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一点朱砂
不过这个时候的长君也是在是没有力气和齐阳话了,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并且经过刚才那一下,又是惊吓又是疼痛的,此刻她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浆糊。
齐阳了许久的话来,却见到这个人半点反应都没有给自己才发现了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的很的。如果长君是生气的,那么至少会给自己半点反应的,无论是哼哼还是跳起来胖揍自己一顿或者是狠狠的敲自己一笔,但是却绝对不会是这样半点反应都没有的。齐阳一愣,接着就转过去,将脸正对上了长君的脸,结果正好看见长君满脸不正常的红晕,呼吸粗重,眼眸已经快要眯成一条缝了,看起来就很难受的样子。
齐阳一愣,“你怎么了?灼华,灼华,你醒醒——”
长君的脑子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齐阳那张焦急的脸上的,还有耳边渐渐远去的一声灼华。
平素央捧了一杯茶水,心里担忧长君,简沉吟也是担忧长君,但是偏生简沉吟是个坐不住的,走了两步就有些不舒服了,然后就回去骚扰一下坐得端正的平素央。平素央最开始的时候还会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到了后来的时候已经连连白眼都懒得给她了。但是简沉吟一旦和人熟悉了起来感觉没有了陌生感,这个欢脱的姑娘就喜欢大大咧咧的闹起来,就算是一个人也能闹得特别厉害。所以平素央的脑门有一些跳动,跳动得还有些动静大。
简沉吟又是一个转身,跳到平素央身边去,“素央姐姐,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平素央看了看简沉吟一眼,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刚刚?那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了吧。不过总算是问了一个和长君无关的问题,简直就是一股清流了。但是平素央也不算回答她,继续保持着自己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看了简沉吟一眼。
简沉吟是被自己的哥哥叫出去的。平素央看着简沉吟出去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完全看不出来有一个成熟的大姑娘的样子。平素央想,这是不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呢?她将眼眸垂在地上看着地上,此刻已经是晚饭之后了,等不了一会儿就该到亥时了。
烛火在屋子里摇曳着,将桌子帷幔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哦,不对,是两个时辰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责备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来,只是要轻一些罢了。大体就是指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姐姐。她想要笑,这个女人如何,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么?有么?实在是没有的。既然是没有的,那么她的死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么?哦,有的,自己想让她生不如死,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既然是这样的,那么怎么可能指望自己去照顾这样的一个敌人呢?简直就是一个玩笑罢了。如果当时不是孙霖忽然上门来的话,只怕自己要担受的责任更加的大。是的,就在两姐妹完了话,准备要开始更加深沉次的展开矛盾的时候,孙霖上门拜访了,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因为他将刘光带回来了。然后自己被诸葛晔的人请了过去。实在是平素央在这段时间里都是十分的安静并且规矩的,然后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碰,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的,平笑柳没有办法栽赃到她身上去,最后还是落下了一个不知道怎么照顾或者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姐姐的名头下来。
是的,平笑柳产了。不过当时平素央已经被请到了诸葛晔的书房去。那里除了诸葛晔和孙霖还有刘光。不过刘光明显的精神不是很好。也是,听长君的描述,这个人应当是被下了什么手段的,才能让他在一段时间里能够忍受那样的低温假死。不过对身体也是有一定的伤害的。天阴阁真是厉害了。
孙霖解释是刘光没有醒过来,所以不敢冒昧前来扰。结果人家一醒过来就要见长君,是以只好准备过来了。结果诸葛家的人又全员出动去了平府,这才一直拖到了现在才将人给送过来。孙霖的很规矩,做的也很规矩。然后交代完了之后就要功成身退了。赵权跟着出去了一次,然后不知道到底了什么话才倒转回来。
刘光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却见到了当年将自己从泥潭里带出来的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有些僵硬的待在那里。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那个了要将自己救出来的人呢?去了哪里?为什么自己会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那些人,是他们救了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要就自己的人去了哪里呢?
他强烈要求要见灼华,却没有想到扑了一个空。原来那个人在家里呆着,然后好好的准备去看自己的外祖家。所以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位呢?刘光不住地问自己,然后又不住的找着理由,不住的埋怨又不住的给那个人开脱。
除夕夜那一天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就是在昨天一样。可是谁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来的人没有来,反而是一群陌生的人将自己救起来。自己应当感谢他们是么?可是这种该死的愤恨是怎么一回事。仿佛只要他们不出现,救走自己的就是那个人了。
不是他一定要在意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只是这是一个约定,一个承诺,也是一个让人觉得心头有了期待而产生的动力和甜蜜。可是那个人没有来。刘光有些怀疑自己到底在那个人的心里占有怎么样的地位。他甚至有些忍不住的想,如果有一天,是自己和江山同时放在她的面前,她会怎么做?会选择谁?会选择哪一边?
这个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却清清楚楚的在刘光心里深根发芽,仿佛是一点朱砂,将两人间的感情膈应起来,无论怎么样都会显得别扭,无论怎么样,心里难免有了一点介怀。可是谁又能够预料后事呢?谁又能够知道这一点妖冶的朱砂印记,会不会从心口一直蔓延到眼里,从此酿成大祸呢?
刘光被安排了去休息。诸葛晔和平素央两人坐在书房里,这位在人前威风的中年男人,此刻竟然露出了一丝罕见的脆弱来,“素央,你是了解华儿的。你,她此番前去,会——平安的,是么?”
“这是自然。”平素央眼里有一刻的波动,却是对着这个看起来像是忽然一下就老了的父亲一样。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父亲么?难怪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父爱,原来是因为这样沉重的感情,那个人不会有啊。就算长君离开了这里有十年之久又能怎么样。这位仁慈的父亲总是挂记着自己的女儿的,就算自己的女儿走得再远有怎么样,这位善良的父亲总是记着自己的女儿的。她已经看见了,被放在书房里的那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现在还有谁会这样慎之又慎的对待一样东西呢?这么看起来那个东西对诸葛晔是十分重要的。前后一联系,不难猜测他在尽力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要弥补他在自己的女儿成长过程中缺失的十年光阴。这才是一个爱着自己女儿的好父亲。这样的人才有感情啊。难怪,难怪那个女儿在回家的时候会有这样急切的心情,会在回家的时候表现出这样大的热情,会在失望之后表现的这么悲愤欲绝。如果是自己的话——哦,怎么可能。那又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又不是长君。
平素央回过神来的时候,简沉吟已经走了进来了,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过的痕迹。平素央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回事?难道是长君出了什么意外?
她愣愣的看着简沉吟靠近自己,然后就那么站着,却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稀里哗啦的痛哭出来,“我就,我心里不踏实,灼华那孩子,那孩子也太乱来了。明明风寒都还没有好,只是被,只是被药物暂时的压制下去了,竟然也敢用白雪,用白雪啊。还好是先去的柳州,如果是一直到怀南,只怕是,只怕是命都,难保了。呜哇哇,灼华那孩子才是,才是让人真正的不省心啊,呜哇哇——”
平素央试探着拍了拍简沉吟的肩,示意她别哭了,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你倒是给我清楚了啊,可是简沉吟,这个平时都是时机灵时愚蠢的孩子,现在已经完全愚蠢了,只是呜哇哇的哭着,直到平素央实在是忍不了了,呵斥了她一声,她才委屈的了停下来,然后道,“没有什么大事,齐阳在那边的,齐阳已经和灼华接头了,并且已经控制住了灼华的病情,只是我可怜的灼华,这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