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再见这张脸,恰如时光与空间的断层,以至于韩止睿眼中都出现了瞬间讶然的色彩。
自重生后,他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有关曾经那些人的任何人与事,包括江锦年。
五年荏苒,本以为是这辈子都不会再遇的人,却不想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而作为枕边人的彼此,现在却是最为平常的陌生人。
哦,不对,应该是潜在中的危险敌人。
虽然对面的这个人隐藏比上辈子还好,但一直留心着对面人的韩止睿还是感觉到了,那丝被隐藏的极深的恶意。
这场追尾,显然是江锦年故意为之,只是目的呢?
敛住眼底的深思,韩止睿面色不变,露出个温和的笑,“一场意外,正常处理就好。”
乐易咬着唇,显然对他的话有些犹豫,似真的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自己造成的损失。
“还是我来吧,这本来就是我的失误造成的。”着他似无意般,视线移到了那撒的到底都是的汤水上。
“对不起,这个我立刻去给你再买一份。”
这话的时候,他的头垂的很低,那模样似乎很是懊恼自己的错误,又似很是害怕对面人的发火。
然而,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那双垂着的眼睛中却没有半分怯弱色彩,着心翼翼话的他,唇边甚至不可抑制的勾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恶劣弧度。
刚才好想,好想就这么撞死他,好想好想!!
想让这个将他跟阿瑾分开的男人,跟这个保温桶一样,嘭的一声,鲜血四溢,彻底消失,这样他就再也不能出现在阿瑾身边了。
似对恶意有所感应,韩止睿意味不明的抬眼,似乎看到了对面少年周身那几乎再也遮盖不住的缕缕黑气,含着残忍,残忍着暴虐。
神色不变,他:“事,不用在意。”
交警来的很快,也就不一会的功夫,就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而因为这路上的一番耽搁,韩止睿时间已经不够,不得不先回公司,只能打个电话到家里,安排人另给韩瑾送去今天的药膳。
被收到消息祈思泊派来的司请上另一辆车时,乐易看着远去的轿车,红唇微勾,本能的垂下睫毛,挡住了眼底汹涌澎湃的疯狂与黑暗。
终于见到你了呢,那个从我身边抢走阿瑾的人。
总有一天,我会亲割断你的喉咙,作为你从我身边抢走阿瑾五年的代价。
医院
“这么久了我才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清秀的少年咬着唇,眼中露出的些许忐忑,让人一眼见之心就先软了三分,哪还忍心苛责他半句。
韩瑾躺靠在病床上,单轻轻的帮着怀中的黑猫顺着毛,一撸到底,动作标准到位。
他的本就白皙,生的更是精巧,这会儿搭在黑猫纯黑的毛发上,更衬的那双如最细腻的玉石般,通透无瑕,可以这样一双放去出,分分钟能让那些恋癖疯狂。
这会儿似乎是被这双有魔力的伺候的极为舒服了,又或许是觉得面前人没有威胁力,黑猫难也没有像这几天来一样,用着诡异的目光盯着来探病的人,反而是眯着眼安静的趴在韩瑾的怀中,懒散的模样煞是享受。
被问话的韩瑾还没回答,眼中的笑先露了三分,“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怎么会生气呢。”
对面人颊边的梨窝似嵌了一汪蜜,映在乐易眼里,堪比窗外明媚的阳光。
自清醒后,韩瑾的病房每天都可谓化身为不见硝烟的战场,因为着一点点芝麻大点的事,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韩瑾将一切都看眼里,面上依旧佯装迷糊的不知所以,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只单纯善良的白兔,既然这样,他又何必搅合进这摊混水里面呢。
而自韩止睿回国后,他再次化身为被圈养的米虫,每天生活可以是安逸又惬意,当然,如果没有被局限在医院这一亩三分地的话,他的心情可能会更好些。
本以为今天又是被复制粘贴的一天,却不想先是接到韩止睿不能亲自来的电话,又见到了这么个意料之外的人。
贪婪而痴迷的将对面人脸上的笑收入眼底,乐易看着那只不停轻抚着黑猫如玉般的,双眼深处划过极其晦涩的痴迷。
被压抑了整整一个月的他,这刻直想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将对面的人紧紧的拥在怀中,拼命的上他的喉咙,然后一口一口嚼碎了,将他整个人都吞到腹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属于自己,他们才能融为一体,而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怕他再次突然的从生命中完全消失。
乐易不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当得知韩瑾失踪的消息传来后,他只觉眼前一黑,天似完全塌了。
他疯了似的冲到现场,想上山去找他,却被维护持续的工作人员拦下。
为什么要拦着他去找阿瑾呢?为什么他们要害阿瑾呢?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抢他的阿瑾呢?为什么这些多余的该死的人都不去死呢
这些疯狂又黑暗的念头在他大脑中不段发酵,衍生出的黑暗情绪不断的支配着他全部的理智。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满嘴是血的被人打倒在地,耳边充斥着的是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无意识中,他活活的咬断了那个人的指头。
乐易有病,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他很清楚,而如果他被架到医院,被确诊,一定会跟曾经一样被再次的关起来强行治疗。
他好不容易才逃脱了那个囚笼,他决不会允许自己再被关进去。
一个卖惨电话,祈思泊就出现了,他完好无损的跟着他离开了。
但是,他怎么甘心呢,那些该死的人,那些想对阿瑾不利的人。
他溜了出去,毁了那个叫云素的女人的容,谁让他想泼阿瑾硫酸呢。
如果,如果不是祈思泊将他打晕,他想,他会彻底肢解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醒来后他就抱着床边的男人哭,哭着害怕,哭着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他,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梦罢了。
面对祈思泊的心翼翼,他表面全盘接收,内心却冷眼旁观的冷笑着,他不会感激他半分。
终的半个月的乖巧后,他提出了想来医院看望‘朋友’的想法,他也终的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任凭乐易心中这会儿有万缕黑暗情绪蔓延叫嚣,他面上仍然是如常的羞涩美好。
“我看你喜欢芒果味的饮料,今天我特意给你买了芒果过来,我削一个给你吃吧?”
“好啊,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乐易着起身拆开自己买来的果篮,从中拿了个黄澄澄的芒果后转身去洗台边清洗了。
韩瑾一直注意着他的背影,见到这般的和谐,他眸中禁不住露出抹兴味的色彩。
上辈子韩瑾是真不知道,原来他曾经与这位主角有过同住一屋檐下的渊源,只是他到底没有主角的光环加深,所以哪怕主角样貌丁点不出彩,甚至于其它人来还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却也能让想领养他的人趋之若鹜。
韩瑾仔细想过,却丁点不记得这段,或许真的是上辈子的江锦年进了孤儿院后,很快就被领养走的原因,他们才从始至终没打过照面吧。
但是这辈子却不同。
在得知到这个相似的名字时,韩瑾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自己眼前这明显自闭的孩子与十几年后,那个口蜜腹剑的白莲花联系在一起的,但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思,他强势的掺和进了对方的生活。
后来就是这样一个自闭症倾向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被很多家长看中,想收养走他的事实告诉韩瑾,眼前这个极其依赖自己的伙伴,真的是那个主角江锦年。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韩瑾不是没有想过制造起意外,直接将对方弄死了一了百了,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种直接动的愚蠢举动。
而现在的现实也告诉他,当初他没有选择动,是很聪明的一步棋。
活人的利用价值,永远比死人要大的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韩瑾一直盯着乐易离去的方向,本来还一直懒懒的窝在他怀中,享受着日常顺毛的黑猫,那条缠人的尾巴忽的又卷了上来,将托抱着他的另一只腕,圈了个结结实实。
感受到怀中的动静,韩瑾收回目光,低头时正好就见到了自己被黑色的尾巴圈住的腕。
力度不松不紧,半分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却也让人无法随就挣开。
这带着些许醋味的占有欲动作,像极了被有长忽视的孩子,这会正极其幼稚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与所有权。
被他这动作弄的哭笑不得的韩瑾,眼底露出些许笑意,带着宠溺的低声轻斥道:“好奇一会儿你都吃醋,这么爱吃醋的醋包,要不给你改名不叫黑,叫醋包得了。”
半个月前就被取了个十分接地气,乡土味极浓的祁先生,本还有些理直气壮的心,在听到这话时,两只竖着的耳朵忍不住动了动,眼底似都有了难得的羞赧之意。
它亮着两颗尖牙,喉咙里发出一串咕噜咕噜的喵喵声,似在回应反驳着什么,那全身毛发微炸的模样,是一点也看不到正常形态时,人前的高贵冷艳。
——韩瑾,你现在仗着宠爱愈来愈无法无天了,还乱给我改名,不许看他,不许吃他削的,我晚上给你削,想吃多少就削多少,最后,黑挺好听的
不知是不是韩瑾的错觉,他总觉得缠在腕上的尾巴收的更紧。
瞥了眼怀中正炸毛,朝自己龇着尖牙,偏偏尾巴骨从始至终的力度拿捏的正好,半点舍不得伤自己一分的黑,韩瑾眼中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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