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乔子段的生命体征
白衣妇女带着厉云,进了一间空旷的房子,里面只有一张沙发,配上茶几。白衣女人端来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请她坐下。并且,吩咐她,假如不愿意继续呆下去的话,只要开口一声,外面的工作人员,马上进来接她,嘱咐不必担心,务必镇定。厉云蹙下眉,抿紧双唇,攒首。她确实不知道,下一个动作应该做什么?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去做。她正期待着屏幕里,播放的影视片,或许是一则提要,或许是乔子段的身影,或许是其它的赋值影集,她感觉自己进入全神贯注的状态;浑身毛细孔都紧张得要竖起来等待,喉咙里很干很燥,她不断的要咽下口水,才会保持滋润,觉得不那么着急和憔悴!此时,厉云强迫自己,努力去适应那种,焦虑不安的冲动!一会儿,白衣妇女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安抚她镇定,便离开了。厉云明白她的用意,声谢谢!虽然,她脸上毫无气色,那只是自己显得窘迫所致,不知所措,影响到她的情绪波动。但是,厉云相信自己会慢慢挺过去,回归自然的本色。
白衣妇女离开房间。她进入另外一个房子,里面坐着三个同样穿着白褂子的人。看出来,人人一脸俨然的表情,不苟言笑。白衣妇女进了房间,低道可以开始了。高教授便拿起麦克风,喊着:各位请注意,开始。
此时,屏幕上出现两个视窗,一个是厉云的视频,一个是乔子段的病榻视频;屏幕的色泽鲜艳,画面清晰。
厉云的眼前一亮,那个病床上的人,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尤其是带着呼吸罩,头上贴着不少仪器仪表的传感器,视频的探头,离他又那么远。所以,刚才那一幕的影像,让她很纠结!此时此刻,厉云的心念,莫名其妙出现一股阻力,抗拒承认这个人就是乔子段;她试图排挤确认是他的意思,这一举动和表现非常明显。因此,她的反应迟钝与冷漠,高教授看的一清二楚。他拿起麦克风,道:“注意,请把摄像探头,对准病人的脸部,图像放大!”话音刚落,病人的视频巳调整过来,脸上轮廓的清晰度很高。
这时候,厉云看的很清楚。视频里,那个面颊凹陷、瘦骨如柴的人,正是自己日思夜念的丈夫乔子段没错。顷刻,她的热泪无声的夺眶而出,宛若断了锦线的珠子,哗啦啦直泻而下,止也止不住。她的视线模糊,被内心里涌上的苦涩涩泪水,无情的浸泡;她的意识很荒芜,像一只四处逃避躲藏的惊慌兔子;她的知觉很颓废,不知道眼前的境况如何收拾,束无策;她的情感如澎湃的汪洋,狂风骤变,波涛汹涌。最后,这种无情而残酷的打击,让她多日里筑牢的心理防线,彻底溃败!刹那间,厉云抱头痛哭,泣不成声!
高教授全神注视于病人的屏幕。这时候,房间里响起了声音:“通报,监测显示,病人的脑部苏醒!病人的脑部苏醒!完毕。”
高教授回道:“请拍下脑电图。”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厉云悲痛欲绝,寸肠寸断,昏迷过去。
高教授一睹。回眸,对着白衣妇女:“厉云晕厥了。扶她去休息室吧!”白衣女人缄默,站起来往外急走。
休息室里,厉云苏醒过来。刚才那一幕太残忍,她无法接受如此深重的打击,眼前一片昏暗,目帘冒着金星的时候,人一下子不省人事,失去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颇为尴尬和窘境。白衣妇女一直在旁边安抚她,厉云知道是自己的情感脆弱使然,不怪谁!不过,乔子段的那个影像,她的潜意识里,十分拒绝回忆,给她带来痛苦和虐心,欲罢不能。此时,高教授推门而入,平静的来到她的床前。白衣女人给他搬过来一张椅子。他坐下,道:“我们理解你的感受,至亲的人一下子,变成生离死别的人,哪个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情理之中。不过,我直白的告诉你,他的大脑完好无缺,正处于一种动物式的休眠状态。现代如此先进的医疗设备,也很难诊断他的这种现状是,出于何种的环境,或者什么样的场合导致发生的。我承认,再精密的仪器分析,同样无法勾勒出人的念想和心思,科学它毕竟有局限性。所以,希望你配合我们治疗,唤醒病人的那种、史无前例的休眠状况,创造医学界的奇迹,非你莫属。告诉你一件欣喜之事,刚才你的影响,马上反应到病人潜意识里去,他的大脑瞬间复苏,复活了,甚至比正常人的脑电图清晰。这一切的变化,只有你能做到。我恳求你给予我,最大的支持和帮助,不胜感激!”教授瞧一瞧厉云抬头望他的表情,那么木然。随即把话锋一转,道:“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对这样的病理治疗,我们有一套固定而成熟运用的章程。况且,国家提倡免除费用的政策,我们早巳申请通过了。另外,如果你有困难,也可以向我们递交申请补助,我们同样会酌情予以解决,消除你的后顾之忧。明白我的意思吗?”厉云坠帘,攒攒首。顿时,一颗清泪划破她的颊囊,滴落在她的视线底。
教授要离开的时候,厉云突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请求他留下来,她要告诉他一些,关于乔子段的生平轶事。高教授应允,欣喜若狂,这可是他要掌握的病人第一资料,来之不易,如旱地里得以甘露普渡啊!
厉云的情绪显然有点波动。她怯场,嗫道:“乔子段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下一封信。他告诉我他要去西部的一座矿山写篇文章。具体地址和个中情况,信中没。这种事他经常有过,我也习以为常。他对自己的码字责任心很重,不想由于自己的误判误导或者,误伤别人而草率行事。他,他是绝对负责任到底的人!所以,他的远门之行,在我的生活里,属于正常的一件事,无可非议。唯独唯独这一次,我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种预感。不祥的预感!总是觉得心里有好大的别扭,发慌似的,心神不宁。这些不安的状况,以前很少出现,或者从来没有过。于是,我希望他放弃这次行程,劝他几次无果,我们吵了一架。他的理由很简单,需要找到更多的赚钱会因为,我们结婚七年了,一直不敢去要个孩。我承认,多数的因素是,出于经济负担不起的考量,而断送了生育的要求给他压力很大,造成他的伤害,肯定不轻。尽管他从不表白态度我能感觉到!为此,子段简直变成另外一个人,没命的工作,拼了命的工作。有时候,我得帮衬他写写改改,要不然他会抓狂他会情不自禁做些毁灭的动作;比如,莫名其妙的扇自己的嘴巴,打的满口是血。我看不下去,尽管他年龄不大,有的牙齿巳经病变,出现不少牙齿的松动,稍硬一点的食物不敢咬我也反对他,没日没夜的熬下去。可是,我们需要那些钱。喔!他还有他,把唾沫吐在稿件上的愤怒举动还有,最可怕的事情是,把自己的额头撞伤,青一块,紫一块,好长时间不褪色,害得他去医院打病条请假。总之,他和结婚前的那个年轻人我认识的男人,完全改变了性质。我知道,这和我们结婚买房无力的一个现实问题,烙下的苦难印记有关联。我承认,我的婚后生活很糟糕,很不幸,我只是赢得婚礼上的幸福!仅此而已。因此,平时的话,基本上我会迁就他。他够拼劲,够痛苦,很不得意,又不会理性的发泄发泄,心里的不平!我理解他,同情他!可是这一次,他很固执己见,我拦不住他。第二天,他打电话告诉我在西部的某个地方,话语无伦次,带着偏激情绪的那种口吻表述!我,我怎么呢?只好安慰他,嘱咐他注意安全当时,我确实很生气,强制自己忍耐点,心里一味想着如何秋后算账。是的,是这样的情况,我的态度没有表现出异常!平平常常的一个自我后来,他的就联系不上。再后来,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教授闻后,攒攒首,好像在思索什么问题。随后,他问:“厉云,你觉得他生活压力太大是嘛,情绪开始暴躁了吗?”
厉云觉得乔子段是这样。她点头。
教授接着问:“有件事问一下,你知道他脑部受过伤吗?”厉云摇摇头。此时,教授自言自语道:“嗯,看起来是新的伤疤痕迹,不定是这次发生。”他意识到自己话没有对象,便停了下来。不过,高教授抬帘看着白衣妇女的时候。突然间问厉云,道:“你知道不知道你丈夫,以前大脑得过什么毛病没有?比如脑膜炎什么的。”
厉云恍惚。睁大眼睛瞧着教授,问:“他的脑袋是不是伤的很重吗?”教授摆一下头,回:“不是。我们检查他身体的时候,发现他的后脑勺有块疤痕。不过,检查的结果,似乎并不影响坦白的讲吧,不会损伤到颅内的组织。但是,这话又不确定。因为,大脑的结构很复杂,能相互作用十分微妙。所以,任何一个破绽,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好了,如果需要我们帮助,自管告诉刘好吗?”教授指定白衣妇女是她的联络人。完,站了起来,准备迈步走。
厉云忽然喊道:“对不起!我又忘了。乔子段有段梦游史!而且,过去梦游次数很惊人!他又是一个热心人,一个很有侠客精神的男人!我一直很敬佩他的为人。可能这一点他变的古怪了!”
高教授迟疑了一下,没作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