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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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垭仁怀疑安文昊在骗他的时候,安昌建则是在怀疑安文姝的情报来源会不会有问题, 亦或者安文姝是不是有点过度敏感。

    安文姝到首尔大的时候正是饭点, 老爷子首次把不满摆在脸上, 非常极其之不乐意的让来都来了的安文姝跟他一起吃饭。安文姝不太懂安昌建怎么了, 还没问, 安昌建自己了。孙子孙女就是讨债的, 他都跟老太太约好烛光晚餐、音乐会、看烟火一系列约会行程,结果安文姝一个电话过来, 老太太抛弃他跟老姐妹约会去了, 太坑!

    感觉自己每次见安昌建都会被糊一把狗粮在脸上的安文姝,对爷爷被奶奶抛弃这件事报以节哀顺变的态度,气的安昌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饭也不给安文姝吃了,带着人直接进书房让她有事事, 没事赶紧走, 他搞不好还能赶上音乐会。安文姝也没废话, 直接正事, 把金慧贤偶然得来的消息告诉安昌建, 让他自己判断要不要去参加音乐会。

    “这种消息你跟我,我跟你,我们两都懂是什么意思, 但一个拍电影的人跟你, 你确定她不是故意的吗?”安昌建靠在沙发上,怀疑金慧贤的目的“这话在他们听起来几乎不可能会联想到跟你有什么关系才对,更别特地告诉你。”

    这点安文姝也想过, 所谓校服广告的朋友可能被老师拉皮条这种事很难会联想到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不上学,二不是老师。就算她在做什么事情,某所学校的内部管理出了问题也跟她无关。高中义务教育的事情还没有公之于众,金慧贤也不可能会知道,在这个前提下跟她这个确实挺奇怪的。

    但这刚好明了为什么金慧贤一开始没有跟她这件事,一来是金慧贤自己都只是在酒局上偶然听来的话,真假自己都不确定怎么好跟她;二来就是明面上这件事跟安文姝真没什么关系,没有的必要。可以要不是今天安文姝去了趟CJ,这话金慧贤是不可能跟安文姝的,属于没事找事的话,大家都在社会上行走那么多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是生存之道。

    可在这一点上,安昌建犯了个经验主义的错误,安文姝差点也犯了,但她醒悟的比较迅速。

    孙女提示爷爷“我很出名。”

    爷爷没听懂“出名?”

    安文姝点头,着由自己出来多少有点自卖自夸的话,语气倒是很淡定跟爷爷她很出名,出名到要不是她基本不去热闹的地方,她搞不好能在路上碰到要签名的人。关键点就在于,安文姝很出名。

    “我出名的方式不是我做了什么,更多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是谁谁谁的孙女,谁谁谁的侄女。军部霸凌的事情早过去了,新闻的时效性已经消失。现在跟我关联性更多的是我参加的那些慈善晚宴,媒体对我的关注点和我上热搜的原因被人羡慕的都是身份,什么天命之女,投胎技能满点,大家闺秀、人美心善、家教优良、名门望族的公主之类的,我以此出名。”

    换了个姿势坐正了点的安昌建这次听懂了“你先是安家人,之后才是安文姝。”沉默几秒,表情似笑非笑“你把家族和你捆在了一起,算用这招......”顿了顿,摆手笑道“不这个。”望着安文姝“你的意思是,那人是想着我们家,认为这件事可能跟我们家有点关系,所以才跟你那些的。”安家在教育界的地位一个首尔大就什么都能代表,还有更多的中高学校跟他们家相关,这不是秘密,公开消息,随便一查就能查到的。

    颔首赞同的安文姝“她不确定事情跟我有没有关系,只是抱着可能有关,了总比不好。我帮了她一个忙,那个忙可能让她觉得亏欠我什么,所以想要自己也能帮上点我什么。”很有规矩的人。

    “听着是个很讲规矩的人。”安昌建也这么想,但按照这个标准的话“你是信她的?”

    安文姝笑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才好提前把问题解决了。要是放任不管,这很可能会变成敌人手里的把柄。”

    如果只是校服广告里面有什么潜规则这是事,跟安文姝没什么关系的事。但拍校服广告的不是模特是学生,学生还被老师带着进行特殊服务,中间再多一个公立和私立学校的问题,那就跟安家,跟安文姝有很大的关系了。

    很多时候作恶比为善要容易的多,是因为为恶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但行善事要顾忌的点非常多。高中义务教育这个标准的善事就是如此,它本应是大家都要支持的国民福祉,但安家这么多年都没成功,到了安文姝手上也得绕几个圈才能让大家支持,究其缘由还是利益牵扯过大,那不是一笔头的买卖,是每年都要从税金这个大饼上切出去一刀的大缺口。其中涉及的利益链从上到下都要捋顺,才能让事情做成。

    想成功本身就有很多阻碍,无数人为其奔波,但如果只是想毁了它,只要一条丑闻就够了。贪腐,永恒的拦路虎,任何官方政策一旦碰到这头猛虎都会被其阻拦。

    校服广告事件单看是事可它可以被衍生出很大的事情来,为什么私立学校没有这样的丑闻公立才有?懂的人会知道,能上私立学校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出现为了钱去出卖身体的,就算出现了,也不会用校服广告这样的渠道去获取钱财,他们自然有让自己卖价更高的场所。这是从生源上就被割裂的区别,管理上的瑕疵只是很微的一个原因。

    可懂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假如消息变成新闻,新闻被曝出来,那些张口就骂老师校长拿钱不干事的人。公立学校的资金来源主要就是税收,国家补贴是大头,这是为国民教育做垫底的存在。此时要是有人带个节奏,怒斥国家养的都是蛆虫,那高中义务教育就是想要壮大蛆虫,国家根本不应该给这帮人补贴!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到哪都是一样的。何况这还不是造谣那么简单,这是真实在发生的事情。有太多所谓利国利民的政策都毁在这样的真实发生的问题手里。大家都不想趟这趟浑水,任期就那么长,何必自找麻烦,什么利国利民政客只想求稳。为了稳妥,高中义务教育就不谈了,何必呢,等继任者再弄就好了。别好事没做成反倒惹的一身骚,选举国家,一切看民意的。

    这就是安文姝来找安昌建的理由,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安昌建叹了口气,了句音乐会看来是看不了了,拿起电话准备找人过来,安文姝在他掏手机的时候就起身,在他电话要播出去的时候直接往外走。安昌建好奇她去哪,安文姝剩下的事情跟她无关,她就不参与了。

    “你等下。”安昌建把刚拨出去的电话挂断,手机反口在沙发扶手上,望着要走的安文姝“这事怎么跟你无关,你开的头啊。”

    安文姝斜了老爷子一眼“这个头可不是我开的,而且你不会想让我参与这件事。”

    安昌建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想让你参与这件事?”转而露出恍然的神色,冲她挥挥手“行了,我让人去做,后续文瑒跟你。”

    两人的哑谜很简单,安文姝的手段都很极端,但碰上这种轻不得重不得的事情,怀柔比走极端要好。校服广告里上有学校管理的问题,下有未成年的孩子们需要被保护的隐私,这是得盖上遮羞布去处理的事情,不能一刀切。这样的事让安文姝去处理就不合适了,她适合快刀斩乱麻。

    但安文姝真的做不到怀柔吗?倒也未必,只是她何必耗费精力去做呢。如同她的,事情跟她无关,就不参与了。

    离开的孙女走的干脆利落,留下的爷爷望着门板的神情却有些探究,他觉得安文姝变了。那个仿佛一切只看利益的孩子变了,如果是以前的安文姝,类似的事情不会交给他处理,而是秉持着以防万一的心态把一切危险扼杀才对。至于扼杀的是失足的未成年还是恶心的老师,她是不会在意的。那就不是个在意人命的人,可她现在开始在意,自己的手段不适合接触青少年。

    他的孙女好像变了,在他们讲和,不再局限于爷爷和孙女的关系之后,这孩子变了,变的温和了许多。

    安昌建起身走向窗口,站在楼上看着楼下正往外走的安文姝,心里有些懊恼,他发现他做错了。从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他不应该试图去压制她,那反倒会增加安文姝防备和攻击。如果一开始顺着她搞不好中间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这姑娘不是那个什么高反,就算是她也被人用他试图教会他的爱去感染过。未必是家人,朋友,恋人之类的更有可能。

    是他太激进,年纪大了有点过来人的老古板,碰上朋友,身份又是孙女,不免就认为你应该听我的,也是碰到安文姝的时机不对。彼时这孩子应该是戒备心最强的时候,她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需要在陌生的环境里立足,攻击性就格外的强。那是开疆扩土时的状态,做事风格就是短平快,尽快看到结果,尽快找到立足点。

    可等安文姝适应了环境,找到了立足点,自然就从容了。从容的安文姝面具戴的更牢固,也潜伏的更深沉。这是个在名利游戏里游走的人,只要她想,那些什么真善美她完全做得到,做的会比任何人都好。那是只要想让别人有好感,就能得到好感的人。这样的人不会不懂善行能带来什么,这样的人只要有需要,她会比任何人你都善良。

    大意了啊,真的是太大意了!

    窗外的人影逐渐消失,屋内的安昌建敲了下窗户,低头轻叹一声,可惜了,他对那孩子来应该就是陌生人了。眸光微闪,想到了安修贤,以他对儿子的了解,那个儿子搞不好走了对的路,从来就不限制,一直都是给予。要是他的推测没错的话,他们那一家才真的被安文姝划入自己的地盘里了。

    这......也行吧。

    老爷子在屋内估算得失,屋外的安文姝没那么多想法,秉持着来都来了就了个电话给安文侑,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双学位修的想死的安文侑表示他在咖啡馆跟组员做组作业呢,晚饭跟他们一起吃了,让姐姐没事别扰他。

    【你猜我在哪?——白眼狼】

    首尔大校门口的咖啡馆里跟四个人坐成一圈正在讨论论文选题的安文侑收到了短信,看了一眼不是很想搭理对方。边上瞄到他信息的一个妹子好奇的问他,为什么给人家备注白眼狼。安文侑白眼一翻边按着手机回信息边跟妹子,因为她就是白眼狼。

    【关我什么事。——安文侑】

    发完信息丢开手机的安文侑示意大家继续,没一会儿又收到了短信,开一看,立刻起身,让他们他们的,他先出去一下。丢下组员快步往外走的安文侑跑从咖啡厅的二楼跑到一楼,出去推门推的力气太大,弄的门上的铃铛叮铃直响。被他的样子惊到的同期组团去窗户边围观,楼下是疑似情侣的姐弟,见面了。

    安文侑跑到安文姝面前一个急刹差点撞到她,着急忙慌的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喘口气再话。”安文姝让他冷静点“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刚好过来,顺便来看看你。”

    “真的假的?你确定不是有急事找我?”安文侑才不信安文姝的什么顺便,她从来就没顺便过!

    真的是顺便的安文姝冲他指了指脚边的纸袋“给你来送吃的,本来就不聪明,还成天吃垃圾食品,你的脑细胞很快就死完了。”

    “呀!”安文侑不满的叫了一声,弯腰去拿袋子,开一看里面是餐盒问她“是什么?”

    安文姝“不知道,让人看着买的。”

    “我还真谢谢你。”安文侑嘴上嫌弃的不行,眼睛却弯了,别扭的问安文姝“真的没事?”有事赶紧!

    伸手拍了拍弟弟的姐姐跟他“真的没事,我走了,你去玩吧。”

    “你才玩呢,我不知道多忙。”安文侑昂首斜了她一眼“真的没事?我最后问一遍啊,看在你给我买吃的份上,你看,我勉强听一下,不复杂我就帮你。”

    安文姝笑着冲他摆摆手“走了。”着真的转身就走,倒是让安文侑陷入自我怀疑,这是真的顺路?

    不可能!安文姝那个白眼狼才不会呢!

    拎着袋子带着满脑子问号的安文侑边往回走边开里面的餐盒,最上面的都是水果,下面的不好弄看不见。走回原本的位置,刚放下袋子还没做好,就听到边上的妹子开玩笑的问他是不是女朋友查勤。安文侑一句‘那是我姐’卡在嘴边,对面认出安文姝的人就直接那是安文侑的姐姐。

    “你怎么知道是姐姐?”妹子不解“你见过?”

    男孩子也很意外“安文姝你都不认识?随便刷个新闻也应该能刷到啊。”完被安文侑头“谁让你叫安文姝的,敬语!安文姝xi!”话音刚落自己愣住了。

    安文姝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安文侑跳到窗边想看人,人早上车走了。扭头四看,发现了问题,这家店是在学校门口没错,他也过自己在咖啡馆没错,可学校门口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咖啡馆,首尔大更不止一个校门。安文姝怎么找到他的,总不能是绕了一圈特地找他的?

    不!可!能!但是......安文侑望着放在桌上的袋子,再望着已经没有那个白眼狼的窗外,其实...安文姝...也挺...好吧,那家伙也还行。

    还行的安文姝回到民臣街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进门的时候看到屋子是黑的还以为刘垭仁出去吃饭没回来,转身关门的时候凉床上传来一句‘回来了?’安文姝侧身望过去,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凉床上有个人躺着,走向凉床,上去先开了遮阳棚的灯。

    灯一开,摊在凉床上的刘垭仁翻身而起一把拽过安文姝的手腕,把毫无防备的安文姝拽倒在他的怀里。哪想到拽人的刘垭仁也没什么防备,被她撞的闷哼一声,跌倒在凉床上。撑着凉床跪坐起身的安文姝问躺平就不动了的人‘你怎么了?’,刘垭仁手肘撑着凉床扬起上身量安文姝,安文姝一脸无辜的回望。

    “你有没有什么出身的秘密?”

    “什么是出身的秘密?”

    “就是你其实不是你们家人,是领养的之类的。”

    “......没有。”

    安文姝歪了歪头,犹豫的问他“你看了什么奇怪的剧本,要找人物灵感吗?”

    “这种本子八百年前我就不接了。”刘垭仁让她认真点,很严肃的,没开玩笑“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什么出身的秘密的,就是搞不好有个双胞胎,结果一家养了一个,后来一个死了,另一个偷偷的变成了原来的人,顶替了那个人的身份。”

    不管是他那个一点都不严肃的躺在凉床上撑着身体话的姿势,还是他那个诡异的像是什么狗血电视剧的问题,安文姝都没办法严肃的对待他的提问,盘腿坐好后问他“吃过饭了没?”

    “没有,我本来想去吃结果文昊哥来了,就......”刘垭仁一顿,坐起身面对安文姝让她别岔“认真的呢,有没有?”

    同一个奇怪的问题问三遍,安文姝有些好奇“安文昊跟你了什么吗?”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叫外卖?”

    “你不是才回来,没在外卖吃饭?”刘垭仁顺着她接了一句,又发现不对“你先回答我那个问题。”

    边掏手机边回他的安文姝她不认识那样的人,以及“你想吃什么?”

    “海鲜面和糖醋肉。”刘垭仁完就反悔“不行,开机了,我吃鸡胸肉沙拉。”

    安文姝电话给外面还没走的司机让对方买一份鸡胸肉沙拉和一份海鲜面加糖醋肉回来,沙拉是刘垭仁的后面两个是她的,顺便回答他为什么没在外面吃过回来的问题“担心你在等我,就回来吃了。”

    刘垭仁一愣,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又压下去“突然间这么撩?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被他逗乐了的安文姝轻笑着让他别脑洞那么大,她只是在履行之前答应他的,尽量把他放在重要的人的位置上。刘垭仁也跟着笑起来,起身下了凉床冲安文姝伸手,把她拉下凉床搂在怀里一摇一摆的回屋,天气转凉了,今夜风大,还是屋里舒服点。

    回了屋,之前那些奇怪的问题就都不见了,刘垭仁也好像回归正常,问安文姝实景拍摄的事情怎么样了,听她已经谈妥高兴的去亲她。此后两人的话题就围绕着《国家破产之日》来,主要是刘垭仁今天发布会的事情,安文姝就听着,偶尔应一声。一直到司机送了东西来,两人从客厅转移到餐厅,刘垭仁扒拉着鸡胸肉时不时吃一口,不是很喜欢,但还是要吃。安文姝分了一点海鲜面和糖醋肉放在一边,不是诱惑刘垭仁是一两口的量吃了也没关系,当尝尝味道。

    等从时间算接近宵夜的晚餐吃完了,刘垭仁出去在院子里跑圈消耗热量,安文姝则是坐在凉床上刷着平板等他跑完了一起回屋睡觉。什么出身的秘密在这个时候就都不见了,但安文姝突然理解了刘垭仁的问题,那家伙是真的缺乏安全感,原本他跑圈的时候也没有拽着她非要她也在的习惯的。现在是刘垭仁想要她能出现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不管他在做什么。

    不是很懂一贯自信到自大的人突然怎么就那么不自信,安文姝也没在意,探究问题的来源没什么意义,她的做法一向是解决问题。

    安文姝解决问题的方法比较另类,但十分之有效。

    跑圈结束洗澡准备睡觉的刘垭仁从盥洗室出来,看到安文姝坐在窗边的休闲椅上,一手刷着手机,一手按着放在膝盖上的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扒拉着刚吹好的头发的刘垭仁走过去看了眼盒子没在意,结果安文姝把黑盒子递给他让他开。

    “礼物?”刘垭仁着话开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对黑曜石的耳钉,转头笑看安文姝“你今天真的不太一样啊,吧,什么事,我都原谅你~”

    莫名其妙被原谅的安文姝合上手机放到一边,让他关注耳钉“那里面装了追踪器。”

    “定位?”刘垭仁拿出两个耳钉认真研究“有吗?”完全看不出来啊。

    很肯定的告诉他有的安文姝还告诉他“订做的,一般探测器都感应不到,肉眼看其实也看不太清楚。这样的东西我有不少,手表、胸针、领带夹、钢笔之类的,你每天可以换。你戴着定位,我随时都能找到你。”

    “听起来有点奇怪。”刘垭仁左右手捏着耳钉凑近她“这是在跟我,不要离开我的意思吗?”

    安文姝一愣,陌生的摆设,熟悉的环境,陌生的气味,熟悉的......

    【‘追踪?在我身上装定位器的意思?’‘嗯。’‘安文姝你个神经病,表达喜欢都弄的这么奇怪。’】

    刘垭仁神色一厉,沉声开口“你在想谁?”

    走神的安文姝回神笑了笑“什么想谁?”

    “现在,这一秒,这个瞬间,划过你脑海的人,是谁?”

    “什么?”

    安文姝眨了眨眼睛,不懂刘垭仁的意思,刘垭仁却没有让她就这么过去的意思“那个瞬间,你看着我想到的人,是谁?”

    歪头想了想的安文姝有些迷糊“没有想谁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我是指你最近都有点不在状态的原因。”

    刘垭仁低头躲开她的视线,试图转移话题“定制的东西要好久的吧,你好久之前就准备好了这个?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安文姝犹豫了一下,刘垭仁一愣“不是给我的吗?”

    “是给你的,但,它也有别的主人。”安文姝在他误会前解释“安文侑也有,这是防止出危险我找不到人用的。”

    刘垭仁还是误会了“你们家人手一个?”看她表情不太对,知道自己猜错了也没在意,随口问“怎么想起来弄这个的?”还真家大业大,怕被绑架?

    安文姝一愣,刘垭仁疑惑“怎么了?”

    缓缓摇头的安文姝“以前有个在网络上很厉害的朋友,她能通过网络找到任何人,多个定位能省很多事。”

    送安文姝到这个世界还坑了她一把弄了系统限制的海妖姐在网络上有神奇的能力,现在虽然没有海妖姐的网络制霸了,但弄个追踪器确实能省很多事,比如找安文侑的时候就很简单。之前安文侑不乐意出国,安文姝以礼物的名义送了他几个,当然安文侑不知道。比较妙的是,这东西在系统那里不算违规,安文姝猜是因为她没有对安文侑做什么的原因,毕竟给追踪器不犯法,也没有道德上的问题,跟踪和偷窥才算是道德和法律范畴的犯罪。

    “那个朋友呢?”

    “不在了。”

    “不在了?”

    刘垭仁一愣,双手合十抱歉道“过世了?对不起。”

    一下笑开的安文姝不是“只是不在这个...”顿了顿“不在我的世界了,不联系了而已,没死。”

    觉得有些奇怪的刘垭仁转动着耳钉“那么厉害的朋友,为什么不联系了?”

    “因为我们的世界不兼容。”安文姝开了个玩笑,看他还想问,转移话题问他“要不要给你多几个备着?”

    被转移的话题刚好让刘垭仁想起之前他不想提起的话题,可有些事越憋心里越不舒服,语气就有些生硬,但不想闹僵,就附和她“行啊。”

    安文姝扫了他一眼,笑道“我不清楚你怎么了,大概率我应该也猜不准你神奇的脑回路,不过如果跟安全感有关,这个东西大概能让你放下那些胡思乱想。你属于我,只要你属于我的一天,你想的那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如果它真的发生了,我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想在拥有你,那你烦恼也没什么用。属于我的东西,永远就只能属于我,不属于我的东西,没必要讨论。”

    刘垭仁愣愣的看着她,反射性问了一句“你在求婚吗?”

    喷笑的安文姝探身勾过他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亲完想放开却被他勾住了肩膀,刘垭仁给了她一个深吻,想要把她吞下去的那种热烈,等分开始安文姝嘴唇都发麻。

    拇指摩擦她的唇瓣的刘垭仁声音暗哑,眼底的光忽明忽灭,问出的问题很有意思“你是只往前看的人对不对,只看着前方,所有离开的人,过去的事情都跟你没关系了,对吧?”

    安文姝回的很干脆“当然。”

    沉默半响的刘垭仁突然笑了,朗声大笑,笑的安文姝一头雾水,转瞬被他抱在怀里左右摇晃,耳边是他一声声的‘安文姝’,一直不停的叫她的名字,叫的安文姝当他神经病又犯了,顺着他的后背随便他闹。

    闹腾的结局是一夜欢愉,澡也是白洗了。白洗的早变成早上的战争,闹了个通宵的安文姝安睡在床上,敬业的演员得托着真心疲惫的身体去拍摄。刘垭仁很不爽安文姝睡的那么香,又不舍真的把她折腾醒,只能恨恨的亲了她一口,洗漱换衣服走人。

    前后折腾了许久结果变成自寻烦恼的刘垭仁难得觉得自己挺蠢的,他想象中的安文姝始终是他想象中的,现实里的安文姝根本不会出现他想象中虐恋情深。这家伙根本不会走这个路线,什么虐恋,只要她喜欢一切都是恋,虐也是虐别人。什么自欺欺人,真的能把自己骗到的神经病还在乎什么自欺欺人,她就是那么认为的,并且也会那么做,一切过往就只是过往而已。

    安文姝根本不是走虐恋路线的姑娘,她的世界里恋人的存在感都不强,她在乎的也不是什么男男女女的事情,那是她生活里的调剂品,不会也不可能成为唯一。旧情人,无法遗忘的旧情人,重要吗?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眼前人,前方才是脚下的路,背后都只是过往,过往有什么值得去研究的。

    刘垭仁想安文姝搞不好是很直线条的人,所有对她拐弯抹角的猜测都不准,她几乎不谎,但她也很少全部的真话。可这顶多就是她手段高端,不代表她心机诡谲。尤其是在爱情这种根本不用使用心机的事情上,安文姝搞不好是那个真正的合则聚不合则散的潇洒派,作为调剂品的爱情无法占据安文姝的心神,不管是旧情人还是现任情人。

    与其去想什么旧情人,还是想想他们两,才更靠谱!

    郁结一扫而空的刘垭仁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连疲惫的身躯都充满了力量,满鸡血去拍摄。然后,被现实教做人,彻夜嗨翻天再去拍摄,真当表演是脑力劳动了?那是体力劳动!体力跟不上,拖累全组啊,朋友!

    一向敬业的演员因为放浪的私生活拍摄拍的心力交瘁,收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安文姝的世界里爱情是调剂,他也差不多好不好!他也是浪花一朵朵的人!现在因为妹子扰工作?想什么呢!成为伟大的演技者进入名人堂是毕生的追求好吗!妹子算什么!

    他要搬出去!必须搬出民臣街!要不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根本没有安文姝的自制力!那家伙是个怪物,一切切割的特别利落,他做不到呀!必!须!搬!出!去!立刻!马上!今晚就搬!他要努力工作!工作才是一切快乐的源泉!什么妹子!哼!

    晚上十点多从剧组出发,十一点才到民臣街巷口的刘垭仁给自己做了一堆心理建设,还暗自准备了各种套路,试图服凶残的女朋友,男人要去忙事业了,女人乖乖...不是,女人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为了双方的事业考虑,他们暂时分居,等拍摄结束他一定回来住。拍摄时间很短的,他接戏也不会接的很频繁,他一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可以在民臣街里待着,绝对没问题,保证,保证......

    “我不会被沉江吧?”

    “啊?”

    开车的助理扫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艺人“什么沉江?”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性命堪忧的艺人很不安“你不懂!”

    助理很无语,不懂你还问我,着方向盘准备拐进巷子,视线转向后视镜的时候看到熟悉的身影,跟刘垭仁“安姐好像在布帐马车那边。”

    刘垭仁开窗探头看过去,安文姝确实在巷口的布帐马车边,身边好像还站着个人,让助理停车,戴上帽子下车跟助理明天找人来搬东西,完又反悔“算了,你等我通知。”

    不止安文姝对刘垭仁的反复无常很习惯,助理更习惯,连理由都不问,直接应下。

    助理开车走人,刘垭仁过街往安文姝那边去,看着自家女朋友觉得什么都好,笑起来超级漂亮,脚步不由自主的轻快起来,可一想到要搬家的事情又自动变的沉重。一个能光明正大给追踪器的女朋友,他搬家的话,真的会被沉江啊!

    老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刘垭仁刚解决一个麻烦(自认为),又碰到一个新麻烦,再加上疲惫,心情眼看着就低落下去。等走进了,听到安文姝的笑声,莫名其妙的又好了一点,能让安文姝这么开心的情况不多呢~

    走进了,笑声变大了,走进了,本来看不清的脸看清了,走进了,走进了,走进了......

    “你们在做什么?”

    笑的男女同时扭头,安文姝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冲他挥手,等刘垭仁过来左右看看两人,自觉应该不用介绍,这两人肯定认识。

    必须认识的金在钟冲刘垭仁摆摆手“垭仁~”

    刘垭仁背脊挺的直直的,笑容格外生疏“哥。”

    金在钟被他笑的有点奇怪,看看安文姝再看看他,自觉懂了,对他们点点头告别“我先走,不扰你们。”着同安文姝“明天见。”

    安文姝点头回了句明天见,刘垭仁微微鞠躬当告别。金在钟走出不到五米,隐约听到身后刘垭仁问安文姝他们明天见面要做什么,无声坏笑,浪子好像被捆住了,报应啊~

    毫无想法的安文姝坦然的回答刘垭仁“他买了十一号,想看看二十九号怎么改装的。”

    “......什么叫买了十一号?”

    “就是买下了十一号。”

    安文姝想了想,以为他问的是保护单位的问题“只要是商品总是能买卖的,保护单位只是买起来有点困难,有价无市而已。文昊哥的一个同学有个当事人以十一号抵押律师费,公司的项目,公司要钱不要房子。朋友钱不够吃不下来,金在钟刚好要买安全点的房子,文昊哥就把十一号介绍给他了。这边都是独门独户,周围的高层也少,媒体和粉丝都能拦。”

    刘垭仁的表情有些奇怪“你,安文昊给金在钟介绍了十一号?”

    安文姝疑惑的看着两个‘哥’都不叫的人“生气了?”为什么?

    怒火冲天的刘垭仁咬牙对安文姝“我!们!搬!家!”

    真不懂他气什么的安文姝直接拒绝了搬家的法,试图从他的角度去理解“拍摄来回不方便的话,你先住到剧组附近的酒店去就好了。”

    刘垭仁怒视安文姝“你让我走???”

    安文姝有些诧异“结束了再搬回来就好了。”

    刘垭仁呵呵一声,手臂往安文姝肩膀上一搭“别想了,民臣街是我的地盘。”

    谁都别想抢!

    好的...分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