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下界缘由

    渊籍和另外几位神君花了些时间剪除霸天神尊余党，神仙界慢慢恢复了生。

    十几万年后，渊籍晋级成了神尊，资质再度提升。

    此时，已经断断续续有神从洪荒大泽界回归神界，加上渡劫成神的仙人，神仙界已经基本恢复到了霸天神尊统治前的模样，仙界也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下界修仙界和凡间渡劫飞升的仙人少了，但寿终正寝的人多了，万界轮回也逐渐恢复正常。

    渊籍终于迎来了真正的逍遥自在的自由生活，安排好神界的各项事务、卸下重担后，他就开始到处云游。

    先是把神仙两界晃悠了一遍，随后又下界见识各种各样的世界。

    渊籍不爱管事，除非有触及他底线的事情发生，否则基本就是个甩掌柜。

    但随着他见识的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他反而觉得有点寂寞了。

    渊籍觉得有点惊奇，几十万年这么长，他从未感觉到过寂寞，等站到神界最高处，反而感受到寂寞是什么滋味了。

    寂寞也不是没有东西可以派遣的，毕竟万界那么大，有意思的事那么多，他完全可以到处去找有意思的事情去做，去排解这种情绪，只是这次他想得有点简单，有些情绪可以缓解，但却是无法清除的。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冷漠，对生活越来越没有热情。

    眼见神界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即使没有他，神界也能一直安安稳稳地发展，他就打算冰封沉眠一段时间。

    沉眠之前，他遇到了点意外——捡到了一只被遗落在外、气息很微弱的金乌蛋。

    正在他为唤醒金乌蛋的生而苦恼时，凤麟找上门来了。

    凤麟即将晋级成为神尊，正在选能替代他镇守南方天的凤凰。

    有不少凤凰参加了竞选，凤麟比较看重的是一只纯血火凤凰。

    这只火凤凰资质极高，刚破壳就是仙胎，随后一路高歌猛进，不过五千年，就仙灵修到了普神。

    晋级普神后，绝大多数天才的实力提升速度会变得缓慢很多，据统计，从普神修到神君的平均需要的时间是五万年，最短也要两万年，像渊籍那样只花了不足万年就晋级神尊那是意外。

    若是没有在霸天时代成神，若是没有孤注一掷去跟霸天及其拥护者对抗，渊籍要花的时间只会比别的神更多。

    但这只火凤凰，只花了一万三千年就晋级成了神君，资质堪称逆天。

    唯一让凤麟苦恼的，就是这只凤凰先天心脏不能跳动，没有寻常人所拥有的情绪，做事比较随心所欲，他不敢确定凤凰担任朱雀神君一职后，能不能恪尽职守。

    凤麟也算是渊籍看着成长起来，被求上门，他想着一个金乌蛋是养，一个金乌蛋加一个凤凰也是养，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凤凰叫阿宁，无姓，貌似也没打算跟着凤族大多数神仙一样姓凤。

    见到阿宁，渊籍的第一感觉是：惊艳。

    纵然见过无数美人，渊籍也还是被阿宁的容貌气质惊艳到了。

    当然，这时候他倒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欣赏。

    神仙界所有跟渊籍相处过的人，都觉得他见多识广，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只有渊籍自己知道，他还是有很多不懂的，比如不懂情爱，几十万年来，从未对任何人动过心。

    对情爱更加不懂的阿宁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种久违的优越感。

    很幼稚，但对当时很寂寞的渊籍来，又很新鲜。

    渊籍一开始是把阿宁当孩子来教导的，毕竟不管是年龄还是资质，阿宁都是他的晚辈。

    阿宁跟孩子一样，拥有十万个为什么，但又跟孩子明显的区别——他不是因为好奇心重才有十万个为什么，而是一旦涉及情感，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他都很茫然，完全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会因为感情做出种种相应的行为，也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感情，感情的意义是什么。

    他问问题，也不是想知道答案，而是凤麟让他多问，他就问了。

    阿宁不懂感情，但道理还是懂一些的，凤麟救过他，虽然他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救不救都无所谓，但也还是回报对方的善意和恩情。

    凤麟想让他接任朱雀神君之位，他答应了，也愿意为之努力。

    渊籍很有耐心，不管一个问题阿宁重复问多少遍，他都会耐心解答，并且深入分析。

    但对一个心脏无法跳动、无法感知情感的神来，不管他回答多少遍，其实都是徒劳的。

    渊籍打算跟阿宁分开一段时间，把金乌蛋交给阿宁照顾。

    来也奇怪，他身为神尊，精血却无法将金乌蛋的生彻底唤醒，倒是阿宁的鲜血做到了。

    渊籍拖着下巴，心道难道这就是同类相吸？

    可金乌和凤凰，也不是一个品种啊！

    他算了一挂，才知道凤凰命里带子，所以老天爷就给他捡了个便宜儿子？

    渊籍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

    金乌蛋吸收了他和阿宁的血，他们虽然不是金乌的亲生父母，但也是有亲缘关系的，或许亲缘线的出现，可以唤起阿宁的感情。

    正好下界有个大世界出了问题，需要神尊去处理，他就主动将这件事揽了过来，下界去了。

    这次下界比他预想的要久，等他回来的时候，金乌已经三百多岁，已经是仙王了。

    金乌活泼闹腾，渊籍的神宫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原本清冷的神宫变得热闹了很多，麻烦也多了不少。

    阿宁是个负责任的养父，虽然不懂感情，但别的父母会给孩子的，他都给金乌了，甚至做得比很多父母都好。

    渊籍打量着阿宁，发现他好像没一开始那么清冷了，但感情还是很淡薄。

    而且，朱雀神君之位所需要的怜悯之心，肯定是没有的。

    渊籍算了一下择朱雀神君的日子，跟阿宁提了个建议——下界历练。

    下界虽没有神仙界强大，但多姿多彩，烟火气重，身处其中，哪怕到头来也还是无法感知情感，收获也必然不少。

    到此时，他为阿宁考虑已经不再单纯是因为答应凤麟的请求了，只是他自己也没发现。

    送阿宁下界之前，渊籍前往系统总部跟总部的人商量了一下，亲自给阿宁制定了一个下界历练计划，好让阿宁能更容易感知情感，然而到了下界那天，才发现原先花了大量精力制定的历练计划根本用不上。

    发布任务的神使操作失误，把另外一个复仇计划给了阿宁。

    既然叫复仇计划，那么原主经历的事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就是从就备受万千宠爱的人，长期处在压抑的环境都有可能变得抑郁、阴暗和偏执，阿宁刚接触感情就是这种环境，难保不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渊籍思考了一番，最终也没叫神使把阿宁召回来，而是自己也下界陪阿宁一起历练。

    比起让阿宁在各种混乱的环境中寻求那一点感悟，还不如他亲自来引导，还比较放心些。

    然而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往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

    经过几个世界的历练之后，阿宁如愿感知到了情感，那些感情，全都来自于他。

    而渊籍，也在历练中对阿宁产生了男男之情。

    历练结束后，阿宁通过了考核，当上了朱雀神君。

    不久后，渊籍和阿宁宣布喜讯，震惊整个神界。

    成亲后，两人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神界的，偶尔也会一同下界历练，感受下界的风土人情和人间气息。

    如此又是几万年过去，阿宁的实力已经到达到神君巅峰，但却一直无法触摸到神尊的屏障。

    渊籍给他算了一挂，却算出他亲缘未断，还有父母之恩要报。

    渊籍觉得挺奇怪的，这么多年来，他给阿宁算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除了金乌陆桓，并没有算出阿宁还有其他亲缘线，现在却突然多了个父母，父母似乎还不在神仙界。

    可阿宁明明是天升仙胎，父母怎么可能不是神仙？

    难道是在天外天，或者是洪荒大泽、亦或者是在蛮荒界？

    这时，渊籍已经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了。

    而等他发现深埋在阿宁体内、连他都没察觉到的魔种，就确定了这是个阴谋了。

    当然，就算是个阴谋，他也不会去怀疑阿宁。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宁，若是阿宁想要对他做些什么，他早就陨落了。

    渊籍没有声张，甚至连阿宁都没有告知，只是接着双修阿宁意识不甚清醒之时，暗暗将阿宁体内的魔种驱除。

    然而那魔种已经与阿宁长在一起了，即便以他的实力，一时也没法清除，只能将其封印。

    渊籍觉得若是能找到阿宁的亲生父母，或许就能知道阿宁体内的魔种是怎么来的了。

    可惜他算了很久，也没算出阿宁的父母在哪里。

    但又在某一天，突然算了出来。

    若是这样渊籍还不知道有人在扰乱天，他这几十万年就白活了。

    不过即便知道是陷阱，他也还是选择去跳。

    阿宁体内的魔种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爆发，一旦爆发就很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他必须要把这个隐患解决了才能放心。

    不动声色地在神仙界做了一番布置之后，他带着阿宁来了天凛大陆。

    由于算出阿宁父母所在的世界跟别的世界大不相同，他和阿宁选择了投胎，如此一来，即便有神仙界的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能对他们做的事情也有限。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的是对的，若他和阿宁选择了附身在阳寿已尽的人身上，那些人可造作的就太多了。

    可惜的是，就算他做足了准备，也还是和阿宁在此间世界经受了从前从未体会过的绝望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