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118 章
房门打开,穿着睡衣靠坐在床上的韩瑾抬头,就见祁慎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今天的早餐,皮蛋瘦肉粥,玉米粒兼荷包蛋。
面对韩瑾直勾勾的视线,祁慎身体僵了僵,却是一言不发的将托盘安放到桌头柜上后,敛住眼底的神色,转身就打算离开。
见到这男人直到这会,都是这样一副避而不谈的态度,韩瑾心中原本是早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会是化为了一肚子的气,是不打一处来。
“我是该唤你祁先生还是黑,骗我这么久,留在我身边这么久,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话落瞬间祁慎脚步猛顿,背脊僵硬,房间中的气氛洽似风雨欲来。
韩瑾这话问的是犀利又戳心,作为当事人,韩瑾比任何人都清楚黑对他是怎么样的,哪来的目的一,故这带着挑衅与味的话一出口韩瑾就后悔了,但是
咬着唇,韩瑾固执的将头偏到一旁,就是一句道歉也不愿出口。
不仅如此,他心中更是涌出股不出的委屈。
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变成黑来哄他?为什么见到他转身就走?难道他以为的他在对方心里也是重要的,其实不过是错的,他一直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蓦地韩瑾意识到,事实好像就是这样的。
他需要黑,在他的心里黑与其它人与物是不一样的,在他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他生命中只有黑这个陪伴,但是祁慎跟他不一样,他拥有别的很多东西,他并不是他生命中的惟一。
死死的咬着唇,韩瑾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并不是对方的惟一。
房间中的湿度似乎在变大,那些不听话的水汽似乎在不断的往眼睛里钻,韩瑾不想在旁人面前跟上辈子一样狼狈的哭出来,那样实在是太可笑了。
嘴中似乎尝到了些血腥味儿,清醒了些,张嘴刚想开口自己今天就会离开,却不想一只抚上了他无意识被咬破的唇。
韩瑾反射性的想避开,后脑却被一只给制住,以至于这个动作没进行就被打断。
唇上被抚过的触感与被制住的力道让韩瑾又气又怒,抬头他红着眼睛瞪向对面直到这会还调戏他的男人,却撞进了眼前祁慎隐忍又自责的眸子里。
那双眼睛里的情感浓烈又滚烫,像极了被死死压制在地壳中翻腾不休的岩浆。
那样的眼神令韩瑾心口一颤,他忍不住想,他在这人心里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吧。
正在这时,祁慎将自己臂往前一送,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咬这里。”
别咬自己,你会疼的。
以为对方会解释一句,却不想等来这么句答非所问的韩瑾心头才稍歇的火,蹭的一下又起来了,不仅如此还烧的更加猛烈。
这刻他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真的张嘴给咬了上去,还咬的比刚刚咬自己狠多了。
看着人眼睛红红的,跟只被惹急的狗似的,张嘴咬上自己臂的模样,恨不得撕下块肉来的模样,祁慎只是宠溺的抬起另一只摸了摸人的头,哪怕那臂上都被咬出鲜血了,至始至终也没皱过半分眉。
满腔愤怒的韩瑾是被满嘴的血腥味给呛回过神的,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将人臂咬的鲜血淋漓。
猛的松开嘴,看到那一排磕进肉的牙印与不停往外冒着血的伤,及那淌到床上与地上刺眼的鲜血,满嘴血的韩瑾忽的有些害怕。
黑就那么一点,全身的血加起来能有多少。
猛的拿起旁的毛巾死死的按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韩瑾冲出一直摸着他脑袋安抚他多咬会的祁慎吼道:“你有病啊,你不会疼,不会把抽走吗”
青年眼圈红红的,眼里尽是慌乱,桃粉色的唇因鲜血的浸染像极了才吸完血的吸血鬼,配合上这会儿因发怒因殷红一片的颊,惑人又妖冶。
看着面前惊艳不已的人,祁慎顺从本心,伸将人挣扎不已的人揽到怀中,“别生气,我错了。”
很简单的六个字,却让韩瑾挣扎的动作猛的一滞。
感受到怀中人不再挣扎,祁慎将头搁在人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用头蹭了蹭人的颈窝,的一个动作亲呢又依恋十足。
“对不起,我错了,不要生气了,我没有想骗你,只是怕你知道后,会生气,会离开”
耳畔的声音低醇似酒,隔的这么近,似还能嗅到那醇醉的酒香,但是偏偏那话中的每个字却都透着股与之极不相符的味道,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惹家长生气后,拉着家长解释害怕家长生气无意识撒娇的委屈劲儿。
韩瑾忽的想到了黑,每次韩瑾佯装生气时,黑就是这样的,赖在他身上撒娇,虽然这换到平时气场十足的祁慎身上,让韩瑾觉得多少有些违和,可想到两者压根就是一体,那份违和也就散了大半。
本来那话韩瑾就知道是自己找茬,这会儿有台阶下了,自然不会死磕,但他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揭过这事。
“那今天的事呢,为什么不解释。”
感受到韩瑾话语中的松动,祁慎的心稍安了两分,“你还没吃早餐。”
话很明白,你早上还没吃早餐,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所以一切等吃了早餐再。
韩瑾忽的有种气的胃疼的错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这会了还在想吃早餐的事,还是该高兴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人都将他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你难道不觉得将这件事解释清楚比早餐更重要吗?”
抬起头,直视人的眼睛,祁慎的表情认真而坚定,他:“不,你最重要。”
分明是该生气的,然而直视着这双眼睛的韩瑾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被那双似藏万千星辰眼睛中的认真,一击中心口,心跳加速。
或许祁慎自己都没有发现,当他认真的出‘你最重要’这四个字时,那双眼睛中迸发出来的光彩有多令人心动。
张了张唇,韩瑾好半天才道:“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祁慎眼神包容又温柔,“只要你愿意听,我告诉你关于所有一切。”
鼓起勇气,韩瑾认真的道:“像你们这种猫妖,是不是也得气才能活?”
准备一举告白的祁慎温柔脸,裂了。
媳妇儿,我精心营造的氛围这下全没了。
这年的春节终于到了,禁烟令虽然让这个年少了点年味儿,但四处依旧能看到洋溢的鲜活色彩,区道路两旁的树上挂上了中国节,路灯穿上了红色的外袄,不少院中红色的彩带悬挂着两指宽的竹简飘满树稍,风一吹来响起一阵叮叮锵锵的清脆。
这是最近上才开始流行大火的新年结。
院子中,韩瑾坐在才搭好不久的秋千上,边悠悠的晃着,边将先前已经写好的红色丝带,系在写好各种祝福的竹简上。
一旁的佣人们也围着桌子忙碌着,有在拆红丝带的,有在系竹简的,有搭着梯子正在树梢上系成品的,但无论是在做什么,脸上无不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上的丝带刚用完,韩瑾还没来的及下秋千走过去再拿点过来,芙伊已经叼着包没拆封的红丝带跳到了他的脚边。
嫂子嫂子,用这个用这个
韩瑾虽然听不懂她在些什么,但却能看懂家伙眼中的讨好之意,笑着在她头上揉了把,将那漂亮的毛团子给揉成爆米花后,才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那包红丝带。
来到祁家已经有接近四个月的时间了,这是他两辈子都没有过最轻松愉快幸福的四个月。
会因为早上厨房那雷打不动的背影心头微甜,会因为某人自以为隐蔽面不改色的讨好而上扬唇角,会因为他多撸芙伊一次毛,就闷骚的化身兽形跟尾巴似跟他一整天的无奈与好笑
虽然中间也有自我脑补过度的狗血误会,与啼笑皆非的问答,但是不得不这种被爱与陪伴鸡飞狗跳的日常,温馨极了。
人多力量大,就一个时的功夫,先前还只是枝繁叶茂的树上就被点缀的一片火红,风吹过带动一片清脆声响。
桌上还有三个竹简,不同于其它已经先一步印上无数祝福语的竹简,这三个竹简是空白的,是留给主人写下一年祝愿的。
自从知道祁慎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猫妖后,韩瑾也知道了芙伊的身份,对于芙伊韩瑾有些愧疚的同病相怜,故对她比对当初的黑还好,这也惹得某人总在暗处磨牙。
将她抱上桌,韩瑾将一个竹简放到她面前,“明年的愿望,写好了我帮你挂到树上最高的位置。”
上新年结挂的愈高,实现的率就愈大,虽然知道这只是个噱头,但是韩瑾还是愿意信这种怀揣着真挚的祝愿。
芙伊一听笑弯了眼睛,拿头蹭了蹭韩瑾的心,嫂子最好了。
韩瑾看着面前的空白竹简,思考良久,提笔写了自己明白的祝愿。
写完后,也没让人帮忙,爬上梯子伸选了上最高点将芙伊的愿望挂上后,这才将自己的那个,挂在了另一个枝桠上。
此时,正好风来,韩瑾就听竹简的碰撞声在耳畔回响,叮铃脆响,不绝于耳。
看着眼前自己亲写上的那个竹简在风中摇曳轻摆,韩瑾弯着眼睛笑了。
祁慎一直在家里呆到接到催促电话后,才从出发去了祖宅,这场家庭聚会是传统。
祖宅离家并不远,开车就十多分钟,祁慎这段时间就一直在犹豫,很想开口邀韩瑾一起去,但是聪明如韩瑾一句记得早点回来吃团圆饭就掐灭了他的某些心思。
祖宅的气氛还是那般的庄严肃穆,饭桌上每个人都规矩的像是在上坟,因为惦记着晚上家里真正的团圆饭,祁慎随意的动了两筷子不顾所有人的眼光就起身离开,直接回了家。
车到院子里停下后祁慎刚下车,就看到了搭着梯子,在挂新年结的韩瑾,方才还严肃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虽有树叶的遮掩,祁慎还是能清楚的看见那张脸上的所有表情,安宁平和。
忽有一阵清风袭来,拂动满树红色丝带飘扬纷飞,被簇拥在这万花丛中的他,也笑了。
冬日的阳光带着暖色拢着那张脸,那人像极了嬉戏在绿枝红花间的精灵,笑容的干净明媚,这个瞬间,也不知是他让那冬日阳光更暖,还是那抹阳光让那笑更甜,祁慎只觉在那个笑中,心暖成那三月春水。
宇宙这么大,却再也没有一人能像韩瑾一样,能用一个笑让他觉得生活能如此美好,心中如此满足,以前所有磨难与艰辛,将来一切险阻都会成为他攀上王座的垫脚石。
“瑾。”
听到唤声韩瑾侧过头,见到的是不远祁慎那恰如暖意潺潺的眉眼。
那双眼睛看着他,像是看着他能触及的全世界。
那个男人一次次用双捧着他所拥有的最美好,全部将之奉献到他面前,只为博他开心,只为博他笑颜。
下了梯子后,韩瑾抬步走向那站在不远处的人。
在那天发现祁慎就是黑,黑就是祁慎,对方可能是妖怪后,在发呆时韩瑾就问过自己,他能就这么扔下黑,忘掉他们曾经一起的那些日子,头也不回的彻底离开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舍不得,他放不下,哪怕知道黑可能是个妖怪。
后来韩瑾才知道自己的脑洞有多大,才知道自他重生的那刻起,就与这个男人有了剪不断的渊源,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面对祁慎那番真心的告白,韩瑾是无措的,拒绝或者接受。
韩瑾很清楚,他对这个优秀的男人有那么些好感,因为黑的关系他对他不排斥,但也仅限于此,那绝对谈不上爱。
祁慎骨子里是个细心又体贴的男人,对于他的沉默只是无奈的笑笑后了句,从现在起,我正式追求你。
没有电视里上演的国际空运鲜花,只有每天醒来床头一束开的灿烂尤染露水的勿忘我,没有中砸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饭菜,只有西装领带配围裙早上厨房那抹不变的背影,没有什么同生共死轰轰烈烈的危险,只有抬头低头永远都在的守护。
当陪伴成为一种习惯,当习惯成为一种自然,当噩梦醒来时永远有个人守在床边,眼露疼惜抱着你安慰,却从始至终不多问一句,那么,那惟一特别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爱情?韩瑾有时候也在问自己。
他喜欢这种习惯,很享受这种陪伴,心动于低头抬头男人眼中从未改变的温柔,在玄猫彻底回归后,在再也无法饮鸠止渴时,他很想在那个永远为他敞开的宽厚怀抱中,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人们总刺猬的刺总会伤人到鲜血淋漓,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刺猬的刺是空心的。
世界上,惟一特别的人。
他愿意敞开世界的人。
看着那由远及近的人脸上愈浓的笑,及那愈快的脚步,站在原地的祁慎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不自觉的他张开双臂,像是想拥抱那个向他跑过来人的全世界。
撞进那温暖的怀抱中,韩瑾抱住男人的腰,力度很紧。
心中有一方折磨着他的天地,封闭的太久,久到锁都生了锈,烂在了肉里。
不是不疼,是当眼泪不能成为孩子让家长心疼的武器,孩子大多都会在冷漠中学会懂事,学会长大,学会不再流泪,因为不会有人心疼。
而一旦出现那个愿意心疼你的一切的人时,没有孩子愿意学会被迫懂事。
所以,既然是烂的那就割掉吧,哪怕在次挖出来的过程可能会疼,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
割掉吧,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告别那个时时刻刻折磨自己的曾经与过去,从这一刻开始破茧重生。
祁慎轻揽着他,那只放在他后背的,不停的轻抚着怀中人的黑发,像是在安抚着不安的动物。
韩瑾总是很不安,像一个患得患失的孩子,这样的韩瑾让他觉得心疼,祁慎只能对他好些,更好些,更好更好些,将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他不知道韩瑾具体在不安什么,但韩瑾不,祁慎也不愿逼问,如果哪天韩瑾愿意了,祁慎想,他愿意做全世界最好的听众,给他最温暖的怀抱,无论是哭还是笑。
良久,韩瑾才自人怀中抬起头,红着眼圈笑的灿烂,“祁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微垂着头的祁慎眼神是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与包容,他:“好”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 这本文历经两次崩纲多次断更总算是完结了,怎么呢,这是最多感慨的一本,实在是太坎坷了有木有啊
比较伤心就不多了,感谢宝宝们的支持,很谢谢你们的一路陪伴!
求打分,买了全本,觉的不错的,求随好评(^^)
番外明天放~
下本开快穿文我有特殊洗白技巧[快穿]大概就是危险边缘花式尝试作死受vs总被带跑偏还得背所有锅攻
震惊!一线部门突遭空降负责人,论黑幕为哪般
托上头突击检查的锅,楚忻泽才升职就因为bg忘吃药跌下任务榜首神坛,然后爬不打算爬起来的楚忻泽决定先收拾bg
总经理(痛心疾首)为什么曾经那样优秀的你,现在却如此丧心病狂,世界中不放过bug,回来后不放过领导
楚忻泽(微笑)他有病,我没药
某人:其实我只是思你入骨,念你入髓,爱你成疾
滴——
您的队友楚忻泽对您微笑的同时并将您拉入黑名单
本文又名#我是个兢兢业业的任务者,只想好好做任务#
#在线直播楚大佬被任务对象逼黑化的全过程#
#扒一扒那对丧心病狂夫夫每次如何痛并快乐着的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