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崩
作者有话要: 最近还问的比较多的是CP,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多CP吧,要是接受不了,慎入!
第一次写文,不对之处多多包涵。
此文偏长,主攻,虐文(我个人觉得不算虐文,算是丧文吧,可能我比较抗虐)
这是一个架空世界,不是我们熟悉的神州大地。
福德三十年隆冬,临近新年的喜气,被天子病重压抑的所剩无几,一个普通的清,太阳越过京城灰色坚硬的城头,九声悠长的钟声自皇城内传出,悠远苍凉,开启了大雍王朝新的纪元。
太和殿
所有宗亲大臣跪在御阶之下,静静的等着那心知肚明的消息,宫门吱呀一声被开,太监脚步匆匆的跑了出来,跪在御阶上拉长嗓子喊道“陛下驾崩”
短暂的沉寂后,仿佛预演过的哭声飘散天际,像是准备压抑了太久,哭声显得格外的凄凉。
此起彼伏的哭声中,二皇子秦昊抬起头问“父皇可有遗言?”。
大皇子秦正自殿内走,明帝的贴身太监王喜跟在他身后,秦昊看见不由皱眉。老太监垂着眼睑,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下方,站定脚步吊着尖细的嗓子“陛下口谕,长子秦正仁孝稳重,立为太子,承继大统”。
口谕?没有诏书,恐怕难以服众啊!六皇子秦宇暗自想着。
“胡,皇位传接如此大事怎能没有诏书,是不是尔等阉人矫诏”果然二皇子秦昊站起来愤怒的看着他。
王喜神色不变,翻了翻眼皮不阴不阳的“二皇子自重,您奴才矫诏可有证据,这是陛下临终亲口所”着看向众人,厉声“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御阶下大臣像是商量好了,一齐叩首,秦宇也跟着叩首,尽管他心里奇怪,为什么底下跪着的众人竟没有异议。
秦昊愣住,扫了眼众臣,看着秦正冷笑“我绝不相信”完没有理会任何人,径自离开了太和殿。
秦宇看着离开的二皇子,张了张嘴终究没敢放声。秦正和秦昊嫡长之争人尽皆知,秦正是父皇还作王爷时生在王府的,传秦正的母亲是父皇最爱的人,死于难产。他父皇生前全部的心思都暗暗用在这个心爱的儿子身上,对于其他的皇子,只要不太过分并不太在意。
二皇兄秦昊因为和秦正争大位,极为令父皇不喜,而他与二皇兄都是皇后所生,父皇登基后为了拉拢人心,娶了清党老臣林太师之女为皇后。
帝后相敬如宾,却没有情分,秦宇出生没多久,母后为拉拢越氏,便将自己过继给越贵妃了,越氏一族军中威望很高,却从不涉及朝政,越贵妃三十多岁无所出,为人也和善温婉,所以相对于秦昊而言,父皇对他倒还算可以,加上母妃越氏一族的威望,自己已算是荣宠备至。
三皇兄秦聪,是景肃太后内侄平远候之女吴贵妃所生,景肃太后是父皇的生母,所以秦聪身份尊贵,很早就被封为吴王,拥有大雍最富庶的一块封地。
四皇兄秦重是宫女所生,宫中的人都四皇兄是个意外,一直不大受父皇喜爱,没人在意,去年刚刚封了安阳郡王。
五皇兄秦梁是成文候之妹王贵妃所生,因年岁与自己相仿,与自己交好,王贵妃与成文候没有什么野心,五皇兄少年老成,为人忠厚,从不喜争权夺利,去年被封为淮王,本该是今年到封地就封。
太子秦正站在御阶顶端,扫视着众人,目光在秦宇身上顿了一下,眉毛微动,带着王喜离去。
秦宇悄悄的抬头看着离去的新太子,母后一生的愿望就是让二皇兄坐上皇位,所以林家一直悉心培植势力,如今看来是父皇棋高一招,平日里向着秦昊的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倒向了秦正。
他与秦昊一母同胞,虽过继给越贵妃,但这个时候贸然话,反而会被猜忌的更甚。而且秦宇明白,以他六殿下的影响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众人相继起身,秦宇收起心思跟着一起起身,转身向后看看。
“哎?绍筠呢?”
秦宇犹带少年气的眉皱了一下,随即平展,没有多想。想来应该是累了,先回去了,等会出宫自己再去找找。
未曾想,这一找便是许多年!
大行皇帝殡天,皇室宗亲轮番守灵一月,而诸皇子更是要日夜守灵,一月间秦宇一次没有见过穆侯爷。
秦宇虽然自幼顽劣,但是他明白在天子之位没有确定的时候,万事都要心,所以他谨慎规矩的日日到皇宫守灵,不敢逾越一分。
无论帝位归于何处,以他的身份和越氏门楣,获得一个爵位是没有问题的,新帝不会忌惮一个刚刚束发,没有势力的皇子。
等丧期一过,他就上表请太后赐婚自己和绍筠,到时候自己和绍筠就离开京城,到自己的封地去,天高皇帝远,自己想怎么样都行。
“呵呵···”秦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殿下”贴身太监福子跪在一旁,偷偷的碰了他一下。
“哦”秦宇赶紧收敛神色。
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人数不少,秦宇侧头去看,殿门外王喜领着一众太监和侍卫走了进来,手里托着明黄色的诏书。
“太后有旨,皇子秦昊,目无尊长,冒犯储君,本宫怒其不争,罚皇二子秦昊,至先帝陵前,独跪七日,反思己过”
大皇兄胜了!秦宇一怔,赶紧叩首。
“儿臣领旨”秦昊跪在不远处,双手托过懿旨。
秦昊接过圣旨,起身离开了大殿,秦宇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也松了口气,该结束了吧。
福德三十年腊月明帝驾崩,长子秦正继位,改次年为政明元年,是为静帝。
六殿下的府邸是京城里最宁静的府邸,京中暗流涌动,唯有这一方天地没有被搅进去。
“殿下!殿下!不好了”福子脚下沾着雪,飞快的跑进屋里。
“怎么了,大惊怪的”锦袍少年躺在榻上,握着半本书懒懒的问。新帝刚刚登基,他谨慎微了好多日子,还想着最近平静了,去看看绍筠呢。
“殿下,陛下刚刚下旨,封穆公子为澜君,择吉日入宫”
大雍一朝自□□以来,不禁男妃,入宫男妃,位低者为公子,位高者称君,而特赐称号者,位同皇贵妃,历朝只有一人。
“什么!”秦宇从榻上一跃而起,像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急切的问“怎怎么会,守孝期还没过绍筠呢?他答应了吗?”
福子擦擦头上的汗,心翼翼地“听穆侯府已经接旨了”
“怎么可能”秦宇怔在那里,半低着头“我要去找绍筠”秦宇忽然抬头,不顾福子的阻拦,飞一般的冲出了府门。
我要告诉他,不必害怕,我不会让他进宫的。
滇城候府
“绍筠,开门,绍筠!绍筠,你让我进去”咚咚的敲门震颤耳膜,可大门紧闭就像没有人听见一样。
“绍筠,你为什么不见我”低喃了一声,秦宇坐在门前的石阶上,盯着脚下的青砖,迷茫而无助。
周围安静极了,秦宇坐在那里,觉得心口被压的喘过气来,这寂静似乎能将人逼疯。
吱身后的门开了“绍筠!”秦宇急切的转过头。
穆绍筠站在门口,素淡的袍子衬得整个人温润儒雅,他不自觉的冲那个魂牵梦绕的人笑了。
只是穆绍筠却没有如从前回以微笑,看着他淡淡地“殿下,回去吧”
“绍筠,你为什么不见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秦宇没听见他话语里冷淡,着急的站起来奔向他。
“我已经答应了,殿下还是回去吧,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秦宇不解,穆绍筠眼神平静温和,依旧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可是此刻却让他心生不安。
秦宇上前一步想要拉起他的手,安慰他也安慰自己,穆绍筠却神色一顿,果断的后撤一步闪过,秦宇愣愣的看着他,哑口无言。
“绍筠你”
“殿下,事已至此,过去的一切就忘了吧,我们结束了!”他着就要转身离开。
秦宇看着那决绝的身影,不安化为害怕,随之而来的是愤怒“绍筠,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绝不!”
转身离开,秦宇不忍自己再继续看下去,心里的害怕不断蔓延,马上就要淹没了他。
好像是过了好久,身后传来穆绍筠熟悉的轻柔语调“文和,别挣扎了,那样害的只有你自己”
秦宇蓦然转身,大门缓缓关上,仓促间,他只看见那抹素色的身影一闪就隐没在门后。
不安和害怕蔓延过边界,秦宇忽然冷静下来,他就那么望着,不知望了多久,才慢慢转身,在寒风里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绍筠,我之后的所有生活里都有你,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挣扎。
“皇兄”秦宇看着秦昊,忽然跪下“你帮帮我吧,我不能让绍筠进宫,不能”
“六弟,你先起来”秦昊去拉他。
“不,皇兄!”秦宇拉着他的胳膊,哀求“你一直护着我,皇兄再帮我一次吧,就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胡闹了”
“六弟!”秦昊呵斥一声,忽然板起脸“他是陛下,我们输了,放手吧”
“可绍筠是我的!”
“这天下都是他的,没有什么是你的”
秦宇眉心颤抖,看着他像是明白,又像是什么都不懂,晃晃悠悠的起身。
“六弟”秦昊有些不忍,他从看到大的六弟,还从未有过如此难过的时候“不要再去找母后了,你会害了母后,还有越太妃”
“皇兄”秦宇看着前方,眼底透着一股别样的光“我知道了”
三个月后,京城大雨倾盆,初春从没下过这般大雨,一身紫色锦袍的少年骑在马背上,向着皇城飞驰,闪电划过,映的他脸色惨白。
朱红色的大门在夜色下一片漆黑,只有偶尔划过天际的惊雷,能照出他殷红的颜色,秦宇用力地捶着宫门,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嚷着,可雷雨声隆隆盖过他的喊叫,也盖住了他的不甘,一丝一毫也穿不进宫门之内。
忽然一串马蹄声传来,马上跃下一名铜冠锦衣的青年,比秦宇年长一点。
“六弟,你在干什么,快跟我回去!”
“五哥,他在里面”
“这样也于事无补,他是陛下,而绍筠是他的澜君,明白吗?”淮王摇晃着他的肩膀,希望他能够清醒一些。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秦宇甩开淮王的手,继续用力的敲着宫门。
淮王看着身前的秦宇,叹了一口气,低沉的“你要害死穆绍筠才罢休吗?”
初春的寒雨在身上渗人的冷,秦宇拖着有些发抖的身子僵硬的转身,淮王摇摇头继续“若是陛下怀疑你们有染,不只你要死,穆绍筠也要陪葬”
闪电再次划过,映得他的脸色更加惨白,雨水从头上浇下来,让人看不清秦宇的面容,许久后,他颓然的瘫坐在门口,像是终于死心绝望了。
“六弟,回去吧,这一切结束了”淮王伸手拉起他,秦宇如木偶一般跟在他身后。
结束了?凭什么!原来皇子的尊贵不过是浮萍,原来你身为天子,便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四月初
天子诏:二皇子秦昊,六皇子秦宇,太后所出,身份尊荣,先皇嘱托朕多多招抚,今敕封秦昊为齐王,都彭城,敕封秦宇为燕王,都蓟城。
“臣弟接旨”秦宇和秦昊一同叩首。
“二位王爷”传旨的太监笑着“五日后,陛下在安和殿设宴,为两位王爷践行”
“谢陛下”秦宇叩首。
安和殿
静帝端坐在御座,目光扫向殿内,秦宇已经没有了悲戚,但神情仍旧萧索,他看了一眼便没有多看,而是将目光转向左首边的齐王秦昊。
“二弟这一别,朕与你数年不能相见,恐怕朕会想念”
齐王坐在那里神色恭谨,举起酒杯“陛下挂念,臣弟惶恐”
“惶恐?”静帝笑笑,别有深意的“二弟忠心,何必惶恐”
齐王没有在话,静帝将目光移到秦宇身上,举杯“六弟,年纪尚轻,到封地可要心行事,莫要如从前,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
“臣弟不敢”秦宇端起酒杯,看着酒杯里的倒影“臣弟已知天威”
“哈哈哈”静帝笑了一声“如此,朕心甚慰”
宴席过半,秦宇起身推醉了,到殿外吹风。御园,澜君穆绍筠正带着宫人缓步而来,秦宇靠着汉白玉的栏杆,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上前,穆绍筠也看见他,神色淡然,冲他微微颔首,未发一言的继续向前。
“我过我决不罢休”
身形交错的时候,一声低不可闻的话语,带着极度的不甘,钻到穆绍筠的耳中,烙印进心底。
叠翠宫门外,静帝负手看着院内的老树,眼底冷光闪烁“你,澜君去御园,巧遇了燕王?”
“是”老太监平稳的回答,心底却颤抖了一下。
“可知他去干什么了?”
“听宫人,澜君随意散步,偶遇而已”
老太监瞄着他的神色,下意识的低声,静帝冷笑一声,迈进叠翠宫的宫门。老太监跟到门口,犹豫一下,站到了殿外。
咣当一声,有什么瓷器摔碎在地上,老太监半垂下眼睑,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你不话,朕就不知道”
愤怒的咆哮声里,掺杂着几声冷笑,老太监看着天边,在听见更多不该听的之前,站到了远处。
京城外,秦宇看着铅灰色的城头,神情阴沉而冷漠。
“王爷,该走了”侍卫站到一旁。
“走吧”秦宇放下车帘。
政明元年,燕王秦宇与越太妃一同前往燕地,齐王就封后和静帝势如水火,天下间没人注意到藏着满心不甘昔日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