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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夫人看着既喜悦又心疼:“从之长大了。”

    祝从之和他们客套了几句,见父母安好,也就放下了心,眼神止不住地往第三架马车上飘,可是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祝从之等得不耐烦了,道:“池穗怎么回事,马车停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着走上前去,想要撩开门帘,祝夫人伸出想要制止,停在半空,却又放下,祝景行亦是叹了口气。

    “土包子!这几日让爷带你逛逛京城如何?”祝从之兴冲冲地拉开门帘,里头放着几口箱子和包裹,应该是在双柳村的家当,可池穗并不在里头。

    祝从之难以置信地盯着马车看了很久,猛地回头:“池穗呢?她去哪了?”

    祝夫人别过脸去,眼睛竟有点微微发红,这一下子吓坏了祝从之,他忙走过去,忙不迭地问:“母亲,池穗呢?”

    成端门里人来人往,祝从之一行人并着三辆马车,着实惹眼招摇,祝景行轻声:“等到了府中在同你细,如何?”

    在回府的这段路上,祝从之想了很多,不好的念头一个连着一个,等进了府中,祝从之看着祝景行,眼泪都要出来了:“池穗是死了吗?”

    祝夫人哽了一下,正想着该怎么措辞,祝从之以为母亲默认了,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祝景行最看不起儿子这幅模样,扬就要揍他:“你还没有池姑娘像个男人呢!”

    “那她到底去哪了啊?”祝从之哽咽着问。

    祝夫人叹了口气:“两三个月前,匈奴大举进攻靖安城,皇上下令调兵,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靖安城一带开始大规模征兵,有田地的人家,若有男丁入伍,可得白银三十两,无田地,除了有公职在身的人家之外,每户必挑一个男丁入伍。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过是在双柳村落脚,既没有官职也没有田地,你和成壁到了京中,哪里有郎子在家。上边来人递话来,若不想应征也可以,交黄金五百两。”

    黄金五百两,便是五万两白银,祝景行年俸不过白银三千两,祝家江河日下,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就算拿出来了,岂不是坐实了祝大人收!收受贿赂。这本就是一个陷阱,有人以权谋私,可如今他们的身份皆是庶民,早就成了板上鱼肉。

    祝夫人日日以为洗面,想尽办法,想要卖了房产土地,典当首饰。可在一个清晨,她们却发现池穗悄悄地走了,她的房中留了两封信,一封信是给祝夫人看的,她决定以祝从之的侍卫身份从军,感谢祝夫人收留之恩,以此报答。请夫人写下休书,保全祝从之的名节。

    一封信是之前寄给祝从之的那封,若是祝从之问起,可以用这封信遮掩一二。让他安心考试。

    祝夫人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站在一边的画屏,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公子知道吗?池姑娘走后的第三天,公子殿试考中二甲的消息就传了回来,要是消息早上几天,姑娘就能和我们一起来京城了。”

    祝从之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不出话来,祝夫人一边垂泪一边:“她遮掩身份去从军,此事若是暴露,往好处是家国大义,往不好处就是欺君罔上,此时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若是败露,她只怕性命难保,我们不敢声张,接连打听了一个月,哪想到竟半点消息都没有。”祝夫人越越伤心,“她一个女郎,过了年才十八,日后若是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我想想都怕。”她哭得伤心,锦书扶住她,低声:“夫人还是身子要紧,池姑娘吉人天相,定能转危为安。”

    祝从之还是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成壁忧心忡忡地喊了一句公子,祝景行也:“你如今身上已经挂着衔儿了,找会往军中递话,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池姑娘大义,我们确实不能弃之不顾。”

    祝从之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突然转身就往外走,祝夫人忙拉住他:“你这是要去哪?”

    “进宫,面圣。”他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不宜操之过急,”祝景行皱着眉头,“如今咱们家已在风口浪尖,我午后进宫,听听皇上的口风,你再做决断不迟。”

    过了午后,祝景行就入宫了。

    祝从之在房间里枯坐着,谁也不见,池穗就这么一个人进了军营,还知道留下一封书信骗他,真是长本事了。

    他!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需要女子替他周旋,真是丢人。

    又过了两三个时辰,祝景行还没回来,圣旨就送到了,他们全家人在前院跪地接旨,皇上竟封祝景行为辽阳省布政使,秩比两千石,从二品,掌一省行政,授中奉大夫。

    原本以为,最好不过官复原职,如今竟升了半阶,看来皇上对祝家确实有了提拔之意,可待祝景行从宫中回来,脸上并没有过多喜色,祝从之一直魂不守舍,一家人吃完晚饭,祝景行把祝夫人单独叫到书房里。

    “从之和这位池姑娘,关系如何?”祝景行问道。

    祝景行看着外面漆黑色的夜色,眉心微微皱起:“今日面见皇上,竟让庆阳公主在宫门外等我,而皇上竟问我对庆阳公主有何看法,怕是想让从之尚公主,我这个二品官,只怕是沾了从之的光。”

    祝夫人“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可从之已经娶妻了啊?”

    “公主看上的人,就算娶妻了,也有的是法子,”祝景行忧心忡忡地看着夫人,“我看从之对池姑娘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这事只怕是难办了。”

    池穗向来不喜欢舞文弄墨,可当真在读书写字上下了功夫,祝夫人池穗除了练箭法之外,平时就待在屋子里练字,遇到不懂的就来向她询问,她虽然沉默,可是却十分勤快,家里的几个下等婆子力气不足,她有时候还帮忙挑水。祝夫人也是从心里喜欢她。

    祝从之想象着这些画面,心里有些酸涩,这半年来,池穗读了一些他书架里的书,祝从之拿了一本她读过的书,躺在床上读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就读不进去。干!满脑子都是池穗读书的模样!

    本章节

    这一夜,祝从之根本就睡不着,半梦半醒的挨到寅时,皇帝如今三日一朝!朝,今天不是朝会的日子,祝从之索性让成壁备轿,谁也没惊动,独自进宫去了。

    只是看池穗的背影,又觉得她不出的可怜,她估计也是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没有睡着才出来的,鸦色长发平静地垂着,称得她脊背挺直而瘦削。

    池穗没有得来的朋友,性格也孤僻,向来独来独往,她如今心里难受也没人能倾诉。祝从之虽然嘴巴坏,可心肠一直很好,犹豫了一下,他从房间走了出去。

    池穗坐在藤椅上,听见背后有动静,也没有站起身来。

    池穗侧过脸来看他,这双眼睛在月光下幽深而寂静,缓缓地,池穗微微笑了一下:“一会就睡。”

    祝从之有点后悔自己冒冒失失跑出来了,这样一来,两个人相顾无言,大眼瞪眼,岂不是很尴尬?

    他犹豫了一下,想转移话题,目光突然落在了池穗的弯刀上:“你这刀陪你多久了?”

    这刀还是池青山送的,池穗用软布擦了擦:“有三五年了吧。”

    “常年见血,自然锋利。”池穗原本顾念着画屏是个女子,自然不会把这些给她,可在她心里,祝从之是个男人,对这些根本不避讳,“我这刀有些奇怪,每次尝了血,它都很兴奋。”池穗的指摸过刀刃,对这把刀格外爱惜,“之前拿这把刀,猎过一头野猪,多亏了它锋利,我才能一击毙命。”

    祝从之心里复杂起来,他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拿眼睛瞟了几下池穗的胳膊,悲愤地发现自己的胳膊还没有池穗的胳膊粗,甚至比她的还要白几分。

    本章节

    我俩要是换换该多好!

    池穗不知道祝从之心里的弯弯绕,她摸着刀看着月亮,轻声:“这是适合狼群捕猎的天气。”

    不知道怎么,听她完这句话,祝从之总似有若无地觉得自己听见了狼嚎一般,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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