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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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艺青年的特点是什么?脑洞大,想象力极其丰富, 以及, 矫情。

    刘垭仁基本匹配上述三点, 他为安文姝那个死了的恋人开了个很神奇却又有那么一点跟现实擦边的脑洞。所有的分手里最难忘的一种就是感情还在, 人突然没了, 还是不可抗力因为某种意外没的。这种事谁都接受不了, 什么吵架分手、感情淡了分手都不能比。

    开了脑洞的刘垭仁脑补出来的安文姝的上一段恋爱故事,是安文姝捧了全世界到那个恋人面前, 搞不好还准备跟那个恋人分享世界, 那是安文姝已经算好的一辈子,按照安文姝的性格,想要接近她太困难了。那么困难的事情对方做到了,并且安文姝也给了回应, 那对安文姝来就是一辈子的约定。

    一个准备携手走过一辈子的人因为某种意外死亡, 怎么可能忘得掉???

    刘垭仁自己给安文姝脑补了一个虐恋的剧本, 根据对安文姝的了解, 那个恋人逝去是会带走安文姝的一部分一起离开的。脑补的刘垭仁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太夸张, 太文艺,他真的那么想。就算不是安文姝,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他也无法接受所谓的后来者, 因为那是对前人的背叛,他们讲好了一生,什么样的感情才会约定一生。能让安文姝放下戒备去信任的人, 死亡能分开身体分不开感情,那个人离开了,她的一部分会随着她一起逝去。

    那是一座坟,心灵的坟墓。埋葬的不止是那位离开的前任,还有同对方约定一生的安文姝。

    这怎么玩???

    活人怎么更死人争???

    活人永远有缺点会暴露,而逝去的留下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

    脑补出一出大戏的刘垭仁认为他现在才是碰到了真的危机,此前不管安文姝怎么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无法攻克的城堡他都没有觉得自己攻不下来,开什么玩笑他是刘垭仁!可剧本要是按照这么个虐恋情深的戏码来,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不能做,那个敌人都不存在,谈什么攻克???

    更扯的是,安文姝这个白痴没概念!她一点都没有把前任当回事的意思!可她的心的记得!她的脑子,她的理智,她的身体全部忘了。这个冷血的家伙不止对别人冷血,对自己更冷血!偏偏她的心记得,她的心,她的灵魂,那些所有她控制不了却试图控制的存在都记得!记得那个人存在过,从未忘却!

    刘垭仁都能猜到安文姝是怎么面对前任的死亡的。哦,死了。然后呢?没有然后!人死了,一切结束,此后再无意义也就没必要有然后!看起来智商爆表的家伙情商压根就没有!什么没有利益没有价值的人就可以无视,根本不可能做的到!人心要是那么简单,他还追什么姑娘!安文姝要是真那么想,他这辈子追不到她!他有什么价值,他在安文姝的标准里一点价值都没有!

    感情是不可能□□控的,不可能被外人更不可能被自己控制,所谓心之所向从来也不是自己决定的。要是真的自己能决定,不管是他考虑两人的差距还是安文姝考虑两人在一起的价值,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就因为感情无法被人左右,它才会那么珍贵,才会有无数文人墨客去歌颂,才会有伟大的爱情故事,即便是虚构的也能流传千年万年。

    安文姝那个傻子在自欺欺人!骗别人就算了,这弱智在骗自己!骗自己那个人不值得她去记忆!因为那个人不再了!

    超级无敌宇宙大白痴!自己这么就喜欢这个弱智了!!!

    可...就是...喜欢啊。

    哪怕只是凭空想象都不知道真假的故事,都让五脏六腑发疼的喜欢,为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心疼到不行的喜欢,就是...喜欢啊。那么喜欢,能怎么办?那个傻子,就是让人喜欢。

    “哎~~~~~”

    清的民臣街,刘垭仁对着换衣服准备出门的安文姝长叹一声,真的非常长的叹息,整个人摊在沙发上,都蔫了。低头调整手表搭扣的安文姝问他就那么想让她去开机发布会?刘垭仁斜了她一眼,拒绝回答。

    今天是《国家破产之日》的开机发布会的日子,安文姝之前就跟人约好了谈国家银行旧址的场地租用,那里现在已经是货币博物馆,想要让博物馆闭馆支援拍摄没那么容易,这个跟钱没什么关系,跟权利也不搭边。

    博物馆这种清闲的组织,砸钱用权压都不现实,能去博物馆任职当馆长的人都不在意这些,要不然以他们的履历去哪不能去,跟这帮人得讲情怀,讲人情也行,讲钱权就俗了。安文姝就是过去讲人情的,馆长跟她大伯认识,首尔大知名校友。她今天是作为学妹去拜访的,这世界还是有很多钱权弄不下来的东西。

    至于安文姝为什么会问刘垭仁是不是真的很想她去发布会,因为刘垭仁已经这样几天了,追本溯源好像就是她她不去发布会之后就这样的。再加上不去发布会的那天刘垭仁还叨叨了一堆,什么我们公开的利弊什么的,安文姝怀疑刘垭仁想公开但又不是完全的公开,而是那种圈内众人皆知,但正式报道一条没有的公开。这样就可以避免金材煜那样的哥哥出现了。

    以上这一段安文姝跟刘垭仁过,在刘垭仁问她为什么觉得自己郁闷就是因为想让她去发布会的时候给的回答。听懵了的刘垭仁沉默数秒后啪啪啪给她鼓掌,夸她逻辑满分。安文姝总觉得他在鄙视她,又没有证据。可找其他的理由也找不到,关键是刘垭仁发神经也不是第一次,理解不了的安文姝都当他是脑回路清奇,放弃理解。

    至于为什么刘垭仁不把那个脑补的感情大戏出来,理由也简单,这TM怎么???

    不管安文姝是真的自欺欺人的伪装自己放下了那个人,还是他想多了,纯粹自己想太多,脑洞太大。安文姝压根没那么复杂的内心戏,就是忘记了而已,冷血的忘记了。不论如何,不论哪个可能,刘垭仁都不可能再让安文姝把之前的恋人想起来。

    这种蠢事出来做什么?提醒安文姝她心里有个未亡人吗?那他算什么?退而求其次?呸!以刘垭仁对安文姝的了解,她要是想清楚了自己心里有个未亡人,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安文姝绝对会把他们的关系切割的干干净净,这傻子根本没有中间地带,非此即彼,暧昧都不玩,何况是什么留恋,安文姝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绝对不!死都不!

    这种一方不,另一方没兴趣知道的事情造成的结果就是,刘垭仁独自纠结,安文姝一无所知,或者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但,无视了。毕竟刘垭仁经常发神经,安文姝对他发神经的频繁程度有点狼来了的意思,处理方式就是丢在一边不管,刘垭仁自己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他总会的。

    今天依旧是刘垭仁独自纠结的一天,安文姝先出门,他等助理来接。亦步亦趋的跟在女朋友身后一直跟到大门口的刘垭仁,同安文姝索要离别的抱抱和离别吻。安文姝对他突兀的黏人行为很包容,给抱给亲,还摸了摸脑袋,跟他商量,要是真的想要她去,发布会的时间可以往后挪一下,她可以过去。

    双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头的刘垭仁哼唧着拒绝了,一边让制作人有点职业素养,发布会的时间哪那么好改,那么多媒体都来了,有合理的原因还好,只是为了等她而推迟,会引起非议的。一边又抱着安文姝不松手,跟女朋友,她要克制一点,虽然他知道女朋友很喜欢他,但也不能这么夸张,要有原则。

    安文姝摸了摸把一个推迟发布会的事上升到‘君王不早朝’的大事的男朋友,让他放心接受这些在他的观念里多少有些夸张的‘宠爱’,多见识几次就习惯了。刘垭仁嘟囔着他见识多少次估计都不习惯,蹭着安文姝的脸颊她套路太深,这么弄下去,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得寸进尺,从被动接受到主动索取,安文姝就是用心险恶,到时候他就真的跑不了了。

    用心险恶的安文姝拍拍他的后背让刘垭仁别作了,她真的要走了,笑道“跟我自己拥有整个宇宙的人,突然间没有安全感了么?明明之前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外面的世界诱惑而出轨呢。”

    “不一样啊,怀里揣着宝贝的时候就觉得大家都想抢。”刘垭仁亲亲她的耳朵尖“太珍贵就会患得患失,我现在就有点。”

    顺着他的背脊开玩笑的安文姝“那就把发布会推后?”

    “不要。”刘垭仁收紧手臂用力抱了她一下,随后松手捧着她的脸亲了口响的,放手站直,对制作人“场地就交给你了,棚内到底没有实景的质感,加油~”

    安文姝大笑,笑着同演员告别,跟他保证,实景一定会到手的。

    上车的安文姝看着倒视镜里逐渐变直至看不见的刘垭仁无声的笑,等车开到大路上,笑容自然收敛,微笑的面具上线,黏人的男朋友就被车流抛在了身后。车辆的目的地是之前团队谈不下来的货币博物馆,这对安文姝来只是一杯茶的时间就能解决的事情。

    馆长不乐意把场地让出来是他们嫌麻烦,团队不是没有解决麻烦的方法只是没办法拍板。这事到安文姝手上就简单的多,他们配合博物馆的时间就好了,多出来的时间成本和制作成本团队负担。之前选址导演跟这边联系过也过类似的话,但这边不太信他的法,还是得安文姝过去见面喝杯茶聊聊。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安文姝过来也不止是聊场地,更多是辈碰到长辈要帮忙的事情,礼节性的拜访。

    一杯茶的时间搞定了场地,一顿饭的时间跟长辈聊世界货币发展史,闲聊一些有的没的做足了礼貌离开的安文姝,对此类想要做个好人,有个好名声就必须浪费时间的人情来往已经很适应了。做幕后BOSS的时候不用管这个,但站在台前跟人来往就必须得这样。名声这东西很耗时间,很多时候就是靠时间刷出来的。

    有系统和没系统的最大区别就在这里,很多可见可不见的人,以前的安文姝会直接拒绝,现在的安文姝通常会见一面,哪怕见之前就知道是在浪费时间。今天的馆长是这样,几天前金柱涣的庆功宴是这样,更早之前让慰|安|妇项目成型的老师们的见面更是如此。

    这样的改变安文姝不上好还是不好,她很少或者基本不从个人观感去判断好坏,喜欢不喜欢什么的,更多从效率来看。这些见面大部分是纯粹的浪费时间,但只要有那么两三个,如同慰|安|妇的项目一样能被利用的见面,这样的行为就是有价值的。不能单纯的从某一次见面是否浪费时间的角度去判断,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么,如今的她很适合走这个路线,反正她也懒得培养自己的团队,那就用常规的方式处理事情好了。

    早前什么找身体之类的想法安文姝直接放弃了,现在的她要身体没用,她都不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了,还需要什么身体。既然不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培养见不得光的团队,站在太阳底下让她不太舒服,但摒弃情感上的不舒服,在有系统和安家的困扰下,这是最有效率的解决之道,那就选这条道。

    选择这条道就代表安文姝在逐渐靠近外界给出的真善美的名声,媒体给出的赞美之词,安文姝是匹配的上的,同时她会去扩大行善这个范围。做都做了,当然要做到最好。安文姝一贯如此,既然决定做,那就别挣扎,站此岸望彼岸最后的结局就一个两头不靠岸。扩大善良和善行范围的安文姝,在同长辈告辞后,顺路去解决她看到的,可以帮助的人。

    好人么,不就是看到了需要帮助的人就会伸出援手的人么。起来,安文姝的行为越来越像安家人了,温暖纯良的安家人,外界所认可的安家人。

    这次需要帮助的人是金慧贤,她在之前金柱涣的庆功宴上跟安文姝‘我随便,你随便听听’的事情,是她需要帮助的事情。CJ内部有人想要抢项目,金慧贤跟安文姝这件事算是一种示弱,她在这件事上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当初也不是安文姝选的她合作。项目企划都已经出来了,企划也是安文姝认可的企划,CJ那边换不换人对安文姝来都无所谓,能从金慧贤手里把项目抢下来的人不可能比金慧贤的能力差,要不然也抢不到。

    于安文姝而言,只要有能力跟谁合作都是合作,项目是她的项目,投资方是她,她又是CJ的理事,这种事闹不到她面前,她也不会有损失。这点金慧贤自己很清楚,也直接就跟安文姝了。她的方式是夹杂着女人在这行混很不容易的法,这就是示弱,因为她更清楚,项目真的被抢走了,对安文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改变不了安文姝是项目总负责人的事实。

    光听金慧贤的话安文姝就猜到金慧贤想什么,金慧贤想让她帮忙站队,只要安文姝站在她这边,随口一句话,金慧贤的位置就没人动得了,因为项目是安文姝的,CJ只是合作方。问题在于,安文姝没必要去这句话,而金慧贤也给不了能让安文姝去这句话的利益,双方地位不平等,金慧贤能给的安文姝自己就有,反倒是安文姝手上随便漏点东西就够金慧贤吃撑了。

    因此,只能示弱,只能以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我们此前好歹合作过一次,合作的算是顺利来跟安文姝半遮半掩的那些话。想要以情动人,偏偏又没什么情分,就只能这样。也因此,才有最后的那句,我随便,你随便听听。金慧贤也不确定安文姝会不会帮忙,因为这种事她是不会帮的,多少有点得罪人,得罪那些想抢项目的人。虽然安文姝的位置让她不用在意那些,可能作壁上观又何必下场站队。

    她金慧贤算什么?哪来的脸面跟安文姝要交情呢?不过是看妹子年纪,想着上前试探看看的做法而已。结果安文姝听出来了,听出来了也没有下她的面子,反倒给了一句很君子的话,有需要我可以帮忙。这一句,只这一句,金慧贤就足够了,人家给脸了,足够了。

    真心觉得有那一句就够了的金慧贤在下午接到了副社长的电话,对方开玩笑的调侃她有关系早点啊,交情好就更要了,早的话哪还有人抢什么项目,关系到位了有别人什么事,还不都是她的。副社长的话金慧贤没太听懂,不过也没问对方什么意思,就顺着他的话谦虚几句,点我是您带入行的,我的关系不就是您的关系之类的恭维。

    电话一挂,金慧贤就给了留在办公室的人,问副社长有没有见什么人,跟她有关系的人。其实电话出去的时候金慧贤心里就差不多猜到了,只是有点不太相信,讲真的,安文姝真没必要那么做,何必呢,又没好处的。可电话那头真的给出安理事来过的答案,让金慧贤有些眼热,那种真的在现实,在身边碰到了一个好人的眼热,这种人怎么就真的存在呢?没道理的。

    很多没道理的事情,没道理的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即便,那可能会带来一丝危险,可......求个心安吧。总不能连个姑娘都不如,那才是真的没脸了。

    在外面转了一天的安文姝快要到家的时候接到了金慧贤的电话,约晚餐。安文姝以为她是为了道谢的,跟她不用在意,她晚上有约了,下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没想到金慧贤给她真人示范什么叫好人有好报,告诉她一个会毁了整个她和安文瑒计划的消息。道消息,偶然听来的,真假金慧贤自己也不知道,酒桌上闲聊的只言片语而已。

    直接问金慧贤在哪的安文姝开车去见她,跟她在车上见的面。

    司机下车站在门边,坐在后座的金慧贤被安文姝慎重的态度弄的也严肃起来“一个摄影师,我名字你应该也不认识,我都是第一次见。是《VOGUE》的总编组的局,那人是被其他人带来的。酒桌上喝多了都是在抱怨,别人成功肯定走了什么歪路之类的。他们那桌有个我认识的人,我是去找那人的时候听到的一句,之前也没在意。”她不是故意不,是之前没想那么多。

    安文姝颔首表示明白她的意思,让她别在意,继续。

    “那人拍过校服广告,这个时代孩子从出身就输了,公立学校连明星都请不起只能找学生拍,私立的每年一组,谁红请谁。”金慧贤顿了一下,扫了眼安文姝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迟疑半秒,还是照实重复“他,那些姑娘都未成年呢,那些老师也是不怕死,找他一起,明码标价,哪是学校,根本是拉皮条的。”

    韩国学校的校服是学校自己选择校服的品牌的,很多学校为了增加竞争力抢夺生源会校服战,有钱请明星就找明星拍校服广告,没钱就是学生里选人拍,或者请便宜的模特。所谓校服广告其实也是一种学校的宣传广告,别怀疑,确实有不少人以为校服好看入校的,这个对青少年来是很重要的学校选择标准,校服要穿好几年的。

    安文姝问她“那人有是什么学校吗?”

    “我不知道,我就是过去叫个人听到了一句,后来他们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不过...”金慧贤顿了顿,以过往的经验猜“应该是不会具体什么学校的,就算是酒桌上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又顿了下,她现在就是那个有心人“丑闻都没有指名道姓的,多半是一就过去,不会细讲,以后不定谁跟谁会合作。”

    “圈子,乱七八糟的传闻多,真真假假的的人都未必是真的看见了,搞不好就是从哪听来的,或者夸张的法,听的人也不会就真的信。何况那种陌生人很多的局,大家都是去玩的,八卦一下也就是闲聊,不可能聊的太深入。”金慧贤望着安文姝认真道“你要是信我,我找人帮你听。”

    安文姝笑着不用“不是不信你,姐姐能因为一句自己都未必听的准的话特地找我,我怎么可能不信。是这件事我得先过一遍,如果真的到明码标价的地步了,那就不是一两所学校的事情,很可能内部已经有产业链了,这需要专业人士的介入。我和你都不适合参与这件事,姐姐还是当不知道的好。”

    金慧贤垂下眼睑有些尴尬“你这话的我倒是不知道要怎么接了,我要是真有心,应该在当初听到的时候就告诉你的。而不是现在你帮了个大忙之后,我才来跟你这些,多丢脸。”

    “这个为什么丢脸,多得是人即便蒙受大恩也当什么都没发生的,我做的事情姐姐觉得是帮了大忙,实际上不过就是一句话。一句话而已,我帮了什么忙?”安文姝笑看金慧贤,态度很真诚“姐姐重义气,那个忙才是忙,姐姐如果像你的没心没肺,我这算是什么忙,我拖了那么几天才去做,算什么啊。”

    金慧贤立刻开口“话不能这么,你又不是欠我的。”

    安文姝轻声笑道“是啊,你又不是欠我的。”

    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哪来的真情假意呢。

    女士们相视一眼都笑了,都听懂了对方的未尽之言,那些未尽之言让很多话不用的那么清楚,懂了,情分自然就到了。

    今天之前真的没多少交情的女士们现在有交情了,有交情的金慧贤跟安文姝开了个玩笑,是等安文姝什么时候觉得CJ没意思了,想要自己成立制作公司的时候一定要给她留个位置。跟着安文姝这样的老板,她怎么也能多活一二十年。安文姝笑着好,一定给她留位置。

    金慧贤一愣,这个回答的意思是“你真的准备成立公司?”这可是个大新闻,很有价值的消息。以安文姝现在展露在外的那些资源,她要是真的自己开企划社,那几乎就是下一个庞然大物的崛起,圈内肯定会动荡。这么有价值的消息就这么告诉她了?这可真的是....后生可畏。

    笑而不语的安文姝默认了这个问题,详细的却没,金慧贤也不会问,能有一句‘一定留着位置’就足够了。

    该的都了,金慧贤推门下车,眼看着车开走倒是对安文姝有点改观,这姑娘搞不好不是单纯的善良,更可能把善行当一种投资。不是她人之心看不得真正的好人,而是纯粹良善的人不会直接做交易,一句感谢和留下一个人情以后报答就是全部。可安文姝刚才同她做了一个交易,她给了一个对安文姝来有价值的消息,安文姝回了她一个,双方抵消了。

    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这位,真的是后生可畏。倒显得她格局了。

    街边的金慧贤望着车尾灯暗自感叹,有这么个老板搞不好真的不错。之前是开玩笑的入职,现在倒是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之前的安文姝人好归人好,当朋友好,当同事或者是上司就未必那么好了。想要做个好人,利益总要让出去的。可能做交易讲究公平的老板,才是值得追随的人,出来做事,都是求财啊,没利益谈什么交情呢,要吃饭的。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那么有意思呢?

    “搞不好人家也是今天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一定。”金慧贤喃喃自语,转而又笑了,要真是这样,那安文姝就不是为人良善了,而是为人功利。这就真的是人之心了啊。

    关于人之心,在很多事情上比君子风度要有用,比为人良善就更有用了。

    完全忘记跟黏人的男朋友约好一起吃晚饭的安文姝,在车开进首尔大接到刘垭仁的电话才想起来,他们约了晚饭。安文姝同刘垭仁抱歉,刘垭仁跟她别抱歉,那个没什么用,有用的是,你得把我放在心上。

    “会被遗忘的都是不重要的,你碰到了重要的事吃饭这种事就被忽视了,我可以理解。但你把我摆在不重要的位置,想不起来,这很不好。”刘垭仁笑吟吟的对安文姝“男朋友就算不在你的排行榜一位也至少要进前三啊~”

    手机里的声音是笑着的,安文姝就也是笑,笑着抱歉“我可能做不到,但我会试试看。”

    “你对他也会做不到吗?”

    “谁?”

    安文姝没明白,刘垭仁,不是在同她话。跳过这个话题问安文姝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等她回来再一起吃饭好了。安文姝不用,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让他自己吃。

    男女朋友挂了电话,男朋友又是一声长的不能再长的叹息,女朋友则是下车进了花园洋房。安文姝在花园洋房里见的是安昌建,刘垭仁却在老式韩屋的民臣街见到了安文昊。两位进门的人,都给屋里的人带去了对方不太想听到的消息。

    没女朋友放置在重要事件排行榜末尾,搞不好以后都是末尾的刘垭仁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挂了电话就在沙发上躺尸。躺了没一会儿听到门铃声,懒洋洋的爬起来看门口的监控,先开了门再往院子里走,走到院内跟进门的安文昊,安文姝不再。

    安文昊楞了一下,他在附近办事,结束了顺便过来的,既然安文姝不再那他就先走。刘垭仁有气无力的摆手跟他再见,看的本来要走的安文昊犹豫一下又回来问他怎么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刘垭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的安文昊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的时候,听到他问自家妹妹有没有什么意外死亡的旧情人的问题,表情僵了一下。

    “问这个做什么?”

    “你这个表情告诉我,故事很复杂。”

    安文昊抿嘴沉默数秒“这不应该由我告诉你,既然文姝不在,那我先...”

    "不行,别走!"刘垭仁三两步过去拦住他“我最近跟安文姝学了个新招,等价交换,以前我跟你过陪伴这件事,算是一种帮助对吧?”看他愣住,笑道“虽然有点生硬,但帮忙确实是帮了对不对,我要是不,你肯定发现不了。”

    没办法反驳的安文昊沉默以对,刘垭仁笑的更开心了“你知道安文姝跟我过什么吗?君子~”假笑,拖长音“欺~之~以~方。”

    无语的安文昊侧身绕过他往凉床走,刘垭仁笑眯眯的跟在他后面,等他坐下后,双手抱胸坐在他边上,翘起腿问走不掉的人“吧,那个复杂的故事,到底有多复杂。”

    君子归君子,又不是傻子的安文昊让他自己问“你问对了我就,你问不对,不是我的问题。”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刘垭仁笑了“我哪知道我要问什么,我连故事是怎么样开始的都不知道,你好歹给个提示吧,我记得我之前也给提示了。”

    皱眉思索的安文昊给了他一个提示“谁跟你,旧情人死了?”

    刘垭仁一愣,表情变了变“还活着?”

    安文昊垂下眼睑“据我所知,他以某种方式活着。”

    “什么意思?”

    “你先告诉我,谁跟你他死了,文姝?”

    “干嘛,我们难道在交换情报吗?”

    “那你要跟我交换吗?”

    放开抱胸的手臂身体往后仰撑着凉床的刘垭仁疑惑的看着他“你跟安文姝出什么问题了吗。”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你来了,你们吵架了?”

    吵不吵架都不可能跟他的安文昊反问他“不管是简单的故事还是复杂的故事文姝都没有理由瞒着你,你干嘛不自己问她?”

    被怼回来的刘垭仁举手投降,放下手跟哥哥讲和“既然我们都有想知道又不好问安文姝的事情,那一人一个问题?”

    “你跟文姝学了不少啊。”安文昊笑道“很公平,谁先?”

    举右手表示自己先的刘垭仁先回答了之前的那个谁旧情人死了的问题,表示那是附赠的,再问他“什么叫以某种方式活着?”

    听到真的是安文姝人死了的安文昊表情有些僵,顿了一会儿用演员理解的方式回答他的问题“电视剧里男主人公发生意外后失忆了,活着当然是活着,但人变了。”

    这种答案刘垭仁不接受“那你直接他失忆了不就行了,我又不是不了解安文姝,别那人失忆了,他就是变成傻子,安文姝也不会他死了,除非他真的死了,那家伙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谎。”

    没办法解释什么是转世重生的安文昊只能选择沉默,刘垭仁不解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活着就是活着,玩什么失忆啊,要真是失忆安文姝根本不可能放手的,这难道还需要他出来?他们在聊的是安文姝!

    以沉默表示这确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的安文昊让刘垭仁不懂他在搞什么,倒是知道他不算解释了,那就换个问题“那个人是金在钟吗?”

    安文昊猛的扭头望他,就他这态度刘垭仁也懂什么意思,可他比安文昊惊讶的多“怎么可能!”他瞎猜的好不好!

    “你为什么猜他?”

    “因为他让......”

    刘垭仁卡壳,不是不能,而是他觉得安文姝不会想让安文昊听到他,金在钟让她哭了,跳过这个问题问他“你真心的吗?没骗我?真的是金在钟?不是...”调转姿势面对他“金在钟哪失忆了?我跟他认识的好不好!”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猜他?”安文昊让他按照规矩来“一人一个问题,我回答了一个,到你了。”

    “瞎猜的。”

    “谎。”

    安文昊起身就要走,被刘垭仁一把拽回去,按着他的肩膀老实道“我不能,了那家伙会不高兴的。但真的是瞎猜的,就随便个名字猜一下。”

    “那你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虽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高兴,但那不是你应该从我这里得到回答的问题。”安文昊拂开她的手“我们都有不能的话,这个规则就玩不下去,我建议你还是去问文姝,她如果想告诉你,就自然会告诉你。”

    刘垭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就是不想问她才会问你的,为什么搞的像是不能的秘密一样。谈恋爱而已,旧情人,又不是什么出身的秘密,真的演电视剧么。”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是金在钟?真的跟他有关?你确定?”

    “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猜他。随便的名字能的很多,他跟你认识但也没到想的起来的人就只有他的地步吧,你随便的理由是什么?”安文昊让他自己想“那个理由就是为什么金在钟是金在钟的理由。”

    觉得荒唐的刘垭仁脱口道“安文姝他们只是认识,她不可能谎!”

    “她没有谎。”安文昊起身“她的金在钟死了,现在的金在钟,她只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