋洋的。就知道每次僵持他一定会先认输,因为他始终比她爱得深切。虽然心里早就不气了,不过她还是没话,逮着个批评教育的机会可要让他深刻检讨。
“你放心,以后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再隐瞒你!就算你会告诉夏子寒……我也不瞒你!”殷圣奕下定决心般,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叠计划书交给楚妍。
楚妍接过来,好奇地翻了几页,见好像都是个企业财务数据以及一些专业的分析。但她看不懂什么意思,就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我准备收购雷氏和冠凰的计划书!”殷圣奕叹口气,尽量争取给她洗脑:“楚妍,你有你自己的事业做得很充实,其实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尤其冠凰还是家族产业,我就那么把它给卖了好像有点对不起列祖列宗吧?从回来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办法要把它买回来!”
“噢,这是好事嘛!我很支持啊!”楚妍有些疑惑地望着他,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有什么不能的?”
“雷鸣太狡猾了,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施阴谋诡计!还有,这次我的目标不止夺回冠凰,同时也不算放过他!”殷圣奕直视着她疑惑的眼,道:“我怕你会把我的计划透露给夏子寒,让雷鸣有所警惕,让他逃了!”
“他为什么要逃?”楚妍发现殷圣奕不告诉她这些计划也有道理的,因为她根本就听不懂。
“原因很多,主要是他已经到穷途末路的地步!网早就撒下,现在正在慢慢收网!他摆了我那么多次道,这次我不会放过他!”殷圣奕完看着楚妍苍白的脸颊,连忙又加了句:“你放心,我绝不会滥杀无辜,也不会杀雷鸣,只是要让他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个我不管,只要不乱杀无辜,你看着做好了。我知道你心中自然有衡量对错的标准!”楚妍弄清了他的计划,心反而平静下来。原来都是些男人生意场上的事情,她不是很感兴趣。
其实她也希望殷圣奕能有自己的事业,毕竟像他那样的男人整天站在她的身边,忙碌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不太符合实际。他想买回冠凰想吞并雷氏,这是他的理想是他的事业,只要不继续做军火交易,她支持他做任何合法的生意。
“我把这一切告诉你,就不怕你告诉夏子寒!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就算夏子寒知道了消息,雷鸣仍然还是回天乏术!”殷圣奕已经做了最坏的算,就算楚妍再次旧病复发,把他的秘密出卖给夏子寒,他仍然有把握击败雷鸣,不过能不能抓住他就拿不准了。
哦,弄了半天他是这个意思!楚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狠狠在他半裸的结实胸膛上擂一拳,嗔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吗?没事喜欢出卖你玩?”
“难,你就有这种爱好怎么办!”男子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讨厌!”楚妍瞪起眼睛,凶巴巴地看着他:“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夏子寒,把你的计划和盘告诉他!”
什么话都没再,殷圣奕起身下床进了洗手间。
楚妍眼见又要重复昨晚的过程,便忙低声道:“喂,跟你着玩的!”
洗手间里传出水流声,不一会儿功夫,男子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到衣橱前换了衣服,没看她也没理她,径直走了出去。
一个人吃着早餐兼午餐,楚妍味同嚼蜡。早知道这个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气,就不该跟他开玩笑的,谁想到他会当真嘛!
真没见过比他还笨的男人,假如她想要出卖他的话,会提前先告诉他吗?
真要被他气死!
吃过饭,楚妍开车来到店里,午后正是店里生意清闲的时刻。她也没了兴致试衣服,就进到办公室开电脑,跟林惜聊了一会儿天。
心里还惦记着殷圣奕给她买下的另外两处分店,她都没有亲自去看看。
想给他个电话,又觉得拉不下面子,就忍着没。哼,看谁拧得过谁,她知道迟早还是他先妥协,不过这忍受的过程,她也同样难熬啊!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一位店员探进来,:“凌姐,外面有位姐找你!”
“谁啊?”楚妍心里正烦,有些不想见。
店员想了想,:“我也不认识,她她叫温婉,还你认识她的!”
温婉?楚妍心里一惊,她听殷圣奕他已经处理好了跟温婉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温婉竟然又跑来找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办公室,见温婉已经站在店铺里,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今天她穿着很高雅大方,曾经的市侩媚俗似乎都消失不见了。见楚妍走出来,她很得体地对她微笑着招呼:“你好!”
相对于温婉的轻松和亲热,楚妍则显得紧张而戒备。情敌上门,这当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她还没天真到以为温婉是专门来跟她闲聊天的。
“找我有事吗?”楚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自然些,即不想表现得太生疏当然也不想让她误以为她很欢迎她。
“没什么事。”温婉描画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她脸色的苍白,不过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最近两天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想出来走一走!”
哦,所以顺便就走到她的店里来了!楚妍自嘲地在心里替她接了一句,不过却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开了家品牌店?”
“圣奕的事情我都会留意一些的!”温婉看起来有些累,微微气喘地:“我身体太虚弱,站一会儿就不行,可以坐一下吗?”
她能不让她坐吗?楚妍只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请坐吧!”
店员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楚妍拿了一杯,温婉却:“对不起啊,我不喝茶的!”
“对不起啊,我这里没咖啡的!要不来杯白开水?”楚妍征求她的意见。
“算了,什么都一样!”温婉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喘息了一会儿,这才问道:“圣奕呢?他都不常来这里吗?”
“有时间的时候他会来!”楚妍瞥她一眼,想起殷圣奕过温婉命不长矣,心里隐隐有些怜悯,就问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温婉不胜委屈的模样,美眸含泪,泫然欲泣:“一个人孤独地等死呗,谁会再管我?”
“你的亲人呢?”楚妍对她的好奇不止一天了,只所以从没有听过只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以前认为自己早晚会跟殷圣奕离婚,有关他的初恋,她也懒得费心。现在则认为温婉已经彻底跟殷圣奕分手了,她的一切同样跟她没有关联。可是今天温婉即然来找她,她就想多了解对方一点。
不知道殷圣奕对这个旧情人还存有几分感情?楚妍相信在殷圣奕的心里始终都有温婉的位置,对一个男人来最美好莫过于初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温婉扯了张抽纸轻轻揩泪,哽咽道:“我从无父无母,是跟着叔叔婶婶一起长大的。他们对我并不疼爱,后来……后来见我长出息些,才对我好!如今我又混到如此落魄的地步,他们根本就对我不管不问!”
红颜薄命啊!楚妍对她更同情了,就:“我听圣奕,他已经安顿好了你!他是怎么安顿你的?”
提起这件事,温婉美眸中闪过怨念,很不满地:“男人都是这样,以为给女人买幢子,再丢给她一张金卡就万事大吉了!他也不想想,我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那幢空旷冰冷的大房子里度过余生?”
楚妍没话,虽然她很想,你现在的生活跟在新加坡时相比已是云泥之别,还不满足吗?假如殷圣奕没有在新加坡捡回你,你依然还在那条肮脏的街上倚门卖笑。
当然,这些话楚妍没有出来。温婉的事情跟她无关,她可以同情她的遭遇,但她没有责任为她的遭遇负责!至于殷圣奕跟她之间的纠葛,她更管不着。
假如殷圣奕想陪着温婉走完人生最后的路途,她也没意见,但是,必要的原则还是要讲的!她绝不会跟任何女人同时共事一夫,无论任何理由!
见楚妍不话,温婉又缓和了语气,叹道:“唉,我跟你这些干什么呢?毕竟我跟圣奕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们俩相爱的时候,他还不认识你呢!”
怎么听这话都觉得别扭,楚妍仍然没吭声。
温婉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响了没多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的眉眼都绽出笑意,问:“圣奕,你在哪里?”
楚妍的心猛地一颤,感觉温婉未免太轻视她,就当着她的面跟殷对奕用这种暧昧又亲昵的语气聊天,甚至可以有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跟殷圣奕有亲密关系的嫌疑。
“嗯,我最近身体好多了,可以出门走走,不过还是不能太累!走两步路就气喘……”温婉咳了声,似乎不胜柔弱的样子,“我现在在楚妍的品牌店里……别紧张,我没什么也没干什么。圣奕,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能威胁到她吗?我们只是坐在一起聊聊天!你能不能过来趟?我很想见见你……是吗?没时间就算了,我不扰你了,就在这里多跟楚妍聊会儿天吧!噢,又有时间了?好吧!你来,我等着你!”
楚妍见她挂了电话,还冲着自己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她便沉下脸,心里更不是滋味。
“圣奕他马上过来!”温婉从挎包里拿出粉盒,补了补妆,再对楚妍笑着问道:“楚妍,你看我漂亮吗?”
“不知道!这个问题等殷圣奕来了,你问他吧!”楚妍站起身,帮着店员熨衣服去了。
对一个公然当着她的面跟她的老公撒娇并且搔首弄姿的女人,她好像没有必要再当作贵客招待吧!
温婉似乎也没在意楚妍的冷淡,笃定地坐在那里,美眸望着门口,翘首期盼着那条久违的矫健身影。
不一会儿功夫,殷圣奕果然来了。只是他的脸色好像很不好看,阴沉得像积满乌云的天空,差点要滴下雨来。
楚妍只看了他一眼就挪移开目光,冷冷地转身继续整理衣服。他惹下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好了,她没兴趣过问。
见楚妍这样的表情,殷圣奕便知道她生气了,也没解释什么,就径直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温婉,抿了抿薄唇,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两天我的身体好些了!”温婉竭力对着他柔媚地笑着:“圣奕,我想你了!”
饶是他素来十分淡漠,可也为她这句话而尴尬。想喝斥她,又觉得太伤她的心,可是就这么任由她随意乱讲话,又怕楚妍会多想。沉默了一会儿,他冷冷地:“温婉,我们之间早已经结束了!当着我太太的面,希望你讲话注意点分寸!”
温婉从跟殷圣奕认识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挨过他一句重话,现在见他用如此严厉的态度和语气告诫她注意分寸,不由心理严重失衡。愕然道:“圣奕,你在跟我话吗?”
“我不跟你话还跟谁话?”殷圣奕蹙起俊眉,耐性在一点点的消失。实话,他对温婉从来没有不耐烦过,甚至从来都没有拿大气呵过她一下。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突然那么厌烦她,连跟她敷衍几句安慰性的话都感到很勉强。“温婉,我并不欠你什么!”
温婉后退一步,好像被他这句话击到了。她的美眸闪起慌乱,嘶声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并不欠我什么?我没你欠我什么,可是我们曾经深爱过彼此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以前的事情现在提起来还有意义?”殷圣奕竭力压抑着才没有揭穿她背叛他的事情,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他并没有揭穿她的欺骗,只是告诉她他不再爱她了!他准备跟楚妍复婚,并且不希望她再来扰他们。
“当然有意义!”温婉没想到殷圣奕如此地无情,今天她满心希望地来找他,可是却遭到这样的对待。她想到自己本身时日无多,更是伤心又绝望,便口无遮拦地道:“你曾经那样爱我,连我掉一根头发都心疼,现在你有了新欢,就这样冷酷无情地对待我!没错,我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殷少了!可是你有没有顾念往日的一点情分?殷圣奕,我跟你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我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你……”
“闭嘴!”殷圣奕看到楚妍摔门进了办公室,知道她这次是真生气了。深吸一口气,他冷睇着温婉,吐字如冰地道:“既然对我这么情深意切,当初为什么还要诈死逃离开我?”
“我……”温婉红唇抖动,一时间无法回答。
当年她被冥夜迷惑,着迷于他绝魅的皮相,又垂涎他许诺的王妃宝座,竟然鬼迷心窍地抛下热恋中的殷圣奕,跟着那个可怕的骗子去了文莱。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让她多年都生活在可怕的噩梦里。原以为在肮脏的泥潭里沉溺至死,没想到还能活着回到香港回到殷圣奕的身边,这已让她喜出望外。她不奢求的太多,只希望他能陪伴她走过人生最后的路途。
知道她现在已经配不上殷圣奕,可是她寄希望于他们之间往日的情缘。但假如殷圣奕已经知晓她曾经对他的欺骗,别还怜惜她陪伴她,恐怕会对她施使可怕的报复。
以前殷圣奕就表示怀疑她离开他是为了冥夜,当时她抵死不认帐。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彻底查清了真相。
“有些话原本我不想,是你太不知足,总觉得我欠你的!既然如此,今天我们不妨天窗亮话!”殷圣奕有些后悔自己的妇人之仁,当断不断才弄出今天这幕闹剧。
本来他虽然已经不爱她可念及往日的感情,觉得她时日无多,不愿让她太过绝望,只是跟她坦白了自己的感情,要求跟她分手。可是他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找到楚妍的店铺里来,而且还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跟楚妍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当然不会让眼见唾手可得的幸福毁在温婉的手里,今天他必须要跟温婉做个了断!
一个字也没有多,他直接拿出手机翻出了当日摧眠师为温婉做摧眠时,她自述的经过。
温婉听着手机里发出她的声音,讲述着当年她是如何背叛殷圣奕,为投奔冥夜她坐飞机诈死后就一直留在文莱。然后是在文莱遭到的非人折磨和她的悔恨……
这是她什么时候过的话?为什么她半点印象都没有呢!可是她深深地明白,这样铁证如山的情况下,殷圣奕已经完全知晓了她对他的背叛和欺骗,面对这样一个虚荣的女人,他对她不但没有往日的一点美好念想,恐怕对她会厌恶憎恨到极点。
双手掩面抽泣着,哭声撕心裂肺,温婉嘶声道:“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让我临死前这么绝望?就算你不再爱我了,就算我曾经背叛了你,可我现在是真心真意全心全意地爱你啊!殷圣奕,你太狠心了!我恨你!”
“无所谓恨不恨!”男子冷冷地:“我爱的人是楚妍,你再肮脏也好你再卑鄙再罢,我不在乎!温婉,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并没有对你弃之不顾!我给你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让你可以舒舒服服地过完余生,是你不自量力,非要跑来搅和我跟楚妍的感情!今天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再来骚扰她,更不许再来扰我们的生活!否则,别怪我对你连一分旧情都不念!”
看着男子森寒如冰的眼神,听着他冷酷无情的话语,温婉悔恨又忿恨。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遇人不淑,在殷圣奕全心全意爱她的时候,她却跟着冥夜那个骗子跑去文莱做什么王妃,而当她终于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后悔已晚。好不容易挣扎着逃走,虽然日子过得苦些,可是她至少还可以靠着对往日情意的回忆温暖自己,至少还有重新跟殷圣奕团聚的梦想支撑着她,她的人生也不至于太过绝望。
但现在,所有希望的泡沫都破灭了,她的人生将不会再有任何期盼和奇迹,只能在孤独中了却残生。
她恨恨地望着殷圣奕,却突然笑起来:“谢谢你的宽恕和恩情,我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看出温婉笑容里的恨意,殷圣奕什么话都没。他知道她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混吃等死的生活对她来太过残忍,但他实在无法将他的感情分出哪怕一丁点儿给她!
能给她的,他已经给了!假如她不知足,还妄想着要他的感情和陪伴,他绝不会允许!
温婉突然迈步走向紧闭着房门的办公室,殷圣奕却抢先拦在她的面前,寒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走之前我只想跟她个招呼而已,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温婉咧开红唇,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不用!她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殷圣奕冷冷地拒绝道。
“好,我走!”温婉倒也没有再纠缠,她深睨殷圣奕一眼,转身的时候,美眸中闪过一丝深刻的怨恨。
办公室的房门开,楚妍看着殷圣奕,却什么话都没。
“她走了!”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没有处理好,以后不会再让她来扰我们!”
其实楚妍听到了他跟温婉之间所有的对话,包括那段电话录音。她太震惊了,没想到温婉当初竟然是为了冥夜而抛弃殷圣奕,诈死后去了文莱,却过着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
其实殷圣奕肯收留温婉已经算是很宽容了,假如换成别的男人,肯定不会管她,更不会收留她照顾她。
“所有的话我都已经跟她讲清楚,以后她再也没脸跑来继续纠缠!”殷圣奕原本并不想做得这么绝,每个心里都有一道底线,他的底线就是楚妍。
这次温婉来骚扰楚妍很让他惊怒,为怕温婉得寸进尺,他毫不犹豫地斩断了所有让她纠缠的借口。
因为,他跟她之间,任何顾息和暧昧都会变成他跟楚妍之间的隔阂。跟楚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妨碍到他跟她之间的感情。想了想,他又加了句:“她敢再来,你电话给我,我会立刻派人把她送出香港!”
楚妍心里踏实多了,今天殷圣奕终于用他的实际行动向她表明了他对她的心意。他爱她,他选择的是她!温婉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地位,更不要提跟她相提并论,这点无庸置疑。
“我也不是不让她来,只是……”有些话是不清楚的,而她也解释不清楚见到温婉时心里的真正感受。其实究其根底,还是嫉妒吧!
在温婉跟她炫耀殷圣奕对她的温柔和深情时,她承认她被她伤到了!有了温婉做比较,愈加衬得她跟殷圣奕的婚姻开始时的惨不忍睹。
“只是看到她心里不痛快是不是?”男子突然勾唇浅笑,“我理解!因为我看到夏子寒时也是同样的感受!”
这家伙还挺会联想的。
“那天我看到他人模狗样地坐在你的办公室,真想冲进去将他揪出来!”他弹弹笔挺的衣服,一副云淡风轻地表情:“可我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不跟人一般见识!”
夏子寒是人吗?如果真是,那他殷圣奕也算不上正人君子啊!当然,这些话楚妍并没有出来,她发现无论男女,在嫉妒的时候都不会出很有水准的话。
不过她并不讨厌他刻薄的比喻,哪怕他把夏子寒比作一头猪,她也只是感到好笑而已。
也许,在恋人的眼中看来,对方最诱人最动人的表情就是他(她)吃醋时的样子……好可爱!
夏子寒急匆匆地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房门,得到请进的回答时,便推开门走进去。
他紧锁眉头,快步走到雷鸣的办公桌前,将一撂财务数据资料放到桌子上,:“最近两天,我们的周转资金正在被巨额透支……”
雷鸣抬起头,看一眼夏子寒如临大敌的凝重样子,却笑了笑,:“别紧张!”
“别紧张?”夏子寒有些愕然地看着雷鸣,不明白如此严重的问题,为什么雷鸣竟然如此不介意的样子。“我们的公司运转资金正在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消失,用不了多久就只剩下空壳,你竟然让我别紧张?”
“子寒啊!你总是这样题大做沉不住气!”雷鸣抹抹新剃的光滑下巴,很淡定的样子,“这些我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夏子寒实在无法理解雷鸣的做法,“你知不知道再这么下去,这两家跨国公司全都要完了!”
“我过这些我都知道!”雷鸣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谈!”
在皮软椅里坐下,夏子寒倾耳静听雷鸣的解释,可是雷鸣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这些资金都被我转走了,子寒,最迟到明晚,我们要离开香港去瑞士!”雷鸣双手交叉在一起,语气凝重地宣布道。
“为什么?”夏子寒差点弹跳起来。
“因为我把所有的钱都转到瑞士银行去了!”雷鸣依然稳操重券的模样,“雷氏和冠凰虽然早已经入不敷出,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搜刮剩下的一点油水也有几百亿!”
夏子寒的心却沉下去,他知道雷鸣和冠凰已经在超负荷负债运转,可是他实在想不到这两家跨国财团竟然只剩下几百亿的运转资金。这跟庞大的企业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子寒,别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雷氏是爸爸白手起家做起来的,你也可以!”雷鸣看出夏子寒的低落,就忙给他气鼓励他。
夏子寒冷笑道:“当年你还仗着年轻,可以杀妻弃子高攀豪富姐,现在你老了,还有什么资本东山再起?要我学你吗?我可没有你那个本事!”
被夏子寒的风言风语噎得不出话来,雷鸣阴沉下脸色,斥道:“爸爸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竟然还对我这些混帐话!真是不孝之极!”
夏子寒冷冷地睨着他,半晌才道:“要走你走吧!”
“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走!”雷鸣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我欠了弗朗一千多亿,假如让他逮住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再,我走后,香港就是殷圣奕的天下,他一直是你的死敌,你觉得你在香港还有立足之地吗?”
一股悲凉爬上心尖,夏子寒突然生出那样的不舍。要离开香港吗?他怎么舍得?其实最舍不得还是她!从此天隔一方,地遥山远,要想再见她一面岂不是成了奢望?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儿女情长?”雷鸣直接被他这个儿子败。“凌楚妍是殷圣奕的女人,你争不过他的!”
他知道,可是……
“你必须要跟我一起走!子寒,没有选择了!留在香港我们爷俩只能坐以待毙!”
喉节滚动,胸口起伏,看得出夏子寒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他知道雷鸣的是实话,雷氏和冠凰都已经成了陡留外表的空壳,他们再不走,还极有可能因为无力偿还巨额债务而入狱服刑。
良久,他才问道:“前几天我恍惚听弗朗逼债逼得很紧,最近会不会……”
“不会!”雷鸣肯定地道:“他现在正忙着在温柔乡里享受呢!不会注意我们!”
夏子寒继续沉默,他始终都缺乏决心离开香港。以前他曾经有要离开香港的念头,只是前提是她肯跟他一起走!如今,他一人独自离开,实在难以割舍。
“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养足精神就好!”雷鸣理解他的恋乡情结,叹道:“爸爸也不想离开啊!可是被逼上梁山,不走不行了!除非我们爷俩算一起去蹲监狱!那么大笔巨额的债务,我们有可能会在监狱里蹲到死的!”
拍拍额头,夏子寒突然想起这两天雷氏姊妹不见了踪影,就问道:“那姊妹俩呢?”
雷鸣有些奇怪地反问:“怎么,想她们了?”
夏子寒赶紧摆手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呵呵,她们只所以缠着你吵闹不休,我觉得纯粹就是闲得!现在我给她们找了点事情做,这些日子你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静几天了!”雷鸣站起身,拍拍夏子寒的肩膀,气道:“别垂头丧气的,振作点!我们到了瑞士一样可以东山再起!”
今晚,殷圣奕又没有回来。楚妍从浴室里出来,就无聊地走到阳台上,将所有的灯都关掉,一人坐在藤编椅里喝着葡萄酒。
她喜欢葡萄酒的甘醇浓郁,也喜欢它酸甜适度的口感,临睡前喝一杯,可以增加睡眠质量。
手里把玩着手机,可是却在犹豫要不要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她觉得今晚有必要跟殷圣奕谈一谈,让他明白,总这样把她独自一人丢在家里很不人道!
为什么不让她跟着?是不是还怕她会将他的消息透露给夏子寒?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这辈子是不是被她整怕了,整天防她比防贼还甚。
放下喝干的酒杯,她嘟起嘴巴拨通了号码。
男子并没有让她多等,通话音只响了两声,就接起:“楚妍,还没睡?”
废话,她翻个白眼算作回答,相信他能看得到。
“我跟淳风在一起,谈点帮会里的事情!”殷圣奕柔声问道:“要不要跟淳风两句话?”
楚妍知道他的意思是怕她会疑心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才让安淳风给作证。其实她倒是不怀疑他有别的女人,只是他这样整天忙东忙西的,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觉得在他眼里他的事业比她这个人还重要了!
“你不是……我的分店马上就开业了吗?在哪里?”楚妍怨念地问道。
“唔,明天我带你去看,基本已经弄妥了,只有服装还没到货,我想让你自己按图片挑选!”男子的回答非常流利,显然并没有糊弄她的意图。
没想到他还真给她把两家分店弄妥了,原来他也并没有只是忙他自己的生意啊!楚妍语气微微和缓,问道:“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男子的声音陡然低沉,有种暧昧的沙哑。
“谁要想你?不要脸!”她抿嘴笑起来。
“等我……半个时,我马上回去!”他完就挂掉电话。
心里的惶惑不安都消失了,楚妍只感觉有一种沁人的甜蜜在胸口蔓延,直甜到心底。
他在三合会里跟安淳风谈论很重要的事情吧!可是只要她一个电话他就马上答应回来陪她,被男子这般捧在手心里娇宠,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她的爱需要他的不断认可,需要他的表白需要他的温柔对待,到底她的潜意识里仍然还是缺乏一种安全感。
不愿再让自己怀疑他的感情,可是每当有个风吹草动,她就开始本能地胡思乱想。
不乱想了!她起身走到卧室的梳妆台前,照了照,然后拿起木梳梳理了下长发。放下木梳,她想了想,又拿起一支甜橙味道的浅紫粉色的唇膏。
殷圣奕回来后就直接进了浴室,十几分钟后走出来,腰间系了条浴巾,边用一条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没有像往常那样等着男子走近前,这次她主动迎上去,调皮地解开松松垮垮系在他身上的浴巾,然后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东西,你敢非礼我!”殷圣奕没想到她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主动撩拨他。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太含蓄了,才让她愈发肆无忌惮?
嘴角邪肆地勾起,他将那个还拎着浴巾盯着他健硕的矫躯傻笑不停的东西抓到怀里。
感觉到男子灼热紊乱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肌肤上,楚妍这才省起自己的行为实在太大胆了!
现在后悔好像晚了点,她本能地想推拒他,可是男子轻易化解她的三招两式,将她按在柔软的地毯上。
“不要在这里!”楚妍捶着他宽阔的肩。
他用足够的耐心和温柔抹去了她曾经对性的恐惧,让她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充满激情地与他共赴巫山。
激情过后,他动情地在她耳边沉吟:“楚妍,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再生个孩子?这句话让楚妍火热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从迷失的激情里清醒过来,望着身上男子充满了期盼的目光,却无法回答。
“以前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伤害你!”他讨好地啄吻着她红晕未褪的细腻脸颊,魅声道:“明天我就让医生过来帮你疏通输卵管,不用取环,其实没放环!”
冷冷地推开他,楚妍拉过被他解下后丢到一边的睡袍披在身上,慢慢站起身。
见她陡然降冷的情绪,他知道她在对往昔的伤害耿耿于怀。其实他又何尝不后悔,暴怒之时的偏激举动,给他们好不容易回温的感情留下致命的创伤。
就算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无法像船过那样了无痕。
“算了,你要不同意……过几年再吧!”殷圣奕将她拦腰抱起,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
被他抱上床,楚妍拉开一床被子,没有要跟他共枕的意思。
见她不理睬他,殷圣奕不由有些后悔。好好的为什么要提让她生孩子?惹她不高兴。
“楚妍!”他厚着脸皮挤进她的被窝,:“明天我带你去看那两家分店,已经发来两包畅销款,是第三波的新款春装。”
“嗯,睡吧!”楚妍完便闭上眼睛,心里却在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他生孩子。
有些伤害可以抹去,有些伤害却永远无法忘怀。殷圣奕让人强行节扎她的时候,他就永远地失去了再让她为他生孩子的权利。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她睡得并不安稳,到了下半夜,不知为什么一个机凌醒过来。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殷圣奕披着睡袍,靠在床背上抽着烟。
水晶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虽然开着排气扇,可室内的空气依然混浊。
失眠大半夜再加上抽烟,让他眼眶微微下陷,漂亮的眼眸也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他不停地抽着烟,好看的薄唇干燥起皮,修长的手指已被熏黄,而且红肿起来,明显有烫伤的痕迹。一支烟快抽完了,他就用手指掐灭烟蒂,烟头灼得手指滋滋响,一股皮肤焦糊的味道在混浊的空气中蔓延。
他在干什么?楚妍吓了一跳,连忙爬起身,抓过他的大手,摁亮大灯仔细一瞧,只见他的手指上满是烫伤,还有许多的水泡。
知道他很在意他的手,没想到现在竟然用这种近乎于自残的方式伤害他的手指。
“你有病啊!”楚妍都不知要骂他什么才好,“干嘛用手指掐烟头?脑子受刺激了!”
殷圣奕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用那双漂亮的棕色眸子睇着她,眼瞳中除了悔恨和愧疚更多的是无助和失落。
他这是什么意思?楚妍稍稍思忖之后就明白,他在为她没答应再给他生个孩子的要求而难过。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他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否则便寝食难安。
松开他被烫红的手指,楚妍冷冷地问道:“你很伤心吗?”
他没回答,却别过头,摆明在跟她赌气。
楚妍跳下床,开了所有的窗子,让夜风挟着清新的空气灌进来,驱走了一室的乌烟瘴气。
站在窗前,楚妍让清冷的夜风吹拂着她的脸,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重新慢慢关上所有的窗子。
转身走回到窗前,她幽怨地望着他,却也没有话。
殷圣奕勉强牵了牵唇角,:“睡吧!”
楚妍没理睬他的话,凝睨着他,道:“你为我没有答应再给你生孩子伤心难过?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让人强行结扎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什么感觉?”
“我承认错了!你不想生,我也没勉强你吧!”自知理亏,他只好息事宁人。
“既然承认一切都是你的错,就别摆出这样一副受伤害的样子!”楚妍抱了一床蚕丝被走出卧室,到次卧室里睡觉。
殷圣奕只好起身追过去,站在她的床前,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躬作揖,却怎么都哄不转她。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还不行?是我自食恶果,我活该!行了吧!”他再次挤进她的被窝里,将她搂进怀,叹道:“算了,我们只要爱爱一个孩子也不错!”
知道他这句话是言不由衷的自我安慰,可她硬是没松口。
不怨她狠心,要怨就怨他当初的残酷无情!有一句话他得很对,他这就叫做自食恶果!
经过九个时的长途飞行,雷芊芊和雷萌萌到达德国威斯特口口州的时候依然还是深夜。
在飞机上,得知她们的目的地是德国,两姊妹就知道情况不妙。
德国的弗朗是雷鸣现在头上的紧箍咒,对弗朗避之不迭,为什么要将她们送到德国深造?
雷氏姐妹并不傻,她们知道自己成了雷鸣达成某种目的而决意牺牲的棋子。
那么多五大三粗的彪悍保镖一路押送,她们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下了飞机,马上有许多黑色的轿车来接她们,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凶悍德国人,她们的心颤抖不已。
因为共同经历险境,姊妹俩摒弃以往的敌对情绪,拉着彼此的手,心惊胆战。
“我们有可能被送来做人质了!”雷芊芊知道雷鸣这段时间一直为欠弗朗的巨额债务而头疼不已。可她没有想到雷鸣竟然为了缓解债务危机,争取短暂的喘息时间,会把她们姊妹送到德国,送到弗朗的地盘上。
“怎么办呢?”雷萌萌吓坏了,眼见载着她们的车子驶入茫茫黑夜,去向是迷,有种大祸临头的恐惧。
“我怎么知道。”雷芊芊定定神,想了想,:“如果雷鸣只是暂时拖延一点还债的时间,也许我们还有活路。假如他……”
她的话没有完,但雷萌萌明白她的意思。假如雷鸣存心想赖掉弗朗的债务,那么她们将性命堪忧。
车子驶到一幢豪华却又偏僻的效区别墅前,这里是弗朗的私人住所。电子门缓缓的拉开,车子径直驶进去,在台阶前停下。
两人下了车,被那些高大的德国男人推搡着步上台阶,进到室内。
这是幢西洋味十足的欧式别墅,如皇宫般华丽,可是她们无心欣赏它的豪华,战战兢兢地走到别墅的主人面前。
弗朗穿着睡袍半躺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几许未清醒的倦意,可是他的一双犀利的眸子却毫无睡意,在睨向两姊妹的时候,闪过一丝寒芒。
“弗朗先生,您好!”雷芊芊知道弗朗现在是掌握着她们生死大权的主宰,便讨好地媚笑着:“虽然不知道家父为何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可是能见到您还是让我们很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把你们送到这里来?”弗朗勾了勾唇,量着这对姊妹花,果然如雷鸣所,都是典型的东方美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俩,是你们的老爸欠了我的钱无力偿还,就把你们送来暂押给我做女奴!”
雷萌萌差点晕倒,从下飞机的那刻起就已经猜测到,可是听弗朗亲口出来,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雷鸣虽然不是她们的亲生父亲,但却也将她们俩养育大,竟然毫不顾念这么多年的感情,把她们像对待货物般送给弗朗做女奴,实在伤透了她们的心。
雷芊芊的脸色同样苍白,可是她明白事已至此,挣扎哭喊统统没有用,也许曲意逢迎能讨得弗朗的欢心,还有一线生机。就强颜笑道:“久仰弗朗先生的大名,如此英俊威武,能伺候您是我们两姊妹的福气。”
弗朗微微张睫,刚要什么,却听到一声娇声呼唤弗朗的名字,接着就看到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走过来。
金发女人看了眼站在客厅里的雷氏姊妹,再看看半躺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的弗朗,就沉下脸,用德语了几句话。
虽然听不懂德语,但雷芊芊和雷萌萌看那女人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吃醋的嗔语。
弗朗权势通天,又值血气方刚的年龄,身边自然不乏美女陪伴,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也很正常。
可是弗朗在听了那个金发女人的话后,便无奈地耸耸肩,坐起身,似笑非笑地对两姊妹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太太!她吃醋了!”
是他的太太?两人心猛地一揪,本能感觉到不妙。
“上次在香港,她刚刚受过一次惊吓,身体和情绪都不是很好,我不想再刺激她!”弗朗着便站起身,走向那位正在赌气的女人。轻轻将她搂进怀里,嘴角含笑地俯在她耳边低声柔语几句话。
女人这才展颜一笑,顺从地偎依在他的怀里。
雷芊芊知道弗朗的太太在场,她们身为他的女奴,处境将更加不妙,果然还不等她开口什么,又听到弗朗用汉语道:“我是没福气享受你们了,只好给你们另行安排去处!吧,谁是处?”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差点将两人的心魄都震飞。原来弗朗不要她们,还要再将她们转送出去。不过临行之前需要搞清她们谁是处,显然,处和非处的待遇是不同的。
雷萌萌眼中腾起一丝希望,连忙举手喊道:“我是处!”
雷芊芊则一脸的灰败,手足冰冷。
“嗯!”弗朗瞧一眼雷萌萌,点点头,:“我有一位生意合作伙伴喜欢玩东方少女,而且最喜欢处!相信你很对他的口味,在雷鸣把欠我的钱还清之前,你就陪着他吧!虽然年龄老了点,不过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什么?”雷萌萌眼中刚刚腾腾起的希望又变成了绝望,原来她要被弗朗转送给一个变态的老头子。“不要!我不要!”
可惜要不要由不得她了算,几个彪悍的德国男子上前拉住她,将她强行拖走。
听着雷萌萌惊恐的哭喊声,雷芊芊的腿都软了,她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至于你嘛!就陪我手下的弟兄们玩两天吧!”弗朗对旁边的手下了个眼色,然后便抱起妻子,毫不犹豫地转身上了楼梯。
雷芊芊见那些德国男人拥上来,便瑟缩着后退,可惜没等她退两步就被那些人逮住。
刚要喊叫,嘴巴又被封住,接着她就被他们如同拎鸡般拎出去。
在别墅后边的保镖集体宿舍里,她被丢在地板上,任由那些凶恶如虎狼般的德国男人肆意柔躏。
“子寒,夏子寒,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雷芊芊绝望地嘶喊着,就算夏子寒知道她们现在的处境也根本没有本事来救她们。
突然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为了个男人跟自己的亲妹妹闹到水火不容。
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她跟雷萌萌的争斗根本毫无意义,她们都是雷鸣手里的可怜棋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假如她们没有死盯着夏子寒不放,假如她们早一点放弃雷氏的继承权,假如她们早一点找个男人嫁了,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悲惨的地步。
新开的两家分店规模完全不逊于总店,楚妍见不用她费心,一切都置办得井井有条,感到很满意。
从昨晚到现在,她跟殷圣奕之间好像突然有了隔阂,再也不复前些日子的亲密无间。
过去的伤害也许暂时可以被他的柔情掩盖,可只要触及到已经结痂的伤口,还是会疼痛甚至流脓流血。
他给她的伤痛太过深刻太过可怕,几乎让她没有勇气去回忆去回味。
偏偏这两天阴郁的天气像极了她的心情,整天灰蒙蒙的,令人感到几分阴寒湿冷。
看着店员辛勤忙碌地挂着新款春装,楚妍却连试穿的兴趣都没有了。
恹恹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看着一直跟随着她身侧却不知道该什么的男子,她连正眼都没瞧。
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高兴起来,殷圣奕懊悔到不行。昨晚为什么要提起让她生孩子的话题?在遭到拒绝后为什么又心理不平衡?就像楚妍所,他还有资格不平衡?是他剥夺了她生育的权利,现在又想着让她给他生孩子,是他太自私了!
“楚妍!”他拉住她的手,:“今天我陪你出去逛逛。”
知道他在竭力讨她的欢心,其实楚妍并不恨他,只是触及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就伤心。抽回手,她淡淡地道:“不用,你那么忙!”
“不忙!”跟她相比,任何事情都没有她重要,“现在是九点钟,我们坐飞机十一点就能赶到R市,先去林惜那里看看,离开那么久,估计你也惦记那里的生意!”
楚妍闻言精神一振,她没料到殷圣奕正在紧锣密鼓地计划收购雷氏和冠凰的时候,竟然还有时间陪她去闲逛。原来,他所的陪她去逛逛竟然是去大陆。
“吃过午饭,我们再去浩轩那里玩会儿,傍晚天黑之前回来怎么样?”殷圣奕看着她越来越明亮的眼眸,就知道她喜欢他的提议,便挽起好看的薄唇,将她搂进怀里,用下巴亲昵地顶着她的头发。
她还能再拒绝吗?有个能耐的夫君也不错嘛!起码想去哪儿立即就能去哪儿,直接省略那些麻烦的签证订机票候机……他们什么时候到机场都可以乘私人飞机直接起飞。
“以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再也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殷圣奕偷眼量她的脸色,试探着解释道:“其实我想再要个孩子只是想给爱爱做个伴,觉得连一个兄弟姊妹都没有,等我们百年之后,她未免有些太孤独!”
楚妍沉吟了一会儿,却没搭他的腔。轻轻推开他的怀抱,问:“我们现在走吗?”
“嗯,现在走。”殷圣奕见她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忙住。
“等等,我去拿包!”楚妍顺手拿了件风衣,虽现在已是春天,可大陆的春天有时候还是很寒冷的。“时间很充裕,不用着急,让保镖回家给你拿件衣服吧!”
殷圣奕表示无所谓,他不冷,可是看到楚妍坚持吩咐保镖回家给他取衣服,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
有老婆疼爱的感觉真好,此时此刻,他觉得就算夏子寒和雷鸣都逃了,他也不在乎了!
楚妍的脾气他了解,喜欢滥发同情心,估计多数又把他的计划私下里透露给夏子寒,因为她不愿看到夏子寒被他整到一败涂地。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现在并不是很在意结果,只要大体经过照着他的计划运转就好。
保镖很快送来了风衣,殷圣奕充当跟班的角色,拿着两件风衣还有楚妍的挎包,两人一起走出店门口。
就是这么凑巧,两人刚走出来就看到夏子寒心事重重地走过来。见楚妍跟殷圣奕一起从店里走出来,他怔了怔,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殷圣奕直接对夏子寒无视,好像根本不认识他,而楚妍则有些意外。
看着夏子寒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楚妍想到殷圣奕的收购计划,想到夏子寒现在的境况,心里又没来由的开始内疚。
犹豫了一下,楚妍无视身边告诫的眼神,径直走到夏子寒的身边,问道:“你有事吗?”
“没事。”夏子寒的神色很冰冷,可是眼神却很灼热。他无限眷恋地望着楚妍,连眼皮都舍不得眨。
马上就要离开香港,再也见不到她了。从此天遥地远,相逢不知何年何月。
“噢!”楚妍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她了解夏子寒,他不像殷圣奕那样喜怒不形之于色,他的得意失意都写在脸上。
没理会殷圣奕含满警告意味的冰冷眼神,夏子寒再深睨楚妍一眼,:“看到你活得这么得意……我很为你高兴!”
怎么听这句话都有问题,可楚妍没有跟他计较,半晌,才:“其实我真心希望你能活得更得意!”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楚妍不明白自己真心实意的一句话竟然会换来两个男人共同的敌视和忿然。
夏子寒固然拂袖而去,在他转身的时候,楚妍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咬牙时腮帮上肌肉的跳动。
然后殷圣奕径直坐上来接他们去机场的车,阴着俊脸,再也没有一句话。
楚妍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她不就跟夏子寒了几句话吗?他就这副德性!当初他还跟温婉睡在一间卧室一张床上呢!
想到这里,楚妍就挺直了腰板,拒绝主动跟他示好。
一直僵持到机场,然后上了飞机。飞机起航,在机舱里,两人还是互不理睬。
楚妍认为他这是借题发挥,到底还是昨晚没答应他生孩子的事情,他虽然表面上不在意,完全尊重她的选择,可是心里还是记仇的。
这个男人气量有多狭隘,她早就领教过!
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拎过自己的风衣,然后起身走到后排的座椅,躺下后盖上风衣,闭目睡觉。
也许她天生上了飞机就想睡觉,结果没多一会儿,竟然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握着她的脚踝,睁开眼睛就看到冥夜苍白的绝魅俊颜。
被鬼缠上身了!楚妍浑身直冒寒气,毛发根根坚起,惊恐地瞪着眼前的“人”,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你太坏害人终害己,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老缠着我不放?”
冥夜一声不吭地睇着她,妖异的绿色眼眸里满是幽怨。
想起他上次的“表白”,楚妍更是一阵心虚,便:“好吧,就算你上次放过我一条命,我谢谢你就是了!”
见他还是不话,楚妍只好叹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对你真没感觉啊!你别老是呆在这架飞机上,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快点去投胎重新做人!”
冥夜微微翕动红唇,楚妍望着他的唇形,读出他要的话是:“我舍不得你!”
被一个鬼惦记着可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楚妍连忙道:“我不常做飞机的,以后也再不坐了!”
他似乎在考虑她的建议,忽然间,他的脸色一变,目露惊恐,便松开了楚妍的脚踝,瞬间消失无影。
楚妍一个机凌醒过来,却听到殷圣奕轻声讲电话。
原来只要殷圣奕活动或者发出声音,冥夜就不敢出现的。想起上次她在飞回香港的途中,睡梦里冥夜抓住她的脚,也是在殷圣奕闭目憩的时候。
恶鬼更怕恶人,看来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你们不必出面……别动他们,通知警察,这次我准备用官方手段……他们活着也没威胁性了,楚妍不愿我再杀人,那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坐一辈子牢好了!”男子用一种很“仁慈”的口吻道。
让他们坐一辈子的牢是“仁慈”?楚妍摇头的同时马上又领悟过来殷圣奕嘴里的“他们”指得是谁!
“这件事情我不出面了……要陪楚妍去大陆玩一天!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总之别让他们逃出香港!”他吩咐完毕就挂了电话。
楚妍听到他起身的悉索声音,便忙再闭上眼睛。
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得到男子注视她的灼灼目光,呼吸有些紊乱,却还是不愿睁开眼睛。
“起来吧!到R市机场了!”他淡淡地宣布道。
到R市了?楚妍慢慢睁开眼睛,便对上他略含嘲讽的眼眸,好像他早就知道她在装睡。
两颊微微一烫,为什么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楚妍有些恼羞成怒,悻悻地坐起身,拢了拢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飞机早就停在机场上,估计殷圣奕见她睡得熟,不想吵醒她,就让她继续睡。
难怪他刚才可以在飞机上电话,楚妍发现自己的反应越来越迟钝。
拿起自己的风衣,任由殷圣奕拎着她的挎包,楚妍走在前面步向舱门。
顺着阶级走下来,便看到厉君浩站在停在他的车前等着他们。
除了军车,其他车辆是不允许进机场的,所以厉君浩今天开的是一辆挂着军车牌照的迈巴赫。
“难得你没有过来敲机舱门,急坏了吧!”殷圣奕没有像往常那样牵楚妍的手,而是径直走向厉君浩。
“不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过上次你不告而别很不够意思!”提起上次的事情厉君浩有些不高兴,毕竟在他的地方,而殷圣奕出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点都没让他知晓。直到殷圣奕带着楚妍离开香港的第二天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时太晚了,再也没什么大事!”殷圣奕将一只手臂搭在厉君浩的肩上,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行。”厉君浩目光转向楚妍,笑道:“看来对女人来最重要还是自己的老公,其他神马都是浮云!把店铺丢给林惜一人,今天是专门来跟她分红利的吧!”
楚妍抿嘴儿道:“对,是来跟她分红利!咦?就算我跟她分红利关你什么事?你紧张什么劲?”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楚妍看出厉君浩跟林惜之间的微妙关系,只是林惜的嘴巴太严,她又不好冒昧地开口询口,而跟厉君浩是不必客气的。
厉君浩只是挑了挑眉,又转过头跟殷圣奕闲话。
看来这两个人都很低调很含蓄啊!楚妍挺好奇的,不知道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
厉君浩亲自开车,殷圣奕坐在副座上,楚妍坐在后排,她先给林惜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很快就到。
听到楚妍到R市的消息,林惜很高兴,就:“我在店铺里呢!你过来吧!”
把楚妍送到专卖店,殷圣奕就跟着厉君浩的车走了。楚妍忙着跟林惜叙别后的近况,也没在意他们去哪里。
从林惜的话里,楚妍了解到专卖店的生意一直很好。罗玛情怀渐渐在R市开了市场,靠的不是广告而是顾客之间相传的口碑。
“你发来的一箱正价品很漂亮,可惜卖六折连本钱都出不来,卖八折顾客就嫌价格太贵了!”林惜看着那些作为试验品的“正价货”微微皱眉,为了看看正价货有没有发展前途,她坚持不降价,按八折售销到现在,却卖了不到一半。
“不着急,慢慢来!我们先以特价品为主,正价品为辅助,让大家了解这个品牌,知道它物有所值就好了!”楚妍看到店铺在林惜的精心理下经营得很好,就道:“难得你单身带着孩子还要费心生意,实在很辛苦!跟肖剑男的离婚办得怎么样了?”
“不顺利,他太狠了!”提起离婚的事情林惜就头大,她实在没见过比肖剑男更无耻的男人,真是天下极品。不明白当初她为什么要嫁给他,难道就因为他长得……
“这个贱男人!”楚妍替她不平,道:“我让圣奕帮你请律师!”
“不用。”林惜完又加了句:“厉君浩……帮我请了律师。”
“厉君浩?”这可是林惜自己主动提起来的话题,楚妍抿嘴道:“他很有爱心哦!”
被楚妍趣,林惜有些不好意思,瞪她一眼,“我跟他……只是旧识而已!”
“旧识?”楚妍更奇怪,便问:“什么时候的旧识?该不会也是大学同学?”
难道大学时的恋爱真就那么刻骨铭心吗?为什么她上大学的时候就傻乎乎只知道死念书,连次像样的初恋都没有,否则看着殷圣奕跟他的初恋款叙旧情的时候,她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了。
“没错,我跟他是在大学时认识的,不过……他不是我的同学!”林惜似乎不愿过多地提起往事,转而道:“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别告诉我你吃顿饭马上就走!”
被她中了,楚妍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唉,我理解你!”林惜的目光有些飘渺,声音也有些捉摸不定:“假如我也能有一段美满的婚姻,也不会将全部精力拼搏在事业上面!”
对于女人来,家庭老公孩子永远都凌驾在事业之上,如果不是那个家对她来毫无眷恋,如果不是她的老公伤透了她的心,她又怎么可能整天一心铺在店里的生意上呢!
楚妍在香港的生意几乎都是殷圣奕帮她筹划理的,根本无需她费心。她高兴了就去店铺里待一会儿,厌烦了就离开,从来没有像林惜这样拼命过。
拉住林惜的手,楚妍轻声安慰道:“别灰心,坚强些,只要挺过这道坎,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也能重新组建一个值得你珍惜付出的家庭!”
午饭是在厉君浩的饭店里吃的,竟然就是楚妍跟林惜第一次吃饭时去的那家星级大饭店。
在R市,只要是星级饭店酒店宾馆,几乎都被厉君浩垄断经营。
“浩轩的海天大酒店现在还由你经营?”殷圣奕随口问道。
“他在R市的所有生意都由我理,利润五五分成!”厉君浩淡淡地答道,好像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根本微不足道。
不过楚妍还记得在雪馨苑那天,厉君浩跟沈浩轩初次见面时的剑拔努张,可是正因为厉君浩圆滑的处事手腕,才能跟沈浩轩化敌为友,这个原本是他生意上的竞争对手,最后竟然变成了他的合作伙伴。
这位外号叫“野豹子”的男子其实还有一个隐秘的外号,但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喊。很多人私下里叫他“笑面虎”,只因为此人越生气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会越迷人,他两颊深深的酒涡是可以醉人的。
当你沉醉于他迷人的微笑时,马上就会发现,他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林惜正襟危坐,连一眼都没看厉君浩,好像完全不认识他。她口地用着餐,偶尔跟楚妍低声谈论几句话,都是店铺或者家庭琐事而已。
偌大的华丽包厢,宽阔的桌子,满桌的美酒佳肴,旁边侍立着六位服务姐,而用餐的顾客却只有他们四个人。
楚妍跟林惜坐一起,她们对男人的生意不感兴趣,就只谈论着她们感兴趣的话题,而两个男子却谈着属于他们的话题。
“离开口口之后,心里有没有落差?”这是殷圣奕最难克服的心理魔障,也是大多数曾经叱咤风云的口口枭雄们最难克服的心理魔障。
“肯定有!”厉君浩微微牵动唇角,道:“时间久了就好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其中包含的心酸和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能明白。
“我现在坚决不碰非法生意,夜店最容易涉及的毒和赌,明令严禁!谁要敢在我的地方做交易,我直接按道上的规矩处理!”虽然不在道上混了,但余威仍在,他野豹子绝不好惹。“当然,道上的生意再红火,我也不眼馋,那钱来得容易……可去得也快啊!”
口口上赚来的钱,哪能花得心安理得?这个道理殷圣奕当然明白。三合会每年的军火营利是冠凰的几十倍,可是最后大多都用于平息风波和善后处理。
九洲会全军覆没的时候,殷圣奕几乎动用了三合会一半的库银来做善后。白道需要疏通关系,口口需要平息躁乱,家属需要巨额的抚恤金安慰情绪。
破财免灾已经是不错的结果,假如一个不慎,尸骨无存的多不胜数。
“我听你已经在慢慢脱离道上的生意,把三合会交给安淳风!这条路不容易走,反正能挺过来就赢了。”厉君浩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选择的路,起码他现在活得心安理得,不必再担心那些血腥的争杀,不必再惊心于警笛的鸣响。
回味着厉君浩的话,殷圣奕缓缓喝干杯中的酒,放下酒杯的时候,心绪已完全平复。
既然为了楚妍母女连生命都可以放弃,其他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只要她们能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虚名浮利都可以一笑奈何,唯有留住他这一生最真切的幸福才是真的!
下午,殷圣奕便带着楚妍乘私人飞机去了T市,而且出机场后才通知沈浩轩。
“不用来接我,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接机的人,十几分钟就能到你们家!”
沈家是名门望族,宅院虽然是祖传的,但却早就翻修了许多次,而外表却仍然保留着古色古香的韵味。
沈家夫妻亲自迎到院子里,而殷圣奕的车子就停在沈家的房门口的阶级下。
“怎么突然有空跑我这里来?”沈浩轩感觉有些奇怪,“你最近不是忙着收购的事情!”
“忙中偷闲嘛!”殷圣奕挽着楚妍的手,在沈家夫妇的陪同下走进宽阔奢华的客厅。
因为穆雪馨喜欢浅粉色,客厅的窗帘和布艺沙发都是深深浅浅的粉,很温馨也很漂亮。
楚妍有些惊艳,便:“没想到用粉色底竟然这么漂亮!”
穆雪馨笑道:“在家闲着没事儿当然就琢磨怎么收拾家了!不像你,还忙着事业!”
“我那什么事业啊!”楚妍对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那曾经让她激动到睡不着觉的品牌店已经没那么吸引她了。每天去店里,她看的不是营业额而是新到的衣服有没有她喜欢的款式。
坐下后,接过佣人端上的茶水,她问道:“麟麟呢?”
“上学去了!”穆雪馨对楚妍话,眼睛却望向殷圣奕:“你们什么时候复婚?”
楚妍没吭声,殷圣奕原本不想搭理穆雪馨,可是又怕楚妍误解他不把他们复婚的事情当回事,就只好转头对楚妍:“你什么时候复婚,我们就什么时候复婚!”
提起复婚的事情,楚妍又想起一笔旧帐,弯唇笑道:“你不是连办一场像样婚礼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吗?还是省省吧!不用复婚了!”
女人真是心眼,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她也能牢牢记着。当初在R市装穷,他还不是为能讨她欢心嘛!他越穷她越放心,觉得失势的他没有能力再威胁到她,当下陪笑道:“等我完成收购,就把财政大权都交给你,你喜欢要什么的婚礼就办什么样的婚礼!一定把沈浩轩比下去!”
沈浩轩不干了,给了他一拳,:“干嘛跟我较劲?”
“谁让你那么张扬,让楚妍对你老婆羡慕不已,我就跟你较上劲了!有本事你再跟穆雪馨重新结一次婚!”
穆雪馨抿嘴儿道:“其实那些形式真没意思,除了把人累个半死,什么用处都没有!不过一家人一起出去玩玩倒是真的不错!在普罗旺斯度蜜月,我们一家三口倒玩得很开心!”
想起普罗旺斯,楚妍就想起那段久远的甜蜜。在浪漫的法国,她跟殷圣奕难得浪漫一把,沉浸在他的柔情和甜蜜里乐不思蜀。在那里,她生下了他们的结晶爱爱。那时,她真有跟他相守法国田园再也不回香港的念头。
最终回来了,后面经历的那些波折,她都不愿再去回忆。
不过普罗旺斯给她的回忆却是醇美甘甜的,充满了熏衣草的浓郁芬芳,紫色的梦幻般美丽。
殷圣奕静静地凝视着楚妍,将她眼中的神采和憧憬尽收眼底。他当然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其实他也对那段甜蜜幸福的日子回味不已。
假如当初他坚持留在普罗旺斯,就可避免后面发生的一系列悲剧惨剧了吧!也许,他们又可以多生几个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爱爱,再也没有期盼。
当时他被她气晕了,脑子进水才要让人结扎她,现在想来自己的行为真是愚不可及。
“其实我也不在乎形式!”楚妍对复婚的仪式并无期待,不过她也想着让殷圣奕带她和爱爱回普罗旺斯住一段日子。
“我缴权了!以后无论是外面还是家里,都是老婆了算!”殷圣奕瞧着楚妍脸色和缓了些,连忙点好听的安抚她。
楚妍睨他一眼,淡淡地问:“真的?”
“当然!”殷圣奕当着沈家夫妇的面将她拉进怀里,毫不避讳地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骗过我很多次!”不过楚妍今天不算翻旧帐,而是有着自己的算盘,“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们马上需要返回香港,你算怎么对付雷鸣?”
殷圣奕知道她关心的不是雷鸣而是夏子寒,微微有些不悦。不过还是如实道:“就如我在飞机跟淳风电话时的一样,你不都听到了?”
哦,原来他电话的时候知道她已经醒了啊!看来他真没算瞒她,这样想着楚妍的脸色缓和些。
其实殷圣奕电话的时候并没发现楚妍醒了,电话完才发现的。将错就错,他也不欲盖弥彰了,索性坦白一切计划。反正他费心费力争开的东西都是给她的,让她自己决定好了。
离开沈家,沈浩轩夫妇坚持送他们回机场,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约好了在楚妍和殷圣奕的复婚婚礼上再见面。
飞机起航,直接回香港。楚妍对殷圣奕:“夏子寒曾经有恩于我……”
话虽没完,殷圣奕却很明白她接下来的意思:放过夏子寒,不要让他坐牢。
考虑好久,心念转了数转,最后殷圣奕长叹一口气,:“随便你!我过,以后无论是家里还是外面的事情都由你了算!”
转走了最后一笔款子,雷鸣和夏子寒稍稍收拾了一下,踏上了离开香港的路途。
他们现在的身份仍然是雷氏和冠凰的总裁和总经理,拥有私人飞机,可以随时出入境,这为他们省去了出境的麻烦。
可是,当他们进入到机场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飞机前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警察,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情知不妙,雷鸣连忙示意夏子寒转身逃跑,可是当他们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后面的警察比前面的还要多,他们陷进了重重包围里,插翅难飞。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一位警官毫不客气地亮出逮捕令,然后每人送上一副免费的银手镯。
手腕被铐上的时候,夏子寒居然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用离开香港了!
接下来的几天,香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局势重新洗牌。
雷氏和冠凰正式宣布破产,并且由政府出面非公开竞标拍卖。
接受邀请的都是香港商界数一数二的泰斗,其中就有三少的父辈。
三少之一梁宜鸿,因为父亲梁诚病逝,他接手了梁氏,成为梁氏的当家人,同时他也是三少中唯一结婚的人,参加竞标这天,他是挽着新婚的娇妻走进竞标会场的。
于氏和古氏的总裁也来了,而且都是父辈携着儿子一起入场。
总不过十几家竞标的公司,有一半是来看热闹的。
起码梁、于、古三家根本没算竞标,只是借着竞标的机会看看殷圣奕。
殷圣奕现在已经是半隐居的状态,自冠凰被雷氏收购,他就在香港消失了。这次重回香港也十分地低调,他们根本就联系不到他。
在会场里相逢,梁宜鸿松开新婚娇妻,先给了殷圣奕一拳,:“兄弟我第一次结婚呢,你非但连个人影都不见,就连个电话都没有!行啊,你可真够仗义!”
殷圣奕轻轻松松地躲过,调侃道:“别恼,等你下次结婚我一定亲自到场!”
这话惹得于彬和古驰乐不可支,他们戏谑道:“为了能多见你几次,我们都要多结几次婚才好!”
跟几位长辈过招呼,四人都携着女伴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低声聊起了相互的近况。
“今天跑来是特意看我的还是来跟我竞标的?”明知道答案,殷圣奕还是问道。
“你得了吧!怕我们抢你嘴里的肉?偏抢!”梁宜鸿发着狠,“今天我准备做第二个雷鸣,花天价拍下个破烂!”
“切,还没喝酒就晕了!”
“雷鸣怎么样?听这票够他受的!”
“谁知道,得罪殷少的有过好下场吗?”
第一轮,先拍卖雷氏。注册资金四千亿的雷氏,破产后经过权威评估剩余价值结果给出八百亿的起价。
假如深陷囹圄的雷鸣知道这个起拍价,估计要吐血。
可是更让人吐血的是,竞标师话音落下,竟然冷场……直接没有人抬价。
“八百亿!在场有没有更高的价位……不对,是有没有愿意接受这个价位的?”竞标师要抹汗了,因为无人抬价的时候,他只能问有没有愿意拍下的。
连喊三遍之后,寂静的会场里响起殷圣奕低沉好听的嗓音:“假如没有抬价的,加五十亿我要了!”
竞标师感激涕零,这位殷少真不愧是大家风范,无人抬价的时候居然还肯主动加五十亿。“八百五十亿一次,八百五十亿两次,八百五十亿……三次,成交!”
随着槌头的敲落,也敲定了这桩交易。
第二波,拍卖冠凰,起拍价五百亿!
同样无人抬价,可是跟上次的寂静不同,会场里开始窃窃私语。也许大家对如此低的价位都垂涎欲滴,可是谁都知道殷圣奕对这次竞拍势在必在,敢在这火候上跟他较劲,以后在香港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竞拍雷氏的时候都没抬价呢,而冠凰原本就是殷圣奕的,现在谁敢虎口夺食?强悍如雷鸣都被整得死无全尸,更别他们了!有心无胆,只能干流口水。
于是,在无人竞价的基础上,殷圣奕再次加了五十亿拍下了冠凰。
楚妍真的有点佩服殷圣奕了,她原以为这次竞拍得像上次竞拍九龙开发案一样激烈,没想到最后竟然冷场至此。
在座的商人都是一方商界泰斗,居然无人敢跟殷圣奕抬价。也许正是此时还被关在监狱里的雷鸣震慑住了他们,让他们明白跟殷少争生意会有多么可怕下场。
殷圣奕好像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因为这次竞拍原本就是他一手安排的,纯粹是走过场而已,参加竞标的人选也都在他的掌握之内,真正有威胁性的对手他绝不会让其有资格走进这个会场。
当然,为了不做得太明显,他还是象征性地给每个竞标起拍价加了五十亿,并且严禁任何媒体出现在会场。
这次拍卖虽然纯粹是走过场,不过一切手续过程却是合法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要媒体别跟着搅和,什么事都没有。
接下来便是雷家不动产的拍卖。雷鸣拥有别墅几十幢,附带私人游乐场还有一些其他的房地产以及近百辆的名车。
拍卖这些东西的时候殷圣奕直接没开口,作为感谢在场所有商人对他竞拍支持和配合的回报。
拍卖会结束,大家都很满意,那些以超低价拍得的别墅地产以及跑车,足以抚慰他们失落的心。
走出会场,三少非缠着殷圣奕请客庆祝。想到这么久都没有跟三少坐在一起喝酒,殷圣奕就转身问楚妍:“你想不想一起去?你去我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这个男人……楚妍很无语。看着三少纷纷恳求的眼神,她只好:“当然要去的!大家好久不见面了,难道不应该在一起聚聚!”
“嫂子真是通情达理,不愧有母仪天下的资格!”
“完了,圣奕变成妻管严了!怎么喝顿酒都要跟老婆请示?”
“疼老婆有饭吃,宜鸿,你得多学着点!”
当日在殷家聚餐,席间殷圣奕对楚妍的蔑视暴,大家还历历在目。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已截然相反。
餐桌上,殷圣奕戴着薄薄的食品手套给楚妍剥虾剥蟹子,当然还为她挟鱼眼睛。
只要她喜欢吃的或者想吃的都不会逃出他的注意,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想要吃什么。
楚妍也感到很惊奇,这种以男人为主角的宴席,殷圣奕无疑是今天的主角,可是因为他的低调和以她为中心,便将她烘托成为今天的主角。
三少带的女伴都看傻眼了,假如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让整个香港都闻之变色的殷少,居然对爱妻如此的温柔深情,宠溺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我你能不能收敛点啊!你这样宠她,让我老婆看到了,以后她还能对我满足吗?”梁宜鸿看着身侧娇妻痴迷的目光,不由连连叫苦:“不带这么肉麻的,这样把女人宠上天世界要大乱了!”
“别妖言惑众啊!难道你没听这样的话,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宠的!”
“当初……”
“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现在就事论事别提当初了!”
面对众人的调侃,殷圣奕始终都很淡然,假如他们也经历过他的一切,就会明白,他现在能坐这里为楚妍剥虾剥蟹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不是做秀,而是真心的满足。从此以后他都会让大家慢慢明白,他真的已经淡出江湖,以后真正独领商界风骚的将是他的爱妻……凌楚妍!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暗无天日的生活,雷芊芊总算盼到解脱的一天了。
雷氏和冠凰成功拍卖之后,偿还了雷鸣欠下的所有债务,弗朗便开恩让人将雷氏姊妹送回香港。
饱受柔躏的雷氏姊妹见面后抱头痛哭,发誓再也不相互挤兑了。被送回香港后,她们却发现雷鸣和夏子寒都被警方控制了起来,而雷氏和冠凰都已经易主,就连雷家的房产地产以及跑车也被官方拍卖。
她们除了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竟然一文不名,这让倍受摧残的她们犹如雪上加霜。
实在没有办法度日,就去跟以前的闺阁蜜友借了点钱,暂时租了间房子栖身,然后就开始听雷家父子的下落。
雷鸣的罪名非常严重,涉嫌诈骗、恶意透支、参与口口营运、而严重的是涉嫌谋杀亲妻。
三十多年前的旧案又被翻了出来,而且找到了目击证人以及有力的物证,证实雷鸣的第一任发妻也就是夏子寒的亲生母亲,在生下夏子寒之后,被雷鸣残忍地活活掐死了。
舆论本就偏向于得得势的一方,现在更是一面倒地批判雷鸣。雷鸣不但身陷囹圄一文不名,而且彻底地身败名裂。
数罪并罚,法庭当然不可能轻判。
雷芊芊知道雷鸣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就寄希望于夏子寒。
夏子寒的案子始终悬在那里,既使雷鸣已经宣判结束,还没有夏子寒的任何消息。
知道殷圣奕收购了雷氏和冠凰,当然也明白是谁把雷家害得如此之惨,但雷芊芊明白目前除了恳求殷圣奕手下留情,真的别无他法。
殷圣奕的冷酷她比谁都清楚,只能去求凌楚妍了。虽然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但为了夏子寒,为了她们姊妹以后能有依靠,姊妹俩只好去求楚妍。
自从收购了雷氏和冠凰,楚妍就再也不复清闲。殷圣奕这家伙太狡猾,着尊重她的旗帜,什么事情都要征求她的意见。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把她彻底拖下水,完全将她硬拽回了公司。
刚刚兴起的服装店是彻底没时间理了,好在殷圣奕聘请了店长,就算楚妍不到店里,生意也都有条不紊地转动着。
“楚妍,两家跨国公司的生意我实在忙不过来!你不帮我,我会累到英年早逝!”男子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诚恳,让楚妍根本没有理由也不忍弃他不顾。
她总不能眼见他如此辛苦袖手旁观吧!于是,她光荣地被他任命为两家公司的代理执行总裁,有决策一切的权利。
而殷圣奕这位真正的执行总裁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常藏在家里学厨艺。等楚妍拖着快累散架的身体回到家里,看到满桌香喷喷的饭菜,尤其是那只新鲜出炉的烤蛋糕时,也就没了怨气。
“以后爱爱吃的蛋糕都由我亲手烘烤!”男子乐呵呵地道。
品尝了他的手艺,楚妍满意地点点头,却道:“你做的蛋糕很好吃,不过也不能只为了做饭就把公司丢在一边啊!我会累死的!”
“好吧,明天我去公司里帮你!”某人勉为其难地道。
怎么反而变成他帮她了?楚妍被他绕得有点头晕,不过却明白:从此她就被他牢牢地缚在公司里了!
别了,她的品牌店!别了,她的罗玛情怀!只希望林惜能干出一番业绩来,让她明白女人其实可以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
接到温婉的电话,出于礼貌,楚妍只好问道:“找我有事吗?”
“是的!”温婉的声音还是很温柔,“楚妍,我要离开香港了!”
沉默了一会儿,楚妍:“这样的话你好像跟殷圣奕更有意义些!”
其实现在温婉要不要离开香港,楚妍都不在乎。殷圣奕的心里眼里只有她凌楚妍一人,别的女人存在与否根本没有任何的差别。
从开始的草木皆兵到现在的坚定不移,楚妍知道自己现在的安全感是男子付出了多少才换来的。
“我跟他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温婉轻轻地叹息着:“他不会在意我的去留,楚妍,我只是想在临走前见你一面,有些话想对你!你放心,我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见面的必要吧!”楚妍感觉有些别扭,为什么温婉非要见她一面呢?
这样纠缠不休真的让她有些烦,不过话回来,现在身为两大财团执行总裁的她,再也不像以前在品牌店里那样随便就可以让温婉找到。
假如没有她的许可,温婉根本就找不到她。
“楚妍,算我求你了!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包括爱情和健康,难道你连我离开香港之前最后的一个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温婉得声泪俱下,令人闻之动容。
“好吧!”楚妍最见不得别人可怜的样子,尤其温婉现在凄惨的处境。见一面就见一面吧,至于她的去留问题让她自己决定,她无权置喙。
到私人专用车库取了车,楚妍开着车驶出了公司,却在拐上道路的时候被人拦下来。
拦车的是雷氏姊妹俩,她们一个拦在车前挥舞着手臂示意楚妍停车,一个则拼命地拍着驾驶室的车窗玻璃。
看这架式很像劫的,楚妍有点害怕,连忙把车门锁死了,然后猛按喇叭。
“楚妍,可以跟你谈谈吗?知道你现在很忙,我们只要耽误你两分钟的时间!”雷芊芊边用力地拍着窗玻璃,边急声恳求道。
她们拦在车前她当然没法开车了,只好停住,稍稍拉下一点玻璃,戒备地问道:“什么事?”
“下车谈好吗?我们就两个弱女子,哪能把你怎么样?”雷芊芊可怜巴巴地眨着无辜的水眸,不胜悴憔的样子。
虽然看起来确实如此,但楚妍知道她这个所谓的“弱女子”其实很凶悍,便冷冷地拒绝道:“有什么话你在这里好了,我听得见!”
见楚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雷芊芊知道她不会下车,便含泪哽咽道:“楚妍,我们俩现在无家可归了……”
“这关我什么事呢?”楚妍并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可她对雷芊芊实在发不起同情心。
“我们知道不关你的事,不过也知道你是个好心肠的人!”雷芊芊赶紧对着雷萌萌个眼色,于是雷萌萌便代替姐姐上阵。
“楚妍!我是萌萌,你认识我吗?”雷萌萌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比雷芊芊看起来要更无辜更纯洁,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抽噎道:“爸爸和子寒都入狱了,雷家彻底完了,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楚妍感到有点头大,只好:“这个我回去跟圣奕商量下,让他想办法给你们要回一套房子!”
“有房子住也不够的!”雷芊芊忙道:“我们没有收入!”
还要给她们找工作呢,楚妍:“如果你们愿意来公司上班,也可以!”
“那也不行啊!子寒还在监狱里呢!楚妍,你是过来人,知道女人如果没有男人在身边撑腰多么可怜,外人都会随便来欺负的!”雷芊芊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跟凌楚妍要房子要工作,她想要的是夏子寒。“你行行好,看在过去子寒帮过你的份上,求求殷圣奕放过子寒吧!我们一无所有了,什么都不要,只求子寒能平安出来好吗?”
楚妍原本就没算让夏子寒坐牢,而且殷圣奕也答应她让她自己看着处理,便一口应承道:“放心,夏子寒不会有事的!”
“真的?”雷芊芊没想到楚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不过再想想也是理所当然。凌楚妍对夏子寒也许是旧情难忘呢!想到这里就一点也不感激她了,只道:“你要话算数呀!”
“嗯!”楚妍不愿跟她继续纠缠,便:“你们让开吧,我还有事呢!”
“等等!”好不容易拦住她,不问出个具体所以然来,雷芊芊哪会那么容易放行。“楚妍,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但总得有个具体时间才行啊!你子寒不会有事,可他要多久才能出来?如果判个十年八年的,他这辈子不就完了吗?”
“你要等不了的话,可以嫁别的男人啊!”楚妍对她实在没好感,就故意道:“这个事情我也不准!也许马上能放出来,也许得判个十年二十年,你该嫁谁嫁谁吧!”
“你……”雷芊芊气得差点头爆血管,而雷萌萌则傻了眼。
就在两人怔神的功夫,楚妍赶紧一方向盘,拐上道路加油门就驶离而去。
选在咖啡馆跟温婉见面,也是一种礼貌吧!上次知道温婉不喜欢喝茶,总不能约她在茶楼见面。
楚妍走进来的时候,见温婉已经坐在订好的座子上等她。
过招呼,两人坐下来,要了两杯加糖加奶的卡布奇诺。
“谢谢你肯来见我!”温婉看起来更憔悴了,虽然浓妆艳抹,依然遮掩不住她的衰老和萎靡。
楚妍未置可否,只是:“有什么话,你吧!”
温婉嘴角掠起一抹讥讽,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止是圣奕的心肝宝贝,也是两大跨国财团的执行总裁,你很忙的!”
“没错,我是很忙!出于对你的同情和尊重,我百忙中抽空来跟你见面,也希望你能尊重我!假如你约我见面只是为跟我这些风凉话,那么对不起,我要走了!”楚妍善良随和却并不代表她软弱可欺,对她怀有敌意的人,无论是情敌还是生意竞争对手,她都会不亢不卑的予以反击。
没想到楚妍这样犀利,温婉怔了怔,忙收起妒意,做回可怜的样子。“我现在是个将死的人了,话难免偏激些,希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嘴角勉强维系着笑意,楚妍:“对于你的处境我很同情,可是你要明白今天这一切结果都是你咎由处取!”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谈下去有点困难。温婉想了想,轻轻叹口气,道:“不错,我是咎由自取!”
承认就好,楚妍没再话。
“当初,我跟圣奕在大学恋爱的时光多么幸福啊!他那么疼惜我,我的每句话他都会放在心上!我的每个要求他都会竭尽全力的满足我!是我不懂得珍惜,被冥夜那个王八蛋迷惑了,跟着他去文莱……”提起生平恨事,温婉美眸闪过深刻的怨毒,“我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也受到了残酷的惩罚。现在我时日无多,为什么他就不能念在过去的情份陪伴我走过人生最后的路?男人,到底都是些喜新厌旧的东西!他爱上了你,喜欢你的清纯嫌弃我的肮脏;喜欢你的年轻美丽嫌弃我人老珠黄!我恨他!”
开始听着还像人话,可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味,楚妍有些不悦,冷冷地道:“圣奕是我的丈夫,请不要在我的面前抵毁他的人品!你抛弃他在先,遇人不淑在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又不是他的责任!你们已经分手了,凭什么还要他一辈子为你守候?你也不想想你这种女人值得他为你这么做吗?”
“哈哈!”温婉突然怪声笑起来,“你得很对,我不值得!只有你值得他疼惜,值得他守候,值得他呵护!”
谈话再继续下去好像没什么意义,楚妍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不应该来。这个温婉完全心理扭曲,这样愤世嫉俗,已经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了。
“对不起,我告辞了!”楚妍没有再跟她多什么,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温婉突然动作敏捷地跳起来,抢先一步拦住楚妍,直怔怔地盯着她,缓缓掀动涂着大红唇膏的嘴唇,:“今天把你约来,我可不是单单跟你聊天的!”
“你想干什么?”楚妍看她美眸中闪过恶毒的寒意,不禁后退一步:“这是咖啡馆,假如你想当众行凶,请考虑后果!”
“后果?”温婉又怪笑起来,“你忘了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还跟我谈什么后果,可笑!”
楚妍见势不妙,赶紧后退一步,想绕道而行。
温婉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支细细的针管,里面有半管鲜红的液体,她喋喋笑着:“这是我的血,凌楚妍,我要把它注射到你的身体里!”
顿时毛骨悚然,楚妍从殷圣奕的口中得知温婉患有AEDS,假如被她用过的针头插破,会被感染的。
终于明白,她泛滥的同情心再次害了她!今天为什么要来见温婉?她后悔莫及!
温婉手握着细针管对着楚妍逼近,楚妍只能将挎包举到眼前做抵御。可是她深深明白,只要她不心被锋利的针头划破一点油皮就死定了!
“殷圣奕这个负心的男人!我恨他!他为了你,对我弃之不顾,把我独自丢在冰冷的大房子里自生自灭!当初他还不如别把我带来香港,让我留在新加坡还好些!起码我还有幻想还有希望!现在我完全绝望了!我的人生再也没有期盼没有温暖,他真的太让我伤心太让我失望!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后悔!”温婉手握着针管疯狂地刺向楚妍,咬着牙红着眼睛,完全不管不顾,只想刺到她,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同时让殷圣奕难过,她就达到报复的目的。
楚妍东躲西藏,狼狈不堪。那支明亮亮闪着寒芒的针就晃在她的眼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救命啊!”她本能地大喊救命,可是不等有人来救她,她却在慌乱中不心碰到一张椅子,结果阻断了逃跑的道路。
“你陪我一起死吧!我失去的幸福,你也休想得到!”温婉一手拉住楚妍,一手将针管狠狠刺向她的手臂。
完了!楚妍浑身冰凉,这下她死定了!
本能地闭起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啊!”一声惨呼却不是出自她的喉咙,被温婉抓着的手腕也松开了,她迟疑着睁开眼睛,见温婉已经摔倒在地,而那只可怕的针管也被甩到了一张咖啡桌的下面,接着被服务生捡起拿走。
一个无比熟悉的矫健身影立在她的面前,就像天生的守护神。不过他没有看楚妍,一双寒眸只是冰冷地睨着趴在地上挣扎不起的温婉。
是殷圣奕?死里逃生的楚妍喜极而泣,她顾不得咖啡馆里聚集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上前搂住他的健腰,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嘤嘤哭着。
搂她入怀,男子抬手温柔地为她试泪,责怪道:“怎么不告诉我就私下单独跟她见面?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呜呜!”想到自己差点命不保,楚妍后怕不已也后悔不已。她总是自以为是,却老是办错事!抱住男子的腰,她哽咽道:“我错了!”
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不忍再责备,柔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温婉挣扎着站起,看到殷圣奕如此温柔地安抚楚妍,更是嫉妒到两眼滴血,嘶声喊道:“殷圣奕,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东西!我恨你!”
殷圣奕蹙起俊眉,没有话,可棕眸中的森寒的戾色已让她情不自禁地了个冷颤。
这时,记者已经闻风赶来,略一犹豫,殷圣奕决定先带着楚妍离开这里。
看着殷圣奕拥着楚妍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温婉心理再次失衡,尖声哭喊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早知道今日,当初在新加坡的时候为什么要接我回来?你让我留在新加坡多好?就算死在那里也比现在眼睁睁看着你怀抱别的女人强千万倍!我的心有痛你知道吗?殷圣奕,我恨你!我恨你!”
殷圣奕脚步略略一滞,温婉心里又腾起一丝希望,难道他被她声泪俱下的哭诉动了铁心般的心?
可是,男子很快就恢复了稳健的步履,毫无眷恋地拥着楚妍走出去。
而温婉不久后也很快就明白了,他听到她的话之后微微滞步,是什么原因了。
记者蜂拥而至,举着照相机摄相机瞬间包围住殷圣奕和楚妍。
“殷少,请留步,两句话好吗?”
“请问殷少,里面的女人是谁?她是你的旧情人吗?”
“凌总,你跟殷少以后都会继续男主内女主外的婚姻模式吗?”
“听你们已经离婚了,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请问你们现在复婚了吗?”
记者越来越多,提出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楚妍有点慌乱,幸好拥着她的男子并没有乱。
“你们再问一句试试!”殷圣奕止住脚步,森寒的目光睨向围住他们俩的众记者。
顿时,所有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哑下去,再没人敢问一句。
“别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的胡八道!”一句废话都没有,殷圣奕转身开车门,先让楚妍上车,然后他才走进驾驶室。
车子驶走,那些哑然无声的记者窃窃私声议论着,几位年轻的女记者则神往地望着车子绝尘的方向,喃喃地叹道:“太帅了!殷少怎么一年比一年帅,一年比一年更迷人呢!难怪都精品男人是酒,时间越久越有味道!”
突然有个脑子比较灵光的记者省起咖啡馆里的温婉,这可是个很好的采访对象。看她的样子肯定跟殷圣奕有什么旧情,这其中的内幕如果挖出来,绝对是早报的头条。
转身准备回咖啡馆寻找温婉的时候,却见一辆急救车停在了咖啡馆的门口。
车门开,从里面走出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快步走进去。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温婉被那些人推搡着走出来。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病!放开我!我的神经很正常……”温婉愤怒地挣扎着,尖利的指甲不时抓向那些男医生。
医生显然知道她爪子的厉害,也明白被她抓伤的后果,都严阵以待,将她制住后再强行套上皮手套,然后给她戴上一只严严实实的口罩。
记者连忙再次围上来,纷纷开口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干嘛非要抓这位姐?她神经有问题?”
一位医生严肃地:“这位姐身患数种重病,不但是吸毒人员,感染AIDS病毒已到后期,而且还患有重度的狂躁症和精神分裂症。病症发作的时候,她就会用针管抽了自己的血注射给她看不顺眼的人!”
另一位男医生向记者出示了证物……装在铁盒里的已经抽了半管黑红血液的针管!
众人不由后退一步,谁都明白这东西的危险性。
“大家麻烦让一让!这个病人需要强制收治,不能让她再出来祸害世界!”
“胡八道!我没有病!我很正常!殷圣奕,你好狠……”温婉还没有完就被那些男医生强行塞进救护车里,车门关死,同时也将她未完的哭喊关进了里面。
“太可怕了!AIDS患者!而且还心理严重扭曲变态!”那位原本想采访温婉的记者暗暗后怕,假如不是医生及时赶到,他接近这个带毒的危险女人,被她不心抓破脸,也要命休矣!
“殷少怎么可能跟这种女人有牵涉呢?”
“准是这个疯女人嫉妒他们的幸福才跑来滋事的!”
“对,肯定是这样的!”
回到家里,楚妍还是心有余悸。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殷圣奕能够及时赶到咖啡馆救下她,要知道她跟温婉见面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
殷圣奕并没有责怪楚妍什么,只是淡淡地提醒道:“以后这些女人再找你,你一个都不要理睬!姓雷的那姊妹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得注意点!”
连雷芊芊和雷萌萌去公司门口找过她,他也知道?楚妍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派人监视他。
现在她心里有疑问就会立刻出来,而不是放在心里胡乱猜测。因为她发现,跟他坦诚沟通会让他们之间少绕许多的弯路也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面对女子的质问,殷圣奕坦然道:“没错,我是派人暗中留意你,不过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楚妍当然不会责怪他,要不是他做这招防患于未然的措施,恐怕今天她已经遭到温婉的毒手。
“你的那个初恋真可怕!”楚妍被温婉吓到了,那样的女人简直跟女巫无异。“当初你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殷圣奕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楚妍的措词,不过也没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话,气氛有些僵默。
楚妍也觉得自己的措词有些刻薄,温婉毕竟是他的初恋,他本能地维护温婉,不愿别人随意毁损她。
想想有些黯然,原来初恋的力量真是伟大的!不过楚妍还是庆幸温婉的出现。
假如温婉一直没有出现,那么殷圣奕记忆中的白莲花就一直会纯洁无瑕地摇曳着,她一辈子都会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
就算殷圣奕真心爱她,顶多也就把她跟温婉相提并列而已。
现在,她觉得在他的心里,温婉已经不能跟她相比了。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她看在温婉如此凄惨的境况和如此恶劣的人品,也就不屑于跟她争风吃醋。
沉默良久,突然想起雷氏姊妹的哀求,楚妍又问道:“夏子寒的案子……你办得怎么样?”
“过完这阵风头再吧!”殷圣奕睨她一眼,见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便又解释道:“其实让他在牢里待个三五个月也不算什么,比起他以前准备判的刑罚已经减刑许多倍!”
“雷家姐妹现在挺可怜的,要不你出面给她们争取一套房子再给她们点钱!起码能让她们等到夏子寒出来吧!”被温婉吓着了,楚妍再不敢亲自跟这些女人交道。
“没问题!”殷圣奕不愿让她为这些事情伤神,就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吻着她的脸颊,“你老改不掉滥发同情心的毛病!也不想想,假如今天换作你落魄,她们非不但不会帮你还有可能落井下石!”
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会落井下石,雷芊芊的德性她一清二楚!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尤其雷氏是被殷圣奕整垮的,雷鸣和夏子寒也是他一手设计送进监狱的。可以,雷家姐妹现在的凄惨处境跟他们有着直接的关系。
“得饶人处且饶人,雷芊芊虽然坏,不过到底没做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们权当为孩子积德!”楚妍决定尽快放掉夏子寒,毕竟一切都是雷鸣策划的,夏子寒顶多算个帮凶而已。
“好!过个十天八天的,让夏子寒出去!”殷圣奕爽快地答应了,他也不愿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惹楚妍不痛快。
楚妍这才放心地偎依在他的怀里,只是想起那个温婉还是忍不住害怕,“以后你得陪我一起上班,我怕她又突然冒出来搞袭击……”
“放心吧!我绝不会再给她任何伤害你的机会!”提起温婉,殷圣奕就后悔不迭。他对待敌手从来都不会有妇人之仁,也从没有优柔寡断过,唯独对温婉却一再地手下留情。
上次的事件他没有足够重视,结果这次险些酿成大祸!要不是他早做好了保护楚妍的防护措施,今天差点就要……
想想都后怕!他肯定不会让这枚随时威胁到他心肝宝贝生命安全的定时炸弹继续存在下去!
排除隐患和阻碍时,他从没有手软过,这次对温婉……也不例外!
在精神病医院里,温婉被强行收治。了镇定剂之后,她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就被送到一个单独隔离的偏僻病房。
难道从此以后她就要待在精神病医院里,被当成精神病人限制自由吗?
“我要见殷圣奕!求求你们让我见他!我是他的初恋!是他曾经最爱的女人!他不会狠心这样对我,只是一时被凌楚妍挑唆犯糊涂,等他想过来的时候他会后悔的!”温婉虽然已经不再大喊大闹,却开始苦苦哀求,她对着每个能见到的人重复这些话。
当然,没有人替她转告这些话,更不会有人敢在殷圣奕如此生气的时候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险些闯下大祸的女人。
等到晚上,一位护士拿来了一份晚餐放到桌子上,也没让她吃。
不过温婉却知道是给她吃的,美眸中不禁又腾起了希望。殷圣奕还记得吩咐人给她送饭吃,明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明他还惦记她!
浑身顿时有了力气,走过去吃了点餐盘里的食物,刚放下筷子,就有两名医生手拿盖着纱布的医用托盘,领着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进来。
“是殷圣奕要见我吗?”温婉喜出望外。
为首的男人看她一眼,没答话,却对那两名男医生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男医生动手掀开托盘的纱布,给温婉戴上皮手套,再给她戴上口罩。
“你们要干什么?”心知不妙,温婉才想挣扎后退,就见那几个黑衣男子拥上来,一齐动手将她按住,然后拿出绳索将她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殷圣奕呢?我要见他!”温婉被那些人推搡着走出病房,没有走正门,而是抄道从侧门走出住院大楼。
侧门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由她挣扎,几个男人轻易地就将她制服,然后塞进后车厢里。
车子径直驶到机场,在一架私人飞机前停下,下车后,温婉又直接被强拉上飞机。
“你们要把我送到哪里去?”温婉已经猜到一个可怕的结果,可是她仍然不肯相信殷圣奕会对她这样绝情。“让我见见殷圣奕,他不会让我离开的,让我见见他!”
没有人理睬她,将她弄上飞机后,找个位置固定下来,那些男人就坐到前面聊天去了。
半个多时,飞机降落,温婉看了看窗外,差点晕过去,因为霓虹的照耀下,可以看到新加坡机场的指示牌。
殷圣奕竟然真让人又把她送回新加坡!难道就因为她在他离开时口不择言的那些话?
后悔已经晚了,她欲哭无泪。
浑身再也没有了力气,温婉瘫软了下去,突然在想假如她老老实实地待在香港,别去找凌楚妍的麻烦,起码能舒舒服服地活到死的那一天。
现在惹恼了殷圣奕,他真的完全不顾念旧情,又把她送回新加坡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还身患绝症和深度毒瘾,要怎么生活?
眼见那些黑衣男人拖着她往外走,她再也不管不顾,尖声喊道:“你们告诉殷圣奕,他把我送回来起码得给我钱吧!不然我怎么生活?”
“我们少爷只吩咐把你丢回原来的地方,没给你钱!”为首的男人回答完毕,挥挥手对身后的几位男子冷酷地命令道:“你们堵上她的嘴巴,别让她乱叫唤,赶紧开车丢到那条街上,回来我们还要马上再赶回香港!”
就这样,温婉被封住嘴巴,强拉下飞机,再塞进轿车,然后送回到她以前待过的地方。
就在殷圣奕发现她的那条街上,就在那间霉黯肮脏的洗头房门口,她被重重地丢在那里,几个男人则开车扬长而去。
晚上正是这条街生意红火的时间段,屋子里亮着暧昧的灯光,那些坦胸露背的妖娆女人依门搔首弄姿,见到门口突然躺着个女人,就喊道:“喂,你在这里干什么?不要妨碍我们的生意,走开啦!”
温婉爬起身,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啊,是你!”那位女子夸张地大叫一声:“快来看啊!温婉又回来啦!”
于是,立刻从低矮的房子里钻出来几个女人,围着她,七嘴八舌地问道:“温婉,你不是跟着香港的一个有钱少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啦?”
良久,温婉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我舍不得你们,所以就回来了!”
“跟弗朗联系上了吗?他怎么?”
“联系上了!他当然很乐意帮少爷的忙,只是他对你躲着不肯见他,尤其是连电话都不肯给他一个,颇有微词!”
“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淳风你知道我不算再跟任何道上的人有牵涉!”
“少爷,以后你会不会连我都躲着不见面了?”安淳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不会!你跟他们不一样!”
“那就好!”安淳风闻言精神一振,接道:“弗朗一直在派人寻找老会主的骨灰下落,可裴忆凡太狡猾了,也不知道他把骨灰藏到什么地方。”
“应该先设法找到裴蝶的坟墓,裴忆凡肯定把我爸爸跟裴蝶葬在一起!”
“对!这点我也想到了,只是裴蝶的坟墓很隐蔽,无人知晓!慢慢来吧,相信总会找到!不过裴忆凡这个人很奇怪,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人间蒸发了!”
殷圣奕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上次他装成我的样子去行刺弗朗,失败逃跑的时候听负伤了!”
“没错,弗朗他捅了那人一刀,地上留下不少的血迹!不知为什么,血迹在他家窗外的花园里突然消失,人也神秘消失,就算把整个威斯特口口州翻了一遍也找不到他的半只踪影!”
这也是弗朗一直怀疑殷圣奕为何没有露面也拒接他的电话的直接原因,弗朗认为殷圣奕一直对他存有仇恨,放他离开香港后又后悔,所以才去威斯特口口州刺杀他。
偏偏殷圣奕不愿再跟任何口口上的人扯上关系,便也没有出面解释。
“也许是死了呢!”安淳风不相信负伤的裴忆凡还能逃出弗朗的追杀,“也许他负伤过重,掉进某个深沟地窖里连尸首都无人发现!”
殷圣奕对裴忆凡倒是没怎么在意,失势的裴忆凡注定泥鳅掀不起大浪,成不了什么气候。现在他只想着快点找回父亲殷凡的骨灰,但也不是非找回来不可。
这个完全漠视他和母亲的男人,在他的心里的份量已经大折扣,能找回来更好,实在找不到,他也不是很难过。
吩咐安淳风没事的时候多给弗朗几遍电话,曾经他饶弗朗一命,现在让他为他做这点事也不算为过。
十天之后,夏子寒被放了出来。经过警方的取证侦查,再加上法庭的审判,认为夏子寒只是被雷鸣蒙骗利用,并没有参与到恶意透支和金融诈骗,所以最终无罪释放。
放出来的这天,天气倒是很好,晴空无云,但夏子寒看起来却满脸苍桑,似乎老了许多。
在里面的这些日子里,他想过许多事情,也想通了许多的事。
假如一切重新来过,他一定会看破名利,做回真实的自己。
其实,他早就发现,雷鸣给予他的生活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还是跟养父母在一起的日子。
也许没有认识凌楚妍,他仍然会继续幸福地过下去!
对认识凌楚妍,他也谈不上后悔,起码他这辈子经历过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还有一段永难忘怀的感情。
过了这么久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走出拘押所的时候,他都有些适应不了外面刺目的阳光。
“子寒!”雷芊芊水眸含泪地冲向他,奋不顾身地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呜呜……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雷萌萌站在旁边抹泪,这些日子她已经跟姐姐达成共识。认为雷芊芊已经跟夏子寒发生了关系,而且还怀过孩子,所以等夏子寒出狱后,就让雷芊芊跟着他,雷萌萌则再也不许跟她抢了。
经历过如此可怕的磨难,雷萌萌再也没有了好胜之心,也不想再跟唯一的亲姐姐争了。不就是个男人嘛!再争下去不定她们谁也得不到!就算夏子寒娶了雷芊芊也是她的姐夫,总不会对她不管不顾的。
夏子寒见到雷芊芊,心头一酸,便没有再推开她,问道:“最近你们生活怎样?”
“还能怎样?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好在……”好在殷圣奕给了她们一幢房子和一笔钱,雷芊芊虽然明知道这都是凌楚妍的恩情,不过却绝不会在夏子寒的面前这些。“好在我们勉强撑过来了!”
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夏子寒:“别哭了,我不是出来了嘛!以后会好起来的!”
回到雷氏姊妹住的房子里,夏子寒便问道她们这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雷萌萌没话,雷芊芊却是以前私下里买的。
接着,雷芊芊就跟夏子寒哭诉了在德国恶梦般的经历,到伤心的时候几次泣不成声。
夏子寒呆住了,他没想到雷鸣竟然会把这姊妹俩送到德国做人质。明知道弗朗有多么狠辣,为了能暂时拖延一点时间,无情地把她们双双送进虎口。
“我们俩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好歹也也是他养大的……他竟然如此无情……呜呜……”雷芊芊哭得肝肠寸断,伏倒在夏子寒的怀里,哽咽难休:“子寒,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还肯要我吗?你如果嫌弃我,我现在就跑到香江边跳下去!”
“姐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就算子寒不要你了,你还有我啊!”雷萌萌对夏子寒虽然也很喜欢,但远远没有姐姐执着。虽然以前姊妹俩关系闹得很僵,但经过在德国的共患难,已经和好如初了。
在世界上,她只有这个姐姐,当然不希望她想不开,为了个男人去寻短见。
“我嫌弃你什么?”夏子寒苦笑道:“我自己又好到哪里去?现在我在香港一文不名身败名裂,除了你,谁还会如此痴心地傻傻等着我?”
“子寒!”雷芊芊第一次听夏子寒出如此感性的话,不由大为感动,觉得就算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值得。“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算过得清苦些,我也心甘情愿!”
三人相互抚慰了一番,好不容易恢复了情绪,夏子寒便跟澳洲的妹妹夏子媛取得了联系。
夏子媛好久没有听到夏子寒的声音了,因为在澳洲镇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甚至都不知道夏子寒最近发生的变故。
不过她听到他的声音却非常开心,便问候他过得怎么样。
“子媛,爸妈身体还好吗?”夏子寒有些羞愧,好久都没有主动给养父养母个电话问候一下,以前的他完全本末倒置,以后他会弄清楚什么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
“还好,不过他们非常想念你。”夏子媛欲言又止,爸妈其实很思念夏子寒,可是因为拿了雷鸣的好处费而藏匿踪迹,觉得无颜再见他就一直没跟他联系。
“你告诉他们我马上去澳洲跟你们团聚,以后我们一家人就生活在一起!”夏子寒出这句话时觉得很轻松,他终于可以完全放下这里的一切,去跟他的亲人团聚。
“真的?”夏子媛兴奋地喊起来,“太好了!爸妈可是成天念叨你!哥,你的外甥都已经上学了呢!”
“峻煊呢?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医院很器重他,任命他做副院长,虽然薪水不如在香港的时候高,不过我们一家人足够生活!而且……而且冠凰被收购的时候,殷圣奕归还了龙家的股权,全部存在峻煊的名下。哥,你放心来吧,我们什么都不会缺!”
挂了电话,夏子寒的情绪高涨起来,问雷家姐妹愿不愿跟他一起去澳洲。雷芊芊当然没意见,夏子寒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而雷萌萌也没意见。
除了雷芊芊,现在雷萌萌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当然跟着唯一的姐姐和姐夫走。
商量妥当,三个人又收拾了些东西,然后就去办理签证。
在他们等待签证的时候,警察却再次光临。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以为夏子寒的案子又出现新问题,没想到为首警官却:“夏子寒,雷鸣要求见见你!”
夏子寒沉默了一会儿,:“请你转告他,我……不想再见他!”
警官想了想,道:“可是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吵闹着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我不想见他!”这次夏子寒毫不犹豫,“只请你替我捎给他一句话!”
“好,你吧!”警官见夏子寒态度坚决也不好再什么。
“你对他,我妈妈恨他,我也恨他,而且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生活似乎又划上了轨道,有条不紊地运转着。
楚妍已经习惯了忙碌,不过殷圣奕也没有再让她独自一人操劳,而是跟她做了合理分工。
冠凰完全由楚妍经营运转,而且正式任命楚妍做冠凰的执行总裁,所有股权都在她的私人名下。
殷圣奕则负责雷氏的经营,不过楚妍在公司运转上遇到问题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赶到。
两家跨国公司在他们夫妻俩共同努力下,生意蒸蒸日上,世界财富排名在不断地攀升再攀升。
不过,楚妍是个很善于调动员工积极性的人。她深知再有能力的人精力也是有限的,为了不让自己和殷圣奕因为生意而太过于忙碌,她便针对两家公司的特点,分别制定了两套新的管理制度。
首先就是继续采用股份制,让香港有闲钱的人投入到公司的新项目开发,让他们成为雷氏和冠凰的大股东,这样企业在这些热钱的支援下规模便日益更加强大。
然后,她吸取以前管理冠凰时的经验,加强股东手里的决策权,让他们不止坐等分红利,而是真正地成为公司的一份子。
两家跨国财团公司既独立经营又密不可分,众人各司其职,拥有在职范围的最大决策权,而且他们的红利跟他们负责的生意息息相关,这就很大程度地调起了众股东的积极性。
就算她跟殷圣奕不在公司的时候,公司仍然可以有条不紊地运转。
时间在甜蜜幸福中划过,不知不觉又到了夏天。
这天早,餐桌上,两人边吃饭边闲聊天。
“是跟你复婚,忙到现在也没去!”殷圣奕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发现如果他不主动提这个话题,某人好像完全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上了现在同居的生活,懒得再跟他结婚了?虽然他们俩现在的生活基本跟真正的夫妻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没有那一纸婚书他还是感到没有保障。万一哪天,她再受某个情敌的挑拨带着他的女儿跑个没影……
不对,怎么又想这些事情!他赶紧压下这个可怕的念头,坚决不肯相信他的楚妍还会狠心丢下他离他而去。
楚妍完全没意识到男子此时心里的担虑,胸无城府地道:“以后就好了,把决策权分给那些大大的股东们,我们就不必再整天拴在公司里。”
现在别复婚,就连她的品牌店都好久没去看了。林惜过几次电话,她都忙到顾不上接。大概林惜感觉出她太忙碌,根本无心管店铺的生意,以后电话也很少来。
见男子好像有些不高兴她这样话,便安慰道:“其实复婚也简单,我们抽点时间去把手续办了就好!”
听她这样,男子这才重展笑颜:“这可是你主动提出复婚的,我没逼迫你!”尽管心里早就乐开花,可表面上他还是很无辜的样子。
“那好,你既然不情愿,我也不勉强!”楚妍当然不会让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当然情愿,梦寐以求呢!”他饭也顾不上吃了,跳起身,将她拉起来,像个孩子般缠着她,摧促道:“我们现在就去办复婚手续!”
“乖,不要急!”拍拍他的肩膀(原本想拍拍他的脑袋,因为够不到就只好改拍肩膀了),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八点,公司九点还有个会议等我去支持!要不,我们十点去办手续怎么样?”
“可以!”回到香港整天忙忙碌碌,可最重要的正事却一直拖着没办。今天什么事情都要抛下,等楚妍主持完会议,他就立刻带她去办复婚手续。
亲自开车将楚妍送到冠凰公司的门口,殷圣奕也接到雷氏公司的电话,要他马上回公司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什么时候把公司卖了,我带着你和爱爱去法国当农夫去!”殷圣奕坐在车子里发着狠。
已经下车的楚妍抿嘴儿道:“好伟大的计划,开完今天的会议就实现吧!”
男子顿时哑然,讪讪地笑两声。
“舍不得就算了,我不勉强哦!”楚妍走了两步,大概是觉得这样对他有点过意不去,又转回身像征性地安慰了两句:“办完复婚手续,我们一家三口去普罗旺斯度蜜月!”
“好!”殷圣奕被她鼓动得有点热血沸腾,“明天咱们就走!”
“那也太快了吧!”楚妍瞠目,想不到他这么迫不及待,“起码公司的事情得移交一下!”
“这样吧!”殷圣奕抬腕看了下时间,:“我也要开会,等开完会大约十一点我准时来这里接你!我们先去办复婚手续,然后回来就加班做移交,明天早准时坐飞机去普罗旺斯!”
用不到一天的时间来办全部的移交工作?楚妍感觉有点难度,可是男子已经不容她抗议,调转车头就跑了。
这人!楚妍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里更多地充满了甜蜜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