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灰的未婚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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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窖藏酒都是六十天,而荣姝藏足了一百二十天,等到九月九日前一天,家家户户为着过重阳预备菊花和美酒,荣姝就特意选在今天开窑,请大家品酒购买。有道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她都不消非嗓子卖吆喝,单是一伸拍开封泥,便有一阵清香甘甜的酒味儿飘出来,那味道浓郁清冽,经久不散,迅速吸引了大批酒客。
荣姝识趣儿也很会应景,她用桂花和菊花在酒液中浸泡过,酒液呈现出淡淡的黄色,在寻常酒味儿之余,还有一缕悠远绵长的花香。
本地著名的酒翁晃着葫芦走过来,荣姝笑道:“老伯,我先给你一碗尝尝。”
酒翁抖动着花白胡子:“我喝酒喝了一辈子了,酒是好是坏,我拿鼻子一嗅,就能闻出来。丫头,你这酒是麦子混合豌豆酿制,又在常久暖湿的酒窖里放出来的吧?而且足足放了四个月。”
荣姝瞪大了眼睛:“都道酒翁神奇,我今儿才算见识道了,原来您不消尝,就能把这酒的来历的明明白白。”
酒瓮倒笑了:“这话的,丫头你不认识我,我当初可是老喝你爹酿的酒,如今你爹不在了,我还当再也喝不到了,不料今日竟然有缘再聚。你爹爹酿酒实在,肯费功夫,他的酒哪怕是新酿的,也毫无辛辣、刺激之味,这酒啊,又柔顺又醇厚,喝在嘴里舒爽,落进肚里,踏实!”
荣姝听了这话又是感慨又是唏嘘,硬是白送了酒翁一葫芦。酒翁倒不愧是酒国王者,经他的嘴一夸,荣姝的佳酿迅速卖了个精光。
等到眼前最后一个客人离开,荣姝面前出现了一双墨云飞龙的靴子,再往上看,是一张俊美却冷厉的脸。荣姝低眉顺眼的行礼:“女子见过侯爷。”
“你眼里竟然还有爷?拿着爷的钱,拿着爷的家伙事儿,酿造成了酒,不拿来孝敬爷,倒卖给了贩夫走卒之徒。”
荣姝笑道:“这倒是爷误会奴家了,最好的酒,奴家都给侯爷留着呢。侯爷不如跟我来看看?”她刚赚了钱,精神大好,笑意盈盈伸出来,勇毅侯骂着她讨打,但到底是没打。
酒曲晾干后,保温安放,等酵成了,打拢,出曲,一部分储藏起来,一部分就今年使用。她用纯麦制作一部分,又用麦大麦豌豆混合起来酿造了一部分。荣姝采用的续框法,这样出窖快一些。
“我把麦子尽数粉碎又弄来出窖的酒醅,经蒸酒和蒸料摊晾后,加入大曲拌匀,放置入窖中,这些时日,发酵完毕,就可以出窖了。我把这赚来的钱,都给侯爷。”
荣姝着掂着钱袋子一倒,都倒在了侯爷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些碎银子,更多的是一个两个的铜板,哗啦啦倒了一桌子,全都推到侯爷跟前去。勇毅侯看得有趣,他万贯家私,要啥有啥,皇帝的私库都不一定比他更丰盛,平常只有他打赏女人的,哪有女人送钱给他的,眼瞧着这女子煞有介事的为他赚钱,不由得哈哈大笑,怒气全消。
他当即接下腰带上一块硕大玲珑九龙配送给荣姝:“好,你酒卖的好,让爷有了进账,这是爷赏你的。只是你留了什么好酒还招待本侯呢?”
荣姝不慌不忙,曼声吟道:“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光,自到成都烧酒熟,不思身更入长安。”
她拎着勇毅侯进入酒坊,那后院摆着桌案果品,红泥炉,瞧着是要做青梅煮酒的雅事,实则不然,荣姝竟然从地下取了酒出来,且不急着给他喝,反而在就酒瓮上裹了一层泥,随后便用火烧。勇毅侯越看越奇:“我看过加热酒的,大多是温一温,煮一煮,你怎么倒把酒烤起来了?哦,这还不能叫烤,应该叫烘。”
荣姝这边拾掇好了,那边又把一只早先准备好的荷叶鸡烧好了,埋进地下,照样烧起来,她神神秘秘笑道:“不仅有酒还有肉,侯爷且请好吧。”
勇毅侯本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此刻却有闲工夫等着,也不嫌荣姝双脏污,兴致勃勃看她忙碌,这边酒肉烤着,荣姝又进后厨调了几个凉菜,嫣红脆甜的水萝卜透着盈盈胭脂色,翠绿娇嫩的水芹菜放在洁白碟子里,宛若一截截翡翠段,醋酿花生是先用香油眨过的,焦香不腻,还有颤巍巍的,水晶似的,一碟子皮冻。
一根檀香烧尽,酒肉熟,凉菜成,荣姝准备好碗筷与勇毅侯享用,她竟不站立着伺候,而是与勇毅侯面对面坐着,窄窄衣袖往上一滑,露出一点雪白皓腕,给勇毅侯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酒。
“这酒乃是火迫酒,也有人称呼它为酒露,寓意酒中玉露,如梦似幻。这酒下面又炽热之气催着,外面又淳土护,酒香酒劲儿满蕴其中,萦绕郁凝,藏而不露。侯爷今日尝此一盅,反不枉此行。”
勇毅侯把酒杯往嘴角一送,轻轻一啜,果然甘美非常,而且炽热火辣,仿佛一股暖流贯穿中胸,一时间激情浩荡,一仰脖杯中酒全部饮下。
荣姝鼓掌笑道:“侯爷果然豪气纵横。”她给侯爷夹了一块鸡肉,又加一口凉菜,自己也吃一会,又给侯爷满上,不知不觉三大杯下肚,侯爷脸上已红,眼神已乱,荣姝却又给他倒了一杯,勇毅侯按住了她的:“你是想要本侯醉死?”
荣姝却不怕,白皙细腻的指轻轻耸动,如同幼嫩的鸟雏似的,轻轻拱着他的心,“昔者,仪狄做酒醪进之禹,大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饮酒而亡国者,遂疏仪狄而绝旨酒。侯爷今日,是要当个疏远我的大禹吗?”
勇毅侯一只大把荣姝的罩得严严实实,而她却不怕也不羞,俏笑倩兮,眼波流转,一副娇憨妩媚模样,好似刚修出人形的精灵。“这天下江山又不是我的,我怕什么丢不丢,我当什么大禹,当个酒徒就是。”
荣姝笑得愈发开怀,身子半伏在桌案上,碰翻了酒杯,沾湿了勇毅侯半边袖子。勇毅侯一甩袖子,酒水甩了荣姝一脸,荣姝哎呦一声,伸抚面颊,勇毅侯一把拉过她去:“心肝,你怒什么,来来来,爷给你舔干净。”
荣姝伸推搡:“可惜了我的好胭脂,都被你吃光了。”
勇毅侯索性把钱袋丢下:“来来来,随便你买胭脂,买一箱子一屋子。”
直饮到梅梢月上,两人畅快尽兴,勇毅侯已醉倒过去,荣姝把他就地安置,一张毯子裹了。
这男人醉酒如泥,荣姝可不愿意把他放进自己屋子,弄得酒嗝儿臭屁满屋,若是再吐一吐,那更恶心,荣姝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把他丢粪坑里溺死。
荣姝脸上笑意淡去,沐浴更衣,整理衣衫,重新梳好头发,去屋里安睡,直到天微微亮时分,觉得勇毅侯大约要醒了,便起身去,卧到他身边。
烧酒性热,外面睡一夜,也不觉得冷,勇毅侯早上被晨露滴醒,抬头一看,竟然碧天如水,晨光熹微,再扭头看身边,美人芙蓉如面柳如眉,呼吸浅浅,睫毛颤颤,他一时悸动,心痒痒,欲要撩拨,却按捺不住下腹胀满欲裂,无奈之下,只好暗骂一声,先去放水。
这真是一种奇特的经历,他位高权重,恨他的人跟巴结他的人一样多,警觉性自然也是有的,这样彻底醉倒的情形着实罕见,连他自己都诧异,怎么在荣姝跟前就这样放松。甚至于不要松木床锦绣褥倒也罢了,竟然还幕天席地睡起来。
这丫头真是,要聪明伶俐,那是一脑子奇怪见识,要吃苦耐劳,更是一百个女子都比不上,怎么在伺候人上这样粗疏呢?
但转念一想,细心体贴他的人也多了,平日谨慎微,唯恐他有一个不自在,荣姝这粗疏也自有粗疏的野趣儿。
他三下五除二的一调理,一个恭出完,便只有随性,没有不满了。再回去看荣姝,枕着胳膊肘睡得正香,昨日赏她的东西都还丢在桌子上,当即笑骂一句,把毯子盖她身上,那些钱啊玉佩啊也塞进去,然后自己骑马走人。
勇毅侯这样的男人,得到了就不会再喜欢了,越是尝不到的,越是心痒难耐。
荣姝随后站起身来,看着他的背影嗤得一笑,慢悠悠走回自家卧房,心里盘算着下一次上什么酒。她的复仇计划,每一步都走的稳稳的。
作者有话要: 回过头去看,发现这篇文章像一堆恶心的人大集合。连女主都不算纯然正能量角色
准备开个感情流欢乐点的的文
穿进皇帝身体后et/nebkpp?nveld=53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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