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面目
“醒了?”阳朔将将醒来看到的便是煜阳站在他的榻前。
见阳朔没有答话,煜阳却也是难得好脾气的没有计较只是:“此番去南蛮国,你做的不错……”
阳朔想起南蛮国的一切,心内是无限的凄凉与无奈,但面对着煜阳他依旧还是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真正的情绪来便下了榻拱手行礼:“不敢。”
谁知煜阳浅浅的勾唇一笑:“你倒是真的应该不敢……”
下一刻便突然一脚正踹去阳朔的心口处一字一句:“我只是让你想个法子演一出戏,让煜月受到一点儿的惩罚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要了生儿的命!”
阳朔被煜阳重重的一脚踹过后胸口便传来难忍的剧痛倒地时不自觉的捂了一下胸口。
“知道痛了?才仅仅是这样就痛了?那你当初怎么没有想到暮生的处境。”
煜阳:“我明明给你下了命令,此番只是为了刻意引煜月前去南蛮国受一点儿教训,你却将暮生险些做了陪葬品,害的她险些又被侮辱。”
阳朔跪在地上一语不发任由他着。
煜阳:“我当初过,无论如何一定护她周全,我同煜月之事与她无关,你却将她也牵涉了进去!”
随后煜阳喊了一声:“来人,拿剑来!“
奴面彼时在他身侧,便将自己的佩剑递了上去,煜阳瞧了长剑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剑刺去了阳朔的手臂:“这算是一个的教训,不要再有下一次。”
阳朔:“是属下办事不力。”
奴面在一旁看着,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瞧见剑刺去阳朔强忍剧痛却依旧不语时反倒轻声“啧”了一声,惯常的轻蔑与不屑。
阳朔手臂上不断流着鲜血也依旧不去管,只有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可以证明他的痛。
煜阳似乎嫌手中的剑沾了他的血就变得不干净了一般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剑:“若不是暮生无碍。”他顿了顿,一把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一寸一寸收紧狠厉道:“我真会恨不得杀了你!”
随即大步流星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出去,奴面作势问了一句:“殿下,这剑……”
煜阳却是头也不回的:“脏了,以后不能用了,扔了吧再去兵器库挑一把你中意的去使吧。”
奴面应了一声走到那把剑前仔细扫了阳朔一眼::“真是一把好剑,倒是可惜了。”
而后也走了出去。
阳朔这时候才用左手去按住右臂流血的伤口,但奇怪的是他好像已经完全丝毫感觉不到所谓的痛了。
阳朔扯起嘴角笑了笑。
时间应当倒回到南蛮国阳朔夜半在营帐中挑灯研究南蛮国地形图密谋去救暮生那一夜。
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吹得蜡烛的烛苗摇晃了两下,阳朔立时警觉的问:“谁?”
一阵带着寒意的笑传来,奴面走了出来:“阳朔,几日不见便听不出我的脚步声来了?你可当真是退步了不少。”
阳朔依旧翻阅着文书和地图等着他的下文。
下一秒,奴面果然:“殿下有令,人是要保住的,但救不能真的救出来。”
阳朔翻阅的动作停了下来皱紧了眉头问:“殿下这是何意?”
奴面寻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漫不经心:“殿下的意思是,在她面前救她,在她背后送她回去,演一出戏,拖延时间引煜月上钩就行了。”
阳朔心中顿时了然:殿下的意思明显就是救暮生只是做戏给她看,他是他身边暗卫不好会牵涉到暮生对他的印象,便要在她面前做个十足十的好人。而另一边却要想出滴水不漏的法子故意泄露他们的行踪,只要暮生还在南蛮国人手中,煜月为了救她一定会亲自前去,到时候莫毫发无伤,也大抵是要拚个鱼死网破,到那时他的计谋才算真正得逞。
好一个卑鄙的计划。
奴面似乎看穿了他内心所有的想法,一瞬间便如鬼魅一般闪到了他的身后:“具体怎么做,就看你了。”
奴面完轻功一跃身影隐没在天地间。
由此,便有了这后来的一切。
在阳朔醒来之前,暮生也被煜月快马加鞭带回了东越国。
仿佛是为了同煜允之和提议让暮生去戍守边疆的煜阳置气。
煜月一连许久都不曾去上朝,甚至也未请假。
煜允之震怒,下了指令,然而回来报的人却煜月甚至连门都不曾开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煜阳倒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煜月如此胡闹意气用事自然惹得煜允之对他失望自然无悲,而暮生……因着他的建议险些送了性命受到侮辱好似也隐隐惹得他心中无喜。
一月有余,暮生才慢慢调理过来。
这一个月来煜月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侧不曾离开过半步,只是南蛮国一事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一时之间还未能完全放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连笑容也少了很多。
煜月便将宫中太医请了个遍希望能根治她的病。
每一次来的太医都是为她把脉过后摇了摇头:“身上之伤好自然容易医愈,可是这心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却是难以下手。心病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啊!”便拱了拱手行礼过后只能留下一些安定心神的药帮助她入眠稳定她的情绪。
由是煜月便常常带她出游,捻花看树,观云赏月,这才让她的笑容多了起来。
只是许多个午夜梦回却依旧一身冷汗吓得从梦中惊醒,煜月便只好强忍住心中悲痛紧紧揽着她:“我在。”
一开始暮生方才被带回府中之时不许任何人接近触碰,甚至是煜月,煜月无法只得让应嬷嬷代为照顾,嬷嬷每一次都忍不住潸然泪下:“这些个天杀的,将先前好好一个姑娘折磨成这副样子,到底有没有人性!”
煜月只能抿紧了唇,不语,神色间却堪堪写满了悲戚与怜惜。
姝儿知道煜月要回来那一日亦是早早的等在府中看着他抱着暮生回来已无太多的情绪,只是在看到他苍白着脸色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行动不便还是觉出了不对。
便问了两句,煜月只是一语不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急忙去安置暮生。
姝儿只好寻了他身边的副将来询问:“二殿下此番回来有许多不对之处,可是在南蛮国如何了?”
副将见她是煜月的妃子询问起来不好推脱便只好如实答覆:“此番前去南蛮国,殿下虽然剿灭了一众南蛮**子,然而当我们去的时候侧妃娘娘却险些……险些被敌国将领侮辱。殿下为了救她,徒手握剑差点儿废了一双手,还被那将领在胸膛处刺了很深的一剑,出来时整个人便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浑身是血抱着身心俱伤的极重的侧妃喃喃自语,一路上也是谁也不理只顾抱着侧妃……”
姝儿听完,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煜月,你爱她至此,竟然为了她命都可以不顾吗?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
回府许多时日以来煜月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暗中一直在派遣人调查此事,毕竟实在是有些不过的蹊跷之处。
就连他当日在救出暮生时忽略掉的灰白色粉末事后不经意的回想起来也是令人生疑。
“殿下,”恰有下人此刻来报,“您的当日在南蛮国营帐中的灰白色粉末,我们折返回去提取了些查探了一番。原来是一贯用来追查行踪的百香散,传闻只有南蛮国特有,且用他们培养出来的追影蝶才能追寻到行踪。气味极淡普通人的嗅觉根本感觉不到。”
煜月听着他的话,良久来了一句:“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