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走未婚夫的姐姐(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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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无忌自打投降后,便受到了蓝氏厚待,他又跟这真爱重续前缘,日日风流快活,虽偶而想起家国君亲,心里也会愧疚郁结,但看到那失而复得的娇妾,便也顾及不上了。

    等到听荣姝带兵南下,他虽有忧虑,也是忧虑自己对上荣姝要不要下死。

    毕竟是亲生的,想想还真有点为难呢。

    至于什么领兵对抗,他根本并不放在心上,毕竟百战称王,他才是行家。荣姝是他的女儿,虽聪明勤奋,自幼被前妻养的跟男人一般,但那点斤两放到这种局面下也不够用。

    但现在李无忌作为混迹朝廷多年的官爷,倒是嗅到了不一般的危险味道。

    荣姝的举动远不是挑拨是非那样简单。她在重新规划地盘的时候,还故意在界线上做文章。一道山,半条河,一棵树东边枝西边柯,参杂错落如犬牙,这都是矛盾发生的根由,以后不斗起来才怪。

    “你且等着瞧,若等此地分割不均,发出大争斗,她就会“大家自己的事情自己当家作主,我只是奉命来捉拿朝廷叛徒”,到时候,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要拿我献功。”

    李无忌没想到女儿竟有这个才能,他深知这个“阳谋”的威力,却无法阻拦事件进展,最终痛下决心:“我们还是要走。”

    “走?”

    “你看着荣姝现在指东打西,闹得此地纷纷乱,但她心里明镜似的,就是冲我来的。但那老皇帝是个只图安逸的,只要我死了,他消了气,这边混乱的局面自然就会消失。”

    蓝魅雪还要哭,李无忌却一把按住了她:“你听我的,我对朝堂那点路数清楚的很,只要我死了,荣姝不想走,皇帝也会逼她走,这事儿自然就了了。”

    “可是,我辛辛苦苦奋斗这么多年,现在让我放弃”

    李无忌也无奈,可他准确的嗅到了危险信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女儿这次来势汹汹,一副不活捉自己绝不甘休的架势,他很难讨得了好。

    主意拿定,两人找了具身量相仿的尸体,毁了面目,抛到河里,只李无忌已死于本派私斗,而蓝魅雪则星夜遁逃。

    荣姝见到的尸体,已在水中浸泡变形,只看衣衫,确实是中原人士,而那头上一根玉簪也是当初平南伯府之物。

    督军见状,大喜,赶紧向朝廷报喜,只当年的叛徒死于非命,这是老天有眼,他自作自受。

    荣姝心里有些异样,她觉得哪里不对,却不上来。到底,她二人名为父女但并不熟悉,虽然直觉有问题,但也拿不出证据来。

    消息传回朝堂,皇帝果然大喜,大宴群臣。

    陆长河一边跟着朝臣一起恭贺,一边暗自思索,这荣姝真能下狠治死自己父亲?那李无忌也是个将才,哪里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敏锐的察知其中有些猫腻,却怀疑是荣姝自己有心徇私。

    陆长河暗道,若果真如此,倒不能让荣姝在西南做大,尽快把她调回来,自己才好去暗查,查出来,就是个把柄。一言不合,问她个欺君之罪,到时候看她还在自己面上傲什么。

    他想到这里,立即向皇帝进谏:“劳师远征,久战疲敝,再拖下去,有害无益,既然罪臣已经身死,那赶紧回军为上,以往朝廷军队多有先胜而后败的,不可不防。”

    皇子极力劝阻,陆长河却道:“殿下赤子心性,哪里知道叛臣之后的伎俩?若她盘踞西南,渐渐坐大,倒是比那些土司大寨危害更大。”

    老皇帝一听,立即被踩了痛脚,当即连连下圣旨,催促荣姝回来,那边的事情当然可以继续做,但也不必她做。

    荣姝接到圣旨,面色不大好看,周围兵士如今已与她感情不错,见状纷纷来安慰。荣姝叹了口气:“我早知道会有许多艰难,也不贪这一时之功。我出身不净,不为奴为婢,已经很满足,能略施所长,已经是意外之喜,不再惦记更多。”

    她回到京城,面见皇帝皇子,叩谢圣恩。本人不争功,不多话,也无怨言,老皇帝倒是挺满意,还赐她良田美宅,以示自己宽厚仁慈,天恩浩荡。

    荣姝对这些事情无感,也不爱交际游乐,离群索居,闭门读书练武,倒也乐得自在。

    至于朝廷的赏赐,她本人倒是看淡的很,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她母亲当年的嫁妆由皇子做主送了回来。

    荣姝想起母亲心头有些怅然,记忆里她对这个娘亲敬畏居多,她派遣名师教自己兵法,教刀剑武功,要求苛刻,督促严格。与其是慈母,不如是严师。

    有贵夫人背后议论荣姝被她教坏了,不像个女孩儿,以后如何与夫郎相处?

    彼时荣姝也有过疑问,现在却对亡母生出感激——不是所有花都开在同一片花园。她注定辛苦,注定不凡。

    这一日,她午睡方起,正准备酌几杯,却忽然到外面喝道声,荣姝愣了一愣,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叫人通报,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荣姝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李荣月,别的贵夫人也搞不出这样轻狂的态势。

    荣姝在西南地区建立功勋的消息传回来,别人尚可,首先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李荣月。

    她都做好了要看荣姝笑话的准备了,现在荣姝又是建功又是得赏的,她跟喝了滚油似的,焦心难受。

    罪奴一个,转眼间成了大将军,这让她情何以堪?

    其实李荣月心里是怕的,她怕荣叔真的咸鱼翻身了,回过头来报复她,毕竟抢走未婚夫这种奇耻大辱谁又能忍呢。

    她今日就是想来瞧一瞧,摸摸底。结果刚进院门的时候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荣姝如今的地位跟她家定北侯府比还是差远了。

    这里面院子虽然大,但不华贵,却不精美,一眼望过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摆设。

    荣姝在椅上坐着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李荣月一路摇摇摆摆走过来,掩口娇笑,“果然是当了将军,架子都大了啊”

    她四下望了望特意道,“我还以为这女将军有多威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跟我超品侯夫人待遇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然而话刚完,就脊背一寒。

    原来这内院里,荣姝用的竟然不是什么丫鬟而是卫兵,这些人都是跟她上过战场杀过敌的,站在那里一身铁血气质,邓李荣月一眼,她腿都发软。

    这个时候一直不搭理她的荣姝终于冷冷的翻起眼皮,她陆长河是定北侯,你才是侯夫人,他若不是侯爷,你便什么都不是。

    李荣月瞪大了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荣姝眼神不动,嘴角却带着点笑,莫名叫人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又有喝道声,不等她迎接,脚步声已然到了跟前。门外站着一个少年,青金色锦绣服装,衣冠楚楚,风姿如玉。

    李荣月膝盖一软,仓皇跪拜:“皇子殿下。”

    然而皇子却好似没看到她一般,他一看荣姝就笑:“怎么,自己下棋,也不叫我?”

    荣姝还未解答,他又忙忙道:“我跟父皇了,他答应你去经管西北。过两日正式任命的圣旨就会下达了,我是耐不住性子,先给你报喜。”

    荣姝双眼大亮,当即叩身谢恩。

    李荣月惊到了:“只是西北事务,一直都是陆长河陆侯爷经略的,哪里轮得着荣姝呢?”

    她话问完才发现失态,又忙忙请罪,但皇子却依然不搭理她,自顾自道:

    “那陆长河嫌军费给太少,不高兴去,我父皇本要依从他再加钱,但工部又要修道观的银子,父皇不胜其烦,所以我就推荐你试试。”

    荣姝恍然,原来我是经济适用型的。

    “多些殿下成全,殿下谬赞,罪臣之后,实不敢当,当年所学不过是不甘心扫眉涂脂老于户牗罢了,没料到今日有此赎罪之。”

    “你有一身才华,合该重任相继。”

    皇子伸扶她起来:“不过碍于身份,你必然处境艰难,要多加心。你如今也算翻了一半的身,你想不想报复陆长河我不知道,但陆长河恐怕不会让你顺利上马。”

    荣姝猛然抬头,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那眼神是跟幼稚的动作完全不相符的复杂。

    两人一问一答,丝毫不觉得李荣月听去有什么不妥,实打实的当她不存在,李荣月又羞又气,脸皮都紫涨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