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抚琴泼墨剑挑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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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生从此就在煜月府上住了下来,煜月为她安排了住处各项,并嘱咐应嬷嬷好生照料她。

    应嬷嬷教她各种规矩和怎么做事,暮生是个很机灵的丫头,不管学做什么都做的有模有样分外优秀令应嬷嬷常常也是口中称道。

    应嬷嬷见暮生很是聪颖便对煜月提议道:“殿下,这丫头确实很是聪明,她年纪也正好若是只学些这端茶送水伺候人的活计不是也恐埋没了这丫头吗?不如你仔细想想找个先生来教她识些字念些书再练练女儿家该会的琴棋书画什么的好好培养一下这丫头。”

    煜月彼时正在书房里练字闻言抬了抬眼:“嗯,我知道了我会找个先生去好生教她的。”

    “这样一来可就太好了,暮生一定会很欢喜的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一声。”应嬷嬷喜上眉梢似是真的很为暮生感到开心。

    “不用再劳烦嬷嬷去一趟了。我悉数都听了个明白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是暮生端了茶点来给煜月送来。

    暮生刚放下茶点又斟了一杯茶便欢欢喜喜的问煜月:“哥哥可是要让暮生学读书认字琴棋书画?”

    煜月笑骂她:“你这丫头尊卑观念常常在我府上有没有也就罢了不紧,怎么这么不懂事?了许多次我年长你许多,辈分差的都可以做你爹爹了。”

    暮生撇撇嘴:“哪有!我就称呼煜月哥哥如何,哥哥看起来不过也最多大我十岁的模样,却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呢!”

    煜月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呀!”

    应嬷嬷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是欣慰,自从暮声走后,煜月已许久不曾如此舒心了,但亦只片刻她又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嬉笑怒骂的暮生和煜月二人。

    第二日暮生做完了自己应做的活计百无聊赖便去了后院散散步,恍然间闻得一阵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却又不失激昂。急速如千军万马奔腾,缓缓如流水潺潺,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高亢挺拔似巍峨高山。在这千回百转的琴声中她好像读懂了这抚琴之人内心的哀愁忧思。

    暮生被这琴声勾起了好奇心便缓缓循着这琴声去寻抚琴之人。

    待近了才发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煜月,暮生怕惊扰了他惹得他生气便不敢再近身只是远远地躲在一边偷听着不禁沉醉其中陶醉的闭上了眼。

    待一曲作罢煜月抚了抚琴弦停下,暮生见琴声停下心内便些许失落转而抬脚准备悄悄的溜走却忽然被煜月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叫住:“若是真有心想要听琴为何偷偷躲着不光明正大的听?

    暮生便回身给他请了安:“见过煜月哥哥,暮生本意是想光明正大的听琴的不过是怕……”

    煜月本想再次纠正她的称呼想了想又觉得随她吧,笑问:“我有那么可怕?”

    “没有没有,暮生不过是怕扰了哥哥的雅兴而已。”暮生连连摆手慌忙解释。

    “你过来。我为你找了位先生教导你琴棋书画你看看可还满意快来拜见先生。”煜月勾了勾唇眼角眉梢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暮声闻言便疾步走上前去四下里张望并不见什么教习先生,到了煜月身边却被他一把拉坐在了身前把着她的手准备教她抚琴,可暮生还在依依不舍的追问:“煜月哥哥,我的教习先生呢?”

    煜月一边把着她的手教她拨弦挑弦一边告诉她:“已经在教了。”暮生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原是自己,脸儿不经意的便悄悄红了。

    煜月却好似半分也未察觉只是依旧教她如何抚琴。

    暮生望着身旁一心教她抚琴的煜月觉得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清道不明。

    煜月把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细细的教,再加上暮生本身就聪慧自然学的很快。

    “不错,初学上手的就这样快果然是个聪明孩子。”他笑着赞道,“比起笨手笨脚武功练了多年才学得个差不多的她来却是好了许多。”着煜月便再也笑不出抱了琴就走了,走时也不忘对暮生嘱咐:“明日的这个时候来书房同我学书法,琴棋书画既是都要学便样样都不要落下。”

    完他便走了不曾留给暮生一刻机会应答。

    往后的许多个日子都这般平淡无奇的过去了,煜月每隔一日便会换一项物什教她。到最后甚至问她要不要学武,暮生同意了。并不是因为她真的对武功多感兴趣她不过是想知道从前的那个在他心里的她跟着他练武时是怎样,他是否亲自教她练剑彼此一起时常比武。

    暮生既是答应了煜月自那之后便亦时常抽空教她练武,从一开始的蹲马步,握剑的姿势以及剑的运势悉数都细细教给她,有时是闲闲的倚在一旁静静看她练剑时而给出些建议:运剑要稳,出剑要快,挥剑要准。有时是直接握着她的手运剑。

    暮生便这般日日跟着煜月学着各种女孩子该会的物什。不过后来一天煜月却突然真的为她找了位教习先生来好生教她。她赶去质问煜月,煜月亦耐心告诉她自己以后日日需要上朝议事恐再无那么多时间来教她许多了。教习先生很好为人学识渊博且耐心细心但不知为何她总是觉着这正规的教习先生却比不上煜月教导的好,继而也天天逃课四处玩闹,除了嬷嬷布置给她每日该做的活计别的一律是不曾上心。连先生布置的功课也日日不做。

    终有一日煜月找了暮生去问:“为何不好生跟着先生学习?当初要求学习这些可是你要求的。”

    暮生嘴里不断咕哝着:“他教的没有你好。”

    “胡,先生自然是先生。”煜月拧了眉对她的辞很是不满。

    暮生是个倔性子亦不服输继续道:“在暮生心里他教的委实比不上煜月哥哥。”

    煜月拿她没了办法终是答应她:“罢了,日后我每日下了朝便来继续教你便是。”

    暮生心下欣喜面上却依旧装的不动声色。

    暮生回了房里想找自己一件衫却遍寻不见于是东翻西找将整个屋子翻的是一团乱。

    最后依然没找到自己的衫却在床底下无意发现了一只木箱子。

    她费力将箱子拖了出来吹了吹覆在上面的灰尘,所幸箱子上虽然挂了把锁却没有上锁。

    暮生开箱子并无任何贵重之物,有的也不过只是一把剑,和剑下面压着的几张写着些许东西的纸。那剑柄上还分明刻着“暮声”二字连剑穗亦是用上好的金丝线编织而成的,她想尝试着将剑拿起来仔细瞧瞧奈何这剑实在是太重。

    她便抽出几张纸来看,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字写得很是上不了台面,然纸上的内容才真正吸引了她,那纸上分明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落款是“暮声”。

    暮生明了,这诗她曾有次在煜月书房的某本书上看到过是一首情诗,她心想:原来你就是真正的暮声吗?就是那个让煜月哥哥久久难以放下的人,心底终年难愈的一道伤?

    她急忙放下了诗稿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原来这就是为何给我赐名暮生的缘由吗?

    她将东西悉数又收了起来匆匆忙忙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