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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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医生!”

    突然而来的怒喝,令莫生动作一顿,但下一秒,这个被打断的吻,依旧珍而重之的落在了韩瑾的唇角处。

    空气似乎有一秒的静默,韩瑾瞪着不可置信的眸,就听耳畔有低低似呢喃的声音传来。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珍而重之,似誓言。

    声音似开启了某个点,全身僵硬处于愣怔中的韩瑾一把挣开了莫生蒙在他眼睛上的,抬眼就见到了不远处,不久前才电话通知过自己脸色阴沉的韩止睿。

    褪去了往日展露在人前温润的优雅,此时的韩止睿唇线紧抿,面覆冷霜,那双多情的桃眼底这会有的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凛冽锋芒。

    这样的韩止睿过于锋锐,让人陌生,但韩瑾比谁都清楚,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韩止睿这个人从来不像他的外表那样温吞没有攻击力,反之真实的他就像一把在暗处经受时光打磨的宝剑,宝剑一旦出鞘,定然锋芒毕露。

    就像此刻。

    面对与往日大相近庭的韩止睿,莫生眼里没有流露出半分的讶然,似乎对于这样的他,早已心知肚明。

    有句话的好,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永远都会是你的敌人。

    情敌亦是如此,更况从五年前见第一面开始,莫生对于平易近人的韩止睿就是打心底排斥的。

    那时候他不懂是什么原因,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透过表面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如面具般的温柔后,是从未改变的漠然冰冷与冷眼旁观。

    虽然有些可惜这个告别被打断,但到底莫生还知道,现在不是挑明翻脸的时,如同往常般,他对韩瑾叮嘱了句不要再受伤后,径直的离开了病房,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韩止睿一眼。

    莫生离开,韩瑾却觉得病房里的气氛突然有些不清的尴尬,而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了韩止睿沉默的走到他面前,突然俯身。

    黑影的袭近,似也将面前本就不多的空气系数挤压走,压力成倍增加令韩瑾忍不住头皮发麻,本能的他想往后缩,却不想被面前的人钳制住了下巴。

    韩止睿静静的看着面前愈发动人的青年,似乎自烟火节的那晚后,这个人就像那晚绽放开的无比美丽的烟火一样,慢慢的一点点脱离了他的掌控。

    莫生,顾宴,景泽鸿,江锦年这些原本不应该有丝毫交集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出现在韩瑾的周围,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如果一个两个是意外是巧合,可是江锦年这个曾经的敌人呢?

    韩止睿足够了解江锦年的一切,也知道江锦年待过孤儿院,可是他只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被人收养走了,可是这一世,却因为韩瑾的介入,他待的时间比韩瑾都久。

    这个颠覆所有的举动,真的能用意外两个字来阐述吗?还是

    从一开始韩瑾就变了?

    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韩止睿眼神忽的变的很幽深。

    重生后,他用五年的时间重现曾经的温水煮青蛙,为了防止自己过多干涉,引起卫一墨的怀疑与反弹,让韩瑾成为如韩钰般的存在,他有意无意的重复着很多上辈子做过的事。

    然而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到底与上辈子是不同的,他不会再执拗的非要换上韩瑾的心脏不可。

    重生前,自术后,韩止睿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弄不清楚,对于韩瑾他心中怀揣着的是真情,还是只是受移植后器官记忆影响的情绪,但是再不想承认,他也知道,他对于韩瑾内心中抱有的是一种防备的惧怕。

    他害怕韩瑾的执着与真心,害怕那种过于浓烈能将他动摇灼伤的情感。

    他不断的在后退,韩瑾不断的在逼近,想带着他毫无保留的真挚与真心,占领他的世界。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选择了动,只是不同于想过千百次的亲自动,而改成了冷眼旁观的意外。

    他告诉自己,演戏就要演全套。

    知道韩瑾死后,韩止睿才懂,那时的动摇。

    没有人的心真的是一成不变无可动摇的,让旁人在戏中沉沦时,首先要做到的是自己在戏中沉沦。

    虽然,这种沉沦他从来不愿承认。

    那些日子中,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韩瑾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如果那个人不是将韩瑾当成一枚暗子,如果韩钰真的跟韩瑾没有任何关系,他或许真的愿意宠他一辈子,他真的愿意将守着他直到最终闭眼。

    但是,这些如果终究只是如果。

    他以为他会被迟来的醒悟与情感折磨至死,他以为他们真的永远无法再见,却不想再睁眼时,他却回到了那个血腥又疯狂的夜晚。

    老爷子七十大寿,韩家嫡子却被勒令不许走出那片如同囚笼的院子,宴会上灯火通明,杯筹交错,暗处他最在意的继承者却给被剥夺继承权的嫡子下药,脱光了像一个女支女一样来爬床。

    这是韩止睿人生中最不愿回忆的屈辱记忆,在韩家没倒前,在那些人没有被收拾前,韩家带给他的除了是为数不多的温情,就是满满的屈辱,包括从来不知真相,被韩老爷子当一枚暗棋放在外面的韩瑾。

    所以在韩家倒台后,在知道暗处竟还有一个同韩钰般的存在后,他分明有很多的选择,却执拗的非韩瑾的心脏不可。

    只是这辈子与上辈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心态不一样,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对韩瑾这个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最无辜的牺牲品,也不一样。

    然而,当他终于看清重生回来,到底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一个陌生的灵魂而强势的卫一墨。

    抬起指腹,韩止睿轻轻的摩挲着面前娇艳似花蕊般的唇,眼底幽光频频闪烁。

    韩瑾是他唯一的弱点,这一点b市圈子里的人似乎都知道,但反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整整五年施肥浇水,看着这朵娇花在身边日渐的成长,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花匠,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采花折花之人。

    只待时成熟,只待一切尘埃落定,这朵细心浇灌的鲜花到底会被攀折进早已准备好的琉璃净瓶中。

    不管这朵花是真的洁白无暇,还是一朵随风摇曳却染着致命之毒的罂粟,他只在乎他是韩瑾,他是那朵曾经肖想了后半辈子的求而不得。

    而他只需等到花开之时,将之采撷下来,无论是毒还是蜜,它都将彻底成为他的,只为他一人绽放。

    “瑾乖,不可以早恋,知道吗?”

    虽然是一个反问句,但那话语中透出来的绝对强势,分明是不容人拒绝半分。

    先不早恋这个词只存在于未成年人之间,韩瑾这会已经成年,绝对不存在早恋一,就这种叮嘱所有物的口吻与眼神,也早已超过了兄弟之间的界线。

    韩瑾不知道这是韩止睿无意识的一种流露,还是一如五年来,故意给他的一种心理暗示,他只知道韩止睿的眼神很危险,是那种似乎已经将他完全看透的危险。

    不敢有任何反抗,他缩着脖子奶怂奶怂的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韩瑾就清楚,以他一人之力,他是斗不过这个男人的。

    他这般乖巧的奶怂模样,似乎很大程度的取悦了韩止睿,也让他压下了心中某个念头,韩止睿眼中漾起浅笑,恢复成平日温润模样。

    至于刚刚那不同寻常的一幕与暧昧的过界,似乎真的只是病房中的一场海市蜃楼。

    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人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韩瑾这边算是勉强安然无事,然而退回到兽形态的祈慎这边,却在这短短的跑出医院的时间里,出了事。

    “一只猫都抓不住,还要我出马,真是废物。”有些偏僻的巷中,一个面容阴沉的中年男人如是道。

    不远处,猥琐的中年男人嘶嘶的抽着冷气,将地上因中了麻醉剂晕睡过的黑猫揣进被黑布遮住光线的铁笼中,脸上上的几道血痕看上云滑稽的不得了。

    “老大你是不知道,这只黑猫又凶又邪乎,那眼神比人还狠。”

    “别废话了,雇主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透光的笼中,原本中晕迷的黑猫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像是梦中的条件反射。

    声音继续道,“嘿嘿,捉只猫就赚五万,这份生意真值啊。”

    “嗤,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五万了,他们这些有钱人家,别一只宠物五万了,五十万他们都愿意出。”

    “那子也不像有钱人家啊。”

    “你蠢你还不承认,主人家丢了宠物会自己出来找吗?肯定是让下人出来找啊。”

    “哦,我呢,那子是个佣人啊。”

    俩人拎着个铁笼子,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条道上,那里正停着辆轿车。

    似乎是觉察到人来了,后座的车窗被降下来了半边,阴沉脸的男人立刻腆着笑脸上前,“您要的黑猫抓到了。”

    着将遮着光的黑布掀开一个角,就见里面蜷缩着一只黑色的猫咪。

    似乎是担心对方问黑猫为什么不醒,男人先一步解释道:“您这猫太凶了,将我兄弟脸都给抓伤了,不得已下用了麻醉剂,量不大,对身体没害处,很快就能醒了。”

    到中间时,还将一边顶着抓痕的兄弟扯过来,以示自己用麻醉剂真的是不得已为之。

    后座的人没有话,沉默的拿出一沓包好的钱递给对男人,猥琐男立刻解开牛皮纸包,不多不少正好五叠,这才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将铁笼递给了后座的人。

    捉只猫就赚五万,这种好事最好多来几次。

    行驶的轿车中,乐易瞥了眼依旧安睡的黑猫,想着韩瑾对他的纵容,与韩瑾上的那道伤痕,低敛的眸眼中残忍的光芒一闪而逝。

    冥冥中似有所感,熟睡的黑猫尾巴无意识的动了动。

    作者有话要:  哥哥智商超高,他只是不调查没细想,这会一细想就开始怀疑瑾宝做了脚,讲真,作者超喜欢哥哥这种高智商能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中的人设,有心有头脑有腕还够狠,只是在文中哥哥注定是个悲剧,决定等完结后,一定要写关于哥哥的番外,偏心的作者就是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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