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海滨湾口的那片山,有传将有政策下来,可能会进行移山填海造陆,极有可能会进行公开竞标,现在已经有不少公司开始暗中资金整合,对那块地皮颇为觊觎,经风险评估部门预测,这片地升值空间巨大”
会议室中,西装革履的青年在上侃侃而谈,首位的韩止睿却闭着眼,揉着太阳穴,脸色一如这几天来一般,并不太好。
韩止睿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韩瑾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晚他只来的及绊住卫一墨追赶的脚步,却并不知道到底是救走了韩瑾,为什么都几天了,韩瑾还是没有回来。
而对于弄丢韩瑾,甚至差点对韩瑾做强迫一事的卫一墨,韩止睿第一次不可抑制的,产生了种不想再按照计划下去的浓烈杀意。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韩瑾,是重生后的韩止睿惟一的逆鳞。
他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韩瑾的痛苦,更无法忍受韩瑾这种恐惧的逃离,在韩止睿的心里,从五年前那纸收养书签字起,韩瑾就成为了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五年来,他用时间,用温柔,用包裹样着蜜糖的毒药去麻痹这个人,只为了一遍遍的告诉他一个道理,他这辈子能依靠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除了韩止睿,他韩瑾一无所有。
或许开始时他真的没有太多私心,只想保护好他,不被卫一墨当成筹码伤害,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根本按捺不住自己内心中那种将韩瑾视为所有物的想法,而这种保护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种隐晦的圈养。
这个圈养计划一直以来都进行的极为顺利,韩瑾就像记忆中的那样,乖巧,懂事,听话,会枕着他的腿依赖着他的怀抱,温顺的像是只能依附他而活的动物。
他喜欢这样的韩瑾,无论何时何地,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永远只装的下他一个人的韩瑾。
然而自从那次受伤后,一切似乎就开始改变了。
脱离了牢笼,没有了束缚,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露出他最闪耀的光芒,迷住了一双又一双觊觎者的眼睛,一双又一双的自明处暗处伸来,想抢走那份美丽。
而当他终于反应过来时,局面早已彻底失控。
从来不会将公私混为一谈的韩止睿,此时根本听不进任何报告,他满脑子都是韩瑾。
初见拘谨的韩瑾,被抱在怀里乖巧的韩瑾,在院子里等他回家懂事的韩瑾,因为一个晚安吻而局促到脸红不已的韩瑾
而他的瑾,到底去哪了?
正等待着最上首韩止睿指示的所有人,就见韩止睿忽的双撑桌起身,面色阴沉的留下句顾宴你来处理后,就在众人惊诧却又了然的目光中,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好一会,顾宴敛了下眸,遮住眼中的情绪,这才下达了相关的指令。
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波涛汹涌的b市隐藏下的风暴,哪怕是这几天乖乖待在顾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韩瑾也依稀能够感觉到,为了不给顾宴节外生技,韩瑾将自己活动的范围局限在的房子里,几乎不踏出大门一步。
而对于他的这份懂事,顾宴那本愧疚的心,日渐的愈软,愈怜,愈柔。
至于那件事,那天过后,俩人谁都没有主动提起,似乎那只是一场不太真实的梦,随着苏醒,那场梦也就碎在了意识中。
这天,韩瑾正倚在房间阳台边躺椅上看书,来可笑,外人眼中韩止睿的宝贝弟弟,他护的跟眼珠了似的软肋,韩瑾的真实学龄水平竟然停留在初中。
韩止睿是在他中考那年收养他的,对于这多出来的一辈子,惜命的韩瑾是珍惜的,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心中的计划,然而当他以优异的成绩考进重点后,却到底因韩止睿的一句话而被迫提前结束了学校的集体生涯。
韩止睿的控制欲比起上辈子更甚,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他被迫休学单独请家教是因为他学习跟不上进度,中考又失利,只考了个普通高校的原因,然而这辈子他考上了重点,韩止睿还是给他休了学,甚至担任起了他的家教老师。
对比上辈子的不同还有很多细节,比如俩人相处的时间更多,比如韩止睿很喜欢亲近他,再比如他每年送出去却再也没在家里出现过的礼物
这些不同韩瑾当然注意到了,只是上辈子的跟头跌的太大,所以自再见的第一面起,韩瑾就已经在这个人身上烙下了伪善的标签,所以无论对方再做任何事,在韩瑾眼里都是伪善的。
就如顾宴所想,不管外表装的再怎么样的天真柔软弱,韩瑾骨子始终都是固执的。
这种固执与景泽鸿的性格又是相似的,俩人都是那种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人,只是不同于景泽鸿的外在表现的明显,韩瑾则是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直到这辈子才被挖掘出来。
这对那几个被韩瑾视为仇人,却偏偏又爱上韩瑾的人,不得不是种莫大的悲哀。
现在韩瑾已经自学到了大学课程,当初韩止睿给他选定的是绘画方向,打着跟上辈子一样将他彻底养废,做个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他面上乖巧的应着,暗地里却自学了其它。
韩瑾学的东西其实很杂,向来都是他觉得什么东西对他有用,就会翻翻看看,韩止睿以为这是他的一种兴趣,却不知道这只是他求生的一种本能。
托b市地理位置的福,这座繁华的城市并没有很明显的夏冬之分,常伴的暖阳与清风总是让人闲适无比,特别是今天。
太阳很暖和,直晒的韩瑾眯起眼睛,有种闭眼憩会儿的想法,就在这半梦半醒间,耳朵似乎敏感的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韩瑾是个很警觉的人,特别是处于敌人的领域范围内的时候,故听到这阵动静后,他就睁开了眼,双眼中丝毫不见刚醒来的迷茫。
醒来的韩瑾很快就将视线放到了关闭的房门上,声音是自那传来的。
门外,某只正挠着门的黑猫,情绪这会是暴躁无比。
旦见那扇棕榆色的房门上是道道尖锐的划痕,颇了一副再不开就给它开个洞出来。
只是里头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它心中的暴跳如雷,依旧安静,随着这扇门的久久不开,暴躁的祁慎差点就一个没忍不住,恢复人身后徒拆了这扇门。
什么让他先乖乖回去,在前主人家里等他,什么过几天就回去接他,什么最喜欢他了骗子,这个骗子宁愿住到野男人家里也不愿意跟它一起回家住,想到这祁慎心里就是一阵的醋意翻滚。
这会的祁慎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兽态那全身水滑的毛都炸开的模样,堪比接到了另一半电话晚上要加班的男人,结果在出门时,偶遇跟另一半挽着逛街的三的大型修罗现场。
正想着的祁慎内心阴暗的想着,怎么样弄死那个野男人,然后将不听话的媳妇儿拖回去,在床上来回的酱酱酿酿时,门啪嗒一声开了。
刚开门,韩瑾就感眼前黑影一闪,下一秒,一个熟悉的黑团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反射性的,他伸将即将要在地心引力作用下,跟地板来个亲密的接触的团子接住,低头刚想问句你怎么又从祁家跑这儿来了,却不想唇角却被先一步的偷袭。
又软又湿,还染着别样体温的热度,作为被偷袭的韩瑾,愣了两秒。
却不想因为他这愣怔的两秒,偷袭者已经自唇角移到了唇上。
味道一如那晚一样的软。
作为被舔唇的韩瑾,那刻几乎是反射的将赖在怀里偷香的黑,给一把撕了下来,远远的举离了自己的怀抱。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不一样的温度,分明比自己的体温要低,韩瑾却觉得那片被触碰的区域烫的吓人。
而作为被举在半空中的始作俑者,这会蜷缩着四肢,一脸无辜的歪着脑袋,用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懵懂的望着主人,似乎是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这副卖萌的无知表情,倒是让人觉得韩瑾这个主人大惊怪的不行。
韩瑾张了张嘴,似乎想些什么,但看到它那无知的表情,却又莫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题大作了,黑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只猫,又怎么可能懂什么是吻。
某人似乎很是懂这会韩瑾的心思,但见那双刚才还懵懂无辜至极的眼睛中,突然流露出委屈的色彩,那模样颇像被负心汉欺骗的媳妇,不仅被抛家弃子,他这糟糠妻还不远千里追夫,委屈可怜的真情流露。
韩负心汉瑾难得觉得不好意思的愧疚。
将刚才差点被自己甩出去的黑抱到怀里,韩瑾柔和了声音道:“对不起,这里真的不安全,你留在祁家更自由些,还有白陪你,在这里你只能跟我一样待在房子着,你放心,等事情解决了,不忙了我就去接你,不是不要你了。”
怀中黑猫埋头,恹恹的喵呜一声,那声音别提有多委屈。
这声婉转又哀怨的喵呜声,虽韩瑾听不太懂具体,但那声音中的可怜劲儿,却也足够韩瑾心肝那个是疼啊,愧疚之情更是浓的像是现磨的黑咖啡。
“好了好了,以后都不会了,以后无论什么事,我都把你带在身边,再也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将你寄养在别人家里了,好吧。”
黑猫恹恹自怀里抬起头,双眼放着期待的喵呜了一声。
诡异的韩瑾觉得自己看懂了那中想亲近自己的意思。
想了想,韩瑾抬在它头上揉了把,却不想他竟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人的指,或许是见人没阻止,又大胆的转移到了锁骨上。
锁骨被舔的瞬间,韩瑾全身汗毛都炸了,一股极为熟悉的颤栗感似乎自尾椎上升起,让韩瑾觉得熟悉又陌生。
而就在韩瑾因为这种感觉恍惚时,下巴处同样遭袭,不得已下,韩瑾伸出一把挡住它得寸进尺的动作。
还差一点点就可以亲到了,真可惜
二次偷袭失败的黑猫,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却不想这么巧的韩瑾正好低头,将他眼中的神色看了个明白。
联想开门到现在的这一串事儿,终于发觉哪里不对的韩瑾,脸黑了。
二次被扔出门的祁慎苦逼的挠门中:媳妇儿,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