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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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抗抗看着碗里留下的那个饺子,面皮都发黄了,因为天冷,饺子皮也都干裂了,孤零零躺在碗里。

    张鹤轩慈祥的看着她,就像时候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似乎她又回到了时候,张鹤轩那时候也是这么看着她的,对她,和你没关系,你是好孩子,吃吧,你最喜欢的饺子。好好吃饭,长大了,就不难过了。

    张抗抗看着碗里的饺子,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她的眼泪已经蒙住了整个眼球,低头看着的时候,强忍着不让那些眼泪流出来。

    张鹤轩老了,人也瘦,没什么力气,站了这一会儿,就颤巍巍的。此刻伸出手来,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去捏碗里的那个饺子。

    大家都在门口站着往里看,谁也不敢进来,只是心酸的看着张鹤轩。

    张鹤轩却高兴的拿起那个饺子,颤抖着手放在张抗抗嘴边,“吃吧,好孩子,吃吧。”

    张抗抗点点头,一直忍着的眼泪因为积聚过多,全部都冲了出来。她张开嘴,咬住张鹤轩喂给她的饺子,饺子冰凉凉的,已经吃不出滋味了,可张抗抗觉得当她咽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像咽下一个火团一样,从舌尖开始灼烧,一直烧到喉咙处,然后到胃里,把她这一个冬天的寒冷都烧暖了。

    张抗抗咽下那个饺子,赶紧把碗接过来,看着张鹤轩不停的点头道:“爷爷,好吃,太好吃了。”

    张鹤轩只是看着张抗抗笑,看着看着,苍老的眼睛里满含着眼泪。

    张抗抗赶紧拉着张鹤轩的手:“爷爷,你别难受,我也不难过了,真的,我长大了,你不是天天盼着我长大吗,我长大了,就不会再难过了。”

    张鹤轩看着张抗抗,一脸惊讶的表情,“什么?”

    “我长大了啊爷爷,你最担心的孙女长大了。”张抗抗牵着张鹤轩的手走到客厅,门口站着的孩子们连忙都让了路。

    张抗抗把周围和张友善、四福叫过来,三个人从到大站成了一排,然后看着张鹤轩:“爷爷,你看,这都是我的孩子,我长大了,结婚了,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鹤轩转头看着张抗抗,依然十分惊讶,在他的记忆里,张抗抗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总是被人指指点点的孩子。他总是对时候的张抗抗,长大了,就好了。

    可张鹤轩没想到,他一直担心的孙女,已经长大了,还结婚了有了孩子。

    张抗抗看着张鹤轩继续:“爷爷,我都有孙子了呢,你看。”

    张抗抗着,那边钱豆豆十分有眼色的赶紧把玉米穗抱了过来,放在张鹤轩怀里。

    张鹤轩抱着玉米穗,低头看着这个穿着漂亮红棉袄的丫头,高兴的不得了。

    张抗抗就:“这就是我的孙女,二福的女儿,叫张穗穗,名叫玉米穗儿。”

    “叫啥?”张鹤轩没听清楚。

    张抗抗又重复一遍,“叫玉米穗儿。”

    “就是那个玉米穗的玉米穗儿?”张鹤轩问。

    “是。”张抗抗连忙。

    张鹤轩抱着玉米穗儿,又看看旁边站着的三个孩子,一直点头道:“真好真好。”

    二福在厨房做好了饭,这才从厨房出来,只穿一件秋衣,袖子都撸到上臂了,露着两条大胳膊,就往堂屋走。

    二福一进来,看见张鹤轩抱着玉米穗,连忙对钱豆豆:“怎么让老爷爷抱着,这么重。”

    张抗抗笑道:“没事,我让抱的,一会儿我就接过来了。”

    张抗抗转头看向二福,见他寒冬腊月的就穿那么一点衣服,便把二福的袖子拉下来:“你看看你,人家穿棉袄,你穿的什么?”

    二福指指自己额头上的汗,:“你看,我这还出汗呢。”

    张抗抗就问钱豆豆:“他在家也这样吗?”

    钱豆豆捂着嘴笑,:“妈,这厂子不是开始供暖了吗,我们家今年给安了暖气片,别提了,大冬天的,他一天天的光着膀子,热死了热死了。”

    钱豆豆刚完,那边玉米穗就把脑袋转向她爸爸了,看着张和谐就叫:“爸爸,爸爸。”

    玉米穗扎两个揪揪,一话就一颤一颤的,伸着手让她爸抱她。

    钱豆豆赶紧去接,对着玉米穗:“爸爸刚做完饭,累了,妈妈抱。”

    钱豆豆那边一伸手,玉米穗哇的一声就哭了,往外推着她妈的手,一双眼睛还不停的去瞅张和谐。

    张和谐就笑了,两只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我抱我抱,还是我抱吧。”

    钱豆豆见状,只能让给了张和谐,张和谐大长手臂一举,就把玉米穗给举了起来。

    张萍萍和张领娣两人站在门口往里看,都笑的不得了,一大家子都被这个家伙给逗笑了,张领娣低声对张萍萍:“看看这,都养恩大于生恩,的就是这个道理,看看二福四福他们,都中用了,咱妹值了。”

    张萍萍嗯了一声,“这些孩子都有良心,都是好孩子。”

    张萍萍完,就:“吃饭吧,还是老样子,孩子们一桌,大人一桌吧,坐不开。”

    张萍萍完,就看见张友善和张富强两个人自动往大人堆里走,把周围给撇下了。

    周围看看自己身边,哪里还有人啊,他就喊起来:“孩不就剩我自己和玉米穗了吗,我们俩一桌?”

    张萍萍笑的肚子痛,是啊,这哪里还有孩子啊,都长成大人了。只能道:“那这样吧,咱们挤一挤,今年都在一个桌上吃。行不行?”

    同样是过年,渔张和帝都两边又各自不同。

    初二大家都回娘家,华若却去了趟周怀玉家,她过年回了趟老家,捎来一些家里的特产,知道这都是周怀玉喜欢的,便想着去给他送。

    华若提着网兜往周怀玉家去,敲门后开门的竟然是周长海。周长海系着一个围裙,开门见是华若,还愣了一下,又讪讪道,“快请进。”

    华若站在门口,怎么都想不到是周长海出来开门,提着网兜进去了,便:“叔叔不在吗?”

    “在在。”周长海赶紧解下围裙,对着里面卧室喊一声:“爸,华若来了。”

    周怀玉从床上下来,看见华若便:“你怎么来了?”

    “过年了不是,来看看你。”华若把网兜放在桌子上,“我回了趟老家,这是老家的一个表叔炸的麻花,还有自己做的咸菜,我拿来让你尝尝,你不是最喜欢吃麻花了。”

    周怀玉笑道:“也只有你记得了。”

    周怀玉让华若坐了,然后要去倒茶。

    华若立刻:“不用了,叔叔,我刚吃过晚饭。”

    周怀玉依旧泡了茶,给自己的紫砂壶里也添了水,端到茶几上。

    周长海手里还拿着解下来的围裙,看着华若:“你们聊吧,我还要洗碗。”

    华若看了周长海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周怀玉解释道:“刘妈回家过年了,他那里我实在不想去,他就来给我做饭来了。”

    华若嗯了一声。

    周怀玉知道华若这趟来的意思,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送东西来,白了,这是有目的的。而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细就是周励了。

    周怀玉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对华若:“这壶啊,我用了多少年了,还是周励给我买的呢。”

    周怀玉完,瞧一眼华若,知道华若是来问周励近况的,可是不好开口,就特意提了一下周励,好顺着这个话题下去。

    华若笑了笑,“他和你最亲了。”

    “这个孩子啊,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周怀玉笑道,“这年前特意来看我,过年来不了了,部队有事。对了,你知道吧,周励年前提到副营了。”

    华若点点头,“这个我听了。”

    “是啊,这子可以啊。本来想着不在身边,咱们谁也帮不上忙,谁知道人家靠自己都能拼出一片天地来。”周怀玉笑的眉毛都弯了,越越开心,一起周励他就高兴,有不完的话。

    “还要接我走,抗抗也一起来的,两人在我家给我收拾的啊,窗户全都擦一遍,柜子顶上都爬上去擦了。走之前给我买的东西,看看那屋里的面、米、油,堆了一厨房。”周怀玉道,“走的时候让我一起走,我不能去啊,太远了,人一老就怕折腾。还有他家那个的,才六岁,皮的啊……”

    周怀玉越越起劲,突然就看到华若目光一闪,他就知道了,这是想见见自己的孙子了。

    周怀玉连忙站起来,对华若:“对了,你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

    周怀玉站起来,往自己卧室走去。

    在厨房洗碗的周长海早就把碗洗干净了,从厨房出来就坐在餐厅椅子上,也不往沙发这边来,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就在角落里坐着听。

    周怀玉从卧室出来,手里多了几张照片,他拿着照片递给华若,“你看看,看看这是谁?”

    华若只见过一次周围,还是周围两岁的时候,那时候周励带着周围来看周怀玉,顺便往她家拐了一趟,也就那一次,此后华若就再也没见过周围了。

    华若拿起照片,照片上的周围正吃糖葫芦呢,一个个红彤彤鲜亮亮的,拍出来的照片灵动好看。

    华若看着照片,激动道:“这是,这是周围?都长这么大了!”

    周怀玉想了想,“嗯,今年六岁了。这是年前来的时候照的,去照相馆的时候看到卖糖葫芦的了,就买了一串吃,拍照的时候干脆吃着照的。”

    华若一手拿着照片,一只手指在照片上滑过,喃喃道:“怎么这么像啊,和周励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是啊。”周怀玉也,“你看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和周励特别特别像。”

    周怀玉完,转手递给那边坐着的周长海,冷声道:“你看不看?”

    周长海接了过去,看了照片一眼,实话像不像周励时候他是不知道,因为周励时候长什么样子他也不清楚,可这眼一看,和周励现在都很像,那眼睛嘴巴还有鼻子,没有不像的地方。

    周长海看着照片,道:“这皮肤白不像周励,像他妈。”

    周怀玉听了,抬眼瞅一下对面坐着的华若,半天才:“华若啊,你听我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喜欢不代表你儿子不喜欢。我知道,你当初是嫌张抗抗结过婚,还生过孩子,可谁没有个过去啊,是不是?”

    周怀玉劝道:“我在那里住了那么长时间,和抗抗是朝夕相处,就更了解她了。抗抗是个好孩子,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周励有眼光啊。”

    华若抬眼看向周怀玉,抿着嘴没有话。

    “他们两个是天生的一对。”周怀玉道,“一个表面风光,其实受了不少的苦;一个看起来从磨难不断,却内心十分坚强。他们两个真的是绝配啊。”

    周怀玉着着就想到了从前,他眯起了眼睛,叹了口气,对华若:“不管你相不相信,华若,我和周励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在他家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周励还有那样的一面,还会那么笑。”

    周怀玉看着华若:“只要周励幸福就足够了,你是不是?”

    华若垂着头,只是看着那些照片,她一张张的往后翻着,翻到最后面,就看见了一张合影。

    照片上周怀玉坐在中间,脚侧地上放着一个蒲团,周围就坐在那蒲团上,歪着个脑袋趴在周怀玉的膝盖上。

    后面站着的是周励和张抗抗,两人把手搭在周怀玉的肩膀上,临近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华若看了许久,抬头问周怀玉,“周励过的很幸福,是吗?”

    周怀玉点点头,“很幸福。而且抗抗养大的那几个孩子也特别好。三福和五福两人经常周末就来看我,有的时候我都分不清,这几个孩子到底哪个才是周励亲生的。”

    周怀玉拍着华若的手背,“华若啊,不要把我们的准则强加到子女身上,人只活这一世,要相信他们并接受他们。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了,否则你下次看到照片时,周围可能已经九岁或者十岁了。时间不等人啊。”

    华若拿着照片许久没有话,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缕头发从耳后滑了下来,她拿手绕上去的时候,不心带下来一根头发。

    华若没有留意到手上那根头发,只是看着周怀玉问:“叔叔,我能拿走一张照片吗?”

    华若完,右手往下一垂,那无意间带下来的头发也跟着从指缝里滑了下来,掉到了深色的沙发垫子上,雪白一根。

    *

    周励吃完中午饭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五福和周围坐在后排,副驾驶坐着的是四福,四个人一起到县火车站接三福回家。

    三福的火车下午四点三十五分到达,还不算晚点的时候。可这几个孩子在家里实在坐不住了,吵着周励快点去接,哪怕在候车厅等着也好,也想早点去等。

    周励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这三个崽子去。本来二福也上了车,可上了车就被周励赶下来了。

    “下去下去,在家里等着。”

    二福不愿意,这不是歧视他吗?为什么四福五福可以去,他就不可以?

    周励就了:“没你的地方。”

    二福不同意,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周励:“你看是不是正好。”

    周励看着他:“哪里正好了?现在是正好,那回来的时候咋办?三福坐哪里?还有她的行李放哪里?”

    二福想了想是啊,是这个道理,就对周围:“那周围你别去了,你在家和你侄女玩吧。”

    周围一撇嘴,“我不!”

    二福又去看四福和五福,两个人立刻别开眼睛,谁也不看他。

    二福没办法了,只能下了车,道:“那我就在家里等吧,你们快点啊,接着就回来。”

    周励带着三个孩子到火车站的时候才刚刚三点,看看时间,可有的等了。

    四个人就坐在候车室,一直等到三福拖着行李箱出现了。

    五福第一个看见了三福,看见她姐后她就冲了过去,叫:“三姐!”

    三福笑着张开了手臂,一下子把五福抱在了怀里。

    周围就在两人中间往里钻,他使劲拉开五福:“你们天天在一起,这才几天不见啊,我也想让三姐抱。”

    三福立刻搂住了周围,笑道:“三姐抱抱你。”

    三个人彼此搂着对方,走到周励面前,三福笑着叫了声周叔叔。

    周励看着三福就:“你妈总自己老了老了,我还总是不承认,可看到你们几个站在面前,不承认也不行了。三福都成大姑娘了。”

    五福在那里撇着嘴:“什么成大姑娘了,我三姐早就成年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三福问题,三福知道这些都是馋猫,开行李箱,给他们看。

    五福看见那一姓李箱的零食,都要吓死了,:“三姐,我还你变了,和一起不一样了,回家几天还拿那么多的行李,我以为你这里面都是衣服呢,怎么都是吃的!”

    三福笑道:“也有衣服,不过就几件。剩下的都是我给你们从国外带来的,有各种巧克力,还有咱妈爱喝的咖啡,对了,有奶酪,一会儿周围多吃点,他不是喜欢吃吗。”

    周围点点头,“上次你给我捎来的奶酪早就吃完了,可把我馋死了。”

    周励开着车,往后看一眼,果然,满满一箱子零食。然后他从中控镜里看见周围已经拿出一袋奶酪,准备开吃了,就:“你别都吃完了,给你侄女留点,玉米穗也能吃了。”

    三福连忙:“吃吧,我准备了两份呢,两人都有。”

    三福刚完,就连着了两个喷嚏,的旁边的五福都忘了吃了,问她:“三姐,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啊。”三福,“我没感冒。”

    四福笑道:“不用,肯定是咱妈在家里念叨你呢。”

    周励连声附和:“是这个理,肯定是了!”

    于此同时,家里就是有人在念叨三福,可不单单是张抗抗,还有张领娣和张萍萍。

    张鹤轩中午吃过饭后去睡觉了。玉米穗也玩累了,跟着她爸妈去睡倒倒了,张抗抗她们姊妹三个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

    张萍萍最疼的就是三福,她最心疼这个孩子,她太内向,不爱话,什么都闷在心里,一个人扛着。姊妹三个谈到大妞怀孕的事后,这话题自然而然的又转到了三福身上。

    张萍萍很担心,问张抗抗:“你也不知道三福究竟有没有男朋友?”

    张抗抗回道:“好像是没有。”

    “哎,她和大妞差不了几岁,人家大妞第二个孩子都有了,她还没有对象呢。”张萍萍叹口气道,“她不和你,你就问五福。她们姐俩不是常在一起?”

    “可别了,到这个我就心疼。五福刚上大学的时候,三福不是带她去了吗,我还有周围呢,就没有送五福。后来五福给我写了信,她实在心疼她三姐。”

    “怎么回事?”张领娣连忙问。

    “五福写信来,跟着三福先去了她住的地方,房子倒是很大,里面却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张抗抗道,“三福后来回来给我讲,她进了三福住的地方,还以为她不在那里住呢,除了洗手间里有她的东西,牙刷什么的能看出来是有住人,其他的,根本看不出来那房子有人住。”

    “那是怎么回事?”张萍萍问。

    “什么都没有。有厨房,厨房是空的,连个碗都没有。客厅里就一张桌子,一个沙发,也没有电视,收音机什么的。卧室就放一张床,一个柜子,三福她拉开柜子看了,里面挂着就几件衣服,从夏天到冬天的,是个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

    张抗抗继续:“对了,五福,她家里,就一个地方东西多。”

    “哪里?”张萍萍连忙问。

    “她的书房。”张抗抗道:“五福里面什么都有,桌子上堆满了资料和她画好的图,一张张的,全都是,桌上是,地上也是。”

    张抗抗着就叹了气,“你她这样的生活方式,怎么会交男朋友啊。”

    “她是不是也不长在那里住?”张领娣问。

    “嗯。”张抗抗,“五福她一年到头在家里住不了几次,他们单位接了工程她就要跟着走,工程在哪里人在哪里。或者就到处开会,反正很少在家就是了。”

    “那她出去了住在哪里?”张萍萍问道。

    张抗抗看一眼外面,喃喃道:“住酒店。”

    “一直住酒店?”

    “嗯,好像会集中包几个房间。”张抗抗。

    张领娣也跟着叹气,“你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己就是建房子的,建了所有人的房子,自己却要去住酒店。”

    作者有话要:桂花都开了,到处都是甜甜的香气。

    爱画画的张敬业朋友,突然写到你,发现你已经不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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