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太子番外

A+A-

    昭成十二年。

    太子温煦宸十岁,万事称心,意气风发,连大明宫的猫狗都嫌弃他。

    这天,明山长公主的独子钱羲和梁国公之女沈卿卿入宫玩耍,当晚就被太子跟嘉和公主骗到了萃仙殿。兄妹二人驱散所有内侍,在空寂数十年的殿内燃起灯烛,讲着先帝冤死的贵妃薛氏的故事。

    “传啊,这薛氏的鬼混就禁锢在这间大殿,永世不得超生,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来害人,吃掉人的心肝”

    萃仙殿蛛密布,尘土四溢。风一吹,黯淡的烛火将四人的影子映得左右摇曳,好像这里真有影影绰绰的鬼魅。

    年幼的钱羲和沈卿卿吓得脸煞白,可怜兮兮的挤在一起,而太子觉得差不多了,拉着嘉和夺门而出,不等里头两人反应,迅速将朱漆剥落的殿门从外面拴起来。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放我们出去,卿卿害怕!”

    里面的人不停捶打着殿门,而太子顽劣一笑,拉着嘉和离开了萃仙殿。

    路上,嘉和有些担心:“我们这样好吗?母后知道可是要责罚我们的。”

    太子不以为然,“没事,一会再把他们放出来。”

    然而这事很快就被两人抛在脑后,直到路过的宫人听到求救声,这才将受惊的钱羲和沈卿卿救出来。

    月上中天,太子跟嘉和被抓到太和殿,抬头就对上母后凶戾的眼神。

    早已就寝的帝后被宫人的回禀惊醒,唐蓉怒不可遏:“你们俩真是愈发过分了,竟把重臣儿女关到萃仙殿,成何体统!有个太子和公主的样子吗?!你们可是从一起长大的啊!”

    一双儿女吓得不敢话。

    温景裕瞥他们一眼,柔声宽慰:“皇后,他们还,你不要动气。”

    “还?”唐蓉一脸不可理喻,指着太子道:“二岁多,三岁多,如今都十岁了,还吗?这么混账,全都是你惯的!”

    温景裕面上掠过一抹窘迫,凑到她耳畔,“姐姐,在孩子面子给朕留个面子。”

    “不要,今天我绝不轻饶他们。”唐蓉推他一把,复又看向太子与嘉和,扬声吩咐:“来人!把太子和公主押入萃仙殿反思,不知悔改的话,就永远不许出来!”

    “父皇!”

    “父皇”

    太子与嘉和眼巴巴盯着温景裕,想让他求求情。

    而温景裕瞥了一眼正在气头上的唐蓉,不敢再火上浇油,挥让内侍把他俩带下去。

    萃仙殿又脏又冷,兄妹二人坐在墙角,紧紧抱在一起。门外就有金吾卫守着,他们倒不害怕,但睡不着很快就饿了,可惜母后不给吃的。

    嘉和肚子“咕噜”一声,仰头道:“哥哥,我好饿。”

    太子正直长身体的时候,一天要比旁人多吃一顿膳食,当下更是胃脘空空,唇边不禁叹气:“我也饿,忍忍吧。”

    嘉和委屈瘪嘴,扶在哥哥膝上发愣。

    过了一个时辰,两人似睡非睡,意识迷迷糊糊的。

    猛然见到后殿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太子登时变得敏起来,抱住嘉和,戾叱道:“什么人?!”

    嘉和倏尔惊醒,正要尖叫,却听这人道:“别怕,是朕。”

    借着微弱的灯烛,他们看清来人,一袭靛色襕衫,神清骨秀。

    “父皇!”嘉和率先起身,扑到温景裕怀里,撒娇地蹭蹭他的心口,“嘉和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给我们送吃食的!”

    “声一些。”温景裕揉揉她的头,揽着她走回方才的地方,将食盒放在地上,“快吃吧,千万别告诉你们母后。”

    太子跟嘉和“嗯”了声,狼吞虎咽地吃着里面精致的点心。

    “慢点吃,别噎到。”温景裕耐心叮嘱,为他们倒上润喉的茶水。

    太子端起来,牛饮一般喝得精光,撇撇嘴道:“父皇,你是皇帝,怎么在母后面前话都不管用呢?”

    听到儿子的埋怨,温景裕故作严肃的瞪他一眼,“既然知晓不管用,那你们以后就少惹你母后心烦。”他看向女儿,“嘉和,你是个姑娘家,不能跟着太子乱来,以后若是嫁不出去,你可不要跟父皇哭鼻子。”

    嘉和乖巧认错,“哦,嘉和知道了。”

    温景裕嘱咐道:“明天一早去跟你们母后好好认错,跪在太和殿门口,她不原谅你们就不要起,懂了吗?”

    两人点头,齐声应着:“是,儿臣明白。”

    待温景裕离开后,吃饱喝足的二人又来了精神。

    太子不满地“嘁”了声,从身边拾来一颗篾草衔在嘴角:“父皇太没有男子气概了,被母后拿捏的团团转。我看呐,母后就是恃宠而骄,父皇应该多纳几个妃子进宫,压压母后的气焰。”

    嘉和弹他一个脑瓜崩,“你傻吗?父皇若有了新妃,你我还能这么得宠吗?你还能在大明宫畅通无阻?”

    太子吃痛,捂着脑壳皱眉沉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父皇和母后是全天下最登对的人,他们恩爱可是你我的福气。”嘉和双合十,亮晶晶的眼眸填满对未来的憧憬,“以后,我也想嫁给父皇这样专一的男人。”

    -

    太和殿,温景裕匆匆褪下衣缕,蹑蹑脚的爬上龙榻。

    刚掀开一角被衾,里面的美娇娘即刻翻过身来,把他死死压在身下,挑眉问道:“偷摸摸的,去哪了?”

    “姐姐,你醒了。”温景裕唇边掬着讨好的笑,顺势环住她的腰肢,“朕觉得宸儿和嘉和肯定饿了,就过去给他们送了点吃食,正长身体的时候,若是饿到可不好。”

    言谈间,他的薄唇一直在她面靥上游走,顺着颈线向下,在她锁骨处留下一抹红艳。

    唐蓉被他撩拨的痳痒,低头咬他耳朵,“你就是惯他们,到最后弄出一个昏君来,再弄出一个跋扈的公主,我看你怎么收场。”

    “不会的,他们现在还,正是顽皮的时候,再过两年就好了。”温景裕蹭蹭她的鼻尖,“你看朕,不也是十三四才灵光吗?”

    唐蓉难以苟同,叹气道:“你那吃了多少亏才换来的灵光,我可不想让他们那样。”

    “不会,有朕在呢。”

    温景裕大言不惭地笑笑,褪去她的寝衣,仅留下一件薄纱衣裹在她身上,里面傲人的景致若隐若现,格外诱人。

    感受到男人充满掠夺性的目光,唐蓉脸颊微红,咬唇道:“你别碰我,我正生气呢。”

    “好姐姐,别生朕气。”温景裕箍紧她,轻吮她的心口,“喂饱两个家伙了,该喂你了。”

    唐蓉面红耳赤,半推半就的被他反压,呼吸愈发急促:“讨厌,你我都三十的人了,还没睡够吗?”

    温景裕褪下自己的寝衣,面上携出许久不曾见到的桀放况味,贴在她耳边柔声细语:“不够,朕到老也睡不够你。”

    -

    天还没亮,太子和嘉和在萃仙殿待够了,便按照父皇的嘱咐,前往太和殿请罪。

    人刚走到廊下,就听到里面传来母后的吟-哦声。

    头发花白的高晋猫腰行礼,神色有几分尴尬:“陛下和娘娘还没起身,要不,您二位先回?”

    “不行,父皇了,必须让我们跪在殿前求母后原谅。”

    太子执意不肯离开,携着嘉和跪在朱红殿门前。

    高晋无奈,想进殿提醒一下里面忙着颠鸾倒凤的帝后快些了事,却又怕扰了他们的兴致,只得继续守在门口。

    太子尚,不通人事,拿胳膊肘捅捅嘉和,狐疑问:“你,父皇是不是在教训母后?”

    嘉和一愣,也跟着担心起来。

    这动静,好像是在挨打。

    可男人怎么能打女人呢?更何况是天下至尊的皇帝?

    两人互换眼神,目光忽而忿忿,直勾勾瞪向那扇紧闭的门扉,养尊处优的气场上来,脸一板,像极了他们的父皇。

    不多时,殿内的女音变得急促难耐,伴随着男人餍足的喟叹,风雨终归沉寂。

    一夜,两场情-事堪堪收尾。

    高晋觉得差不多了,准备领着人进去奉水侍弄,然而刚打开太和殿的门,太子便拉着嘉和率先冲进去了,如同两条活跃的泥鳅。

    龙榻上,帝后二人还在耳鬓厮磨,舍不得离开彼此,然而太子一声清脆的怒吼瞬间打破了他们甜蜜的旖旎——

    “父皇!”

    两人齐齐转头,见一双儿女站在龙榻前,立时惊得双颊飞红。

    温景裕连忙抽身而出,愣道:“你们俩怎么在——”

    话还没问完,孩子们的拳头已经挥向了他。

    “父皇,你怎能欺负母后!”

    “好男不跟女斗!父皇,你太让嘉和失望了!”

    好半晌,他们才明白,两个孩子大概在外面听到墙角,误会了。

    温景裕双臂撑在唐蓉身前,缩着脖子任由他们捶打,一双凤眸可怜兮兮的望向唐蓉求救。

    唐蓉正想解释一番,殊不知在孩子们的拉扯下,两人遮身的被衾向下滑动,露出他们不-着-寸-缕的上身。

    “啊!”她低呼一声,双挡住丰腴的曲线,一张脸深深埋进温景裕的肩窝。

    怔愣过后,温景裕一揽住她,一迅疾拉住被衾,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戾喝道:“够了!出去跪着!”

    龙颜震怒,太子和嘉和不敢造作,互觑一眼,不甘心的离开太和殿。

    没过多久,二人又被高晋叫了进去。

    帝后已经穿上了中衣,嘉和看见母后满脸绯红,像是不舒服的样子,迅疾跑到她身前,担忧问道:“母后,你哪里受伤了没有?”

    望着粉雕玉琢的漂亮女儿,唐蓉抿唇笑笑,“没有,你父皇没有打我,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只是在加深感情。”

    “加深感情?”

    嘉和一脸懵懂,撸起母后的袖子反复察看,见没有淤青,这才放心。

    而这时,温景裕将太子叫到殿外,抬抵唇,清咳几声:“东宫的嬷嬷们还没有教你男女之事?”

    太子摇头道:“没有,什么是男女之事?”

    “跟心爱之人情到深处,就想做的那种事。”

    见儿子皱着眉头,越听越糊涂,温景裕斟酌一番,道:“待会朕派人将一些相关的书籍送到东宫,你看看便知,但要切记,身为太子绝不可随意碰触女人。”

    太子似懂非懂的“哦”了声,忽而又想到正事,进殿给母后请罪:“儿臣跟嘉和已经悔过,以后不会欺负表弟和沈家妹妹了,还请母后原谅。”

    经过方才那一折腾,唐蓉也无心跟他们计较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快回去歇着吧。”

    待儿女离开后,温景裕一把将唐蓉揪起来,箍进怀里,酸不溜啾地道:“看吧,无论朕对他们再好,他们心里还是向着你的。”

    唐蓉会心一笑,“他们可是我肚子生出来的。”

    “嘁。”温景裕抬起她的,覆在自己头上,一步步携着她退向龙榻,“这俩白眼狼把朕的头都打疼了,子债母还,姐姐赔”

    高晋见他们又黏糊在一起,带着人退出太和殿。

    他站在廊下,浑浊含笑的眼睛被朝阳点亮。

    平静的日子,委实让人身心舒畅。

    -

    回到东宫,太子见到了父皇送来的书,里面赤-条的男女交缠在一起,用着千奇百怪的姿势。他默默读着批注,脸越来越烫。

    夜里做梦,太子竟然梦到了长大的沈卿卿,身条婀娜绰约,婉转娇柔的声音不停勾诱着他:“太子哥哥,卿卿想你”

    翌日,梁国公夫人和明山长公主进宫接儿女回府,皇后留她们在宫中用膳。

    午膳过后,四位常在一起玩乐的皇亲贵胄又聚到了一起。孩不长记性,没有隔夜仇,不过因着昨日的惩罚,四人相处较之往日和谐了不少。

    因着昨晚的梦境,太子对沈卿卿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七岁的女郎虽然没有长开,但从五官和身条上看,委实是个美人坯子,站在阳光下,全身上下好像白的发光。

    太子默默端详她一会,随摘了一朵花,走过去递给她,“呐——”

    然而沈卿卿像一头受惊的鹿,睁着湿漉漉的杏眼凝着他,瑟缩颤了几下,不知所措地蜷起来。

    那朵艳丽的花横在两人之间,迟迟没有人接。

    太子颜面尽失,唰地沉下脸,“嘁,不知好歹!”

    完,他凶巴巴的将那朵花捏得稀巴烂,扔在沈卿卿脚下,踅身离开。

    徒留沈卿卿瘪着嘴杵在原地。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唐蓉尽收眼底,她叹口气,乜向上官燕,“之前我本想着让卿卿当太子妃,但太子简直让陛下惯坏了,卿卿跟着他怕是要吃亏。”

    上官燕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那么心了。”

    “就是。”明山附和,伸一指,“你看我那好大儿,无论嘉和怎么虐他,他都笑的跟朵花似的。这人的缘分呐,都是上赶着的,旁人左右不得。”

    唐蓉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嘉和正用水活泥巴,一点点往钱羲的脸上抹,样子极为认真。而钱羲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颇为享受似的。

    无力感袭来,唐蓉抬扶额,“我的这双儿女呐”

    “像极了我们时候,不是么?”明山笑得异常温婉:“年轻真好呀,我们差不多的大时候,也是弄得宫里鸡飞狗跳。”

    “可不是嘛!”上官燕呷口茶,语气里尽是惋惜:“如今一晃,我们都年过三十了,少年风流再也回不去了。”

    唐蓉意味深长地凝视她,眉眼间含着讥诮:“唷,听这口气,可是又想念以前的弟弟们了?我一会可要派人告诉沈晔,他的娘子又思慕旁人了。”

    上官燕一听,嚣张的气焰萎顿七分,“别别,你可千万别!他发起怒来哭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你让我们安安稳稳的过吧!”

    唐蓉和明山互觑一眼,起哄道:“怂了!”

    上官燕瞪她们,“我怂,我愿意,你们管的着吗?”

    春日艳艳,宫内萦绕着女人娇俏的调笑声,宛若昔年。

    -

    昭成十九年,太子到了议婚的年纪。

    请安时,太子又被留在了太和殿,望着母后一幅幅展示着千挑万选出来的美人画像,内心平静无波。

    唐蓉逐一介绍:“这位是刘尚书的孙女,刘惜月,年十五。”

    太子摇头:“太胖。”

    “这位是镇远将军的嫡女,赵嫱,年十七,能文善武。”

    “不行,没女人味。”

    “这位是”

    反复看了一便,费尽心思挑选的人都没能入得了太子的眼。唐蓉面上笑意散去,蹙眉道:“这不行,那不行,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面对母后锐利的注视,太子的缓缓攥起,捏紧了宽袖,“母后多心了,儿臣只是不想这么早成亲,被女人捆着不舒坦,儿臣还想再多玩几年,”

    “什么混账话?”唐蓉将画像扔在高几上,面上隐有怒意:“江山社稷需要后继有人,岂能容你这般胡闹?”

    太子薄唇翕动,欲言又止。

    母子二人僵持一会,唐蓉还是不忍逼迫儿子,“行了,别丧着脸了。母后给你自由,但到弱冠之年,无论如何必须成婚。”

    太子沉寂的眼眸一亮,起身叩地:“儿臣多谢母后体谅!”

    入夜后,太子一身劲装轻车熟路地闪进梁国公府,躲开巡夜的守卫,来到沈卿卿住的院子。

    院子空无一人,守夜的婢子早就被支到庑房入睡。

    叩叩——叩——

    两短一长的叩门声传来,沈卿卿从梦中惊醒,赤着双足给他开门,“太子哥哥,你怎么又来了?”

    太子扯掉面罩,露出一张俊秀惊艳的脸,看她道:“孤让你想的事,想明白了吗?”

    沈卿卿面靥微红,垂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卿卿还不到成婚的年纪,怕不能跟太子哥哥”

    她话没完,腰就被太子紧紧环住。

    两人的身躯严实合缝地贴在一起,连鼻息都在粘腻纠缠。

    太子往前迫近,四片唇仅有咫尺之遥,“若你到了成婚的年纪呢?”

    望向那双映着自己面容的深邃瞳子,沈卿卿呼吸急促,心也跟着漏了一拍,颤声道:“卿卿已有意中人,还望太子哥哥另寻人选。”

    她努力去推,却被他越箍越紧。

    “意中人。”太子挑眉道:“中书令家的二公子,对吧?”

    沈卿卿在他眉眼间独出阴鸷的神色,不敢接话,双肩都在打哆嗦。

    果不其然,太子又摆出狠戾不耐的模样,“卿卿,你就是不知好歹。一个死胖子,纨绔子弟,有什么好的?”

    沈卿卿的声音细若蚊蝇:“他,他待卿卿温柔”

    “温柔有屁用?能护你一辈子周全吗?”太子压着怒气,攫住她的下颚,薄唇使劲压下去。

    笨拙的碾磨让两人初尝男女滋味,沈卿卿只觉太子的身体愈发火热,烫得她足无措。当他的探入衣里时,她猛然清醒过来,挣扎几下无果,只能使劲咬住他的唇。

    这一下力道极大,在太子薄唇上撕开一道口子。

    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沈卿卿有些害怕,柔弱哀哀道:“太子哥哥,别这样对卿卿”

    “卿卿,你可真甜呐。”太子勾唇笑笑,拇指抹掉自己唇上的血,一点点染在她娇软的唇瓣上,“你这情窦初开的年纪,爱慕一两个渣子也算正常。孤等着你,待你到了成婚的年纪,孤让你做太子妃。”

    回到东宫,太子不停抚摸着唇上的伤口,心里还在惦记着那娇软的人。

    沈卿卿就是个妖精,越碰越让他食髓知味。

    忽而想到那位肥头大耳的少年,太子厌恶不已,唤来心腹,吩咐道:“去,想办法让中书令一家消失在长安。”

    没过几天,中书侍郎当朝参奏上峰渎职,并举出实证。中书令吓得面色如土,当即叩在地上认罪,祈求龙恩浩荡。

    温景裕对此事早有知晓,不过并非大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被人搬到台面上,只得先将中书令押进大理寺等候发落。

    下朝后,温景裕留下中书侍郎,语气平平问:“你参奏中书令,受了谁的指使?”

    中书侍郎知晓,什么都逃不过陛下的法眼,如实回答:“是太子殿下。”

    “太子?”温景裕愣了愣,笑道:“朕这儿,有出息了。”

    待中书侍郎离开后,高晋一边研磨,一边道:“陛下,沈卿卿跟中书令家的二公子前段时日有书信往来,怕是太子为此才针对中书令。”

    温景裕的目光落在奏折上,眉眼间尽是赞赏之意:“嗯,有朕当年的魄力。”

    高晋一笑,“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既然事情属实,按律例处置。”温景裕阖上奏折,抬眸看向殿外的湛蓝一角,“传朕旨意,中书令贬往淮南道,无召不得回。”

    -

    昭成二十一年,六月。

    太子大婚,太子妃乃梁国公嫡女,沈卿卿。

    长安张灯结彩,普天同庆。

    婚仪上,帝后二人感动落泪,而年过花甲的大长公主夫妇和林缚也在外孙的喜宴上聚齐了。

    哥哥大婚,嘉和公主身穿华贵的宫装,袅袅婷婷端坐在母后身边,跨过喜桌与表弟钱羲眉目传情。

    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了。

    洞房花烛夜,太子将沈卿卿抱上床榻,一件件为她褪去喜服。

    望着侧头沉默的沈卿卿,太子覆上她的面颊,将她的脸掰正,眸底蕴着脉脉宠溺:“卿卿,你怎么不看孤?又不是第一次了,还害羞呢?”

    尘埃落定,沈卿卿咬唇埋怨:“太子就这么喜欢强人所难?”

    太子勾了勾她挺翘的鼻子,大言不惭道:“孤这不是抢人所难,孤这是对你负责。嫁给孤,孤能给你这天下最好的荣耀,别人能给得了吗?”

    沈卿卿一脸嫌弃:“我才不稀罕。”

    太子一见她这样就生气,好似一个捂不热的石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磨磨槽牙,再次将她的脸掰正,凶神恶煞道:“不知好歹,你就是不知好歹!现在你是太子妃了,再敢这样,孤可是要打你了!”

    沈卿卿被他吓到,嫣红的唇瘪成一条线,灯烛下,眸中泪光盈盈。

    又来了

    太子甚是无奈,气焰立时软下来,“你别哭啊,孤着玩的,孤怎么舍得打你呢?”

    他低头吮她唇,好话尽,温柔哄劝她:“卿卿乖,你安心跟着孤,孤一定好好待你,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信。”沈卿卿缩在他怀里,不停抽噎:“你以后会当皇帝,后宫要进很多女人,卿卿害怕”

    她含忧带怨的模样逗笑了太子,“傻子,谁一定要有很多女人?”

    沈卿卿不话,杳杳目光凝向他端正俊美的容颜。

    这么一闹,太子不急跟她亲热,而是侧躺在她身边,拭去她面靥的泪痕,“卿卿,孤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卿卿滞了滞,嗡哝问:“什么故事?”

    “父皇和母后的故事。”太子将胳膊枕在她脖颈下,顺势将她箍在怀里,“当初他们在一起,可是比我们还要坎坷”

    幽香萦绕满室,灯披红纱,两人的身影逐渐安稳,静谧相拥在潋滟柔光中。

    一代一代的悲欢离合,一代一代的爱恨情仇,总会随风摇曳,消散逝去。

    朝阳初升,盛朝雍容。

    本篇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