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京城
那孤怂的塔楼下,南宫玉良坐在圆凳上,靠着身后的树干,手中一卷医术,时不时的抬眼看看一旁,笑的柔和。
“惜儿长得很快,外间很多人请他亲政,很快了”
南宫玉良低声嘟囔着,吉安忽然脚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站到他身前深施礼“太后”
“什么事?”
“温候来了”
兄长,南宫玉良皱皱眉,一时没有起身,良久叹息一声才站起来,带着吉安离去。
王爷,我还是跟他清楚的好。
长信殿
南宫玉良进门的时候,严士君已经等在里面,之前还没有觉得如何,如今识破兄长心思后,这个举动让他一阵不舒服。
“玉良,我新得了两盆木槿花,很是难得,可以放在室内,免得你到外面,中了暑气”严士君转头,看见他主动上前。
南宫玉良笑笑,站到木槿花前,端详了两眼对他“劳兄长费心了,改日我送到惜儿殿里去,他会喜欢的”
惜儿··严士君心里不舒服,不过没有多,看着一旁的吉安“你先下去,我有话和太后”
“等一下”南宫玉良拦下吉安看着严士君“可是朝政?”
“怎么?”严士君笑容微僵。
“若不是朝政,就让他在这里吧,也好照应”南宫玉良随意的着,坐到一旁。
严士君眼神动了一下,颔首“确实有些朝政”
“那··吉安你到门口去守着吧”南宫玉良犹豫一下。
吉安退了出去,严士君压下心里的不满,坐到他身侧。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南宫玉良身上,他看着怔了一下。
“玉良”严士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抓住了南宫玉良。
南宫玉良心里一惊,慌忙抽回,竟没有抽动“兄长不是有朝政”
“玉良你我大仇已报,这天下再无人敢阻拦你我,我的心意··”
“兄长”南宫玉良断,一把抽回手,站到一旁,平静的看着他“兄长还是不要出口,我恐有负兄长”
“难道这漫长岁月,你再不愿记住任何一个人了吗?”
“没错”
“你撒谎”严士君上前一步,双掌握拳“你明明还记着一个人,一个你的仇人”
“兄长!”南宫玉良脸色立变,甩开他走到一旁“这是皇宫,你失礼了”
皇宫··呵呵··严士君冷笑着看向他“我猜中了对不对?”
“兄长请回吧”南宫玉良叹了口气,冲着他歉然“对不起,此情唯有辜负”
“你宁愿记住一个仇人··”
“他死了,就不是我的仇人了”
南宫玉良大喊了一句,严士君怔在原地,二人对峙许久,严士君忽然笑了,深施一礼。
“我知道了,微臣告退,太后!”
呼···南宫玉良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摇晃一下,转过身,他一个人再次返回那株梅树下。
王爷,您不是我的仇人了,不是了!
宫门外
严士君的脸陡然扭曲,转身看着身后的朱墙金瓦,满眼恶毒。
“你想心安理得的记挂着他,做梦!做梦!”
身侧一串马蹄声传来,属下来到他的身前,附耳了一句什么,严士君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不可能!”
严士君手臂颤抖,看向西边那隐约的山峰,眼底尽是恐惧和不安,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松开手下,阴沉着脸离开。
晋王绝不可能活着,绝不可能,你们永远也别想如愿,所有记着晋王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也包括你··太后!
西镇
“喂”曲封辉进门就看着白六爷“我听美人病了”
“昨天你还他摔断了腿,不能动了!”秦宇躺在榻上,斜了他一眼。
“这回真的病了”曲封辉坐到桌子旁“美人病的特别重”
“姓曲的”秦宇坐起来,皱眉“你再这么叫风,老子就跟你拼命”
“犯浑的是你,护犊子的也是你”曲封辉翻了个白眼“妈的,老子真是开眼了”
“我犯浑!”秦宇指指胸口,仍旧是一脸不忿“老子不是记得马五的嘱咐吗?老子费了多大劲···”
“行了”曲封辉断他的话“那个月哪好了,你那么相中你怎么不娶,你问过··风吗?”瞥见白六爷要急的表情,曲少爷赶紧改口。
“这叫父母之命!况且,谁让他不问青红皂白的胡闹”秦宇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嘟囔“老子这回非得好好教育一下崽子,让他知道知道长幼有序”
还真是像美人的,吃饱了撑的,曲少爷有一丝心累,不愿意掺和这诡异感觉的家务事,又起身离开。
“住店的钱趁早还老子”
曲少爷消失在门口,白六爷站到窗口,看向临晚风院子的方向,眉心拧紧,半晌气闷的一踢桌腿,疼的白六爷龇牙咧嘴,倒到床上。
“妈的”
秦宇抱着腿,躺在床上,恶狠狠的骂了一会儿,骂累了,就那么睡着了。睡梦里,马五阴魂不散的来找他,飘飘忽忽的站到他面前。
“六弟,风病了你怎么不去看看”
“不去,那是曲封辉编的”秦宇没好气的看着他“马五,你当初怎么收养这么个王八蛋,老子容易吗,好不容易给他找个媳妇···”
白六爷在梦里絮絮叨叨地抱怨着,马五的冤魂静静的等他完,笑着回答“风还年轻嘛”
“他就是忘恩负义”
“那个月相貌一般,配不上风”马五笑吟吟,还是那个憨厚的样子“怎么也得和风差不多才能般配”
“放屁,和他差不多,老子上哪找去”秦宇翻了白眼,想着崽子越来越出尘的相貌。
“总之”马五上前一步,手朝他伸着“你答应我了,你害了我全家,还要丢下风··”
“你··你别过来,我去还不行吗”秦宇躲着他手上的血迹,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就那么坠落。
呼··秦宇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是墨黑一片,不知是几更天,摸摸头上的冷汗,他脸色败坏。
“妈的,老子真是造孽”
披上外衫,秦宇骂骂咧咧起身,在夜色中向着铺子的方向走去,他想着曲封辉的病重,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一些。
从侧门进入院子,秦宇向屋内看看,黑暗一片,没有任何声响,他心的推门进屋,贴在临晚风的门口侧耳细听。
怎么连个呼吸声也没有?秦宇皱眉,心里开始担忧,轻轻推开门,他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向床帐,脸色陡变。
“风!”秦宇咚咚跑出门,挨个房间查看“风··风!”
到处都没有临晚风,秦宇开始有点慌张,穿过中厅瞥见桌上有个信封,一把抓起,点亮旁边的烛台。
“马五你这个乌鸦嘴”秦宇将纸条揉碎,仍到地上,冲回房间拿起一个袋子,背在身上直接跑了出去。
西边群山
三个人聚在一起,最年轻的看看旁边绑着的两人,回身看着最年长的那人。
“大哥,他真的那么有钱吗?”
“嗯,上次我在钱庄,钱庄的掌柜毕恭毕敬将他送出来的”
老二闻言也看向那边,眉毛一动“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
“听是他媳妇”年轻的那个回答,看着那边“听这子还有一个爹,今夜不在,票号一定就在他爹身上”
三个人是家劫舍的惯犯,本是想抢了票号杀了人了事,没想到没翻到票号,只能变相绑了人,引人来赎。
天际渐渐有光,三人有些困倦,一个接一个的着哈欠,忽然旁边树林传出响声,像是风吹动树叶。
咻··一直利箭裹在风里,噗的一下扎在一人的脖子上。
“大哥!”
二人惊叫着腾地站起来,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咻··又一只利箭从林间飞出,扎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抱着腿惨叫着倒在地上。
“别动”其中一人扑倒临晚风身边,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冲着林间高喊“出来,否则我杀了他”
秦宇靠在树后,浓眉扬扬,拿起脚边的弓箭,缓缓走出树林。
“放了老子的儿子”秦宇看见月也在,不过昏在一边,接着“还有老子的儿媳妇”
“把弓箭放下”腿上受伤的那个,脸扭着,蹭到树边将刀架在月的脖子上。
将弓箭扔到地上,秦宇从怀里拽出一块玉佩,通体青翠,拎在手里“这个足够买一条命,外加他们两人了”
二人对视一眼,老二捂着腿上的伤口,沉声“扔过来”
“给”
玉佩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二人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耳畔又传来那股风声。嗤嗤··噗噗!
“二哥”年轻的猛地回神,两只□□扎进对方脖子和眼睛里,那人瞬间就没了声息。
“怎么,你以为老子就一把长弓吗?”秦宇笑呵呵的缓缓走近。
“不许动”仅仅片刻两个兄弟轻易孙殒命,对面只有一个拿着弓箭的瘸子,年轻人开始有些胆怯“我不许动!”他大喊着,手臂颤抖的逼在临晚风脖子上。
“好”秦宇举起手,将短弩也扔下,看着他“兄弟,你绑了我儿子,也死了两个兄弟,你我扯平了,你拿着玉佩走吧”
那人犹豫一下,捡起落在旁边的玉佩,看了一下,眼睛放光,揣在怀间,看着他“好··好,你话算话”
“当然”秦宇点点头,一脚将地下的□□踢到很远,认真的“现在能放了我儿子了吧”
年轻人割开临晚风的绳子,提着他的领子将人拎起来,光已经大亮,秦宇看见临晚风身子软软的站不稳,眉心一皱,以为他种了什么毒。
“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风寒发热,放心吧”
年轻人回答着,要去解开另一人,秦宇看着他忽然大喊“风,用刀”
“啊!”
那人震惊的一抬头,什么也没看见,噗的一声,一把匕首从背后袭来,一下子扎进他的颈侧,鲜血喷涌,溅到临晚风的脸上。
“老子只是跛,一点都不瘸”秦宇松手,那人软软的倒在地上,瞪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如此轻易的解决了三个人。
“怎么样?”秦宇蹲下。
临晚风嘴上的绳子解开,脸上涨红,嘴唇颤抖着,慌乱的用手擦着脸上的血迹,可是却抹成一片。
“哇··哇··”临晚风看着不远处瞪着眼睛,死相难看的劫匪,胃里翻涌着吐了出来。
他虽曾有过赴死的决心,但是从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一个人死在他面前,那溅他脸上的血,腥腥的还有温度。
“没事了,没事!”秦宇赶紧上前用袖子给他擦干净,抱着他“没事了,爹在”
林子里传来脚步声,秦宇戒备的看去,难道这伙人还有同伙。树林里,曲封辉飞快的跑了出来,看着地上的死人,愣了一下。
“解决了?”
“救月”秦宇指着旁边的仍旧昏迷的人。
曲封辉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瘸子还挺厉害”他看着迷迷糊糊的临晚风“美人走不了了吧,我来背他”
“管好你的嘴”秦宇将临晚风背起来,瞥也不瞥的“否则老子废了你”
日头渐渐升起,临晚风趴在他背上,觉得比以前颠簸许多,因为姓白的瘸了··不对,跛了吧!
嘴角轻扬,临晚风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姓白的,你不是我爹,不是!”
烧成这个样子,还和他老子较劲,秦宇无奈的摇摇头,声音压低,偏偏头回答“好,我不是”
曲封辉背着一个姑娘,看着前方,觉得自己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