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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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那么多宠物中, 唯有猫别具一格叫主子?

    因为猫咪不止能作还很会撒娇, 蹭着你的腿一圈一圈的绕, 柔弱无骨的缠着你,喵喵喵的叫, 当然要把它宠上天啊!

    可惜,安文姝没有那根弦, 硬件缺失,但硬件缺失了, 软件不是还在么。

    硬件缺失的安文姝陪安昌建参加了在大选之前基本就确定了的文先生登顶的庆祝酒会, 韩国迎来了新一任总统的同时, 安文姝预料中安家对她这个继承人一直默不作声想要憋个大招的想法, 也有点苗头了。安昌建带她介绍一堆要称呼叔伯的教育部门的长官,其中一半以上同她是校友,首尔大的校友。韩国的政治圈除了海外派, SKY出身的人占据半壁江山,高校的校友资源是很给力的。

    收获无数名片也给出去不少名片的安文姝在酒会结束有些微醺,大部分都是长辈的场合想要不喝酒就不现实了,不过喝的其实也不算多,这种场合没人劝酒都靠自觉。微醺的安文姝挽着爷爷的手上了爷爷的车,被爷爷送回民臣街二十九号的路上, 得到爷爷一个所谓的继承人的考验,听着跟玩一样的考验。

    安文姝坐在车里闭眼假寐,安昌建坐在她边上,话题从韩国这十年的公共教育危机开始, 到私立学校越来越多,好的老师都被私立的高校挖走,公立的学校教育资源紧缺,这导致贫富差距被压缩到以幼儿园为起跑线,很多人天然就被隔离了阶级等等,一堆听的安文姝昏昏欲睡的话。

    就在安文姝真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安昌建话锋一转在一大段铺垫后终于进入重点,为了不让教育资源拉大贫富差距,也是为了不要斩断所谓的上升的阶梯。老爷子希望安文姝能出解决高中教育正常化的问题,起码保证高中不会再是学生们的门槛,如果能把大学纳入是最好,但至少要保证高中教育资源的平均化,尽可能的不要差距过大。

    为此,安昌建还给安文姝提出了一个计划执行的方向,找教育部支援,牵头弄一个发展基金作为教育拨款,考察校园师资力量给与学校资金支持等等。当然了,这个计划只是个方向,安文姝要是觉得这个方向不合适也可以自己想,家族全力支持她,但这件事一定要做,底线是高中教育正常化,努力做到十二年的义务教育不是而已,不能让孩子们脱离高中校园。

    掩嘴了个哈欠的安文姝眼睛都没睁开,只有一个问题“这件事跟安家有关系?”关我毛事?

    “教育是我们的根本,别忘记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安昌建一句话解决安文姝问出口的问题,再用一句话解决孙女没问出口的“你转学倒是转了,但学校都不去,总要做出点成绩来让家里人看看,文瑒的退出不是毫无意义的,你值得他们依附你。”

    轻笑一声的安文姝回答“知道了。”这话就是应下了。

    比想象中要更轻松的得到回应的安昌建难得有些好奇,问孙女“你有计划了?什么计划?”

    安文姝笑笑“劫,既然缺钱,那就弄点钱来。”

    安昌建白了她一眼,但又不能像压着安昌建那样压着她,只补上了一句时间限制“总统定了,最迟月末,总理就会定,这两个位置定了一直拖延的各个组织的款项陆续就要落实,在教育部今年的十大计划里,这件事必须要占一个位置。”

    睁眼笑看老爷子的安文姝重复之前的回答“我知道了。”

    “干嘛,嫌爷爷老了,废话多了。”

    “有点。”

    “我看你是欠。”

    正事到此为止,祖孙进入互怼阶段,主要是安昌建怼安文姝,什么看男人的眼光跟瞎了一样,朴灿洲那样的都能看得上,就是从垃圾堆里捡一个也捡不到那么烂的。什么学都转了也不来上,安家那么多年的好名声都给安文姝糟蹋了。什么也不知道回去看看他们,成天也不知道在外面吓跑什么。一堆又让安文姝听着昏昏欲睡的话,只回了老爷子一句绝杀,她想得到安家有配合的方法,也有让全家消失只剩她一个的方法,能配合就行了,做人不要太贪心。完就被,完到地方了。

    安文姝开门下车,关车门前想起来,扶着车门弯腰看着爷爷,提醒他“别老待在家里,没事带奶奶出去玩玩。”

    安昌建一愣“她电话给你了?”

    “嗯,听着像是无聊了,想要人陪。”安文姝完冲安昌建点点头“走了。”随手关了车门。

    门关上,前面给安昌建开了半辈子车的老司机,忍不住对安昌建“您别太苛刻,我们家孩子多好呀,又孝顺。”

    “我那叫锻炼她,什么苛刻。”安昌建嘴硬,扭头看着安文姝进门的背影,孝顺啊,还行吧。

    老爷子的车开走了,安文姝也进了门,进门后发现客厅和门厅的灯都是亮着的有些疑惑。

    这个点应该没人才对,她的助理和家政有联系,只有她在外面的时候阿姨才回来,她回来之前阿姨早走了,更别这么晚。朴灿洲忙着他那个灰姑娘剧本带来的后遗症没空过来,他那个剧本没什么问题,但他看了他妈的霸道,灰姑娘出现的当天就全家出国,而他被关在家里出不来了。那位伯母的手段意外的强硬,跟面对安文姝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不过能教养出朴灿洲那样的儿子来,母亲当然也是手段颇多。

    安文姝走到门廊下正在上台阶想着谁会来的时候,拉门后就多了一道人影,等安文姝站在门前,门内的人也拉开了门,对方看到安文姝是个笑脸,安文姝看到他也笑了笑,笑问他,为什么来了。

    “演员找制作人询问角色问题,不行吗。”刘垭仁一脸‘我是有正事’才来的。

    站在门口不进去的安文姝笑道“那走吧。”

    刘垭仁一愣“去哪?”

    “都行,去个可以聊天的地方,帮你解决角色的问题。”安文姝掏出手机“叫上李俊义他们,角色这东西不应该找我,找导演和其他人演员们沟通更好。”

    劈手夺过她的手机的刘垭仁冲她龇牙“等着!我去拿衣服!”完转身就走。

    安文姝低笑一声,跟着转身下了台阶等刘垭仁拿了两件大衣出来,两件都是棕色的,一件深棕是他的,一件浅棕是安文姝的。三两步跳下台阶的刘垭仁先把浅棕色的那件披在穿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的安文姝身上,再套上深棕的那件。五月的首尔白天已经热了,但夜晚还是有点凉,安文姝的裙子在有中央空调的会场里没问题,到户外就有点冷了。

    穿上风衣的安文姝也没问刘垭仁去哪翻出来的衣服,只问刘垭仁要手机,刘垭仁哼哼唧唧的不想给,但也不可能真的拿着手机不给,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机给她的同时,底气不足的跟安文姝别叫那么多人,他这次是真的有事,不是来闹的。安文姝不相信,可看他难得低头以‘我不闹’的态度话,笑笑也就顺着他了,跳过叫人的话题问他想去哪。

    刘垭仁哪都不想去,偏偏安文姝的态度就摆在那,这里不行只能去别的地方,喉咙里的‘我家’到底没出来,看着她为了宴会扮的精致的妆发,出口的话变成“江南。”

    安文姝笑着好,准备电话叫司机来,刘垭仁误会了以为她又要叫人,一把攥住她的手有点不高兴,安文姝知道他误会了,跟他是叫司机。刘垭仁不松手,他开车不用叫司机。他都这么了,安文姝自然就同意了。立刻又高兴起来的刘垭仁松开她拿手机的手改牵她的另一只手,牵着她出门,牵着她给她开车门,等她上车后给她系上安全带,再关上车门。弄的安文姝怀疑,刘垭仁是怕她跑了。

    怕她反悔不去的刘垭仁迅速跑的驾驶位,开门上车关门系安全带发动汽车一气呵成,等倒车的时候才放慢了动作。大概是人都被安全带封印了,他也就安心了,也可能是倒车本来就快不起来。

    传中单手倒车的帅气技能刘垭仁是有的,但他没有炫技的概念,安文姝也没有欣赏这个帅点的意识,帅气的单手倒车环节自然过渡到双手开车。车速很平稳,稳的都有点慢,车子慢悠悠的往前行驶,刘垭仁问安文姝有没有想去的店。这个点在首尔去江南,基本可以直接理解为,我们去夜店。

    安文姝对这些没研究,回答是都可以,刘垭仁看了她一眼,问她之前去哪家店喝酒的。安文姝微楞,刘垭仁他闻到酒味了。安文姝笑了,她去参加酒会的。这个法代表是正式场合的酒局,刘垭仁挑眉笑笑,转而跟她起白天的那件让安文姝抱歉,让他冷血的女人的事件背景。

    事情要回到当初安文姝丢了球给刘垭仁去玩的时间,当时刘垭仁根本就没什么公益也没什么安文姝的项目,他是去找两位老师的时候跟她们,安文姝建议他们可以自己组个项目,以他们三人的力量让电影上院线困难,但要是不在乎这个只是拍一个路演的电影,大家也就是卖人情出去,未必搞不起来只是辛苦而已。

    刘垭仁的就这么多,他的是安文姝的建议,当时他就没想要安文姝出这笔钱。安文姝手上有项目在运转,都是制作环节还没到可以营收的时候。刘垭仁是知道安文姝问朴灿洲要投资的,但他不知道投资后来变更为安文姝独资,安文姝没必要特地告诉他这件事,他的合约也不是分成合约,他自然就不知道投资来源的事情。

    在不知道投资后续但是知道安文姝需要投资也就是缺钱的情况下,刘垭仁怎么都不会让安文姝自己掏钱出来做这个项目,就算是他掏钱都会让安文姝掏钱的,虽两人没有在金钱上有什么牵扯,毕竟双方都不穷,刘垭仁不是奢侈的类型,他的钱很够用。虽这笔钱投资一部电影不太可能,他又不是赚了钱就全部存银行的傻子,没那么多流动资金,可这个项目又不是非要弄那么多钱的。

    电影抛开所有为了盈利的成本,只谈制作基础的成本无非是器材和人员,导演、作家、演员这些核心团队他们三个可以找愿意参与的人加入,压缩后的拍摄成本他个人可以负担,两位老师还不愿意,三人为拍电影的钱都纠结了二年半。但没人去找安文姝要钱,没道理的,安文姝干什么要给钱,跟她又没关系。

    事情到这里还是痛安文姝没什么关系的阶段,可之后随着三人广撒网的找人,找导演,找作家,找摄像,找演员,这个项目如何诞生的故事就流传了出去,其中安文姝占据主要角色。传言这东西吧,传着传着就不对劲了,传到朴叙骏那里,就变成了安文姝的公益项目了。到底还是义务帮忙出了问题。

    商业电影圈对公益电影这回事很心的,一个弄不好就会被人是骗钱,因为公益电影很难界定。所谓不盈利和盈利全数捐出都是很容易出问题的环节,真的亏本赚吆喝还算好的,虽然会被人家怀疑是花钱买名声,但好歹是亏本的,不会怎么样,可一旦电影得奖,出现版权买卖和奖项加持,那骂声就来了,根本不是公益电影而是着公益的旗号赚钱的电影。

    亏本有亏本的问题,赚钱了,问题就更大了。不是不上院线的电影就不赚钱,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院线是个量级,上了院线至少有个保底的。不上院线纯路演也分卖票和不卖票的,电影还有座谈会,有周边,有见面会等等,这些都可以变成赚钱的渠道。只要赚了钱,是不是公益项目就会被他人怀疑,是否真的是公益项目。

    还有更多繁复的原因让刘垭仁即便不知道什么安家,什么总统大选,什么家族站队这种复杂的东西,他也不会让电影变成公益项目。这东西在他看来是大家一起用电影做点事情,是事业也是游戏,超级大的玩具那一种,弄那么复杂做什么?

    这件事总结来就是流言不可控,他们两都无辜。不是安文姝的很抱歉,我没清楚让你误会了。也不是什么朴叙骏的谁谁谁弄了个陷阱,心行事。在刘垭仁看来,这就是一个巧合造成的事情,他和安文姝谁都没错。

    既然谁都没错,既然都清楚了,既然如此......

    “你还生气吗?”

    车速就算开成龟速,本来就在市中心的车开到江南也用不了多久,但刘垭仁没要去哪家店,把车直接停在了路边问安文姝能不能和好。他无辜,她也无辜,大家都无辜,就别生气了。

    听完了整个故事的安文姝表示她没生气“这次你是真的误会了,我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那是什么?”

    “我过了。”

    “麻烦?”

    “嗯。”

    安文姝歪在座位上望着车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夜生活开始的时间,他们又是在江南,到处都是人。她望着行人,刘垭仁望着她,问她的麻烦到底是什么麻烦,既然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还有麻烦。

    “事情不管有没有解释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就需要去解决,解决的过程就是麻烦的过程。”安文姝扭头望着刘垭仁“你无辜,我无辜,多少人无辜都没用,这件事依旧要解决,那就是麻烦。”

    刘垭仁嗤笑一声“带来麻烦的是我,我就变成了麻烦,是吧。”没等到安文姝话,就先让她想清楚“当时提议这个项目的可不是我。”这话里的怨气都快变成实质了。

    安文姝笑了“所以啊,我了,我很抱歉。”

    “谁要听你道歉。”刘垭仁侧身面朝安文姝“你明知道我不是在指责你,更不是想要听你道歉!”

    歪头的安文姝“我知道,可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也没那个想法给,那对我来也是个麻烦。”

    “什么麻烦,我喜欢你是麻烦?”

    “差不多。”

    “冷血的家伙!”

    安文姝笑看他“反复重复的话题对我来也挺麻烦的,既然我是冷血的家伙,你就应该离我远一点才对。”

    “那你别勾引我啊!”

    “......”

    安文姝难得被堵到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话,刘垭仁则是开始絮叨安文姝怎么勾引他的,漂亮、聪慧、人格魅力超绝还对他那么好等等,一大堆。那一堆在安文姝听起来很像是彩虹屁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一直到对他好什么的,发现了盲点,跟他解释那不是在对他好,出了所谓的玩具球的想法。

    刘垭仁怔住,眼底有一丝受伤转瞬就消失了,盯着安文姝“就算是玩具球,给我找事,让我别去烦你的,那也是别人给不了,你也没有给别人的玩具球,你给我了,又用那东西我是麻烦,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基本没有道德感和同理心连同情心都没有,纯粹硬件有残缺的安文姝笑着告诉他“我不觉得。”

    呼吸一沉的刘垭仁怒气一下就上来了,深呼吸压下去“不讲那些没用的,你不反对追求就是默认可以追,你没不能接近就是接受接近,这点没问题吧。”

    安文姝觉得这话怪怪的“听起来我像个在养备胎的人。”她貌似过不喜欢吧,的还是很明显的那种。

    “你把我当备胎?!”刘垭仁眼睛都瞪大了,安文姝有些茫然“那不是你的吗。”

    火气上到一半又被气笑的刘垭仁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再次深呼吸让安文姝别岔,别那些奇怪的东西“我的是,我没做错,你不准生气!”

    真心没生气的安文姝刚想话,刘垭仁一个弯腰捂住她的嘴,让她先听他“你的那个什么电影的麻烦我来,什么国家大事之类的就别扯了,想要把你摘出来继续这个项目也不是做不到,我来解决不就行了么,你不就没有麻烦了。怎么样,这样行不行?”

    安文姝眨眨眼,刘垭仁疑惑。安文姝伸手碰了碰他的手,刘垭仁放开手让她话。

    “虽然不清楚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但这件事现在对我有用,所以你别碰了。”安文姝表示,她不想继续收拾残局。

    刘垭仁眯着眼睛量她“有用的意思是,它不是麻烦了,搞不好还能帮你做什么事对吧?”等她点头后,表情更危险了“也就是,我帮了你,你还觉得我是麻烦?想死吗!”

    安文姝一下就笑了,被强词夺理的家伙逗笑的,无奈的笑“理性出前后关系,它本身是个麻烦,变成可利用的事件是我化腐朽为神奇。”你帮我什么了???

    拒绝这个回答的刘垭仁才不理她“我就是帮你了!”在安文姝反驳前,跳转话题“我帮你了,你也要帮我!”

    帮忙是没关系,可以防万一,安文姝不先跟他扯什么感情问题了“如果还是男男女女的事情就算了,我困了。”

    “谁要跟你男男女女的事情。”一直在男男女女的刘垭仁表示他才没那么无聊“我找你真的是因为角色。”看安文姝不信,撇嘴补充“不是我不去找导演他们,是这件事找你比较有用。”

    依旧不是很信,因为刘垭仁用这个借口已经了很多废话了,但安文姝也没怼他,笑着让他,所谓的问她比较有用的的角色问题到底是什么。心里已经算好了,要是刘垭仁再废话她就真的走了。

    这次刘垭仁还真没废话,直接问题,真的是角色问题,他理解不了投机这回事,进入不了角色,这次不是找理由胡闹的。他之前和金惠绣一起简单的对了下剧本,他总觉得自己差那么点意思,金惠绣也觉得他差点东西,具体是什么出上来,刘垭仁对角色的信念感缺了点,这是他来找安文姝的原因。他本来就准备找安文姝来着,只是中间多了个什么‘麻烦’。

    太文艺的法安文姝弄不懂,让他简单点“具体来,角色有什么问题?”

    “我在给人物写传,出身,成长经历,教育背景之类的,我找作家讨论过,作家大部分能给答案,但碰上专业的,比如金融知识就不行了。”刘垭仁有些苦恼“其实用不到金融知识,角色就是角色到底不是真人,这点我知道作家也知道。可剧本核心就是这个,这个东西出错总觉得人物就立不住,或者是这个人设太平了。”

    “他投机,看到了发国难财的机会,就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取,这点我理解,很多人都这样。可我不理解的是他对自己想法的笃定,就是那种认为我想的一定是对的,既然我想的是对的,那我就拿全副身家去赌,赌一个无限的未来。不管是现实中的情况还是剧本里设定的背景,大环境欣欣向荣的情况下,这个人为什么能相信自己的判断的国家即将破产就一定是对的呢?”

    刘垭仁凑近安文姝跟她“我觉得这个人物的设计是有严重的瑕疵的,他本身从事的金融分析行业和性格都是有计划有条理的人,这样一个人在行事上却是完全不理性的仅凭一个判断,一个念头就冲动豪赌,从人物行为上不通。作家的解释是,他本身专业能力和他超级聪明的脑袋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他不是豪赌,是信任自己。但......”摇摇头“不通啊。”

    安文姝大概知道问题在哪了,跳过角色问他“你参加过游|行对吧,就是朴女士的烛光游|行。”在他点头问他“你觉得那些游|行的人是什么?”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游|行的刘垭仁犹豫道“想要得到正义对待的人?”游|行的人还能是什么?国民吗?

    “不对。”安文姝让他在想。

    刘垭仁试图用角色的角度去想安文姝的问题,他们在聊的就是角色,可那个角色的背景不是他的背景,角色的知识更不是他的知识,没办法带入,想不出答案,干脆问安文姝“那是什么?”

    “客户。”

    “客户?”

    刘垭仁愣住,安文姝笑了。

    “每个人所了解的知识结构造成我们看待事件的方式是不同的,游|行的人在执政党眼里是灾难,可对在野党,对想要上位的在野党来,那些人恰恰是机会,对我,对你所扮演的角色来,那样庞大的人群是客户。”安文姝指着窗外的来来往往的人群让刘垭仁看“和平的时候商业竞争的手段同混乱下商业竞争的方式是不同的。”

    “想要从这些人的口袋里掏出钱财,就要搞清楚这帮人在想什么。游|行的人需要什么,烛光游|行多举行两场能让一个加工厂活半年。食物、酒水、宣传的喇叭,和警察对立的防护的用具,天冷了的毯子,这些都是商机,商人要是有眼光看到,能孤注一掷的赌一把,那就可能变成大商人。”

    “而大商人看到的是更多的东西,可以顺势而为。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直线往下跌,相对应的就是留学、移民这两个行业的增长,不想呆在这个国家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它。他们诉求是执政党下台,那么在野党就有机会往上爬,此时就是政治投机的机会,选中一个好的政客,推那人上台,得到的利益是巨大的。他们的愤怒是国会的不作为,那检方就有机会攻击青瓦台,抢夺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政治资源。”

    “更精明,格局更大的商人不止会顺势而为,还可以为自己创造势。你要清楚社会和依附于社会组织生存的人群的规律,一两次游|行可能是自发的,所谓心中的正义,但大规模过万人的游|行一定是有幕后推手的,那未必是一个人,一个组织很可能是多个组织联合。这是巨大的商机,他们为了什么上街,上街后想要得到什么,他们得到了吗,如何得到的,又如何放弃的。这些问题组织起来的游|行,就是他们的势。”

    “这群人能被别人煽动就能被我煽动,现在他们可以为心中的正义站出来,未来我就可以创造他们心中的正义。一旦游|行变成人为可控,那看到这个巨大商机的我,为什么不敢倾我所有玩一场豪赌。那不是人物的缺陷,而是我们看得到规律,并且相信规律可以被复制可以被利用,我当然敢赌。”

    “赌的不是运气而是能力。”安文姝以一句话总结人物的设计“我绝不会输,所以我敢赌。”

    刘垭仁愣愣的看着她,车内没开灯,所有的光源都来自外部,街边的路灯,店家的霓虹灯,都是外面的,要透过挡风玻璃进来,这些光其实有些昏暗,但刘垭仁不觉得,他觉得安文姝在发光。璀璨,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却又忍不住被她吸引的光,那光让他心跳陡然加快,有那么一瞬间刘垭仁不知道是他在心动,还是他一直想要进入但找不到关键点的角色在心动。

    可不管是他,还是那个即将扮演的角色,都会为这个人心动,完全的,没有任何抵挡能力的,只能敞开胸膛,让内里的器官疯狂的跳动,谁都控制不了,身体的主人也不行。

    “你的不对。”刘垭仁的声音暗哑,望着扭回头看着自己的安文姝,告诉她“你的不是我这个角色,你的是特定的一群人,那些人里,有你,你是他们的一员。”

    安文姝想了想“可能?”

    “是一定。”出肯定的话的男人撑着座位之间的扶手箱单膝跪在座位上缓慢的靠近安文姝“作家,他对这个人物的灵感来自美国的一个大亨,他当初就是看中了铁路会替代马车,在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的时候,卖了全部身家去制造铁路,成为当年的铁路霸主,任何物资想要进入美国都需要他点头。”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样的一群人,他们相信自己超过相信上帝,他们是你的敢用全部身家去赌,破天的富贵不来自于他们的赌性坚强,而是来自于他们卓越的眼光和能力。所有人的嘲笑终归会变成嘲讽自己,他们会踩着别人的嘲讽成就自己的帝国。他们都是作家的原形,是我的角色,也是,你。”

    安文姝不知道这个贴在自己鼻子前面的家伙要搞什么,但是“作家的应该是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但他出了,不是美国......”

    话没完刘垭仁突袭想要亲吻,这次有经验的安文姝用手挡住了,有介于此前已经被吐槽养备胎了,这次得清楚“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坦然的把一切隐藏摊开的刘垭仁亲吻她的手指,眼底闪烁的光芒让安文姝一头雾水“你喜欢我什么?”

    “一切。”

    “......”

    额头贴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双发呼吸交缠,刘垭仁望着安文姝的眼睛,满满的倾慕和赞叹,声音都带着缠绵的情愫,同她告白。

    “我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喜欢你冷血的不讲情面,喜欢你恶劣的想要操纵别人心中的正义,喜欢你发病时真的会杀了我凶狠,喜欢你冷静后虚弱的冷漠。喜欢你厌恶这个世界的黑暗,喜欢你把一切都可以变成交易的市侩,喜欢你有用的时候就满面笑容,没用的时候连敷衍都装的很敷衍。”

    “我喜欢你,喜欢你告诉我,你喜欢一个人会完全没有底线的包容;喜欢你的,只要他想要,你可以把整个世界捧到他面前。喜欢你所有不符合大众定义的善良,却偏偏伪装成一朵盛世白莲花的虚伪。我喜欢你糜烂的一切,喜欢你污浊的一切,喜欢你关于黑暗世界的所有,喜欢你...绝对的真实。干净,纯粹,一往无前的灵魂,那里没有善恶只有前进,我喜欢你。”

    “安文姝,我喜欢你。”

    告白结束,应该以一个吻谢幕,但安文姝的手没有放开,反倒推着想要亲吻的刘垭仁往后退,这种奇葩的告白即便是她也会绝对,面前的家伙......

    “神经病。”

    发神经的刘垭仁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把坐垫拍的啪啪直响,对安文姝“我发现你了哦~”

    安文姝轻笑,笑看真的发现了特别的东西的大猫,问他“以后会乖吗?”

    昂首傲娇的刘垭仁龇牙“绝对不会!”乖?做梦!

    笑叹一声的安文姝心情很好的对他“不乖就真丢了你。”

    “你才不舍得~”刘垭仁非常确定。

    安文姝一愣,笑了“乖一点,才可爱。”

    “谁要可爱,哥哥是帅气!”

    天才、艺术家和…疯子,都是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