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当时明月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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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描眉梳妆再换好衣裳,乐容便在倦倚窗前看花满楼下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和热闹的市集。

    白日里,花满楼并不很热闹,所以许多姑娘们也都有了闲暇的时间,乐容最常做的就是阅几卷书,作诗作画抑或什么也不做随意的只要把这些日子消磨过去便好。

    乐容重做扮一番,去寻了鸨娘:“鸨娘,今日天气晴得甚好,我自从来了这花满楼之后已许久不曾出过门了,今日我想同你告个假花半日去外面走走。”

    鸨娘因着这几日花满楼生意越来越好也有乐容不的功劳便许多事都依着她:“去吧,不过记着可要早些回来,日暮时就到了时辰了。”

    乐容点点头,出了花满楼。

    因她乔装的极为普通便也倒不曾引起许多注意,她便处处走走停停看了看赏玩了一番。

    她走到一处卖折扇摊前不禁被那各式各样的扇子吸引了目光,然而当她拿起一把细细赏玩之时,那一夜痛苦的记忆却犹如滔滔江水倾覆而来,淹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想要折扇何不同我来要,你知我素日是极爱这些物什的,府上也收了不少想要什么样的随便你挑就是了,何必来这地方挑。”突然传来煜阳的声音,乐容还是忍不住战栗,这个人深不可测让她觉得害怕。

    卖扇的哥不乐意了:“姑娘,公子你们若是看不上我这摊上的折扇大可去别家便是。”

    乐容作了揖赔罪道:“对不住这位哥了。”随即逃一般的快步离开。

    煜阳也不堵她,只是紧跟着追上去。

    到了一处巷子前煜阳终于大步上前一手捉住了乐容手腕将她拉进了箱子里,原来这巷子竟是处死胡同。

    乐容被煜阳禁锢着靠在墙上,动弹不得,煜阳一寸寸近了她的身她的面,乐容不住躲闪,在煜阳的唇快要覆盖在乐容脸上的时候她终于轻轻开口了一声:“放过我吧。”

    “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怪道你先占了我的心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现在你却来叫我放过你。不只如此,放过你也就罢了你还愿我放过他。暮生啊,这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嗯?你告诉我?”他的声音令人辫不出喜怒,却如鬼魅缠得她挣脱不开避闪不及摄人心魄。

    “既是你当初拿自己做交换换我放过他,如今却反而出尔反尔,你将我置于何地?”煜阳的尾音一挑一拨霎是勾人。

    煜阳仍旧带着分毫不减的笑意看着她,一手却渐渐向上游移,直到抚了她的面庞滑过她的颈侧却突然用力扼住了她的咽喉,不消片刻乐容的面色涨红眉头紧皱。

    煜阳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乐容的角色逐渐开始由最初的红变成了苍白,嘴唇也染成了青紫色。

    乐容缓缓闭上眼,就当她以为会这样被煜阳掐死在这时,煜阳突然撤回了所有的力气松开了手。乐容不禁两手扶住自己的脖颈大口的调整呼吸,煜阳又倾身靠近她:“你逃不了的,不日后我便会向父皇奏请娶你为妻,到时有了父皇的旨意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抗命不成?”

    乐容冷笑对上他的眸子:“你的父皇可会允许你娶一个烟花女子为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他伸出指去绕了她几缕青丝把玩,“我自有办法。”

    随后又拇指和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随后放开离去。

    乐容回了花满楼,却见那一日生得极不如人意的贵气公子已在那里等了她许久。

    不用详细叙述来意她便也明了,来这种地方不是寻欢便是作乐,乐容自煜阳后早就不在意所谓的清白之身了,于是应了下来待陪过酒也便由着那公子心意了。

    无非就是一场云雨之事,既然已经毁了索性也就不在意了,那便毁的彻底。

    那公子次日拥着她情意绵绵,情话也是了许多,乐容也便似笑非笑的听着,他揽她的纤腰抑或是上下其手她亦无所直觉了……

    又是一连许久云雨缠绵之后那公子才着衣恋恋不舍离去还不忘承诺与她待不日定来花满楼为她赎身娶她为妻。这样的话不知听了多少次乐容便也只是笑笑。

    待乐容一切收拾好下了楼却见煜阳坐在那里,眉目间第一次有了隐隐的怒气,鸨娘站在一边声提醒到:“公子,乐容姑娘来了。”

    乐容走至他面前行了礼,煜阳起身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不断在她唇上辗转继而不断啃噬,乐容一下子就觉出满嘴的血腥气,她有些怒了也狠狠的咬了煜阳一口,煜阳吃痛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分开乐容这才注意到他的唇也被自己咬破不断渗出血来,他只是用指尖轻轻抹过,却显得唇色又鲜红妖冶了几分。

    一旁的鸨娘在一边噤若寒蝉生怕惹怒了这位爷,到底还是被煜阳一手紧紧捉住了衣领:“我早过不让她接客吧,难道鸨娘是想脚踏两只船不曾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鸨娘吓得连忙“咚”的跪了下去颤抖着身子:“公子,我并未胁迫乐容姑娘她,只是,只是……”

    “是我乐意的。”乐容在一边。

    “好,好得很。暮生,你不要以为仗着我宠幸你,便这般肆无忌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如何?”

    乐容平静的过分只是不答话。

    本以为煜阳会纠缠不休谁料他却转身离开,还不忘留下一句:“不日后,等着赐婚圣旨吧,抗旨不尊可是欺君之罪。”

    事情看似平静了下来,不日后乐容没等到赐婚圣旨却等来了那位贵公子和煜月。

    煜月前脚刚进了花满楼,便见着那一日甚是轻薄的相貌奇丑的公子赶来。

    那公子一把揽了乐容笑言:“我今日便是来为你赎身娶你回家的。”

    乐容怔了一怔,不想他竟是认真的。

    心上如是想,面上乐容却还当着煜月的面故意趣他。

    眼见着那贵公子替乐容交了赎身银两便要带乐容走煜月终于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就这样将自己托付给一个这样的人。”

    乐容劝解这公子一番那公子便犹豫着回避了,乐容继而:“我心下自然是不愿的,那我问你,若是为你我不嫁他,你可愿娶我为妻?”

    煜月沉默良久,乐容笑了笑似是觉得自己真是极傻明明知道结果的问题却还偏偏要个让人心酸的答案。

    随即她避过煜月的身子向那公子走去浅笑着挽了他的胳臂走了。

    徒留下一人徒然,徒然一人。

    当时明月已不在,而今明月亦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