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
手掌在画轴上轻抚,秦宇看着画中人出神,外殿有脚步声,他手掌一动,将画轴塞到暗格中。
“回来了”秦宇坐在椅子上。
“姓白的”临晚风一边解披风,一边对他“宫门都已落锁,也不见你担心我”
“因为我知道你在哪,在做什么”
“真的?”临晚风坐到他身旁,斜着他“怎么觉得你在撒谎”
“天下万事都在朕的掌握中”秦宇在他头上戳戳“不论你信还是不信”
嘿嘿··临晚风眨着眼睛笑笑,忽然坐到他的腿上“陛下,此事可在你的掌控?”
“忤逆不尊,朕着实料不到”秦宇笑意温和的看着他。
呵呵··笑意更浓,临晚风托起他的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秦宇被他亲的一愣,奇怪的看着他。
“姓白的,我忽然好喜欢你的胡子啊”
“····”
“为什么呢?”临晚风抱着他,手指碰碰他的胡子,蹙眉不解的“难道真如姓曲的所言,我有什么问题?”
“这叫天子威严!”秦宇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向寝殿走去“你个崽子懂个屁”
“威严威严”临晚风追了上去,拉着他的手臂歪头“陛下别生气了,我以身相许可好”
“好了,别闹腾了”秦宇按住他,温声“长夜过半了,休息吧”
“你亲我一下”
秦宇没有动,临晚风挑挑眉,站在原地,意思不言而喻。微微低头,秦宇他唇上飞快的碰了一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快休息”
“陛下,你怎么那么怂啊!”
“快休息”
寝殿里,皇帝陛下盯着床帐,老心脏乱跳,一夜辗转未眠,导致早朝时都没太听清议了什么军国大事。
太医院,白云飞刚刚出来,就看见前来寻他的秦宇“陆琮找到了莲花,快马送了过来”
“快带我去看看”白云飞神色欣喜,拉着他离开。
屋子里,秦宇端着一杯清茶,对一旁的白云飞“如何?”
白云飞眉头拧的紧紧,看着盒子里的雪莲,半晌才“很像,但不是”
“哦”秦宇抬眉略有些失望。
“虽然不是,但也是良药,对你有益,我稍后配上其他药材,煎好你服下”白云飞见他难过出言安慰。
“好,现在行针吗?”秦宇问着已经在解扣子了。
“嗯”白云飞避过目光,点点头。
行宫回来后,大概物极必反,那之后行针秦宇再也没有那般痛苦难耐,不过每次都睡的太沉。
有些渴望一旦戳破,就会在心底生根发芽,反复出现,所以秦宇睁开眼的时候,狠狠唾弃了一把自己的不要脸。
“喝药吧”白云飞端着药碗送到他眼前。
“呃··”秦宇坐起来,端起药碗喝下,苦着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帮我穿的?”
“嗯”白云飞看了他一眼,又遮下眼帘“怕你着凉”
那不是有被子嘛!秦宇没多想,穿上鞋系好外衫,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抬手摸摸临晚风嘴里的‘胡子’,忽然笑了。
“笑什么?”白云飞扫到他灿烂的笑容。
“我倒是没有一分病态”秦宇挥了一下手臂,看向他“而且很··有力气”他想了一下形容。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白云飞看着他,眼神有些寒冷“用时间换力气”
秦宇没有多,走到他身旁,按着他的肩膀,欠身“云飞,别总是生气,若我真没有时日,时光都让你浪费了”
白云飞仰头看他,许久剑眉平展,缓和“我知道了”
“再”秦宇开心一笑“也不是绝无可能,不定过不了多久,那雪莲就找到了呢”
“没错”白云飞看着窗外,心头仍十分坚定。
御湖边,秦宇坐在白玉栏杆上,想起自己龌龊的心思,忍不住的呵呵笑出了声,回过神后,颇有些心虚的看看四周。
“陛下,钟御医来了”
抬头看向不远的钟行,秦宇招手示意他过来“钟行,你的主意怎么总是不好使”
“微臣有罪”钟行熟门熟路的跪下。
“你不是那莲花生在外胡寒山之巅,必然无人认识吗?为何云飞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害的他吃了一碗极苦的药。
“这··”钟行看着他,叩首“陛下,微臣提醒过您,白大侠虽然不识此物,但毕竟精通医术,是否是那寻找的雪莲,还是能辨出来的”
这么此计不通!秦宇微微皱眉,他本是想稳住大侠,好让他别折腾了,否则结果不尽如人意,他怕神仙接受不了。
“你起来”
“谢陛下”
秦宇看了他一会儿,看的钟行有些发毛,才“附耳过来”
钟行偷偷看了他一眼,陛下嘴角带笑,让他暗觉不妙,上前两步,他微微欠身,附耳到陛下身侧。
“明白了?”
“只是··”
“钟行啊”秦宇从栏杆上下来,负手看着他“此事必须做到,否则你就要跟朕一起离开了”
“微臣领命”
“姓白的”
临晚风系着黑貂披风,站在回廊的一边,俏白的脸颊冻出两团红晕,看来已经寻了许久,锦靴上还沾着积雪。
秦宇转身正对着他,浓眉平展,眼睛黑亮,温温和和的笑着。
“微臣告退”钟行悄然退去。
“你去哪了?”临晚风站到他面前,急切的心一下子平静了。
“不告诉你”
还没来得及生气,临晚风忽然被秦宇抱到怀里,宽大披风将他包了个严实,他一愣也不追问了,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
“姓白的,曲少爷要成亲,我们一起去瞧瞧好吗?”
“曲少爷都能成亲,我还真应该去看看”
微风初起,身上有些寒冷,秦宇不由收紧手臂,想让怀里的崽子暖和暖和他。
太和殿的寝宫,冬日的阳光照进来,隔绝了严寒,暖意正浓。福子揉了一下眼睛,整理衣袖,向内殿走去,这个时辰陛下该醒了。
“谁!”
“是我”
殿内传来对话,福子脚步一停,犹豫一下,然后转身飞快的跑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你怎么在这儿?”秦宇一睁开眼睛看见旁边躺了一个人,惊的差点用匕首捅死崽子。
临晚风躺在一旁,青丝披散在枕上,听见他的话,翻身正对着他,海棠色的睡袍被弄的更松散。
“我们住在一起,你看见我很奇怪吗?”
秦宇的目光从他散开的衣领划过,往后一躲“你明明住在那边”他指着里间暖阁。
“姓白的”临晚风扫见他闪烁的眼神,故意凑近一丝“我有事”
“什么事?”秦宇眉头紧皱。
“跟你··”临晚风睫毛轻颤,贴到他的近前,声音陡然变得撩人“洞个房”
“····”
惊艳之色一闪而逝,秦宇愣在那里,临晚风笑笑,很满意他的失神,细长的手指,从他胸膛划过,划开单薄的睡袍。
皇帝陛下神志猛然清醒,按住了他的手,临晚风却凑的更近,几乎贴着他,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襟。
“姓白的”临晚风嘴角轻扬“你一把年纪,倒是一点也不懈怠”那只不老实的手在他胸膛按按,随即向下滑去。
“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秦宇一把攥住他,猛的将人推开,扯过被子将他卷个结实。
“我要去上朝了”秦宇跳下床,系紧睡袍。
临晚风躺在那里,撇了撇嘴,到白云飞那不用吩咐就乖乖脱衣服,到自己这儿就假正经。
“你干什么去!”临晚风见他要走赶紧“你给我解开”
“让福子解”秦宇扔下一句,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许久,福子听见殿内没了声响,才悄悄进入“公子,你这··要奴才解开吗?”
“不用”临晚风躺在那里,理直气壮的“谁招惹我,谁就得负责”
早朝后,秦宇返回昭和殿,还没进门就看见福子站在门口,神色··很奇怪。
“你怎么在这儿?”秦宇着瞄了一眼殿内。
“陛下,临公子在太和殿”福子了然的回答。
“哦”松了一口气,秦宇整理神色看向他“那你还不跟着,到朕这里干什么?”
“陛下,您忘了,您将临公子捆在床上··”
“胡八道些什么!”
秦宇一瞪眼睛,福子连忙请罪,半晌才又“陛下,公子还在床··宫里等您呢”
“你为什么不解开”秦宇压低声音凑近,福子扫了他一眼,看着他不话,答案不言而喻。
“不管,朕忙着呢!”
“陛下,临公子还没用膳,是··”
“朕要砍了你这个废物”
皇帝陛下刚刚进门,又甩着袖子出来,恨恨的骂了一句福子,快步返回太和殿。
寝殿里,临晚风看着进门的皇帝陛下,晃晃脑袋,扬眉“回来了?”
唉··秦宇叹气,坐到床边“干嘛没事就作妖”
临晚风笑着没有回答,一头青丝散在床上,像是枕在柔滑的黑色绸缎上。
“起来用膳”
“给我开”
“你自己又不是不开”秦宇皱眉,也不是真的被绑着,偏生躺在这里装无助。
临晚风裹在被子里,轻叹一声“唉··饿的没有力气”
“····”
摇摇头,皇帝陛下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毕竟还有许多大事等他决断呢。扯着被角,轻轻一拉,没有力气的临公子顺势一滚,直接滚到他的怀里,锦被落下,正好盖住两人。
秦宇眉毛一抖,刚要跑,临晚风却抱住他,近在咫尺的看着他“姓白的,我就喜欢看你忍不住的往下陷,却还努力装正经的样子,比如··”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现在!”
“····”皇帝陛下盯着他一瞬无言。
临晚风手指按上他的眉头“不要老皱眉,都不英俊了”
“你赶紧给我起来”秦宇终于回神,抓着一旁的衣服就往他身上套“老子不知做了几辈子孽,碰上了你”
“老子还嫌自己倒霉呢”临晚风瞥瞥嘴一边穿衣服一边。
外间,早膳早已准备好,秦宇和临晚风围坐在桌边,皇帝陛下板着脸默默的喝粥,福子侍立在一旁。
“陛下,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临晚风拿着勺子喝粥,扭头看他。
福子在旁边怪异了一下,这临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呵··”秦宇斜了他一眼“问”反正不让,也得拦不住崽子,何必多费唇舌。
“你这么··嗯··矜持”临晚风隐晦的着,放下手里的粥碗继续“莫非王二当真胡编,其实你还是··老童子”
当啷!福子手里的碗摔在地上,半张着嘴呆在了那里。
“噗!”秦宇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去,回首看看临晚风和福子,脸色陡然变黑“临晚风,你真当朕治不了你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福子赶紧劝。
“滚!”秦宇推开福子“谁要是再放他出来,朕就砍了谁”
砰!门扉被皇帝陛下大力的摔上,福子仔细的听着,直到殿外的脚步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怎么总是故意惹怒陛下啊”
“福公公”临晚风看着犹有些震颤的门扉,声音黯然的“我害怕他记不住我”
“嗯?”
“福公公,我没见过你的晋王,但我面前的姓白的,似乎并不那么喜欢我··他好像是··”
“公子不要乱想” 福子心里一惊,断“您相信奴才,陛下很喜欢公子”
是吗?那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离我很远,让我觉得那句‘喜欢’,是他逼不得已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