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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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慎的心情很不好,那张脸黑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任谁前在去面基的路上,车内忽的就真实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脸都好看不起来。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借着自家表哥的光,恢复正常形态的芙伊在旁一脸陪笑加讨好,就差没将’求放过’三个字写在那张讨喜的娃娃脸上了,然而对这祁慎并不买账。

    “下车。”冷着脸半点不留情开口就赶人。

    芙伊一听急了,立刻抬作投降状,“别别别,我知道错了,不该偷偷躲到车上来,可是这次我真的不是来捣乱的,我可是来帮忙的。”

    祁慎冷笑,对这话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芙伊内心直咬牙,但面上却依然卖着乖,谁让她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到底是谁降伏了眼前这个冷面阎王,她必须提前跟这位准嫂子打好关系统一战线,不然以后怎么在被活阎王收拾的时候,请嫂子出面帮忙。

    “你别不信我的话,我先问你,从到大你就你看过几部爱情戏,知道电影里的主角是怎么追到人的吗,知道第一次见面要送什么能博得人的好感,对方一句话你听的出潜意思吗,初见有哪些话题是禁忌绝对不能碰,一碰就得拜拜的吗。”

    到这,她还故意顿了顿,前面几句时祁慎还有些不以为意,但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眼底明显有了些意动。

    见到人眼中的动摇,芙伊立刻趁热打铁,“这些我可全知道,我平时再怎么胡闹也知道,这个可是我的准嫂子,你的准媳妇,只要有我这个爱情顾问在,嫂子还不分分钟对你投怀送抱。”

    这话明显的愉悦到了祁慎,连带着刚才那因人私作主张跟来的阴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但是

    “他才不会随便对人投怀送抱。”

    “咳咳这是比喻比喻,再了哥你也不是别人啊。”

    俗话的好,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祁慎一直以来确实很不爱听人拍他马屁,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这里面并不包括韩瑾的事。

    矜持的用着怀疑的眼光扫了眼某人,那眼神似乎在那你现在我要送些什么。

    芙伊知道自己这是终于能留下做狗头军师不用被赶下去了,立刻笑眯眯的给眼前这个活阎王开始出起了主意,传授起了追妻宝典。

    “要我,你们这第一次见面吧”

    于是乎,在芙伊孜孜不倦的建议下,住院的韩瑾收到了来自祁陌生人慎足足99朵艳俗火红的玫瑰花。

    看着被少女摆放在床头柜的红玫瑰,韩瑾嘴角忍不住直犯抽。

    这位先生难道不成是走错病房,搞错对象,求错婚了,自己压根不认识他啊!

    自觉跟人很熟的祁慎,与自觉对方极有可能走错病房的韩瑾,一时间谁都没有话,大眼瞪眼,竟还颇有喜感。

    就在这种尴尬持续发酵,韩瑾眼底的疑惑几乎溢出来,利用狗头军师一职从祁慎那套到了不少话的芙伊开口,为习惯性板着张听下属汇报工作高冷脸,实际第一次人形面基完全经验的祁慎开了头,“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芙伊,谢谢你这些天收养了我哥家走失的猫,不然差点就出大事了。”

    走失的猫?难道对方指的是黑?

    韩瑾正想开口询问,就敏感的捕捉到了一道醇厚低沉的男音自旁响起。

    “祁慎,”定了定,他又加了句,“我的名字。”

    然而在刚开始那两字入耳的瞬间,韩瑾的动作就猛的一滞,因为这个声音太耳熟了。

    瞬间,思绪像是飘过万海千山,跨过四季轮回,时间与空间折叠的重合中,似一朝回到最初的原点。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缕等待消散的孤魂,只要风雨稍大点,就将吹灭他的全部意识,他将永远永远的消失在这片天地中。

    而就在那个时候,他听到过一个声音,在被凌迟的痛苦淹没前,那道几乎算是刻进灵魂中的声音。

    跟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巧合?

    一旁的芙伊看着这含情脉脉的俩人,有种满口噶奔脆响的感觉,这中间真的没有女干情?呵呵,她才不信呢。

    看着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出神的韩瑾,祁慎的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个度,不自觉的他将背挺的更直,整个人看起来更为英挺。

    祁慎自觉动作隐蔽,却不想被一旁正啃着狗粮的芙伊瞧了个清清楚楚,看着他这像极了公孔雀开屏的炫耀,却偏偏要在外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芙伊第一次发现,原来活阎王除了嘴毒外,里子里竟还是个闷骚。

    一直不笑的男人,突然笑起来的魅力是无穷的,哪怕是微微勾勾嘴角。

    被这一笑电的回过神的韩瑾,反应就过来后,脸微烫,他竟然盯着个才见面的人看了那么久。

    “你好,我是韩瑾。”

    祁慎点头,“我知道。”

    韩瑾微愣后,又释然了,作为黑的前主人查到他的资料似乎也解释的通。

    只是想到突然间不知所踪的黑,韩瑾就有些不淡定了。

    “你是黑的前主人?他现在在你那?”

    一旁的芙伊听到这乡土味极浓的黑两字,没形象的差点喷了嘴时的茶。

    黑?!!!!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这个黑历史她保证能笑上一百年。

    虽然很想伸将身边芙伊给捏死,但想着面前的韩瑾,祁慎到底是忍住了。

    直接将她自五感中屏蔽后的祁慎,似并不在意韩瑾话语中的亲疏,点了点头,但又忍不住为自己解释道:“嗯,前不久出了些意外,他走失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听着这明显带着划清界限的客套,韩瑾眼底的温度立刻淡了下来。

    因为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的关系,他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难得的处于常人水平线以上,但是这却不代表对方从他身边抢走黑,他依旧能够能够笑脸相迎。

    “所以,你现在是来通知我,你要带走他?”

    “不,你误会了。”

    误会?韩瑾不免微怔,他以为前面的那席话,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

    就听对面的人又道:“我能感觉到,他失踪的这两个月过的很好,你将他照顾的很好,他也非常喜欢你,而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大概也不会多在国内待着,我不想让他来回折腾,也一直想为他找下一任主人,如果可以,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脱口而出。

    芙伊:诡异的求婚现场即视感。

    过快的抢答令某人心中升起无数粉红色的泡泡,雀跃的令他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但是为了第一面的良好进行,祈慎依旧强压兴奋,面无表情的道:“当然了,我有一个的要求。”

    知道黑不被前主人带走,还自他的前主人中得到‘抚养权’,已将对面男人从敌人位置划分到顺路路人位置的韩瑾这会心情大好,“你。”

    “如果我想他了,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带他回家住上几天,不瞒你,一直以来家里都只有我们一起相依为命。”

    不动声色卖惨的祁慎,在这话时是有些心虚的,要这人是他,猫也是他,这会他就是卖着兽态的情,刷着人形的好感,好则好,万一一个不好就可能鸡飞蛋打的得不偿失。

    至于韩瑾,他并不是一个会被一两句卖惨的话,就动摇决定的人,但是那到了嘴边敷衍的‘有时候一定去拜访’话,在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时,竟突兀的卡在喉咙中。

    直到这时韩瑾才注意到,对面男人有着一双很迷人的眸子,那眼神从始至终都静静的,像一口封于高门大院后的幽幽古井。

    一眼瞥去那井中潭水森凉一片,似乎未走近你就知那潭水的刺骨寒冷,但是细看下你却能从中品到白天时,自树影中斜射入内将冰寒融化的一捧暖暖日光,恰如暖玉,触生温,潺潺如溪能包裹容纳一切。

    这是一种隐藏又克制的温柔,又像极了十八世纪华丽舞会上优雅贵族的矜持,有些远,又带着纵容的守护。

    不知为何,韩瑾突然就想到了森林中,在他最为孤立无援的时候,似乎一直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在旁支撑着他,陪着他,告诉他着他,他不会离开他。

    无意识的伸,像是想触摸那抹不真实的色彩。

    然而当事人的祁慎,这会儿却被那抬起到半空中的臂,给牵引走所有心神。

    青年藕白的臂上,缠着的一截纱布刺眼又明显,这是不久前他误伤的位置。

    不自觉抬握住那截脆弱的腕,祁慎眼底流露出自责的懊悔,“疼吗?”

    这两字很轻,像透过悠远的距离,自异时空传来,又似捧着一簇圣洁清泉,似乎只要幅度稍大点,中的这捧珍宝就会延着指缝流失殆尽。

    相似的声音似带着靡靡的蛊惑,韩瑾竟鬼使神差的应话,摇了摇头。

    不过破了点皮而已,哪里会疼。

    而就是这么一个摇头动作,却令韩瑾蓦地回过了神。

    此时祁慎握着他的腕,眼带自责,似乎想透过那包扎的位置,摩挲那片受伤的区域。

    韩瑾只觉两人肌肤相贴间,温度在不断攀升,不断蔓延,过高的温度似乎下一秒就会灼伤他的腕,一抖,韩瑾蓦地抽回腕。

    这时,他也突然的想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将对面这个男人差点错认为黑不,还光明正大的伸调戏对方,看这人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贵,要还好他的被半路拦下,没有直接伸到对面男人的脸上去,不然事情就尴尬了么?

    安抚着莫名跳的过快的心跳,耳朵不自觉通红的韩瑾道:“没没事,就是点伤。”

    “对不起,”伤了你。

    微红着颊的韩瑾抬头,眼中似有不解。

    面对人迷茫的眼神,想着人上的伤,祁慎忽的有种想将所有事都摊开的冲动。

    他不满足于韩瑾总是将他当成一个宠物,他希望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他有困难的时候,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在他被一群狼环绕,被虎视眈眈的时候,他能站出来挡在他前面,将他安全的护在身后。

    这种想摊牌想告诉对面人一切的想法,来的竟是如此猛烈,以至于从来不感情用事的祁慎都没有来的及想清楚后果,话已经先一步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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