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借宿
厉云打开家里的房门,进屋。她显得精疲力尽,一副慵懒的形体表象,邋里邋遢。
她进了客厅,一眼瞅住乔子段的那本日记,想到白天他那一幕丢魂落魄的形状,勾引起她思念的渴望,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终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决定静心的坐下来,翻开乔子段的记录;
步行了两个多时,终于找到了那个村落。这个村庄很破旧,荒凉之极,比我想象的地方更糟更恶劣!难听点,只剩下一丛绿草碧连天!可是,我们无路可走,仿佛是只受伤的羔羊,只好将就躲过一夜。对的,这样形容自己很妥贴,一只受伤的任人宰割的羔羊没错,无处所逃,只能躲在这里寻求庇护。这样描述自己的境遇,心里面的感觉平衡些,心情舒服些。要不然,真的,将会垂头丧气,追悔莫及。村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打探。阿力一句话,断定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寨子,他的有道理。因为,临近傍晚的时分,竟然见不到一点炊烟,可见没有人居住的迹象明显。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上前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找有人在的家庭,暂时庇住下来。否则,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一旦风起,夜里寒冷,雾水偏重,试想一下,明天的结果将会怎样,不寒而栗。我敲了第二家的大门时,里面有人应答。那个时候,我们仨人高兴的不出话来,敛声屏气。否则,那颗柔软的心脏,几乎要蹦出来,满地乱转啦!谢天谢地,总算躲过一劫,太兴奋了!这个紧急的关头,竟然找到一户有人居住的宅院,简直欣喜若狂。开门见我们的人,是一个乍一看,长得大娘模样的女人。她见我们一副狼狈的样子,显然很同情,并带点诧异的神色。嗫嚅着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呀?”这声音与她的模样很不相符,令人讶异。但我不敢质疑。事实上,我生怕她突然把门关上,谢绝我们的请求。所以,我便一只,搭在门框里边。回道:“噢,我们收山货的客人,突然迷路了,想借宿一晚,明天就走。”是的,在镇上曾经找过人家借宿,被人拒绝几次,有点害怕。当然,也有点经验摸索到,学会软硬兼施,死磨硬泡的策略,动主人。故而,我把话重新编造了一下。谎言有时候很管用,问题是你放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使用,只要不去违背做人的道义与原则就行啦!大娘一看我们三个人,斯斯文文的模样,放心了。她没有二话,把门敞开来,让我们进去。我很感激,顺便问了一下她的家人情况,显然她没有刚见面时的那种心理戒备,只淡淡的告诉我,家里人都走出山外找活去。随后,她把我们安置在西边的房子里。我们放下背包的时候,感觉心情特别舒畅,大家把这样的愉悦,统统写在眉头眉梢上,不言而喻。阿力趁空闲的会,给云上跌伤药剂。我想大家饿坏了,一念之间,是否与大娘商量一下,先弄点吃饱的食物,正在踌躇。云却开口了,意思也是那样,大家饥渴难耐。不过,女孩子嘛,语言婉转一些,我们心里都有数,有的话不要多讲,点到为止,心照不宣,这就是默契!我对她点下首,默然走出去。我不敢保证,这样偏僻而贫穷的村落,真不敢奢望什么合口的食品,但愿能填饱肚子的食材提供一些,就算万分幸运喽!
我踏入院子,四周看了一眼。空旷旷的一个庭院,什么显眼的植被没有,地面上长了一点青草,蔫吧蔫吧然,显得颓势。大娘从东边的房间里出来,与适才的模样有点不同,我一眼看的出来。她好像进屋梳妆打扮了一番,头发整齐,鬓角上多了两只黑色的发夹。身上套了一件灰色的外衣,把里面的那件有块补丁的衣裳给遮住,怕是见丑吧。我见她缓缓走来,下意识仔细看她的脸庞。虽然,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五官长得端正,对于男人而言,只是缺少一点女性的柔美之感,还有那分妩媚与娇容,的确是普普通通一个诚实的乡野村妇吧!这是她给我直觉上的第一印象,平凡的一个女主人。
她一捱近我。就问:“你们饿了?”
这句话本来是我要的,被她好人善言抢去了,很高兴!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了。道:“这可麻烦你了!我们一整天没吃过热食,实在饿坏了,给你添麻烦!”我不会感激的话,当时真的忘了优美的赞词,一下子口拙,也不会去谢谢人家,如此宽容大度,简直笨的出格。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轻然回道:“过来帮个啊!”我迟疑一下,反应有点迟钝。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需要我帮忙干些杂活,这些不成问题。她走在前面,我随后跟着走。穿过院子,在大门边,一堵石头墙砌体的屋子里,她示意我进去逮只鸡。我犹豫了一下,瞧她的脸色,心里有种无语的欢喜,强制给掩盖住。我:“怎么把家禽圈养着,院子里不空着呢?”她露出一点点僵硬的笑意,道:“这山里不太平!”这话,当时真的悟性不到。再,平时知道乡下人迷信重,不便于多嘴插话。我按她的授意,逮只公鸡出来,一掂量约莫两斤的重量。事后,我得算钱给她,不能吃白食。
那天晚上,女主人抖抖落落弄了三个菜,两个荤菜,一个素菜。应该是我们这一路上,最丰盛的一个晚餐了。晚饭后,我提出来结账,她一闻,脸色绯红绯红,一只老时拨弄鬓角的头发,就是不愿开口。我须有一点急躁的想法,但也不敢太过声张,毕竟人家没做过这等儿买卖,不知道行情是多少,自然算不出账目,天经地义的事。无奈,我只好托词请她慢慢计算,明天再付不晚。她却开口问我,:“那个女孩崴脚了,肿的好厉害,不给治治会麻烦很大的!”我懵了,深山老林找谁去治疗呢?她大概看我一筹莫展的样子,揣度我的想法。她:“这点毛病好办。就是你们一时半会儿走不掉,得留下来陪她敷药。”我明白她的意思,显然她懂治疗脚崴的医术。我急忙问:“你会治好她的脚?”她抬帘,望着我:“我知道什么草药能疗伤!”她讲话很短,很简洁,我完全听懂。那时候,我太激动了!我真的很崇拜她,这样僻壤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懂得医术,那还不是天方夜谭啊!我情不自禁的伸抓住她,表示感谢!可是,她木讷,僵化了似的双,任我摆布。那一刻,我发现她的眼角流露出来的那种欣慰,似乎参杂一点令人不安的一份渴求,在我的左心房里,怦然响动!
晚上,我们燃烧起一堆木头烤火过夜。要不然,这么冷的地方,缺衣少被,真的会冻死人。
我把女主人的意思,对他俩了。云很难过,怕拖累了大家。阿力则是疑神疑鬼,他不相信一个深山老林里的妇道之言。阿力:“你相信她的话吗?”我回道:“相信不相信,试试不就知道。再,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对嘛?不如让她”阿力抢了话,道:“我怕到时候,一个都走不了,拖在这鬼地方真的不好。云,你看到她那双眼睛像狐狸精什么贪婪似的,对着子段发起绿光!”我生气了,怼道:“阿力,别瞎好嘛!她多大,我多大呢,胡咧咧些什么啊!”阿力发笑。恬不知耻道:“依我看呀,她最缺的是公男!”云哧哧然笑了,道:“力哥,你眼毒!乔子段,问你一句话,晚上吃了多少钱?咱可不能白揩人家的油呐!我可从来不吃霸王餐。”我吱唔一下,觉得云问这话有企图,又不便予以驳斥,人家也是关心吧!可是,这话有点弦外之音,听起来好别扭,好像我在卖弄什么,有点吃软饭的嫌疑之意!我开始不想回复她,女孩懂什么啊?后来,想想算了。我:“嗯,她的意思是我们走的时候,一道结账吧!”云马上接道:“乔哥,她会不会讹我们?到时候,杂七杂八的账,一个大窟窿由你去填吧!”我不加思索怼她:“妹妹,你年纪不大,心怎么这样深不可测呢!就算她存心讹钱,也不是用这种段和方式对嘛?咱们看人要从善待的一面去观察,切不可门缝里瞧人,那样肯定会看走眼了是吧!”屋里的人,一下子沉默了。我看看她俩还有什么地方不服气,自管使劲冒泡儿冒出来,窝在心里不利于团队合作。现在,我才明白过来,我们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太次位。咳,这是经验之谈,老生常谈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