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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和堂的冯老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

    因傅家二太太有孕在身,他每隔半月就来请一次平安脉,这回还当她是突然动了胎气。

    一路上他带着徒弟紧赶慢赶,生怕出事。

    谁知把脉之后才发现,傅二太太胎像稳固的很,并无任何不妥。

    反倒是傅二姑娘不怎么好。

    腰部扭伤,两连同两半只胳膊都在冒血珠子,肠子也抻着了。

    得知她是为了救突然滑了一跤的傅二太太,扑到地上当了一回肉/垫,这才伤成这样的,冯老大夫看她的目光顿时慈爱许多。

    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傅二姑娘当真是孝女!”

    然后给了她一瓶金疮药,并写了张汤药的方子。

    他叮嘱道:“用酒将伤处洗干净,金疮药一日涂抹三次,汤药早晚各一回,不可碰水,过十天半月应该就可以结痂了。”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未经蒸馏的酒,度数很低,能有甚消毒作用?

    勉强也就比清水强些。

    这还是傅家这等大户人家,冯老大夫才这般建议,若换作三餐都不继的人家,用酒洗伤处这事儿他压根提都不提。

    因为提了,也买不起。

    好在她自个抽奖抽到过酒精,虽然前后分给崔九凌两瓷瓶,但下剩的还有300ml呢。

    起这个,她就哼唧了一声,大齐至今没有酒精可用,能怪谁?还不是怪崔九凌!

    他若早乖乖就范,让皇帝给他们赐婚,酒精配方这个自个所谓的“嫁妆”不早就到他里了?

    *

    送走冯老大夫后,傅谨语假作伤口疼痛,发了好大一场火,将丫鬟们都赶了出去。

    然后从系统仓库里取出酒精跟棉签,给自个伤口进行消毒。

    用酒精消毒的滋味,有过这种经历的自然能懂。

    跟往伤口上撒盐也没甚区别了。

    疼的她龇牙咧嘴,眼泪汪汪,嘴里“嘶嘶”的直抽气。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碘伏,碘伏涂抹到伤口上可没这么疼。

    将两只心外加两半只前臂都进行消毒用,她用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云南白药粉抹上。

    然后才打开门,把谷雨叫起来,将急救包里带的那卷纱布丢给她,让她给自个包扎。

    谷雨惊讶道:“姑娘您怎地自个上药了?”

    金疮药跟云南白药粉颜色相近,谷雨根本没瞧出差别。

    傅谨语哼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老鼠胆子,叫你们给我上药,你们哆哆嗦嗦的,我看的心烦不,没准还会弄疼我,还不如我自个亲自来呢。”

    谷雨讪笑。

    因自家姑娘的是事实,她不好辩驳,忙扯开绷带替傅谨语包扎。

    嘴里诧异道:“姑娘哪里来的麻布,竟这般白。”

    傅谨语果断将它推到靖王太妃头上,道:“上回太妃娘娘给的,我放在双肩包夹层里,忘记告知你了。”

    谷雨了然的笑了笑,夸赞道:“太妃娘娘果然是太妃娘娘,里尽是些好东西。”

    包扎完后,谷雨又叫傅谨语趴到烧的暖烘烘的炕床/上,替她揉腰。

    谷雨两力道适中,傅谨语疼痛的腰肢有了些许缓解,她阖上了眼睛。

    在心里默默的复盘了下今儿这事儿。

    跟傅谨言脱不开干系是必然的。

    因自个生活的世界是本,剧情到这里,肯定会有杠精读者跳出来质疑,傅谨言是女主,女主怎可能干出使诡计谋害继母腹中胎儿这样阴险的事情来?

    对,傅谨言是不会干。

    但她在崔瑛跟前抱怨几句,哭一哭下落不明的奶娘钱氏,崔瑛自然会替她出头。

    毕竟傅谨言将钱氏一家子托付给他,他却没办好这事儿,心里一直心存愧疚。

    女主伟光正,男主为博女主一笑,甚霸道事儿都干得出来,这就是这本嫡女无双的基础人设。

    不过傅谨语才不管这些呢,反正她会将这笔账记在傅谨言头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待她养好了伤,就要傅谨言好看!

    *

    “什么?”

    今儿休沐,按照傅谨语往日的行径,今儿必定会到王府来找自个,拐弯抹角的缠着自个揩/油。

    故而崔九凌一早就在书房枯坐,等待她上门。

    谁知没等来她上门的消息,却等来了她受伤的消息。

    崔九凌顿时脸上阴云密布,冷冷的对急匆匆前来报信的崔十九道:“酒精是怎么回事儿,你速速道来。”

    崔十九连忙将事情仔仔细细的回禀清楚。

    “崔瑛!”崔九凌满面寒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好大的狗胆,竟敢不顾本王的警告,对傅谨语下。”

    崔十九眼观鼻鼻观心,没敢接话。

    “你先退下。”崔九凌吩咐了一声。

    然后让人叫来崔沉。

    吩咐道:“叫人盯着傅府,一旦发现傅谨言出门,立时前来回禀。”

    想了想,又干脆道:“不必来回禀了,你自个看着办,总之本王不希望再看到她四肢俱全的在傅谨语跟前蹦跶。”

    崔瑛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崔沉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后,弱弱道:“傅谨言怎么得罪王爷了,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崔九凌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问本王?”

    然后赶苍蝇的似的一挥:“滚出去。”

    崔沉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上回王爷就嫌弃自个对傅二姑娘不上心,没将她的事儿做到了如指掌,自个竟然没吸取教训,这不,这回又被骂了。

    出了书房后,他连忙安排了三班人马轮流盯紧傅府的三个门。

    然后背地里悄悄唤来自个的心腹,命其去打听傅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得到确切消息后,他咂舌,傅二姑娘伤成这样,王爷怕是心疼坏了,难怪会发狠要动傅谨言。

    这宁王世子崔瑛胆子也忒大了些,敢在王爷头上动土。

    王爷这几年韬光养晦,不似从前年轻气盛,这似乎给了很多人错觉,以为王爷是拔了牙的老虎,没甚可畏惧的。

    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

    王爷不发威,不过是没将他们这些跳梁丑放在眼里而已。

    他要当真动怒,连皇上都得退避三舍。

    更何况区区一个王府世子。

    *

    夜里,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下,傅谨语盥洗沐浴完毕,躺到了炕床/上。

    才要阖眼安置,突然窗户“蹬蹬蹬”的响起来。

    夜里起了风,外头狂风呼啸,树枝被吹的摇摇晃晃,投在白棉纸窗户上,仿佛群魔乱舞一般。

    不得不,大半夜听到这声响,还真有些让人心惊胆战。

    今晚刚好轮到谷雨值夜,见状她立时厉喝一声:“谁在那瞎敲窗户?惊扰了姑娘安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敲击声停了一瞬,随即又再次响起来。

    谷雨才要继续怼人,就听自家姑娘出声道:“打开窗户瞧瞧。”

    傅谨语脑洞大开,不会是八惹恼了崔九凌,被扔了出来,它这个通人性的,找到傅府来投奔自个了吧?

    谷雨这个胆的,闻言倒抽了口凉气。

    片刻后,这才壮着胆子,一步三颤的走到窗户边,拔开木插销,将窗户一下个推了开来。

    “咦?”她惊呼一声,转头对傅谨语道:“姑娘,有个匣子。”

    傅谨语心中一动,忙道:“拿过来给我。”

    谷雨将匣子捞过来,关好窗户后,然后捧着匣子走到炕床边。

    才要将匣子递给傅谨语,递到一半又忙不迭的收回来,担忧道:“里头不知是甚东西,万一伤着姑娘可如何是好?还是奴婢先打开瞧瞧吧。”

    傅谨语其实已经猜着是谁送来的了,并未阻拦,只笑嘻嘻道:“你这般忠心,我心甚慰。”

    “有姑娘这句话,就是叫奴婢立时死了,奴婢也能含笑九泉了。”谷雨壮士赴死般,把心一横,将匣盖给翻了开来。

    想象中的暗器乱飞的场景并未出现。

    匣子上头安静的躺着一封书信跟一只瓷瓶。

    谷雨忙道:“姑娘,有封信,还有个瓷瓶。”

    傅谨语将心翼翼的从被窝里伸出来,吩咐道:“把书信给我。”

    谷雨从走到多宝阁跟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取出把裁纸刀,将上头的火漆割开,从信封里取出信瓤,然后走到炕床边,递给傅谨语。

    信瓤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傅谨语展开后,立时嘴角扬了起来。

    字体龙飞凤舞,跟主人一样,透着清冷跟不可一世。

    内容却十分暖心。

    对太医院秘制的祛疤圣品玉容膏的使用方法进行了明。

    末了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本王会替你讨回公道。”

    祛疤不祛疤的她并不十分在意,擦伤的不严重,她年纪还,结痂退却后,皮肤老气几年,应该能恢复如初。

    但最后这句话却一下戳到了她内心的柔软处。

    作为生在和平年代,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叫她干刑法上禁止干的事儿,还真有些强人所难。

    若不是傅谨言跟崔瑛这对狗/男/女对裴氏这个孕妇出,触到了她的逆鳞,她也不会发狠要报复回去。

    如今崔九凌将这事儿给揽了过去,顿时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矫情也好,她又当又立也好。

    总归不用她自个上沾血就行。

    崔九凌这家伙,贴心起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不枉自个自掏腰包替他跟他母妃从表哥买羽纱,算他还有点良心。

    *

    傅谨语老实待在府里养伤了半个月。

    这期间她攒够签到时间,又领取了一次奖励。

    不过可能是上回抽到马铃薯将她的好运都用光了,这回竟然抽到了一块打火。

    还是便利店最便宜的那种元一块的打火。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干脆利落的将其丢进了系统仓库。

    若是穿越到原始社会,这玩意儿可算得上神物了,但放在大齐这个封建社会,也就比火折子略强一点。

    但是可比火折子惹眼多了。

    所以,果断压箱底。

    她本打算挑个衙门休沐的日子,上靖王府当面向崔九凌道谢。

    有了玉容膏,她的臂就不会留下疤痕,省去了三五年的恢复时间。

    这样的大礼,她必须得好好感谢他。

    唔,起码亲/嘴一刻钟。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柳氏的忌日到了。

    往年每到柳氏的忌日,裴氏为名声着想,都会带着他们三个辈儿去广济寺做法事。

    今年裴氏有孕在身,且已八个月有余,经不起这个颠簸。

    于是傅老夫人吩咐大太太陆氏带他们三人前往。

    没错,是三人。

    入伍三个多月的傅谨行,在亡母忌日前一天,从禁卫军新兵营赶了回来。

    三个多月的军营生活,傅谨行高了,瘦了,黑了,但精神抖擞,元气满满,跟从前那个宛如咸鱼一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对裴氏这个继母一如既往的尊敬,从松鹤堂出来后,便直奔春熙院。

    对裴氏一番嘘寒问暖后,又笑嘻嘻道:“前些日子我做了个梦,梦到太太给我生了个兄弟,我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竟笑醒过来。”

    赶过来见哥哥的傅谨言闻言,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裴氏却听的欢喜,笑道:“那就托行哥儿吉言了。”

    又事无巨细的询问他在军营里的生活,生怕他吃的不好,睡的不好。

    待得知一切都好后,她舒了口气,含泪道:“你几岁起就待在我身边,从未离家如此之久过,我生怕你在外头受了委屈,担忧的整夜都睡不好,如今听你这般一,我总算能稍微宽心些了。”

    傅谨行感动道:“太太双身/子,可千万别忧思太过。我这么大的人儿了,又不是孩子,还能照顾不好自个?您只管放心就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那叫一个母慈子孝。

    看的傅谨言脸都青了。

    傅谨语撇了撇嘴,这兄妹俩,总算并不全都是白眼狼。

    傅谨行这个直肠子的家伙,还是知道些好歹的。

    她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二哥回来的正好,前儿母亲还二哥年纪不了,也该给你门亲事了,偏你不在京里。这次回来,可得抓紧时间操办起来,不然下回再回来,就得九个月后了。”

    禁卫军新兵营封闭训练一年,除非有要事,譬如父母过世或是忌日这等大事,否则不能离开大营。

    不等傅谨行话,傅谨言抢先道:“哥哥行事没定性,这会子亲也不带甚好亲事,还是等他先立业以后再吧。”

    虽然傅谨行也是如此打算的,但妹妹这生硬鄙夷的语气,是在瞧不起谁呢?

    他没好气道:“我的事儿自有父亲跟太太做主,你个当妹妹的,插什么嘴?亏你还成日里体统不离口,这会子也没见你讲体统。”

    傅谨言被堵得一愣,随即委屈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多谢了,但不必。”傅谨行半点都不领她的情。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个之所以被弄进禁卫军新兵营受苦,全是拜妹妹所赐。

    也不知她跟宁王府有了甚交情,宁王世子竟然肯帮她这个忙。

    这可是他从在新兵营对他颇为照顾的马都尉口里得知的。

    傅谨语险些笑出声来。

    傅谨行真是天使,气死傅谨言不偿的那种。

    可惜他被崔瑛塞进了禁卫军新兵营,不然若是留在傅府的话,一天气三回,早晚能把傅谨言气出乳腺癌来。

    *

    次日一早,傅府三位女眷各乘一辆马车,傅谨行骑马在前头引路,后头两辆平板马车上载着做法事需要的物什,浩浩荡荡去往位于鞍山山腰的广济寺。

    广济寺规模不如慈安寺大,名声也不如慈安寺响,但有一样比慈安寺强,那就是风景。

    这座寺庙位于连绵起伏数百里的鞍山山腰处,山上常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一般。

    站在寺庙的禅房里,就能领略鞍山的松涛云海。

    所以香火也是极其鼎盛的。

    傅家在傅谨语跟慈安寺结缘之前,算是广济寺的常客,傅老夫人又事先派人来打过招呼,故而柳氏忌日的法会,庙里主持早就着人张罗好了。

    傅家众人一抵达,法会便立时开始。

    法会持续了大半日,至申正时分(5:00)才结束。

    等到收拾妥当,启程返回时,已然申时四刻(6:00)。

    冬日天短,这会子已然云霞漫天。

    白露趴在车窗上朝外看,嘴里惊讶道:“今儿的霞光可真好看。”

    然后转过头来问傅谨语:“姑娘,您可要瞧瞧?”

    傅谨语无可无不可,不过既然白露都诚心发问了,她看几眼也成。

    于是她点了下头。

    白露忙将车窗户让开。

    傅谨语凑到车窗前,抬眼朝外瞅了瞅。

    然后嘴角顿时一抽。

    夏日车窗户有薄纱当窗帘倒罢了,这会子为了阻挡寒风,车窗户已然换成了松江细棉布。

    隔着厚实的松江细棉布朝外看,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浅粉色。

    亏白露还能认出是晚霞。

    自个可没这个本事。

    横竖现下/身处野外,又无外人,傅谨语索性直接将窗帘给扯开。

    才将头探出去,就听到一声惊叫。

    然后便见自个前头那辆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脱离了正路,急速往旁边的荒地里驶去。

    荒地不平整,乱石跟野草横生,马车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车厢被颠的上下跳动着。

    傅谨言再不复往日的沉稳,惊慌失措的脸从车窗户缝隙里露出来,惊叫道:“救命,救命啊”

    “妹妹!”傅谨行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连忙打马去追。

    但他骑术是进新兵营后才学的,新兵营新兵众多,马匹数量又有限,他也不是那等勤奋的,故而堪堪学会罢了。

    这样的骑术,想要追上发狂的马,显然不太可能。

    傅谨言被马车载着越跑越远,远到几乎要脱离傅谨语的视线。

    傅谨语嘴角扯了扯,心想崔九凌这动作还真快,这可是裴氏摔跤后傅谨言头一次出门,就被他的人逮到会做了脚。

    然后就在心里默默扎//人,希望傅谨言霉运当头,千万别逃过这一劫。

    但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就在她将来移开视线的前一秒,一辆枣红色的骏马在平原上狂奔,直奔傅谨言所乘坐的马车而去。

    马上的男人黑袍黑披风,端的是英俊潇洒。

    这人单捏着缰绳,另外只伸向傅谨言,大叫道:“抓住我。”

    傅谨言见心上人突然出现,顿时喜极而泣。

    但是疯马速度太快,车厢颠簸的厉害,傅谨言又紧张,好半晌,都没达成牵的成就。

    眼看就要快要到达平原尽头,进入郁郁葱葱的鞍山的丛林叠嶂了。

    崔瑛心慌的厉害,嘶吼道:“别怕,抓紧我,我会救下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傅谨言咬唇,再次艰难的伸。

    崔瑛也朝她伸出。

    两人尔康状。

    就在马车闯进森林,即将撞上一棵千年古树时,两人终于牵成功。

    崔瑛松开缰绳,两条胳膊一齐用劲,将傅谨言生生从马车车窗户里扯了出来。

    而他的马失去控制,径直朝前方的巨树撞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顿时鲜血四溅。

    他抱着傅谨言从马上滚落下来,两人在地上滚了十几个滚,这才堪堪停住。

    “阿言,你没事吧?”崔瑛惊慌失措的询问。

    虽然落地时,他拼尽全力将傅谨言护在了怀中,但他仍然有些不确定。

    傅谨言一下抱着他的脖子,崩溃大哭道:“子渊,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怕,没事了,有我呢。”崔瑛连忙抚/摸她脊背,并亲/吻她的唇角安抚。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诉衷肠,边诉衷肠边不时亲嘴。

    那叫一个情深如许。

    *

    半晌后,崔瑛不经意间一扭头。

    顿时如遭雷劈。

    四周竟然围满了人,黑压压一片,但却鸦雀无声。

    左边是互相挤眉弄眼,一脸暧/昧的看着他的贵族子弟们,右边则是从车窗户里伸出脖子来,一脸看好戏模样的傅谨语。

    他们是何时到来的,又从何时开始围观的,他居然一无所觉。

    傅谨语倒罢了,她原就知晓自个对阿言的心意,不然先前也不会企图算计阿言。

    但这些与自个一块儿来鞍山狩猎的贵族子弟,可都不是什么能守口如瓶的人儿,被他们瞧见了自个跟阿言亲/嘴的事儿,只怕要不了半日,自个与阿言的事儿就传遍京城上层圈子了。

    简直是令人懊恼。

    自个怎地如此大意!

    傅谨语却心里乐开了花,赶过来围观到了狗男女的亲/热戏码不,中途还故意大呼叫的求救,引这些贵族子弟来撞破他们的好事儿。

    消息传到宁王妃耳朵里后,只怕她脸都青了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