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种田文(二十二)
伪种田文(二十二)
安然的质问出口,脸色最难看的不是黑衣人,而是赵怀。
他之所以坚持玩问答“游戏”,是被安然的话所打动——若黑衣人果然被抓后一声不吭,或者直接跑了甚至死了,那么“刺杀朝廷命官”这口黑锅,就真的扣死在他头上了。
偏偏他确实有理由派人杀安然。
如非安然一卦,下东山时,他就不会狼狈不堪的被带到雍帝面前,他和安允儿的事,就不会被捅到明面上,安允儿也不会被迫喝去子汤,和他一刀两断
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让这刺客开口,“刺杀朝廷命官”这个罪名,即便他是太子,也背不起。
结果开口的结果,比不开口还要糟糕,刺客很痛快的将安允儿摘了出去,赵怀乐见其成:撇清了安允儿,便等若撇清了他自己。
可是接下来,却被安然指“唱双簧”,且也证实了,他们的确是在唱双簧。
唯有安允儿知道的诗,成为刺客刺杀安然的理由;刺杀失败后,刺客躲在安允儿的闺房;安允儿有难,刺客明知是送死,也冲出来解救
这些事实面前,连他都不能捏着鼻子,安允儿和刺客无关既然安允儿和刺客是一伙的,他赵怀,又能清白到哪儿去?
黑衣人没有话,只缓缓抬目看向安然,赵恒看出他眼中的杀,斜跨一步,挡在安然身前,一句“拿下”正要出口,就被安然推开。
“好了不赖账的,”安然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去刺杀我会一脚踏进陷阱吗,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吗,我告诉你答案。
“因为我身边早就布下暗桩,等你上门等了七天,因为你人在哪里,不过是我掐指一算的事。
“顾殇,你杀人之前,都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的吗?
“安允儿告诉你我是骗子吧?但你自己有脑子不会想吗?还是你觉得天下皆醉你独醒?觉得皇上和满朝文武、全城百姓都是傻子,唯有你一个聪明人?
“城门口的告示你从来不看的吗?还是你觉得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连老天爷都能蛊惑,让它下雨就下雨,让它刮风就刮风?”
顾殇依旧冷冷看着他,一语不发。
赵恒诧异的看了安然一眼,没有话,稍稍向他靠近了半步。
从踏入这个院开始,安然就变得有点不像他。
在安允儿面前冷漠残忍,在太子面前强横狂傲,在顾殇面前不可一世不,还呃,自吹自擂。
然而他认识的安然,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是很好相处的,极少给人冷脸,而且还能屈能伸,全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这子到底想干什么?
就见安然对顾殇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也平静无波:“做个交易吧!”
顾殇淡淡道:“没兴趣。”
安然笑笑:“听完再拒绝不迟,反正拖延时间对你有利不是?”
顾殇没有话,算是默认。
安然的没错,拖延时间对他有益无害,对方的陷阱是早就布好的,时间对他们来没有意义,但对他而言,每拖延一刻,他的实力便恢复一分。
安然道:“条件很简单,我当这次刺杀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你则横剑自刎。”
顾殇嗤笑一声,看安然的眼神仿佛看个弱智。
赵怀也愕然看向安然: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提议,有任何意义吗?
安然轻轻抚摸怀里的乖猫儿,道:“我知道上次若非你另有目的,我已经死在你的剑下。”
顾殇轻嗤一声。
安然继续道:“我知道你有最后的段,一旦使出来,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
顾殇冷笑。
周围护卫瞬间紧张起来,半满的长弓被拉成满月。
安然的话还在继续:“我知道你里有药,事后服下,可以免除爆发后经脉尽断而亡的后果,所以你有恃无恐,甚至将我们都当成了你掌中的鱼肉。”
顾殇瞳孔猛缩。
安然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随着他的声音,钻进人的灵魂深处:“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弟弟住在什么地方,我知道曾经收留过你们兄弟的武馆是那间,我知道和你青梅竹马的女孩现在生了几个孩子,知道你师傅喜欢喝什么酒,知道从伺候你的奶娘生的是什么病”
“我,”安然轻声道:“什么都知道。”
顾殇依旧没有话,但整个人绷的仿佛一张拉到了极致的弓,背上青筋直冒。
“知道刺杀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吗?是造反,是谋逆。”安然缓缓道:“罪当满门抄斩,诛灭九族所有养过你、帮过你、教过你、喜欢过你的人,都是同谋,一样满门抄斩!”
“顾殇,你将自己的亲人、友人、恩人全部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若是因为世道不公、愤然出也就罢了,可你是为了什么?你是为了讨好一个女人,是为了帮她夺得太子妃之位,是为了她的荣华富贵。”
到了现在,赵恒岂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右悄悄按在了刀柄上。
安然再度看向顾殇,神情轻蔑,眼神高高在上,道:“你现在可以选了。
“或者立刻逆行真气,杀出重围,跑的远远的,但我保证,不管你躲到哪里,当你后遗症发作,内力全失的时候,必会有官兵上门,将你如同一只野狗般拖出来,当你午门斩首的时候,必然有无数人在你身边陪着你,你弟弟,你师傅,你养父母,你朋友,一个都不会少。因为我什么都知道。”
安然笑笑:“又或者,答应我的提议,你一个人孤身上路,让你弟弟和所有人,好好的活下去。”
顾殇双眼通红,眼角已经裂开,哑声道:“我也可以选择杀了你!”
安然轻笑一声,道:“我不会死。如果我会死,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我会死,这里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射成了筛子。
“顾殇,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除死别无他路。下辈子投胎,记得长点脑子,也记得不要惹我。”
他抱着他的猫儿,转身向门外走去,将跟在他身侧的赵恒按回原位,话却是对顾殇的:“我没多少时间陪你玩,待我出了这个门,你就可以开始杀人了。”
开始杀人,自然代表着提议作废。
此刻已是黄昏,少年白衣如雪,黑发如瀑,背影很好看,走路的样子也好看,落日泛着暖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拖出长长的影子本该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幕,却不知为何,看得人有些不寒而栗。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院子不大,少年转眼就到了门口,右脚抬起,就要迈过门槛,所有人的心脏仿佛也跟着他的脚一起高高悬起!
“我杀了你!”顾殇一声狂吼,双握剑,全力劈向安然。
赵恒瞬间长刀出鞘,冲向顾殇,三四一左一右扑向安然,无数利箭呼啸着飞向顾殇。
一声巨响后,烟尘四起,枝叶零落。
三四脸色苍白的站在地上,他们脚下,一道深深的沟壑以顾殇为起点,向门口延伸。那道大门,从门槛到雨檐被整齐的分成两半,门外,一颗海碗粗的大树正缓缓倒下。
“公、公子?”
安然没事,剑气贴着他的身体掠过,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是以显得格外镇静:“人呢?”
三向后看了眼,道:“死了。”
不是自杀,但和自杀差不多,先被赵恒一刀劈在胸口,后被利箭射成了筛子,这样的伤势,安允儿的灵泉再厉害十倍都救不回来。
安然低头看地上的痕迹,感觉有点玄幻,道:“这就是剑气?”
两个厮尤有余悸的点头。
赵恒走到他身边,道:“我第一见到,不对,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厉害的剑气今天要不是你,死的人就多了。”
安然耸耸肩:“他武功是不错,可惜脑子太笨,我要是真这么厉害,就将他弟弟抓来逼他自杀了,哪用得着这么多废话?”
刘甲、刘乙捧着东西过来,一个玉瓶,几个瓷瓶,几样淬了毒的暗器,还有一个面具。
刘甲将面具递给赵恒,神色凝重:“爷。”
赵恒接过细看,面具通体血红,形象狰狞,双眼凸起赵恒道:“血魔?”
刘甲点头:“恐怕是他。”
看一眼地上的尸首,再看一眼安然: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血魔,竟连动的会都没有,就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活活逼死这要出去谁信?
安然从赵乙里拿起一个玉瓶,打开闻了下,扔给赵恒:“收好了,救命的东西,下次别再随随便便给人用了。”
而后迎向赵怀,歉然一笑道:“太子殿下恕罪,安某为引此子入瓮,才不得不做出强横姿态,失礼之处,万勿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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