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强的理想很美好，现实更美好。

    白亦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同样的，她也提出了条件：“技术共享是可以的，只是这技术是我们农家乐的商业机密不，就是这技术也不能随随便便的给出去。所以我需要你们和我们签约保密协议，同时把你们省的百强县给我们开一些经济特权，比如帮我们宣传农家乐，商品互换等等。”

    z省的经济虽然比白亦上一个调研的x省好，但是省内经济差异十分大，真的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但是那些经济不大好的市县但是有不少土地，风景也十分不错，十分适合发现农业经济和旅游经济。

    杜浩强：“能具体您的要求吗？如果是对双方都有益处，或者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害，我们一定会答应。”

    白亦具体解释了一下她的要求：希望z省能加大对g市，以及农家乐的宣传，让大家都知道邻省邻市有这么一处既有好吃又有好玩，还有游乐场的文化古城。

    同时，g市和农家乐在对应文化景点或者饭馆搞活动的时候，就可以购买z省的一些物件特色，无形之中商品上的made in yiwu就帮忙宣传了z省。

    杜浩强一听心里十分激动，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他能拍板的。前面他之所以能给白亦保证对双方有好处或者对他们没坏处就答应是因为这句话就是大领导的原话。

    来人当中职位最好的领导听白亦明了具体事项，自然也明白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一咬牙就当场答应了：“这件事不仅是大事，还是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的大事。老头我眼光一般也能看出这件事影响深远，所以就先做主同意了。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二位能辛苦一下，明天上午九点开会的时候能把具体内容细化一下，到时候我们拟订一个方针。等你们这一趟调研结束，咱们再具体落地，如何？”

    王初院和白亦都同意了：“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

    就是商量这么一件事的功夫，工商局的人一激动饭倒没吃多少时间已经已经过了一半。幸好这酒店提前过招呼，上菜的速度也快，所以接下来几人便一边吃饭一边商讨美食经，白亦在听他们回忆时候美味的时候还跟着学会了不少新食谱。

    虽然这食谱并不完整，甚至不一定正确，但是她倒是觉得不失为一个卖点。

    吃完饭后送走了人，白亦马不停蹄的拉着王初院给徐晔他们过去电话，几人开始商讨具体细则。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王初院和白亦在酒店自助餐大厅里吃完饭，刚到酒店楼下，杜浩强就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一见着人立马迎上去：“早上好啊！昨晚睡得怎样？咱们开会地方虽然是在隔了一条街道的政府大楼里，但是大会议室不好找，我领你们过去吧。”

    白亦：“早，谢谢。”

    王初院：“早啊，那咋们一起走吧。你吃饭了吗？”

    杜浩强：“吃了。两位要是还没吃的话，要不要尝一尝这附近的一家特色菜？会议不着急，我一声往后延迟一下。”

    王初院：“我们都吃完早餐了。好九点就得九点，怎么可以因为我们而延迟呢？放心吧，我们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

    王初院拍拍手机的文件袋，跟着杜浩强一起走了。

    等他们到会议室后，发现这大概得有三十个位置的会议室差不多都快坐满人了。除了昨天去找他们的几个人都在，还有不少生面孔。

    省领导老人杜浩强把人领过来了，走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招呼。

    大家做完了自我介绍，寒暄过后就开始高效率的直奔主题。

    白亦他们把文件分发下去让大家传阅。

    纸张上一手漂亮的行楷字让大家不仅看起来没有任何障碍，甚至还能在阅读内容的时候分心欣赏一下这字体。

    有的领导文化水平有限，便跟旁边的秘书共用一张，由秘书言简意赅的把主要内容提炼出来。买个白亦写的都是干货，而且纸张上的内容写了不少，一张纸翻译完少也得用个十来分钟。

    白亦把意见给他们后，他们也给了一些z省核心数据，以及他们和白亦一样整理的技术和管理经验等干货。

    白亦趁着这个时间跟没传到纸张的领导们就这些内容“闲聊”起来，一时之间会议室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哈哈哈……这么热闹呢？看来这集思广益的效果不错啊！”

    一个头发发白但是看着神采奕奕的，大概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人进来，会议室里最大的副书记立马站起来道：“会议前准备工作嘛。来，陈书记，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f省来的同事和专家，王初院同志和白亦同志。王初院同志，白亦同志，这是咱们z省的书记，昨天晚上刚从其他地方开完会回来，今天一早可就过来参加会议了啊。”

    陈书记摆摆手：“别给两位同志压力。现在情况怎样？”

    ……

    白亦看着这两领导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脸上礼貌的挂着微笑等着他们唱完戏。

    九点一到，已经看完这些人提供的资料的白亦先站起来就自己所写的内容先简单介绍一下，大家有什么问题及时提出来共同探讨。

    大概一个多时后，白亦主攻经济，王初院主攻制度，两人配合默契的把z省提供的核心资料和合作内容，往对自己有利又不至于损害对方利息的方向上转移。

    上午十二点多，会议大体告一段落，剩下的细节性或者以后有什么待补充的可以直接等第二阶段，也就是所有省份的调研结束后再进行修改。

    王初院了这个理由后，陈书记了然的笑道：“应该的。如果到时候其他省份能有什么更适合我们的项目，希望这位同志能给我们参与的机会。”

    白亦：“反过来，如果接下来你们又有什么新想法，也欢迎你们随时联系我们。”

    陈书记：“好好。来了这么久的会，老头子我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王记私家菜的卤面倒是不错，正适合我现在又饿又吃不下的状态。不知道两位同志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z省的调研效率特别高，不到一天时间白亦他们就完成了大半的任务，只要接下来午饭不喝酒不先简单不娱乐，给他们时间去几个地方考察，那这个午饭还是可以聚一聚的。

    王初院：“这次调研时间紧迫，我们得在明天之前再去几个地方调研，所以所剩时间不多啊。”

    副书记：“那有什么要紧的，就吃个面的功夫，那店面离这边走路也就十来分钟，一个时内咱们就能搞定这午饭了。”

    杜浩强也一起劝一起吃个午饭，给白亦两人包票那地方得有多好吃，还店面不大，都是桌子椅子，吃完你不走老板都会撵你。

    盛情难却，时间又不长，白亦两人便跟着一起去了。

    走了十几分钟，这一伙儿人就到了一个坐落在巷子里的平楼。这平楼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头了，里面的桌子椅子看着也有不少的破损，但是却摆放整齐，干净。

    开完会后有些人就近在单位食堂吃了，有些则回家了，但是即便如此，一起过来的人也有十几个。大家分成两批入座，座位与座位之间离得有些远。

    白亦和王初院，还有几个书记领导坐在一起。白亦原本还在诧异难得还能遇到这么随和的领导，但是等面一上来，她尝了一口酒知道恐怕不是领导随和，而且这面馆厨艺手艺太好，让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宁要一碗面，不造大酒店。

    白亦随大家点了一碗卤面，这卤面里头除了粗碱面外，还有花生酱，麻油，丸子，大白菜，海蛎花蛤等辅料，吃起来味道十分鲜。

    十几分钟后，几个人吃得大汗淋漓。他们坐在原位吹了会风扇，从后厨里端了面出来的老板就开始撵人了：“几位老板，如果吃完了还请挪个位置，给在外面排队的人一个机会吃饭。”

    好家伙，胆子够大啊。

    王初院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围这些同事，发现他们一个个都习以为常的站起来往外走还觉得稀奇，对杜浩强比了个大拇指：“你们这些同志脾气不错啊，看起来一个个都习以为常了。”

    杜浩强笑呵呵的，等离开店面后才跟王初院解释：“其实这家饭馆老板，是咱们书记的远房亲戚。”

    “哈？”那这就难怪了。不过要是照为么，书记还特意带着一帮同事去吃饭，算不算是给帮忙开后门？

    走到办公大楼，白亦，王初院和杜浩强和领导们告别，几人往酒店走的时候，杜浩强又给他们继续解释了那家店面的事情。

    那个老板是书记二大爷的外孙，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饭，但是他又是个贪吃的主儿，所以就自己经常上山挖野菜，挖陷阱捉野味，家里没有额外的柴火和油给他加餐，他就自己琢磨怎么煮更好吃，久而久之身手和烧烤水煮厨艺就不错了。

    白亦本以为他和那个中年厨师的缘分可能也就停留在一餐的缘分上，没想到他们下午逛了不少调研地方，晚上在一处熟人推荐的私家烧烤摊上又看到了老板。

    王初院一看，跟白亦趣道：“我中午听他们老板烧烤手艺好时，我还诧异他怎么开饭馆不开个烧烤店呢。”

    这烧烤摊在郊区的一处空旷地儿，摆放了几张桌子和零零碎碎的椅子，旁边是两个并排的烧烤炉。

    “老板，来三串金针菇，十串鸡翅，十串羊肉，十串鸭胗，中辣！”

    “老板，再来三瓶啤酒！”

    “老板，再来十串牛肉！”

    ……

    王初院看白亦一直看着烧烤摊，问她：“你该不会又琢磨着人老板是怎么烧烤的，想偷师吧？”

    白亦耸耸肩，俏皮的扮了个鬼脸：“我还需要偷师？”我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偷学！

    王初院：“你你要吃什么，我去点餐。你找个地儿坐着等我吧。”

    白亦：“反正我今天也出了一身的汗，不差这点烧烤味儿了。一起过去吧。”

    “行。”

    烧烤摊旁边摆放了一堆食材，老板烧烤老板娘在一旁帮忙记账送菜。

    白亦他们走过去排队，没一会儿白亦就注意到旁边有一个晃来晃去，看着十分机灵的女孩。

    女孩扎着辫子，一会儿看到有客人路过，就会睁大眼睛卖萌朝他们招手，有客人好奇心重会真的过来，然后她就会拿一串烤肉，掰下来一块送给对方吃。

    吃人嘴短，无论男女老少，吃完这姑娘送的烤肉，在对方甜甜的“姐姐/哥哥/叔叔/阿姨不来点烧烤中”败下阵来，纷纷掏钱包点烧烤。

    王初院一看这姑娘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有的已经开始养家糊口挣钱，有的还在家里当霸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我儿子除了会读书外一无是处。”

    白亦扎心道：“有的除了会挣钱还会读书。”

    王初院幽幽的盯着白亦，试图用眼神让她收回刚才的话，哪想白亦压根不带怕的：“你看那姑娘，那么机灵，嘴甜还会动脑袋，帮她妈妈算账还全对，语文数学一看成绩就不错。”

    正巧这时候轮到了白亦他们，老板娘听到他们在夸自己孩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承认了下来：“我家囡囡还呢，平日里野惯了，也不怕生，所以我们才把她带在身边。得亏她有点聪明，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学得不错，还能帮上一点忙。”

    姑娘听到自己妈妈对自己评价这么“不友好”，立马跳过来：“妈，你明明昨天还夸我是全世界第一聪明的孩子呢，怎么今天就我只是有一点聪明呢？”

    “哈哈哈哈……是啊，老板娘，人姑娘可是世界第一，怎么只是有点聪明呢？”

    “对啊，我觉得你应该给你女儿包个奖牌送给她！上面就写世界第一聪明。”

    周围人听到姑娘的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王初院一看被白亦中，幽幽的道：“这孩子长大以后，如果不被结婚生育所束缚，恐怕不简单啊。”

    白亦也觉得对，蹲下问姑娘叫什么，姑娘也不怕生，脆生生的告诉她：“姐姐，我叫雷明秀啊！”

    白亦：“？！”

    白亦一听立马想起了二三十年后被所有人敬仰的一个白手起家传奇女性，自从三十五岁后就登上了福布斯名人榜，身价挤上了全国五百强的女性雷明秀。

    白亦试探性的根据她之前的记忆又问了她几句，终于确定此雷明秀就是彼雷明秀。

    王初院看着白亦笑得有些奸诈的脸忍不住浑身发抖：“你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呢？”

    白亦：“发现了宝藏的开心。”

    白亦咨询了一下姑娘这个烧烤摊大概每天几点结束，确定大概在凌一两点便去挑菜了。在挑菜的时候，白亦仗着自己学习成绩好，大学好，长得乖巧蹭来了电话，准备先吃饱喝足回去睡个觉，明天再找他们。

    晚上回去后白亦王初院照例和徐晔他们通电话，聊到最后，白亦跟徐晔提了一下雷明秀，着重口舌突出她的机灵和潜力。王初院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嫉妒雷明秀的父母了：试问谁不想拥有这么一个集齐棉袄、聪明、独立于一身的孩子？

    徐晔听完白亦的话，心想着“她再可爱能有你可爱”，嘴上却是公事公办的道：“你的眼光自然没问题。不过她毕竟还，她父母恐怕不会乐意举家搬迁到G市。与其这样，你可要算给他们留个电话，让他们在雷明秀长大后，或者要高考前联系你。”

    霍斌：“那这样得等多久？这孩子现在才在读学吧？估计也就十来岁，我估摸着再等个十来年她才能来咱们这。与其这样，倒不如花力气把她父母先挖过来？”

    顾凯：“你也不想想她父母会同意吗？Z省的人最讲究个落叶归根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离开他们省的，最多就在省内乱窜，这个市呆一段时间，那个县城溜一段时间。”

    霍斌：“你别把别人得跟狗一样，他们有些人也是会出省的好吗？”

    顾凯：“有吗？不过他们Z省的人都喜欢当老板，倒是不一定乐意给别人工。”

    白亦：“我们也不一定非得雇佣他们。就凭咱们G市的经济和人流量，呆在这里会比Z省好。而且我们这教育资源竞争没有Z省强，高考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王初院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听他们闲聊，看他们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后，忍不住把他们的一些情况带入到他儿子当中，顿时忍不住想：那按照这么个法，我儿子不仅高考有好处，以后大学毕业后还得回来G市工作呗？

    王初院前段时间去A市开了个国际会议，很看好计算机方面的发展。原本他还想着以后他儿子可以研究这方面，结果现在自己一听白亦他们大吹特吹，顿时觉得他儿子不走尖端科技，走商业经济好像也不错。

    “行吧，那就先这么定了。我等明天和明秀爸妈聊完后什么情况，明天晚上再和你们一声。”白亦喝了一杯水，接着道：“我这两天跑了不少地方，买了不少吃的用的当地特色。等过段时间你们回G市我再拿给你们。”

    顾凯一听忍不住皮了一下：“是只买了一人份的，还是三人份的？”

    白亦：“……听者有份。”

    王初院一听就知道有情况，忍不住跟着皮了一下：“难道你还替我买了？”

    白亦：“……除了您。”

    王初院：“……”行吧，你们年纪，你们了算。

    最近几天白亦他们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加上Z省的考察也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所以第二天王初院也跟着睡了个懒觉：一大早因为生物钟七点半起来，但是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等王初院再次睁眼，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而隔壁房间里，白亦这个工作狂凌一点多才睡觉，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上了一趟洗手间又继续睡了。等到中午十一点多才醒过来。

    她又赖了会床才爬起来洗漱。等她穿戴好去敲王初院的门，王初院开门后还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呦呵，睡到现在？果然年轻啊，幸好我昨天晚上和你等你醒了再找我。”

    白亦：“王哥，吃饭了吗？”

    王初院：“没吃呢，我担心你没找到我，就一直没离开房间。”其实是因为王初院虽然九点多就醒了，但是其实一直在床上电话，所以才没空吃饭。

    王初院跟着白亦一起来外地考察，但是G市的工作又不能落下，所以经常见缝插针的抽空跟他秘书电话，两人就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进行商量，至于不重要的就让秘书自己看着办了。

    白亦也没揭穿他哪怕早起也可以叫客房服务的事实，两人离开酒店后又去了昨天中午去的面馆。这时候还不是高峰期，他们到店里时客人还很少。

    白亦趁着人少，把他们车上带的，最后一点熟食拿出来让在厨房里忙活的老板娘帮忙加热下，然后她便借着这空档和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老板不爱笑，一直板着个脸在前台呆着。王初院走过去试探他口风。

    过了十几分钟，白亦和王初院入座后，之前一直对他们爱答不理的老板倒是好奇的走到厨房里看了一眼，发觉这香味是白亦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吃食后，就忍不住走到他们跟前问了他们几句。得知这些吃的都是白亦做的，他顿了顿后问道：“你们刚才不是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再精进一下厨艺吗？如果我我现在有了呢？”

    白亦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眼前一亮：果然，对待吃货来，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而王初院则是再一次佩服于徐晔的手腕：他昨晚提议让自己去和老板聊天，除了日常聊天外，只需要问他对做饭有没有兴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