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灰的王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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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贞贞出身京城市民,一家子人住在天子脚下繁华地界儿,白接触了花花世界,自己却摊不上一点,只能干看着眼热,现在自己女儿成了贵人,又在王府绵延子嗣,起来比正牌妃子还有本事,于是这家人腰杆子立即硬了。平日里吃穿用度一下子飞升不,哥哥嫂嫂,弟弟妹妹,老娘老爹都比以往有气派,连谈话聊天都比以前嗓门大,这可真是萝卜缨子插尿罐,支棱起来了。

    这天方老汉正在外头吃酒,吃美了,又开始吹嘘自己女儿如何如何,结果话不防头,就与人争执了几句,动起来,竟然伤了人。

    这在往日都是事,但这次对方也有些来头,竟然闹到了衙门,没奈何之下,方家只好求太子出面摆平。

    太子恼了,这是要我出面吗?这是让我没面子!他的母后最讨厌的是男人內帏不修,不懂约束妻妾子女,现在千秋节闹出来,这他还能有好?

    他只觉得焦头烂额,当了太子,比以前当太子的时候压力还要大。他一反应是把这件事掩盖下去,等掩盖不下去了,便索性把方爹推出来,给自己一个“大义灭亲”“秉公执法”的名声。

    方贞贞听到此事,未免又要哭诉哀求一番,但太子却下定了决心。

    “现在他们就如此猖狂,不懂谨言慎行,将来我若登基,他们成了皇亲国戚,那还不知如何胡为呢。”

    方贞贞只能自己忧伤落泪,因有孕的缘故,腹已经有些突出,这样凄凉的模样十分可怜,然而太子却没了怜惜的心思,反而觉得这肚子要是在荣姝身上就好了。

    千秋节,他去贺寿,母后又催他:“怎么跟个奶娘一窝一窝的生,好歹生个嫡子出来。”

    若是以前,他沉迷于方贞贞的温柔海洋,可能不在乎,但现在他有了危意识——女人就不能给她专宠,不然她就有恃无恐,跟自己找事情。况且荣姝为自己登位出谋划策,帮扶事业,实在是比方贞贞强太多。

    可是他不行啊

    荣姝看他如此苦恼,便捧着热茶走到他身边,出了个主意:“殿下,咱们原是夫妻,自然该齐心协力,我这里有个法子,或可一试。王爷您想,你这毛病只有我知道,别人都不知道,那我我怀上了嫡子,又有谁会怀疑呢?”

    太子吃了一惊:“可我怎么让你怀上?”

    荣姝下巴一点,示意织锦阁的方向:“方姬肚子里不是又有了吗?反正在我们府邸内部,偷龙转凤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要殿下与我配合,才能遮掩的过。况且,反正都是您的骨肉,谁肚子里爬出来的,不都一样?以前那几个孩子在我这里,我可有亏待过他们?”

    太子一听,确实如此,况且再不甘愿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将来我必重谢你。”

    荣姝笑了:“咱们祸福与共,殿下这么见外的话。”

    太子欣慰。果然是公府出身的姐,那方姬哪里有这样的觉悟。于是第二天,就放出话来,太子妃荣姝怀了身孕。消息传出,无疑天籁,不仅镇国公府的礼品源源不断的送来,连宫中的皇帝皇后都亲自下旨慰问,浩浩荡荡的阵势,瞬间让那些心思活络偏向方贞贞的人清醒过来,太子妃毕竟是太子妃,谁能越过她去?

    正当此时,又传出怀王对惩罚不服的消息,是他妾出卖他,他拔剑击柱,举酒骂天,毁谤圣上,皇帝勃然大怒,将他废为庶人圈禁起来,不许任何人探视。

    太子大喜,自己这位置坐得摇摇晃晃,现在终于可以安稳了。“这都有劳夫人。”

    他从未与荣姝这般亲近过,荣姝笑笑,指尖却不动声色的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

    ——

    暗夜,南郊别院。

    落架凤凰不如鸡,怀王此刻比一般庶民还要不如,这院子荒草大深,旁边只有一个哑仆伺候,他病着,脸上显出不一样的潮红,灯下看,那浓眉利眼都失去了以前的光华,但到底气韵还在,也算不得难看。

    他明明是伤寒,却也不怕冷,也不养着,料峭的夜里穿着淡薄的衣衫,一杯浊酒慢慢喝着,的胸膛被烛光映出暧昧的红。

    无声息的,一个黑衣人走进来,硕大的黑色斗篷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一颗黑色的葡萄,那把着斗篷边缘的指尖,又露出一点点白,是黑葡萄月下镀上了亮光,愈发的诱人,让人想撕开葡萄皮,品尝一下那里头的果肉。

    “取我的命?皇后派过来的,还是皇帝派过来的。啧啧,好歹就我跟哥哥两个嫡子,却也这般下得狠。”他又笑,还是那般讨人厌的风流模样:“罢罢罢,特意寻个美人来送我一程,也算爹娘再爱我一次。”

    那人轻轻动了一动,似乎没沉住气要呵责,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低身吹灭了桌上蜡烛,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怀王一怔,却还未及动,便感觉到一只悉悉索索脱自己的衣衫,准确的,是解自己的裤子,动作猴急,法也熟练,仿佛事先预演过无数次那样,但怀王还是通过颤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察觉到她的紧张。

    他忽然想笑,好嫂子,既然做不来,何必强迫自己?

    但她已脚下一软,跌到他怀里,芬芳美丽,柔软高贵,一段热乎乎软滑滑娇艳躯体,一个聪明美丽,刻板却诡诈的女子,就这样投怀送抱,他没了多余念头,伸出臂抱住她:“好嫂子,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荣姝动作一顿,听他笑语里带着戏谑:“嫂嫂若真对我厌恶透顶,当日就不是拎着垫子换个位置,而是早早避开了。”

    话音刚落,他听荣姝呵斥:“放开你的,不许碰我!”

    声音几乎尖利。怀王臂一紧,随即松开,“好,你自己动。”

    暗夜里,似乎有人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怀王感慨:“太子哥哥不是个玩意儿,这般亏待你”话未完,便有一声闷哼,是荣姝毫不留情的抽了他——竟然拿着鞭子过来,真当是驯畜生。

    黎明时分,这里又恢复了冷僻。怀王瞪大眼睛看着屋顶,身上还有几道红印子,只剩十足舒爽甚至还有点发虚的身体告诉他昨夜的荒唐和旖旎。仿佛真是个女鬼狐仙,夜半来天明去他无法想象荣姝这般循规蹈矩的贵女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来,但他毕竟不傻,转念一想,又是苦笑。

    这是个顶顶精明又顶顶无情的女人,每一步都走得精打细算,若不是收益很大,她怎会这样冒险?

    但他离奇的发现自己不仅不怒,还有点快慰,睡别人的老婆果然比睡自己的老婆更有滋味。

    怀王怔怔然出神。

    那妾是荣姝早插进来的眼线,起来眉眼间与荣姝有几分相似——倒也真舍得下本钱。

    但荣姝对他:“活着。”他就得好好活着,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又豁得出去,真想看看,她将来能走到哪一步。

    荣姝回到府里,半点痕迹都没有露。她年纪不,身子成熟,事先也不知理论上学了多少,足够保证自己不受伤。这些年看着方贞贞怀了又生,生了又怀,自己也学了不少知识,知道女人每个月里总有那么一两日是容易怀上的——况且她事先早开始吃坐胎补身体药。

    一个月后,宫里皇后果然派人来诊平安脉,荣姝切实有了身孕,虽然仔细数数,日子对不上,但太医心眼活,也不会多讲什么,巴不得讨个红封,照常开药安胎。太子站在一边忐忑,直到人走了,才松口气,感慨荣姝眼通天,人都买到母后身边了。

    感慨完,又心生戒备,后宫强势外戚做大,是本朝一直以来的弊病,他母后就是如此,可凭借个人喜好左右储位人选,现在又来一个荣姝

    瞧着母后的样子是时日无多了,但父皇也未必能比她强到哪里去。

    啧啧,明明是个皇帝,却在女人面前憋屈了一辈子,真是滑稽。他是绝对会吸取教训,不会走上皇帝的老路的。

    荣姝打发走了宫人,转身去织锦阁看方贞贞,她正在沐浴,屋里传来哗啦啦水声,荣姝忽然想起她无意中看到过方贞贞生产的肚子,那样大,那样圆,肚脐凸出来,黑沉沉的一道线,把瓜肚分作两半。

    再按按自己肚子,她心里不期然有些敬畏。

    如今织锦阁门庭冷落,丫鬟下人多有惫懒,太子此人,很现实也很贪婪,他平日图方贞贞温柔意,又觉得她肚子可贵,一遇到事,立即就撒了。

    荣姝想想当初她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再想想如今太子提及方氏时候,毫不掩饰的嫌弃,未免心生感慨。

    这世上男子,或许有真心真情大智大勇的,但那就跟闹市白虎一般少见。幸而她是从不靠男人感情过活的,原来那样亲昵的感情,破坏起来,也这般脆弱不堪。

    王妈妈轻轻拉荣姝一下,悄声道:“姐可是心软了?”

    此事大成,除掉方贞贞才是被保险的。但是

    “我能好,她才能好。我越强大,她才越安全,她若明白这个道理,那就能活着。”

    到了年末的时候,天寒地冻,荣姝求了恩典,到温泉山庄待产,顺便格外开恩,带上了另外一个大肚婆方贞贞。满京城里都夸荣姝贤惠,皇帝眼瞧着病重,太子更加忙碌,皇宫里衣不解带的伺候,也顾不上理会这对妻妾——反正荣姝千能万能,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

    皇家别苑富丽堂皇,荣姝端坐室内,抿着茶听人汇报京城情况。

    “所以,太子仍未死心,还在找人看病吃药?”

    “是,不仅太医,各种民间高,野路子医生也看了。太子已急疯了,但面上还不能露出一点半点。”

    荣姝心道孩子也有一堆了,怎么还这样执着,瞧瞧父皇,只守着母后一个女人,两个儿子,不照样过了一辈子。

    转念一想,又不要他挺着大肚子腰酸背痛漏尿抽筋,更不用痛苦分娩操心养育,自然是孩子越多越好。

    终究还是不甘心罢了,鸡蛋还不能指望一个母鸡下呢,更何况是龙子龙孙。荣姝越想越冷淡,越想越无趣,最后点点下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帮太子一把,一般情况下,求医问药没有用,就该求仙访道,求神拜佛了。”

    下人了然,领命而去,室内依旧温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