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惶惶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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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诗看着那张脸,没有开口,却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想,寺庙之大,人流之拥。遇在一起的几率的可怜,又即便是真的遇上了,那便是远远的看一眼也成的。

    贺锦辰嘴角嘴角勾着笑:“公主请稍等,臣这就去办。”

    不多久,一架凤鸾车缓缓地从夏侯府门前驶出,风吹过,轻纱飘起,露出了南宫诗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在他们的鸾车越走越远后,几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尾随而去。

    远方迷雾蒙蒙,恩泽寺后山花海一片。开坛忌法后的傅云织等人,在主持的带领下来到这里,释放心情。

    看着满山遍野,微风轻扬,那些对亲人离去的悲伤之情略有缓解。

    “紫语花寓意解脱,释然,乃是佛家圣花。传闻对着她闭眼祈祷,梦想便会成真。”夏侯瑨看着花海,幽幽道。

    方丈主持呵呵一笑,单并拢,称赞道:“公子学识渊博。”

    傅云织微笑着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有研究。

    得到自己夫人赞赏的微笑与目光,夏侯瑨顿时觉得昨夜挑灯是非常值了。

    司徒玉绾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眼底满是宠溺,后一脸虔诚的闭上了双眸。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了,只愿儿女平安。

    舒雅也闭上了眼睛,虔诚的祈祷父亲平安夫君与她和睦,一切顺心。

    夜晚时分,夏侯瑨收到了方恒的百里传书,北伐与西域联盟,在东鲁边境蠢蠢欲动,陛下寝食难安,急召众臣共商大事,四人连夜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司徒玉绾都心事重重,旁人喊她多次,才回一次头。

    傅云织拉过她的,柔声道:“娘,此次突发状况,未能让您多在此处停留,是女儿的不孝。待我生下孩子,再带着您来还愿。”

    司徒玉绾回神,率先对上了丹素担忧的眸子,心下一惊,明白了自己的失态。

    连忙看向傅云织,笑着摇摇头:“放心吧,娘没事。”

    话虽这么了,可她眼底的慌乱,以及听闻北伐与西域联盟这件事后,整个人变得恍惚,这一系列的神情皆被一旁的夏侯瑨看在眼里,心中生疑。

    由于疑惑不已,他不免多看了两眼。

    而他们之间的暗流,被一旁同样心事重重的舒雅看在眼里,心中不解的同时更为远在边境的父亲担忧。

    三国交战,将士战领率先冲锋陷阵,这叫她如何的不忧。

    马车一路前行,要在天亮早朝之前赶回去。

    司徒玉绾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整个人变得坐立不安。

    “岳母可是有什么事,不妨出来。”夏侯瑨皱着眉头。

    出来?不不不。不能出来的。

    其实,司徒玉绾也想,但心里还有些顾忌在。

    顿了顿,她看向傅云织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云织的肚子越来越大,着实令人担心。瞧着你们两人重归于好,我这心里是十分开心的,也不舍你们分离。但是”

    司徒玉绾欲言又止,这番话时,眸光是看向夏侯瑨的。

    丹素一听闻她这话中有话,莫名觉得心慌,连忙开口道:“主子,主子月份还,且富贵吉祥。朝中之事有众位大人把持,您别太慌乱了才是。”

    傅云织不明其中缘由,也觉得她娘今夜太过紧张了。

    夏侯瑨眼底却划过一抹深意,猜出了可能有些事情,但又不上来,也不好直接开口,便只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司徒玉绾明白丹素的想法,可她赌不起。

    “阿瑨,我有个不求之请。”司徒玉绾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

    夏侯瑨心下一惊,连忙恭谨起来:“岳母请讲。”

    “此次回去,让云织继续跟我待在一起吧,我生过三个孩子,在养胎这方面比较明白,且又有医术在身,定不会亏待了她。”

    “这”夏侯瑨面上略显为难,转目看向傅云织,想看看她的意思。

    舒雅神色一惊,目光变得复杂起来,这是要发生大事了吗?

    丹素在心中叹气,更是明白,若司徒玉绾不能带回傅云织,看在身边,她也是不会放宽心的。

    想了下,在傅云织左右为难之下,她连忙开口道:“姑爷放心,我们主子的医术很了得。当年太后娘娘的重症,还是我们主子治好的呢。

    而且,如今朝中不是出了大事,您若是分心照顾主子也是不好,倒不如让主子继续留在傅家,正好与郡主还能有个伴儿。”

    “对对对。”司徒玉绾连忙附和,举止竟与一个孩子一般。

    夏侯瑨一脸谦和:“婿尊重云织自己的决定。”

    此话一出,马车上所有人的目光集体看向了傅云织,她一愣,随即开始思量起来。

    才想着,一抬眸却对上了司徒玉绾充满请求的神色,那眼神令她没有办法出一些拒绝的话。

    “既然娘这般盛情邀请,那云织便只好多打扰几日了。待局势稳定一些,再回去。”傅云织笑着道。

    她其实更想保护的是司徒玉绾,尤其这次回去后,重新获得了宠爱的兰姨娘还会不会再次刁难与她。虽然不会明着来,可暗箭最为难防。

    傅云织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司徒玉绾笑了笑,一整个晚上流露出的愁容,终于拨开天明见日升了。

    山路崎岖,路途颠簸。凤鸾车外,漆黑的天,伸不见五指。

    凤鸾车里,南宫诗斜靠在窗边,单撑着下巴,双眼微闭着,浅睡。

    贺锦辰在她的下首位置而坐,他此刻十分的清醒,中还剥着石榴,颗颗粒大而晶莹剔透。

    就在他中的石榴快要剥完,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南宫诗时,凤鸾车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贺锦辰闻言后,身上的每一处都变得异常警惕。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打斗声。

    贺锦辰眉头一皱,迅速掀开窗帘来看,

    这一看,令他心惊肉跳。

    他们的鸾车已经被四五个黑衣人团团包围,而外面的那些守卫几乎要阵亡,活着的几个,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南宫诗缓缓醒来,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疑惑道:“吵死了,外面这是什么声音。”

    话落,她便要掀开窗帘去看,

    贺锦辰眼疾快,阻止了她的动作,并朝着南宫诗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南宫诗神色一怔,正打算猜测时,外面再次传来一声惨叫。

    “有人追杀我们?”南宫诗此刻虽然是在问,但其实她心中十分的清楚,不过,她更好奇究竟是何人要置她于死地。

    想着想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贺锦辰,嘲讽一笑。

    贺锦辰一脸严肃,眉头紧皱:“别话,我现在先带你从后面逃离。”话落,他便站起身来便要走。

    南宫诗丝毫不慌乱,反而一脸淡定的坐在那儿,声音极冷道:“跟离开这里比起来,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谁,竟然想要除掉我。”

    “殿下。”贺锦辰重重喊了一句,“请您不要这个样子,生死关头,我们还是逃命要紧。乘着现在他们没进来,让臣赶紧护送您离开。”

    然而,他才掀开车帘子,眼前寒光一闪,便被一寒刀架在了脖子上。

    寒刀的主人一脸轻蔑:“你们想要离开,那怕是不能够了。”

    贺锦辰心下一惊,极力的掩下心中的慌乱,背在身后,不断的摇摆,示意南宫诗不要过来。

    但事与愿违,南宫诗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你,你们是,是,是什么人。”见到了此番一幕,南宫诗能结巴的完一句话已经是极限了,而她这番话的哆哆嗦嗦,全然暴露了她心底的害怕。

    贺锦辰的假装淡定,瞬间功亏一篑。

    蒙面刺客哈哈大笑:“我们是什么人,自然是来取你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