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把他当做什么
交代完了繁冗复杂的生意经,穆寒才从一个黑心老板回到自由杀的状态。
难以置信,他竟然对乐坊生意那么熟悉,连哄带吓,再加上地上化为两大两四摊血水的尸体,把黑头和珊瑚、如意、春泥震惊的目瞪口呆!
吓唬住了下,穆寒一劳永逸地叫他们把地上血水处理了,就一人赏了一把金枣打发出去了。
这间房定为他跟疯子的私人空间,大锁头一挂,不许任何人进入。
估计别人也不敢进,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血案,谁都不想沾上晦气。
七口箱子就锁在屋里,装毒香跟他师姐遗体的那口拖出去,雇了马车送往西域一个地方。
一切办妥后,三人喝着惬意的酒,坐在头一号贵宾房看乐伶表演
虽然听不清舞台上演什么,但是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自在。
喝了一会儿,穆寒微醺,话更多起来:“兄弟,想不想开一回荤?”
楚风脸上一热,不安地看疯子。
岂料,疯子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好像非常企盼他的回答。
“你不用看她——鬼七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自己也是乐伶香闺里的常客嗳,鬼七,跟你相好那个叫啥来着,现在还干着吗?”
疯子一撇嘴:“我都好久不去了,听她勾搭上江北大营的一个军司马,早把我忘了!”
穆寒肆无忌惮地问:“你们两个女人,怎么弄?”
疯子噗嗤一笑:“要不我给你来一刀,你也切身体验一下?”
穆寒夸张地抖了一下;“啧啧啧,你太凶了,也就我这兄弟能看上你,换了别人,听见这句话扭头就走!”
疯子冲楚风努了努嘴:“你玩儿过乐伶吗?”
这话问的,就像“你吃过馒头吗?”一样正常。
楚风颈子都红了,轻轻摇了摇头。
疯子道:“今穆寒发了财,让他请你一次!”
穆寒豪爽道:“兄弟,哥哥请你彩玉坊有一对姐妹花,打西域来的——咱俩一起?”
楚风皱眉,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不必了!”
在他的意识里,留宿乐坊就是败家子。
听在乐伶的闺房里什么都是钱,不把家产掏空誓不罢休。
他出身寒门,根本不敢沾。
不过他很好奇,疯子怎么会有一个乐伶相好的!
特别想看看那个乐伶长什么样。
穆寒猜到他心思,一个劲儿磨疯子:“鬼七,我听你那个相好的正当红,前些有个恩客一下子就给她打赏了三百两银子,现在见客的价格都涨起来了!”
疯子道:“你的那个恩客就是我——”
楚风只觉雷滚滚,被劈得外焦里嫩。
穆寒哈哈大笑起来:“大笔,不愧是你师父的徒弟想当年你师父嘿嘿嘿嘿,不了!”
疯子被他挑起了好奇心,哪里肯放过:“你呀,我师父怎么了?”
穆寒灌下一杯酒,道:“你师父当年可是一掷千金啊——真的是千金!他给最喜欢的乐伶打赏了一千两的银票那乐伶被他的钱砸晕了,一心想跟着他回家作妾你师父就是图个新鲜,新鲜劲儿过了,就把人家弃之敝履,害的那乐伶刮花了自己的脸,死也不让别人碰!”
疯子道:“你胡,我师父不是那种人!”
穆寒笑了:“你师父最是那种人——他最拿的伎俩就是始乱终弃不只是乐伶,江湖上为他耽误终身的好姑娘不计其数,捡近的,你那个师叔就是他祸害的!”
又提起那对死鸳鸯。
疯子闷闷不乐,道:“你怎么就给他俩好话,你是不是看多了鸳鸯浴,上瘾了?”
穆寒冷哼一声:“鬼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他俩定亲,是你师祖提出来的——他老人家一眼看到你师父放浪不羁,想让他师妹管一管他哪里能管得住,不仅管不住,还被他骗了感情和身子,还没到成亲,就怀上孽种了本来迫于压力,你师父是答应聊,岂料他出去办事,碰上了西洲公主——两人都是顶聪明伶俐的,一番较量后,就笃定了要跟对方好你那可怜的师叔没法儿了,只好去你师祖跟前告状——这一告不要紧,活活把你师祖气死了——没有他老人压着,你师父更加肆无忌惮最后没反儿,你的男师叔就娶了女师叔,顶缸作了现成爹可惜,孩子没足月就丢了!”
疯子翻了个白眼儿:“你骗鬼去吧!”
穆寒耐心道:“鬼七,你师父是后来才变好的——光有你师兄的时候,他还总出去勾搭美女,所以带的你那几个师兄都风流倜傥来也怪,自从有了你,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比寺院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哦,对了——你知道他为啥娶个丑八怪吗他怕漂亮女人嫉妒你,对你不好,就干脆娶了个丑的——反正差距很大,没啥好嫉妒的!”
疯子皱起眉头,惊诧道:“你什么?”
穆寒叹了口气:“咍,他想的挺好——可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哪能吃下烧猪肉你师父最是爱漂亮的主儿,对着那张丑脸,根本吃不下去人家夜夜守空房,能不给他扣绿帽子?”
砰的一声,疯子中茶杯碎了,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却浑然不觉!
楚风心里又是一阵酸。
疯子的师父就是浪子,而这个浪子是为疯子回头的!
他们之间,真的只有单纯的师徒情分?
他顿了顿,上前掰开她的,心翼翼挑出瓷片
穆寒笑着冷眼旁观,道:“鬼七,有这么好的男人照顾你,你哭什么?”
抬眼一看,疯子果然哭了——不像上一次,她哭得很平静,默默流泪
楚风有点儿心疼,他伸擦去疯子脸上的泪水,安抚道:“别哭!”
疯子轻轻“嗯”了一声,对穆寒道;“你还知道什么,给我讲讲!”
穆寒却不肯了:“鬼七,人要往前看,光揪着往事有啥用?”
疯子跟他打商量:“你今一口气都完,以后我都不跟你作对,你什么就是什么!”
楚风的心又疼了一下。
穆寒道:“你究竟想听什么?”
“关于我师父的一黔”
穆寒摇头:“不能了,他就那点儿秘密,都叫我抖落出来,成何体统鬼七,他是你师父你心底里究竟把他当做什么人?”
这也是楚风想问的。
疯子沉默片刻,道:“我把他当做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