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初入东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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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凌墨这才将那捂进自己掌心,又再暖了暖。

    许太医磨好药膏,送来床榻边。凌墨方才将长卿又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肩上,依着许太医的指点,贴上了后腰穴位。

    怀里人儿好似有了些知觉,拧了拧眉头,嘴里呢喃着什么。凌墨忙凑过去她嘴边,却听她咽呜着,“阿娘”

    他心口像被人割了一刀,忙将人扶进怀里,搓着她的肩头取暖。

    寝殿外头却起了动静。

    夜里东宫动静大,翠竹轩里也被惊动了。纪悠然赶来佑心院,又听沈嬷嬷了两句,殿下用自己的身子给长卿捂暖

    书房门一被推开,连着寝殿里都一阵冷风。凌墨忙紧了紧抱着长卿的。

    纪悠然风尘仆仆进来寝殿,便一把跪去地上,“殿下如此不爱惜身子,悠然还如何与太后娘娘交代。”

    凌墨见得来人,冷冷一声,“没人让你交代。”着又问一旁沈嬷嬷。“孤的书房何时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了?”

    沈嬷嬷听得殿下口气问责,忙也跪在纪悠然身边,“奴婢知错。”

    凌墨只又道了两个字:“出去。”

    沈嬷嬷不敢再语,纪悠然还想劝两句,却听一旁许太医道,“外头的门还是合上,病人不宜再着凉了”

    沈嬷嬷只好搀着纪悠然起了身,声道,“纪姐,殿下今日心情不佳,还是明日再来探探吧?”

    纪悠然又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长卿就那么被殿下捂在怀里,额头贴着殿下的脖颈。殿下眼里都是红的,怕不是还流过泪她又恨又急,眼下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好由得沈嬷嬷扶着,出了书房,又出了佑心院。

    沈嬷嬷正转身回去了,却被纪悠然喊住。纪悠然袖口里滑落出来一个香包,送去沈嬷嬷上,“那个婢子,太后娘娘也是容不下的。沈嬷嬷你该知道怎么做?”

    沈嬷嬷将那香包接了过来,叹了声气,“是个祸害。”

    **

    雪后的早晨,天色格外清澈。

    长卿的眼睛好似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打开来眼帘的时候,阳光正从花窗上洒落进来,她这才发现,身上竟是暖和的。四周围看了看,是殿下的寝殿,她正躺在殿下的金丝榻上

    耳旁响起来熟悉的声音,“长卿醒了!还好吗?还冷不冷?”

    长卿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德玉“公主”她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喉咙里辣着疼,声音也是沙哑的。

    德玉捧起她的来,“嗯。昨日夜里我睡熟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人通传。我一早就来看你了。”

    长卿清了清嗓子,想起身来,却是被公主扶着不准她动。

    她脚脚好似都不太像自己的,动起来的时候,还有些迟缓。她想起来昨日夜里从勤政殿回东宫的路上,她太冷了,又跟不上凌墨的脚步,只好去了湖心石舫里躲雪。可没多久,她身子便冻僵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朝云端着汤药送来床边,扶着长卿坐了起来,“你先喝了药粥,太医还留着热膏药,一会儿要换上。”

    长卿靠在朝云身上,身上一点儿气力也没有。吃了两口粥下肚,方觉得又暖和了些

    德玉探了探她的额头,“太子哥哥也太过分了。那么大的雪,偏生还不坐马车。真一点儿也不惜得人”

    长卿思绪还有些迟缓,这才想起来昨日殿下是在罚她她看着一旁朝云,“他还生气么?”

    朝云正送了一口热粥道她嘴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德玉接话过去。“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该你生他的气。”

    “这佑心院你若呆不下去了,我兰心院要你。我让廖公公准备一下,一会儿就接你去兰心院养病。”

    长卿也忙接了话:“长卿想避一避他,公主若不嫌弃我。”

    长卿的被公主捂了捂,“嫌弃什么,阿玉有个伴儿才开心呢。”

    一旁朝云欲言又止,可见得公主执意,只好再端起旁边的药汤,送来长卿面前。

    午时凌墨下了朝,便回来了佑心院。入了院子,无心其他,直寻去了寝殿。

    苏公公跟着凌墨回来,见得朝云在佑心院门口候着,吩咐着,“殿下昨夜未眠,一会儿好生伺候午睡。那丫头还是挪去侧间儿里吧,不好再扰着殿下休息了。”

    朝云声与苏公公道,“长卿已经不在殿下寝殿了”

    “去哪儿了?”苏公公也是几分紧张

    两人刚对了个眼色,便听得寝殿里瓷瓶打碎的声音。朝云忙跟了进去,苏公公也不敢懈怠。

    寝殿里,前朝青花瓷瓶碎了一地。朝云见得,忙一把跪落下去。苏吉祥也不敢站着

    “人呢?”凌墨气息压着,指着空空荡荡的床榻,声音从喉咙里嘶磨而出。

    朝云只如实答了,“今日一早,德玉公主便来将长卿接去兰心院养病”话没完,便见殿下背绕开二人出去了寝殿。

    苏公公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了过去,“殿下莫急坏了身子”

    兰心院里,廖公公早让人收拾好了一间厢房,就在德玉的寝殿旁边。

    屋子里生了两炉炭火,德玉让人备了一桌的饭菜。长卿身子恢复了不少,却还被德玉用棉袄捂得厚厚的。“可别再着凉了。”

    长卿谢了公主,看着桌上饭菜有了些胃口。正和公主一道儿用午膳,却听得外头一阵动静。

    是廖公公的声音:“殿下,公主这几日您不能进兰心院。”

    “东宫还有孤不能进的地方?”

    长卿听得他那声音,颇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刚夹到碗里的狮子头顿时都不香了。

    德玉见她放了筷子,忙将筷子拾起来又塞进她里,“你吃你的。我出去和他理论。”德玉着便往外头去,出了门,又将房门反关好了。

    凌墨一眼扫见门缝里那道瘦的身影,身上披着厚袄,脸色仍是惨白,他正要过去。却被德玉拦了下来,“长卿从今日起便是兰心院的婢子了,太子哥哥别再来扰着她养病了。”

    凌墨面色怔住片刻,还未来得及接话,又听德玉道。

    “一见着你,长卿就心绪不宁。”

    “听到你来,饭都吃不下了,脸色都青了。人还病着,你再来,她还怎么好得了?”

    “孤得亲自问她。”

    长卿听得这话怔了一怔。昨日她差些应了太后去秦王府侍奉的事情怕是还没过去。他这一进来不又得兴师问罪么?

    她忙故意咳嗽起来,声响闹得大,眼见那抹人影就要冲进来屋子了,听得她这几声咳嗽,愣是生生顿住了脚步。长卿心口提着,却听他道,“也罢,让她好生养病。孤过几日再来看她。”

    公主的身影对那人福了一福,“恭送太子哥哥。”便见花窗上那抹身影果真走开了。

    长卿这才停下来咳嗽,揉着自己的心口,还真是吓死宝宝了

    等得人走远了,公主方才再入来她的屋子,觉着炭火有些凉,又叫了婢女来换了一炉子炭火。长卿给公主夹了块儿红烧肉,笑着:“为了长卿,公主辛苦了。”

    **

    凌墨回了书房,吩咐不让人进去打扰。

    朝云送了两趟饭食进去,殿下都没怎么动,便又让她端了出来。殿下昨日夜里没休息,亥时的时候,嬷嬷便吩咐了让她进去伺候梳洗。殿下倒是没不,擦洗了身子,又换好一身轻袍打算就寝。

    佑心院门外忽的吵闹了起来,内侍们脚步急。这一吵嚷又惊动了凌墨。

    凌墨背从书房又出去佑心院门口,见几个内侍是兰心院的人,将人拦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那内侍不敢抬头,只对凌墨一拜道,“殿下,公主让我们去太医院,寻值班的太医来。”

    凌墨眉心一拧,德玉晌午还好好的,出事儿的怕是那丫头。他忙吩咐内侍:“快去。”完,自己又朝着兰心院的方向去了。

    朝云见得殿下身上单单一件轻袍,忙拎着黑羽斗篷跟了上去,帮殿下披好,方跟着殿下一路去了兰心院。

    凌墨入来兰心院了,见得果真是那间厢房里外围着人。他心口紧了紧,却让朝云过去打听。

    朝云和兰心院婢女也算相熟,打听了一番,才过来回话,“听闻是发热了。昨日那般着凉,太医也了,容易伤寒。”

    凌墨轻微叹了声气,背立在门外等着。朝云见主子不话,也跟着一旁等着。

    直到太医来,见太子也在,正要行跪礼。却被凌墨一把免了。“还不进去请脉?”

    屋子里,长卿烧得有些恍惚,公主好像在旁边捂着她的的。晚上还好好的与公主一同弹琴作曲,可最后那首曲子的时候,弹了两个音,她便撑不住了。原来是发了热

    她身上酸痛,睡不沉,可又实在是困。她好像记得太医进来请了脉象,后来又出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公主才将她扶着起来,吃下煎好的药汤,方才睡得沉了。

    凌墨在屋外听得太医来禀报,“果真是伤了寒。”

    太医开好了药方,又让内侍们取了药材来,便回了太医院。

    凌墨在厢房外一站便是大半夜,直到厢房里的烛火熄灭了,见德玉从屋子里出来,他方才过去再问了问。

    德玉回道:“刚刚吃了药,睡下了。已经退了热了。”

    他终是松了口气,脚步却有些踉跄。被一旁朝云扶了一扶。

    德玉见得,也是不忍心,“太子哥哥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长卿在我这儿,我照顾得好好的。”

    “那就好”凌墨答得有些虚弱。这才由得朝云扶着他,回去了佑心院。

    长卿次日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酸痛已然好了许多。公主朝早和她一同用了早膳,便被太后娘娘宣入了宫里。晌午还是沈嬷嬷和朝云一同来看她。

    沈嬷嬷难得关怀了她几句,交代着让她好生休养。还,宫里已经在为佑心院里物色新的婢女来侍奉殿下了,让她安心。

    长卿不想,她才病了两日,便已经有人往佑心院里挤了。看来侍奉殿下还真是肥差,她怎么就没捞着好处呢?

    朝云却捂了捂她的,解释道,“只是之前冉碧的位置还空着,殿下也在看着,找个老实可靠的。”

    沈嬷嬷叹了声气,“还是得找个不拖累殿下身子的。宫中主子也不管一管。”

    长卿听着嬷嬷这话里是在怪她,便也不想话了。

    嬷嬷在屋子里晃荡了两圈,便先回去佑心院了,道是还有些事情打理。留的朝云在一旁陪她。长卿这才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松散了几分。

    朝云却问她,“你是真不想见殿下?”

    长卿摇头,两根食指在被窝里拧着,“我做的事情对不起殿下,他怕是还在气头上。”

    “殿下哪儿还有什么气?”朝云无奈笑着,又去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儿呢?”

    “我怎么了?”长卿望着朝云几分疑惑。

    朝云道,“那天你在雪里走失,殿下抱着你回来,拿他自己的身子给你捂暖苏公公劝,嬷嬷也劝,都不管用。殿下守了你整整一夜,见你身子暖了,方才去上朝。我看,殿下那颗心怕是早长在你的肉上了。”

    “哪儿是你的这般。他那天不肯坐马车回来,偏要走路回东宫,一路赏雪便就是想要罚我。”长卿刚完,二人便听得外头声响,似是有人搬了重物进来了兰心院。

    朝云先起身,“我去看看。”

    长卿也下了床,捂着一旁的斗篷,随着朝云身后探出了房门。便见得一行内侍,搬着书桌、软塌进了兰心院,正往一旁的厢房里头送。朝云去问了问那内侍,“是公主让搬了东西进来?”

    长卿却一眼将那书桌认了出来,那不是殿下书房里那张金丝楠木的台子么?还有那软塌,红木大漆雕如意,上头还有她最喜欢的羊绒毯

    那内侍回了朝云的话,“是苏公公让人回来办的。殿下让将佑心院的书房,搬来兰心院,他从今日起,要在兰心院里读书”

    “是这样”朝云问完话,看着长卿笑了笑。

    长卿只觉得闹心,到底还能不能让她好好养病了?

    长卿只觉腹上温温热热,久未经,身子竟是敏感了起来。眼前殿下凑了过来她面前,寻着她的唇瓣儿轻咬了一口,那只大掌却在她腹上摩挲着,“你若母凭子贵,便无人再敢在你面前提起安远侯府的旧事。”

    这么听起来,长卿还是很动心的可长卿眨巴了两下眼睛,“殿下,生孩子很疼的而且,就算长卿有了殿下的骨肉,怕也生不下来”

    殿下眉间不悦一闪而过,“你敢诅咒皇太孙?”

    “”殿下您的皇太孙还不知在哪里吃土她又忙找了好几个理由:“长卿身子还未好全”

    “殿下还未纳妃,该由得正妃娘娘诞下殿下的嫡长子”

    听到正妃两个字,殿下眼里忽的闪过一丝杀意,长卿便不敢话了。他的却越来越紧了,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长卿有些发抖,她忙闭上眼躲开他的眼神,可眼前却忽的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

    她看到自己的腹高高隆起,可她知道孩子尚未足月,她腹中坠痛难忍床帷里充斥着血腥味道,嬷嬷拧着帕子给她擦着额角。她却还在记挂着,阿爹阿娘的尸骨在北疆无人安顿。她得去求晋王,让晋王派人去将二老接回来京都。她还得去帮二老寻一块安乐阴宅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枕头上殿下却不知何时坐来了她床边殿下的大掌也是如此覆在她的腹上,在和她的孩儿告别。

    “长卿”

    长卿再睁眼的时候,殿下的紧捂着她的臂,声音里好像比她还要虚弱,“哪里疼?嗯?”

    长卿这才发现,自己背后起了一层细汗,眼里也是湿润的。她腹好似还在疼她忙去看了看,那里没有弧度,她也没有产,不过是极短的一个梦魇罢了

    她往殿下怀里钻了钻,“不疼,长卿只是做了个梦”

    凌墨垂眸见她脸色依然煞白,捧起她的脸蛋,在侧边亲吻了一口。长卿却无意地躲了躲。

    马车停在佑心院门前,长卿方才被殿下扶下来了马车。方才在马车里靠着殿下怀里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了些了。殿下牵着她入了书房,让她陪他读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