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
宫宴越来越近, 翠玉准备好了衣服、首饰, 开始主要学习礼仪。每天由王嬷嬷亲自指导,一天下来累的翠玉都回不了府直接留在了原府。
“原大哥早。”翠玉揉了揉眼睛坐在了椅子上, 看着桌上的饭菜人还在发懵。
“要不再睡一会?”原景义柔声问道。
翠玉摇了摇头,她每天都这个时间起床,早就已经成了习惯。连着练了几天礼仪,感觉比开铺子要累多了……王嬷嬷已经尽可能的降低了要求,但翠玉自由惯了, 还是觉得太难。
“我也没想到这么辛苦,要不不学也罢,给陛下请安时别出错就好了。”原景义心疼的道。
翠玉笑了笑,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没关系的,反正我学的也差不多了。”翠玉不想给原景义丢脸,也不想让李家人瞧自己,从自己身上找什么辞。
原景义知道她的性子,也没再劝, 只是让厨子每天都煲汤给翠玉补一补。
宫宴当天,翠玉随着原景义坐在了一个靠后的位置上,一看就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物。翠玉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李皇后,和坐在最前面的一个威风堂堂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李将军啊。翠玉第一次接近这个和父亲的死有关的男人。
“紧张吗?”原景义问道。
翠玉笑了笑,“我等这天已经好久了。”
宴会上,坐在崔丞相身边的崔鸾飞起身走到李将军前面向他行了个大礼。
李将军端着酒杯看着不远处的歌舞,一副熟若无睹的样子。
“李将军,你这......”皇上开口着圆场。翠玉看着上首好脾气的皇帝, 又想起了那天包厢里那个眼神锐利的皇帝。心想李家果然势大,既然能让陛下都忌惮至此。
李将军听到陛下的话好似才反应过来,不情不愿的看着眼前的崔鸾飞。崔鸾飞依旧含着笑,不急不恼的看着李将军。
“听,你是我外孙女?”李将军问道。
“可能是吧。”崔鸾飞依旧在笑,可答得话却让人一愣。
什么叫可能是?!这位崔姑娘不一直自己是崔诚煦的女儿吗?难道崔大少爷没和当年一起私奔的姑娘成亲?!
“娘亲外公虽是武将却十分的儒雅,低调守礼。我看将军跟娘亲的相去甚远,也不敢相认。”
众人看着李将军曲着腿坐着,比上首的陛下气势更足。虽然众人早就习惯了李将军在朝中的咄咄逼人,但听人指出来也忍不住窃窃私语一番。
崔鸾飞也不管别人,规规矩矩的给李将军磕了几个头,又坐回到崔丞相身边。像是只要行了礼就算完成了任务,也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个想法。
“孩子年纪,又是在外面长大的,李将军莫怪。”崔丞相没什么诚意的道。
李将军冷哼一声,继续去看殿中的歌舞。
皇帝看着坐在崔丞相身后的崔鸾飞一阵的恍惚,或许因为都是崔家人的缘故,崔鸾飞生的与崔皇后十分的相像。似是感觉到量的目光,崔鸾飞看了过来,皇帝有些狼狈的移走了目光又看向了一旁喝着酒的六皇子。
因为愧疚,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自己这个儿子了。一晃他已经长大了,比当年先太子去世时的年纪还要大些。先太子是在自己和崔皇后的爱护下长大的,而六皇子出生不久母后病逝,自己这个父亲二十几年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
“今天景义也来了,来也是好久没见了。”陛下敛了敛心神道。
众大臣觉得陛下实在是惨了些。那边李将军跟崔丞相闹别扭,他们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看陛下开口缓和气氛。这两位一文一武权势相当,陛下年纪越来越大了,两家怕是会斗的越来越凶。
“回陛下,的之前在外到处乱跑,很久没向陛下请安了。”原景义起身答道。
众人看着这位跟家族决裂的原大少爷,看着气色也不错,看来在原家过得实在不够好。
“景义旁边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陛下又问。
“正是。”
“听你这位未婚妻可是滇南有名的翡翠铺子的老板,赌石也是一把好手。前不久金陵铺子里那对帝王绿玻璃种的镯子就是她赌石得来的是不是?”陛下感兴趣的问道。
“玻璃种帝王绿,难道就是臣妾手上戴的这一对?”旁边李皇后着拉了拉衣袖,露出里面玉质无暇的一对手镯。
“回陛下娘娘的话,正是民女铺子里出来的。”翠玉起身落落大方地道。“民女在滇南经营的也不过是一间铺子,和弟弟相依为命。恰好得了块好料子,能得到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主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周围大臣听原景义的未婚妻是个商户家的姑娘,还以为是个徒有其表的女子,没想到倒是有两分教养。
“跟弟弟相依为命?你父母都不在了?”
“回陛下的话。民女的母亲在民女时候就病逝了,民女的父亲......”翠玉着哽咽了一下,“民女的父亲死在奸人之手,就留下了民女和弟弟相依为命。”
“哎,你也不容易啊。”陛下感叹道。“那杀你父亲的凶手可抓到了?”
“并没有。民女势单力薄,告不动仇人,还请陛下为民女做主。”翠玉着就跪到了大殿中央。
众位大人互相看了看,隐隐觉得今天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
“你是谁杀了你父亲,手里可有证据?”陛下皱了皱眉头。“若是没有证据胡乱举证,可是要定罪的。”
“回陛下,民女手里有证据。如果证据有一丝作假,民女要受罪则。”
“你杀你父亲的凶手,是谁?”陛下沉吟片刻问道。
“是滇南总督李大人。”
“你什么?”李将军站起身怒目而视。
“回李将军,杀我父亲的就是李大人啊。”翠玉有些委屈的道,像是不知这位李将军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回陛下,我看这个女子胡言乱语栽赃朝廷命官,合该重罚才是。”
“诶,李将军稍安勿躁。”皇帝劝道。“就是因为滇南总督是李将军的堂弟,所以才更要好好看看证据,免得别人李将军仗势欺人。”
“李大人是李将军的堂弟?!”翠玉瞪着眼睛像是第一次听一样。“难怪,难怪呢......”
翠玉有些泄气的瘫坐在大殿上,像是已经绝望了一般。
“你只要手里真的有证据,是不是本将军的堂弟又怎么样?”李将军看着翠玉不屑的道。
“回陛下,”翠玉像是被他又激起了斗志,“民女手里不仅有李大人杀害我父亲的证据,还有李大人私通南诏国牟利的证据。”
翠玉话音一落,在殿中激起千层浪。窃窃私语的声音都要盖过了翠玉话的声音。通敌卖国啊,这可是大罪啊,这罪名一定下来,就算那位李大人想要独揽都揽不下去,想要不牵连李家都不可能。
“把证据呈上来。”皇帝见李将军还要话,抢在他前面到。
李将军只能作罢,愤恨的看着翠玉。滇南太远,自己那位堂弟的行事他也不是都能掌握。滇南的事情,李将军知道的七七八八,但翠玉手里有多少证据,他心里也没个谱儿。堂弟杀人截货的事情他听过也劝过,可他那个堂弟就是个疯子,几天不杀人就不痛快。李将军想着杀的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告诫他适可而止也就不再劝了,却没想到有一天苦主能直接告到陛下这儿来。
再南诏国的事......连他都不是完全知道,更不清楚翠玉手里有多少证据。
皇帝看着翠玉呈上的证据一页页的翻着,脸色越来越差,像是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李将军看着着急,但不知对方呈上的是什么,想辩都不知如何去辩。
“崔丞相。”皇帝看都没看李将军一眼,看向另一边的崔丞相抬了抬手上翠玉呈上来的卷宗。“此案就由你来主审吧。”
崔丞相起身领命,皇帝看着李皇后起身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