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一衣带水
白里的事情的确是在章绯调查范围之内。长君点点头,等着听齐阳继续下去。结果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于是将视线投向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是章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么?
齐阳脸上带着很显而易见的苦笑,不过那一丝苦笑里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在里头。长君皱了皱眉头,挑起眉尖,再一次问怎么了。齐阳最后还是吐出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不是白里和章绯联系的,是章绯自己找上门去的。白里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是五马分尸而死。章绯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不相信,然后亲自跑去看了看,结果正好看到楼花鼓白家正在办丧事。”
长君有些愣怔。白里其实是没有得罪什么人的,但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白里竟然也会被人杀死么?暗中被人视为了眼中钉和肉中刺。只是现在还有些想象不到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白里先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再是一个清廉的父母官。这样的人虽然在官场上会不那么圆滑,但是也不会世俗到让人觉得讨厌。这样的人不会成为百姓心中的恶霸即便也不会是什么真正的父母官。这样的中庸思想是白里这么些年来顺风顺水的基本准则。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还是被杀死了。而且死在这个时候。这样看起来,是有人背叛了白里啊。
长君只是一愣的时间就已经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想的清清楚楚了。白里这个人是个有心眼的,既然这样的一个人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被杀害的命运,那么只能这个人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杀害的。那么为什么信任的人要杀害白里呢?就要看时间了。白里现在接了这样一个官家,并且既不需要他出什么力气和脑力,就是挂一个名头罢了就能够飞黄腾达,实在是让人眼红的发热啊。为了利益杀人,的确是让人觉得寒心得很的。
长君只好摇摇头,“既然这样的话,看样子我们的合作对象只能是——何祎长了。”
长君愣了一下才吐出这个名字来,然后脑子里一转就将何祎长的嫌疑给排出了出去。实在是这个人,的确是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去败自己的竞争对手,何况这个竞争对手在何祎长眼里其实是不值得一提这样一个人。何祎长看似看破红尘,并且大有几分归隐的意味在里头,但是这样不能完全明这是一个心理没有野心的人。既然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也不会这个时候约自己到李府上了。
是的,杀人动机。长君找不到何祎长这个人会去杀害自己的部下的杀人动机。长君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齐阳道,“我们还是先收拾收拾去见见何祎长吧。只怕他要派人前来催催了。”
长君的话语才落下,门前就传来清脆的敲门声,竟然正好是卡着章绯在何祎长面前晃悠一个时辰的时候来敲了门。齐阳眼眸一深,只觉得何祎长这个人不简单,并且还有几分心理变态的感觉。但是长君显然不这样想,她十分疑惑的问道,“谁呀?怎么了?”
“姑娘,大人派奴婢前来问问你好了没有,时间已经延迟了半个时辰了。只怕在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了。”丫鬟的声音轻轻脆脆的,让人听着很舒服,在有些懒洋洋的冬天竟然十分的让人觉得亲切。长君想,这个丫头只怕也是被何祎长这个大人教导出来的罢。
“是我的不是,一觉睡过了头,你告诉大人一声,就再给灼华一刻钟的时间整自己。”长君的语调还是那样的懒洋洋的,竟然真的有几分才睡醒的样子。
门外的丫头立刻就不安了,然后对着长君道,“搅了姑娘午睡,真是奴婢的过错,还望姑娘莫要怪罪奴婢。”然后和长君再一次珍重的道了歉,然后才离开。长君听着人离开的脚步声,偏过头去问齐阳。
“何祎长真是个有心的。”着,她微微低下自己的眼眸,让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从脸上穿透而过,竟然将脸衬托出了一份透明的美感,“竟然这样的信任我们。没有派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监视着。也真是有趣的。”
的确是的这样。如果何祎长真的派了人来监视自己,自己虽然能够发现,但是却无能为力将人给找出来或者是将人给完全屏蔽了不能偷听到自己的话。长君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察觉到自己是被监视了还是没有被监视了。当然,这是对方武功高强的时候长君的状态。如果是在对方太弱的状态下,长君是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但是现在长君自从醒过来到现在,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一点的被监视的感觉。也没有偷听的感觉。就算是丫鬟和厮,只要是从何祎长手里拨过来的,全是进退有数的,也不会出现什么听墙脚的事情。丫鬟全是交代了或者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就安然退场了。
不管何祎长是要给自己信任获得好感也罢,还是真的聪明知道这不过是徒劳,就冲着他现在的做法,长君对这个不然纤尘的公子是佩服的。
不过参加这一次还是守时的,是一刻钟的功夫就是一刻钟的功夫,人已经出了门,站在了前厅里。何祎长与李祎溪正坐在首位上闭目养神,而自己的一直信任的章绯大神童,却是坐在下首委屈的把玩手里的陶瓷杯子,并且在感受到长君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抬起头好她对视了一眼。分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长君笑了笑,没有在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对着上位的人福了福,“女子午睡耽搁了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原本都是我自己定下的时间,结果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准守,实在是不应该。还请太守和大人不要责备女子才是。”
“也是我们心急了,灼华姑娘原本身子骨就没有养好,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也真是劳烦灼华姑娘了。”
“也不见得是劳烦,所谓能者多劳,是吧,灼华姑娘?”开口话的是何祎长,语气里带着戏谑,惹得李祎溪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凶巴巴的眼神。不过何祎长半点不觉得耻辱,反而是真真切切的眨着眼,十年前见到的人竟然在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陌生,仿佛当年那个无论是温婉的还是无辜的人现在已经将自己装进了保护壳里。
“大人谬赞了。”长君只是淡淡的一福身子,对于何祎长这个转弯抹角不知道到底是夸赞还是讽刺的话语表现的很是平淡。
一群人最终还是乘着马车出发了。第一站就是丞相府的四周。草草的转了一圈,长君对着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挑眉,“难民呢?这里看不到难民。”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是来医治瘟疫的,但是不是来给你刁难的。你让我现在连例临床都看不到,谈什么解救不解救呢?所以你还是安安静静的被在闹了,带着我去看些实在的东西吧,这样也能免除我一顿晚上的舟车劳顿啊。
不知道是何祎长原本是有这也的算还是怎么真的听到了长君心里的祷告,竟然一挥手将,让外面的马车夫掉头,直接去郊外。现在这个代表了整个怀南繁华的马车里一下子就塞了四个人,两男两女,竟然还要放些桌子椅子,铺上白色的狐狸皮毛,角落里有香炉,还有暖气一般温暖的一个暖炉。长君简直要幸福得流眼泪了。想想自己当时是怎么来的怀南,冷风刺骨的,冰雪在脸上十分的寒冷,仿佛要将人的骨头渣子都冻坏了一样。
现在这一一对比,长君只想化身为灾民的代表,代表灾民对这个富得流油的府邸进行抢劫了。不够这样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看着何祎长的目光带着一抹在场的人都没有察觉到的审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个问题,马车却停了下来,长君这个时候一回神,听到了行人的声音。还是在内部的,没有被变得有些荒凉。长君这样一想,就想要掀开帘子往外头瞅瞅,结果还没有拉开帘子,手就被另外一只手给扣在了那里。长君顺着看过去,竟然看到了何祎长的脸。不过还没有等长君问出来怎么了,细心的何祎长就自己开口了,“坐马车的时候,不能随随便便撩开自己的帘子。这样的行为是有些羞耻的。”
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的,然而还是让长君有些发窘。什么叫羞耻?不过长君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滚了滚罢,接着就听到何祎长去问外头的马车夫怎么回事。这里还是闹区,怎么就停了下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巴拉巴拉一堆的废话之后,马车夫总算有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外头是白里白镇长的大儿子白枫,他正在那里拦着大人的马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