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见张萍萍是真的有点急了，赶紧：“我知道了大姨，我马上去穿。”

    四福转身回到房间，在外面套上一件外套，就往厨房去。

    张萍萍刚洗完手，转头看见四福进来，忙：“好了好了，不用你啊，我做饭就成。”

    四福已经把手伸进了洗脸盆里，“还是我来吧。”

    张萍萍忙道：“诶诶，看这孩子，这么冷也不知道到点热水。”

    张萍萍唠叨着，已经把旁边的暖水壶提了起来，往盆子里倒了些热水，道：“好了，洗吧。”

    四福双手全是水，站在那里看着他大姨把水给他倒好，就笑了，“还是我大姨疼我。”

    张萍萍看他一眼，不满意道：“我疼你有什么用，你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对象了，先处着呗。”

    四福摇摇头，一双手已经泡在水盆里，泡了好一会儿，才捧了一大捧的水开始洗脸，好好洗干净了，对张萍萍：“不着急大姨，我想多陪陪你和老爷爷。”

    “我们不用你管。”张萍萍看着四福道，“我又不老，照顾你老爷爷还不是应该的，就是你，今年都二十了，还不处对象呢。对了，你们学校不是有个新来的老师挺喜欢你吗，你不同意？”

    四福一听，耳根都红了，连连：“大姨，你别外面胡，压根没有的事。”

    张萍萍看一眼四福，已经把炉子升起来了，便：“有没有的吧，反正你得抓紧了。我和你过多少次了，我和你老爷爷不用你管，你要得记住，你能早早成家，我们俩个才高兴。”

    四福拿毛巾好好擦干净了，笑着：“好的，大姨，我知道了，有合适的我就成家。”

    张萍萍白他一眼，“又错了！”

    四福把毛巾搭好，平平整整的搭在架子上，看着张萍萍问：“哪里错了？”

    “态度就不对，什么叫合适的？你这个年龄，要找你喜欢的。知道吗？”

    四福笑嘻嘻，“知道了，找喜欢的。”

    张萍萍看着四福那么乖，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疼的。

    一家这五个孩子，只有这一个回家了。

    大福不，早就没了联系。二福虽然不远，就在县里，可已经成了家，平时工作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一趟，而且就算去看长辈，也是要先去看张抗抗和周励。三福就一直全国各地的跑，没有一个固定住所，她工作的地方在帝都，有宿舍，可全国各地都要跑，还经常去国外，回渔张一趟就更难了。五福在帝都读大学，大二。这几个孩子，四福只有四福读完师范回来。

    张萍萍记得当时的情况，四福读完师范，学校安排工作，四福本来是要留在市里的，可他坚决要回家，连县里和镇上都不去，直接来了渔张。

    当时张萍萍她们都劝他，人都走的远远的，外面有更好的发展，让他也回市里去，多好啊，和张抗抗一起都在市里，可四福谁的话也不听，不，他不是不听，他是耐着心听完所有人的建议，看他的反应，任何一个来劝的人都会想，好了，这次成功了。可完之后，才会发现，四福只是耐心的听完你的建议，他就从没动摇过。

    所以，四福就回了渔张，一回来，就留在渔张教课。

    张萍萍有时看着他实在太辛苦，白天教书，晚上回来批改作业，一个人带了三个年级，一共六个班，而且学校条件也艰苦啊，就劝他走吧，不管去哪里都比渔张这样的地方好不是？可四福只是笑，他他哪里也不去。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家里只剩下这一个孩子在身边了。

    堂屋那边传来了几声咳嗽，四福连忙：“是我老爷爷起来了。”

    张萍萍嗯了一声，“刚刚就醒了。”

    四福就站在厨房门口喊一声：“老爷爷，你起床了？”

    张鹤轩没听见，在堂屋里坐着。

    张萍萍摇摇头，“别喊了，耳背，听不见。”

    四福就跑了出去，看见张鹤轩在堂屋里坐着发呆，又折了回来，对张萍萍：“是起来了。”

    四福完，把自己用过的水倒掉，然后加了热水，把张鹤轩的毛巾泡进去，等毛巾泡的热热的，就端着盆子去了堂屋。

    “老爷爷，你起来了。”四福把冒着热气的盆子放在张鹤轩面前，笑着：“新年快乐。”

    张鹤轩一直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话，才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看向四福看了许久，才道：“四福。”

    四福立刻就高兴了，挑着眉：“可以啊，今天认出我来了。”

    四福着话，把毛巾从温水里捞出来，拧了个半干，然后就蹲在张鹤轩面前：“先擦脸吧。”

    张鹤轩不话，只是由着四福给他擦。

    脸擦干净了，四福又重新把毛巾泡盆子里，又把盆子端起来，正好放在张鹤轩手旁，：“老爷爷，洗洗手吧。”

    张鹤轩嗯了一声，把手放进盆子里，洗了几下。

    洗完了，张鹤轩直接把手抽出来，手指还往下滴着水。

    四福赶紧把盆子放下，然后把毛巾重新拧干，给张鹤轩擦了干净。

    “行了。”四福，“一会儿煮好饺子，我给你端来吃，行不行？”

    张鹤轩也没行或者不行，不话，呆呆的坐着。

    四福端起盆子就走，然后听见张鹤轩在后面道：“壶，壶。”

    四福知道他要什么，立刻：“我把水倒了，就来给你泡茶。”

    厨房里灶台上的水已经沸腾了，张萍萍把饺子放进锅里，煮了一滚，又加了碗凉水，才盖上锅盖。

    然后就看见四福进来了，把盆子和毛巾放好，对张萍萍：“那我去给老爷爷泡茶吧。”

    “行，你去吧。”张萍萍。

    四福提起暖水壶，这暖水壶现在都不敢直接放在堂屋，上次张鹤轩自己要倒水，开水壶塞子，差点把一壶水倒自己身上。

    四福给张鹤轩泡好了茶，然后把紫砂壶放在张鹤轩面前的茶几上，：“一会儿喝啊，水烫。”

    张鹤轩没答话，却盯着四福问：“你是谁啊？”

    四福蹲在那里笑着看张鹤轩：“我是四福啊，老爷爷，又忘了？”

    “四福？”张鹤轩看着四福，想不起来四福是谁了。

    四福点点头，“想不起来就不想，没事。”

    张鹤轩不愿意，嘴里一直念叨着四福，四福的。

    张萍萍煮好了饺子，又给张鹤轩煮了一碗面条，张鹤轩的碗里就没几个饺子，张萍萍一共给他放了四个饺子，剩下的都是苗条。

    张鹤轩爱吃水饺，可一吃就噎着，总是吃的多不消化，张萍萍就不敢让他多吃，这次盛了四个，不够的让张鹤轩拿面条垫补。

    两人都不敢直接去堂屋里吃，老人如果看见三个人，就他自己碗里饺子少，他就该闹情绪了。

    张萍萍先给四福盛好了，：“你先吃，吃完再给你老爷爷端过去。”

    四福了声好，蘸着醋就往嘴里塞。

    张萍萍在旁边立刻道：“吃慢点，不着急。”

    四福很快就吃完了一盘饺子，然后端着碗去给张鹤轩送饭。

    张鹤轩坐在那里，见四福端来了饺子，看一眼，里面就四个，剩下的都是面条，他就不高兴了。

    四福搬一个马扎坐在张鹤轩身边看着他：“就剩四个饺子，都给你煮了，吃吧。”

    张鹤轩看一眼碗里的饺子，又看看四福，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面条。

    四福看着他只吃面条，就在一旁：“怎么不吃饺子啊老爷爷，你先吃饺子，不够了再吃面条。”

    张鹤轩不话，被问的急了，就拿筷子指着碗里的四个饺子，指一下一个名字。

    萍萍，领娣，抗抗。

    张鹤轩完，看一眼四福，又道：“你。”

    四福知道他什么意思，老人听只有这四个饺子，自己不舍得吃，就留给三个孙女和四福了。

    四福连忙：“我们都吃饱了，这是你的。快吃吧。”

    可张鹤轩什么也不肯吃，四福在一旁看着，一直劝他：“我真的吃过了，大姨也吃了，不信我喊她，你问问。”

    张萍萍在厨房听的清清楚楚的，立刻回一声，“爷爷，我吃饱了，不能再吃了，你吃了吧。”

    张鹤轩抬头看着四福，“你吃了吗？”

    “吃了。”四福比划一下，“吃了这么多。”

    四福着，已经拿起旁边的勺子，盛一个饺子喂给了张鹤轩。

    张鹤轩一连吃了三个饺子，剩下的第四个死活也不吃了，就在碗里放着。

    四福就：“你怎么又不吃了。”

    张鹤轩摇摇头，指着碗：“留给抗抗。”

    张萍萍都收拾好了，在堂屋门口看着，就：“行，他留着就留吧，让他吃了他又不高兴了。”

    四福把碗端起来：“行，那我给我妈留着，好吧。”

    张鹤轩看着四福，突然惊讶道：“你妈？”

    四福看张鹤轩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又不知道他是谁了，就：“是，我是抗抗的儿子，我叫四福。”

    张鹤轩摇头，然后在一米多一点的地方比划了一下，：“抗抗这么，怎么会有儿子了？”

    四福笑着看向张萍萍，张萍萍已经走到张鹤轩身边道：“爷爷，你记错了，现在抗抗比我还高呢，长大了，都结婚生孩子了。”

    张鹤轩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萍萍，“真的？”

    “那还能有假。”张萍萍，“你看我，都这样了，抗抗也早就长大了。”

    四福趁两人话，收拾好碗筷就要走，张鹤轩见他把碗端走了，立刻喊：“放下放下！”

    四福赶紧把那个剩下一个饺子的碗放回原处，听见张鹤轩在一旁一直念叨：“这是留给抗抗的。”

    张萍萍连忙：“知道了，今天这个饺子就在这里放着，谁也不拿，等明天抗抗来了给她吃，好不好？”

    周励半年前升了职，刚刚三十八已经到了副师级，过年的时候要去各部队慰问，三十这一天也没有回家，半夜才到家，初一也要在部队里过，所以他们把回渔张的时间定在了初二。

    这么一来，其他的孩子也都初二回家，能凑在一起热闹一下。二福和钱豆豆大年三十和初一就在钱之云家过的，三福初二晚上才能到。

    张领娣一听，正好，她也能初二回家吧，全都能碰头了。

    到了初二一早，张领娣就来了，这一大家子人吃饭都是问题，她早早的赶来帮忙，又从家里拿了些东西，她自己炸的鱼什么的，正好凑个菜不是。

    张萍萍见张领娣来了，就：“你这回娘家回的也够早的。”

    张领娣笑呵呵的，“我算什么回娘家啊，天天来。我来是帮忙来了，你自己弄一大家子的菜，得忙到什么时候啊。”

    张萍萍笑道：“还是你眼里最有活。”

    张领娣把自己端来的一个大盆子放下，笑道：“谁叫我是老二了，上不稀罕下不娇的，苦的就是我这种半截腰。”

    张萍萍又笑又气，白了她一眼，“看你的。”

    张领娣连忙：“开玩笑开玩笑。”

    张领娣着话就往要往堂屋去，看看张鹤轩。

    张萍萍在那边：“别看了，没在家。”

    “这么早去哪里了？”张领娣问。

    “一早就醒了，非要出去接抗抗。实在拗不过他，就让四福带他出去了。”

    张领娣哦了一声，又：“还接抗抗呢，你还记得哪一年来着，他不是去接抗抗，走丢了，找不到家了？”

    “是，好几年了。”张萍萍道。

    张领娣着就去解衣服扣子，问：“大姐，你是不是有件旧外套，就那个格子的。”

    张萍萍看她一身新，就知道这是大妞给她做的新衣服，便：“是想换一下是吗，在我屋里柜子里呢，你自己去拿吧。”

    张领娣笑着：“大妞，非给我弄这一身衣服，你这么新，我还真的不舍得穿着干活呢。”

    “行了啊，在我这个没孩子的面前又炫耀孩子呢。”张萍萍看张领娣一眼，接着：“你家大妞就是懂事，知道跟你近，怎么样，什么时候生？”

    “得五月了。”张领娣着，又想着自己刚刚做的就是过了，当着她大姐的面，什么孩子啊，便讪讪道：“大姐，我不是故意当着你的面的。”

    “我就这么一句，和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咱们姐妹之前话要是还要遮着盖着就没啥意思了。”张萍萍连忙，“快去换吧，换好了赶紧出来干活。”

    张领娣笑嘻嘻的，赶紧去屋里找衣服去了，换上张萍萍那就旧外套，这干起活来也不至于畏手畏脚了，再系上围裙，不用惜力，可劲干吧。

    张领娣出来，帮着张萍萍洗菜，一边洗一边就：“不过抗抗养大的这几个孩子还真的不错，那时候我还劝她把他们都送走呢，你看现在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中用。尤其是四福，这回来帮你多少忙啊，我上次和他话，听他的意思，结婚后也要和你们住在一起，这和你亲生的有什么区别？亲生的还多少闹着要分家的呢。”

    张萍萍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问：“什么？他要和我们住一起？”

    “是啊。”张领娣道，“你不知道？”

    张萍萍摇摇头，“不行，我回来得好好和四福谈谈，不能和我们住一起。这怎么行啊，四福是个好孩子，孝顺是没得，可我毕竟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这以后让人家媳妇儿跟着我们住，照顾伺候我们，那是不对的。”

    张领娣叹口气，“其实的也是。这结了婚，四福想和你们一起住，人家女方也肯定不同意。这算什么啊，后妈的姐姐？肯定不同意。”

    张萍萍就：“是这个理，孩子懂事，事事想着我们，咱们做长辈的不能攀着孩子，我这腿好胳膊好的，照顾爷爷完全没问题，等爷爷去了，我就去养老院，我都想好了。”

    张领娣连忙道：“去啥养老院啊，我都了，到时候咱俩一起住，那才是正理。”

    张萍萍笑着看张领娣，问：“你舍得你家男人？”

    “那有啥不舍得的，我可过够了，我之前还和他呢，等我们老了，他去他爸妈那边住，我和你在我家住，多好。”

    姐妹两个一边聊一边准备菜，才准备了一半，二福就在外面喊了：“大姨，我们回来了。”

    张萍萍连忙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二福和钱豆豆回来了，钱豆豆怀里还抱一个的，那是二福的闺女，玉米穗。

    玉米穗刚满两岁，穿了一件红棉袄，头上扎两个揪揪儿，也用红绳缠这，好看极了。

    张萍萍赶紧把孩子接过来，看着：“这穗怎么这么好看啊，穿一身红，又戴着红头绳。”

    钱豆豆立刻叫了大姨二姨，然后笑着：“和谐给她绑的，缠了一早，才缠成这样。”

    “我还以为你会和你妈一起来呢，怎么没一块来？”张萍萍抱着玉米穗问二福。

    二福把拿来的东西都放堂屋，：“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周叔叔今天上午还有个会，我们可不想等他们，就直接来了。”

    “咋来的你们，通车了吗？”张领娣连忙问。

    “骑摩托车。”二福。

    “啊？”张领娣连忙往外瞧，“你买摩托车了？”

    钱豆豆笑着：“过年前刚买的，就为了回来的时候骑呢。可把我们娘俩给冻死了。”

    张领娣到处找摩托车，“车呢，车呢？”

    “在村口遇见四福和老爷爷了，四福骑着玩呢。”二福，“我也是，冻的膝盖都疼了，正好下来走几步。”

    二福着话就往厨房走，看看还没备好的菜，就赶紧去洗手了。

    张萍萍抱着玉米穗，连忙：“不用你下手啊，我和你二姨足够了，你们好不容易回家过年，可不能再干活了。”

    二福笑着：“我做饭就是歇着，大姨，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做饭了啊？”

    二福着话已经撸起了袖子，张萍萍赶紧去拉，可手里还抱一个，就把孩子送回给钱豆豆，“你抱着穗，我去做我去，不能让二福再干了。”

    钱豆豆死死拽着张萍萍，“大姨，你就让他干吧，他一早起来，就来这么早，就是为了来做饭的，你不让他干，他心里也不舒服。”

    张领娣就在一旁：“看看这孩子，咋就这么懂事啊，谁教育的这是？”

    二福已经开始切菜了，听到张领娣的话立刻回一句：“我妈呗。”

    等张抗抗和周励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两人把车停到门口，张鹤轩和四福早就回来了，四福好不容易把张鹤轩劝回家，在村口站着等那么冷，怕他冻感冒了。

    五福还是第一个下了车，下车后不像时候那样往家里冲了，倒是先去后座帮忙拿东西。

    周励在前面：“你拿轻的，重的我来拿。”

    “知道了。”五福完，提了两个网兜，然后叫周围，“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周围已经六岁了，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听到他姐叫他，立刻停下来脚步，转头往后一看，喊道：“快点啊。”

    张抗抗和周励把该拿的都拿好了，也跟在后面往家里走。

    钱豆豆带着玉米穗在院子里玩，听到话的声音，立刻：“五福来了。”

    周围已经跳进大门，对着钱豆豆喊：“还有我呢！”

    四福连忙扶上要站起来的张鹤轩，两人走到堂屋门口时，就看见周励和张抗抗进来了。

    张鹤轩终于等到抗抗了，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笑着：“抗抗来了，抗抗来了。”

    张抗抗赶紧快走几步，走到张鹤轩面前，对张鹤轩：“爷爷，我回来了。”

    张鹤轩高兴的拉着张抗抗，“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励跟在旁边，也叫了声爷爷，张鹤轩转头看他一眼，不认识。

    张抗抗便：“爷爷，这是周励，你不认识了？”

    张鹤轩摇摇头，“什么周励。”

    张鹤轩压根就不管什么周励不周励的，只是拉着张抗抗的手，：“来，孩子，你快来。”

    张抗抗被张鹤轩拉着，只能跟着他往里屋走。

    张鹤轩走到卧室，对张抗抗，“你坐，孩子。”

    张抗抗听话的坐在了椅子上。

    张鹤轩颤巍巍的走到床边桌前，伸出手去拿那只放了一天的碗，把碗捧到手里，才满意的转回头，他看着张抗抗：“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妈没了，不怪你，你爸生病走的，也和你没关系。抗抗，爷爷和你过，给你取名抗抗，是抗击命运的意思。你是个好孩子，别听外面那些人胡，爷爷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张鹤轩一边一边捧着碗走到张抗抗面前，他拿手捏起碗里那只已经又凉又硬的饺子，一双眼睛慈祥的看着张抗抗：“爷爷给你留了你最喜欢的饺子，你尝尝，白菜肉馅的，可香了。吃完这个饺子，你就又长大一岁，明年就该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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