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0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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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雪松觉得多了一个徒弟之后,生活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

    他从来都是个话少的人,于是现在这苍雪峰入驻的另一个人,也就变成了他最常能见到的人。如同时光倒转一般,如今成了傅雪松领着她一步一步熟悉这个世界。

    梵音海再也没有提过过去的只言片语,只是非常认真的在习惯这个全新的世界。

    而她的天赋也叫他明白父亲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在这个人于来到苍雪峰的半个月后就突破筑基境界之后傅雪松便真的生出了爱才之心。

    先天、筑基、金丹、元婴、离合、空冥、渡劫、合道、化神。

    九九归一,是为上界的修炼境界,化神便可称陆地神仙几近无所不能,而更上层的境界至今也未曾有人真正达到,故而是否存在还是个未知之数。

    但每一步无疑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仙界之人由于此界灵气充足故最普通的人也几乎都有先天之境,可又有多少人终生止步于先天?别的不,至少傅雪松当年只用了三个月从先天跨越到筑基就已经是旁人眼里的绝顶天才,可想而知梵音海的半个月被别人知道之后会有多么震惊。

    可如此骇人的速度,在她眼里却似乎还不如他的一句夸奖来的叫人高兴些。

    傅雪松是亲眼看着她如何从毫无存在感到仅仅只花了三个月就得到玄一道众人的认可。

    她和自己不一样,不但没有如他这般闭门不出只闷头修炼,甚至还能在完成了他给与的任务之后,三天两头的跑出去接其他任务来攒积分。

    以至于父亲时不时用一种‘没想到你这么抠门’的眼神看他,

    傅雪松有些无奈,他明明在第一天她来苍雪峰的时就已经破例为她准备了许多东西。可如今这个梵音海是这样鲜活,仿佛第一天重逢之后那个控制不住泪流满面的人只是他的幻觉,他总归不至于非要把她拘在苍雪峰如他一样足不出户。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没什么睡意的傅雪松就在殿外看到了正在舞剑的绯色身影。

    银月、绯衣、乌发

    把她衬托的莫名凄冷,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人烟气息,可当她回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眉

    眼霎时柔和下来,收剑回鞘喊了一声,“师尊。”

    傅雪松顺势上前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泛着一丝红晕的颊上,鼻尖闻到一股香醇酒气。

    “喝酒了?”

    “咳没有!”

    梵音海回的特别快,欲盖弥彰似的想要再练一练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可一脚踩空她整个人直接在和地板要亲密接触之前被人捞了回来。

    头顶传来傅雪松无奈的声音。

    “你明知自己喝不了酒,明天一早又该头疼了。”

    话音落下,梵音海倏地仰头,红唇正巧掠过他话时滚动的喉结,两个人同时静止下来。

    她温热的吐息还缭绕在他的肌肤上,下一刻傅雪松就立即被推开了。他意识到自己了不该的话,语气熟络的好似不是第一次劝了似的。

    傅雪松再次捕捉到她的眸子时,那双乌黑的桃花眼已经宛如浸了凉水一样褪去了所有柔和温软,只变得如冰一样甚至带着些退避的情绪不再看他。

    “我现在可筑基了,没问题的,多谢师尊关心。”

    可那点不解又如同蔓藤似的缠绕在傅雪松的心尖叫他不得安生,

    这三个月她表现的就如同最让人满意放心的弟子一样,没流露出任何一丝怨恨责怪,更没有如下界那样黏在他身边似乎随时都不放心他会离开一样患得患失。甚至整个人都开朗大方,连玄一道众人都和她相处的不错。

    明明这样应该如他的心意了才是,可偶尔独处时他在她脸上窥见的落寞和那沉静到几乎格格不入的眼神却让傅雪松越来越在意。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她清楚才对,是他当初太过武断没有考虑她的想法就把人留下收了徒。

    “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到,你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的,音海。如若你不想留在苍雪峰,甚至玄一道”傅雪松在心底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口道。

    女人却突然收敛了在旁人面前会对他露出那恰到好处的敬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梵音海自嘲的笑了笑,“选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了,一刻也不容的我选择。傅雪松,从我遇到你开始,从来都是你在为我做选择。你不问过去,只争朝夕,我就

    只看当下绝口不提当初。你入你门下,于是我拒绝了其余所有的青睐。”

    “你总是想改变主意就改变主意,难道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吗?”

    “你是我傅雪松的徒弟,这天下有什么是你要不得的?”

    “好啊,那么我不会走的!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现在你去哪我都跟着你!”梵音海闭上眼睛破罐破摔的出了结论,“你现在拒绝还来得及!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离开玄一道!”

    男人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笑,他伸摸了摸她的发顶。

    傅雪松只是想告诉她,他其实早已经意识到了,无论自己是不是真的了结了这段因果,但确实是自己曾欠了她的,所以才想要她做出真正发自内心的选择。哪怕是恨他怨他也没关系,可他偏偏没想到她想要的,只是留在他身边,傅雪松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一种名为疼惜的情绪。

    她果然和娘是不一样的,傅雪松还以为天下间所有情情爱爱最终都会走向丑陋。

    如同当年他娘那样无论之前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仙子也会因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变成另一个人。她们会完全忘记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注重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相等同的回应于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错误的,永远沉溺在梦境里不肯认清现实。

    毕竟那人连弑子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只因为觉得是他这个儿子夺走了父亲本该给她的关注。

    “好,确实要收拾收拾。”

    梵音海只颤了一下就低头不话了。

    傅雪松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见她不吭声又有点慌,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明天随我去无相城,不是我去哪都跟着么?”

    “嗯,那我可能会睡过头,师尊别忘了叫我。”

    “”

    她抬头笑起来,满脸写着得寸进尺,“我不能喝酒嘛,早上早起会头疼!”

    “所以你这是哪来的酒。”

    “宗振峰送的啊,他这桃花酿是他师尊压箱底的好东西!我就好奇尝尝了。”

    “他胆子倒是大,我会提醒鲁长老防止有人监守自盗的。”

    “咳,我回房睡觉了。”她怂兮兮的准备当做无事发生,可离开前又

    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笑着第一次唤他的名,“晚安,雪松。”语毕,她像是怕被他逮住一顿教育立即溜走了。

    唯独留下傅雪松站在原地,近乎失神。

    兜兜转转,好像什么都没变,又似乎什么都不变的不一样了,他也不清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可傅雪松常年如笼罩着冰霜的眉眼如今不自觉的带着笑,静谧且柔软,那可真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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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傅雪松一筹莫展的站在她的房门外,她居然真的安安心心的睡过头了。可昨天刚对她无论想要怎么样都没关系的折雪仙君又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原谅她,并且进去把人叫起来啊。

    于是一身月白长袍的傅雪松在敲门无人回应的情况下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结构和他那边差不多,但布置的可比他房里温馨的多了,连空气里都是一股清新的植物气息,阳光柔柔的洒进来,白色的流苏纱帘被吹的止不住的拂动。

    他观察了一会儿就上前拂开了纱帘,果然看到她整个人陷在洁白的被子里睡的正香。

    睡姿倒是乖巧的很,乌黑的长发铺了一床,

    梵音海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寝衣,两只光裸的臂正交叠在胸前,在阳光下几乎散发着莹莹柔光。傅雪松本想把被子拉上来一点,将她完整的裹进去,可她却突然像是不安分的猫儿一样扭动着拒绝突如其来的热度。

    明明已经渡劫期动辄能够翻云覆雨的折雪仙君一时不察直接被她臂一勾往前扑了过去,

    索性他掌一撑才避免了整个人压上去,本来固定的好好的玉色发冠也歪了些许,披散的黑发垂落下来和她的交缠在一起。她似乎那发梢扰的有点痒,这才依依不舍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

    浅淡的褐色对上极浓的纯黑,两张脸只差一掌距离就能触碰到,傅雪松甚至能够看到她长而卷翘细密的睫现在正一抖一抖的扑闪,像是受了惊吓的猫似的已经完全僵硬。

    他能感觉到身下之人好似是天生绵软,他仅仅只是挨着她,都像是碰到了一团云朵,还氤氲着浅浅琥珀木香,结合着身上温暖的阳光,懒懒的叫人只想抱着她再睡个回笼觉。

    “嗯?”她嘀咕了两声,“我还在做

    梦?”

    傅雪松也不知道这是自己多少次无奈的叹气了,“起床了,音海。”

    “诶?好的好的。”刚醒过来的梵音海此刻脑袋空空只想着立马起身,于是嘭的一下直接撞了上去,整个人差点被反弹倒回去的时候还是傅雪松立即给她垫着脑袋以免她的后脑勺也遭了秧。

    梵音海垫着脑后那温热的掌心,一边捂着额头抬头看看对方那张如仙人般的脸蛋上虽然面无表情但实际上眼底却漾着浅浅笑意的眼睛,到底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她抬摸了摸他的额,轻声开口,“撞疼了么?”

    “应该是你比较疼”

    傅雪松并未拒绝她的靠近,昨夜之后他似乎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是的,他现在只是觉得——世界温和,大道光明,连这如平时一样构造的屋子里的一桌一椅都合他心意。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大约就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与她有关且能容他回忆的幸福时刻了。

    作者有话要:就越来越凉了。

    第三个世界跟前面比还可以吗?

    我也知道有人准备养肥看,但我老怕你们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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