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乾坤移 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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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一面挥动兵器,击退敌人,一面大叫道:“大当家,回来。”

    话音不落,混乱中不知有谁叫了一声,道:“抓住朱佑樘,抓住明孝宗,赏金万两。”

    一时,喊声发雷,大群乱兵朱佑樘冲杀过来。

    朱佑樘大惊失色,向后退开。

    几名龙虎寨的兄弟持刀挡在他前面,然而,终究寡不敌众,一个个相继倒下。

    朱佑樘见一名山寨的兄弟,正和几名乱兵撕打,忽然,右臂中了一刀,向下便倒。

    朱佑樘咬了咬牙,倒转回去,身手扶他,岂知,肩上一痛,挨了一刀。

    一名乱兵手中握着血淋淋的大刀,向他走近,呵呵大笑,道:“一万两金子,是我的了。”

    持刀向朱佑樘脖子上砍去,他刀锋还没落到朱佑樘身上,忽觉腹间一阵剧痛,低下头去,一把刚刀,已然洞穿他的身体,他大叫一声,向下倒去。

    他的身后,翼辉见他倒地,抽出刀来,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尸体,骂道:“混蛋。”向朱佑樘看了一眼,道:“皇上,你没事吧。”

    朱佑樘身手捂着伤口,一条条血液,随着指缝流了下来,咬牙道:“还行。”

    话音不落,但听喊声如雷。两人抬起头来,但见敌兵无数,却只有几个兄弟在奋死抵抗。

    朱佑樘想站起来,向外冲杀,然而,身力随着血液的流失,已然渐渐消去。

    终于,他感到一阵绝望,忽然,他一想到了还在等自己回去的林菲箬,咬了咬牙,暗道,不能死,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她。

    一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了一声,跃起身来,挥动兵器,斩杀好几名乱兵,向往冲去。

    蓦然间刀光一闪,一道刀锋,自他眼前掠过,额上一痛,划出一条口子,鲜血跟着流了上来。

    朱佑樘额上痛楚,手上动作稍慢,噗噗声响,前胸后背,又给刀锋划出好几道口子。

    终于,足下一软,向下倒去。

    他用力拍打着地面,痛苦的道:“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便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忽然,斜刺里冲出一拨人马,挥刀纵剑,冲了过来,杀入敌阵。

    马上乘客,不过三五几十人,然而,个个武世高强,剑术精湛,一冲入敌阵,乱兵登时大乱。

    一骑骏马上的乘客,一袭白衣,在风中笔直的飞起,他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形,靠过身边的乱兵,登是中剑。

    朱佑樘瞧这人背影,暗暗吃惊,这人的背影,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只见那人目光在乱兵中穿梭,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忽然,他回过头来,终于,见到一片混乱中的朱佑樘。

    朱佑樘看清这人的面容,啊的一声,道:“李君昕。”

    原来,这个白衣乘客,竟是朝鲜的太子李君昕。

    朱佑樘无暇思索李君昕会到这里,只见李君昕纵马过来,向他伸出手掌,大声道:“大明皇帝陛下,快上马来,咱们离开这里。”

    朱佑樘一咬牙,抓住他手,纵身上马。

    另一名乘客弯下腰去,身手一把掠过仍然撕杀的翼辉。

    李君昕手中的长剑一挥,高声吩咐,道:“李俊带人开路,周重断后。”

    他在中间,护送朱佑樘向外冲去。

    他手下不多,也就三五几十个人,然而,这些人都是他朝鲜万里挑一的勇士,这些乱兵,人数虽多,哪里见过这样的气势,一时竟不敢过来。

    李君昕一提马缰,马踢扬起,踢翻几名大胆靠近的乱兵,直冲出去。

    一路疾驰,终于把乱兵远远抛在身后。

    李君昕勒住马头,纵下马背,道:“这里安全了。”

    朱佑樘跟着下马,不解道:“世子,你为何会在这里了。”

    李君昕苦笑一声,道:“自然是有人让我来救皇帝陛下了。”

    他的目光透过朱佑樘肩膀,向他身后望去。

    朱佑樘不解道:“有人让你来救我。”

    他随着李群昕的目光向身后瞧去,山风掠过,荒草萋萋,几片落花,在飞中悄然飘去。

    一名女子,身着白衣,衣襟飘飘,身手掠着耳边飞起的长发,向他一笑。

    “啊。”朱佑樘一声惊呼,喉着竟有些哽咽了,道,“菲箬,你怎么来了。”

    林菲箬见他一身是伤,想来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一阵难过,颤声道:“朱佑樘。”

    终于,两要相视片刻,朱佑樘一笑,向他奔去,身手一把抱住她身子,揽入怀中,声音因为过分激动,已然轻轻颤抖起来,道:“我不是让你好好养伤么,你怎么还是来了。”

    林菲箬身边,柳青崖苦笑一声,道:“皇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姑娘的脾气,他若要来,我岂能拦得住她。”

    林菲箬一笑,道:“不关柳青崖的事,是我自己逼着他带我来找你了,朱佑樘,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你让我留下,我如何放心,管他什么刀山火海,我们都一起去承受吧,别丢下我一个人。”

    朱佑樘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心神激荡,重重点了点头,道:“好,什么痛苦灾难,我们都在一承担,刚才,我在敌阵中,冲不出来,真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的心里,真比死了还要难过。”

    林菲箬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一样担心得要死。”

    两人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拥在一起,互诉衷肠,晕然忘了别人的存在,眼中只有对方了。

    忽然,一匹马不知趣的打了一个响鼻,朱佑樘这才记起,四周还有很多人看着自己,忙放开林菲箬,笑道:“菲箬,你怎么和朝鲜世子在一起了。”

    林菲箬是二十一世的人,她可不管那么多礼教,众目睽睽,仍然抓住朱佑樘手掌不放,向李群昕看了一眼,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朱佑樘呵呵一笑,道:“是啊,我吃醋了,你还不从实招来,否则我就要严刑逼供了。”

    他一面说着,身手到林菲箬手下搔痒。

    林菲箬笑着躲开,道:“好了,好了,我从实招来,快把手拿开,痒死我了。”

    朱佑樘这方住手,两人坐在一株花树下坐了下来,林菲箬缓缓道:“那天,你走后,我心里总是不安,因此逼了柳青崖带我来找你,呵呵,一开始,他还不同意,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他拿我没办,只得带我来找你了,结果,我们在路上,遇到一拨乱兵,对方人多,我们不是对手,眼见敌不过了,那时,我真怕给他们找住,就此见不到你了,呵呵,还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遇到李君昕。”

    她一面说着,向李君昕望去,微笑点头,以示谢意。

    李君昕一笑,道:“也是凑巧,我奉父皇之命,出使大明,岂知,竟在路上便遇到林姑娘了,想不到,我离开的这些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朱佑樘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发生了很多事呢。”他瞧着林菲箬,道:“后来呢,李君昕又怎么来救我了。”

    林菲箬一笑,道:“李君昕听说我和你的事情,便派了手下的几名武士,出去打探你消息,回来说,已经察到了,还说你们身后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李君昕知道不妙,便带了人赶过来了。”她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总算没有来迟,把你平安带回来了。”

    忽然,她见朱佑樘肩上的伤口正在流血,哎哟一声,道:“伤成这样了,不行,如果不及时处理,一定会感染的,到时,只怕不好了。”

    她向柳青崖要了伤药,拉开朱佑樘衣裳,便要给他上药。

    朱佑樘几四周看了一眼,笑道:“这里人多,这样不好吧。”

    林菲箬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了,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一面说话,不由分说,解开他身上衣襟,把药膏在他伤口附近细细抹匀了。

    朱佑樘痴痴的瞧着她给自己抹药的样子,心里一阵温馨,一阵幸福,竟是痴了。

    翼辉轻轻咳嗽了几声,靠了靠身边的柳青崖,道:“兄弟,咱们到一边坐坐去。”

    柳青崖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好,到一边坐坐去,人家情意绵绵,咱们两个大男人,真是无趣。”

    翼辉苦笑一声,道:“无趣,那也法子啊,谁叫咱们没本事,没女人喜欢了。”

    两人一面说笑,远远走开。

    李君昕瞧着二人,轻轻叹了口气,向手下轻轻挥后,牵着马到一边吃草去了。

    林菲箬见朱佑樘身上伤迹累累,连衣服也破了,心中一阵难过,道:“你还痛么。”

    朱佑樘一笑,道:“我伤的是皮肉伤,痛痛就过去了,倒是你,现在怎么样了。”

    林菲箬道:“柳青崖的伤药,也不知什么做的,很有用呢,我抹了几天,伤口已经渝合了,我想就快好了。”

    朱佑樘放下心来,道:“这样就好。”身手轻轻把她拥在怀中。

    山风掠过,荒草萋萋,带来一阵阵野花的香气。远处,李君昕放开马儿,让他它们自由吃草去了,他独自一人坐在草地上,拿出随身带来的笛子,笛声呜咽,轻轻吹了起来。时候已然不早,翼辉兄弟两,也让手下在荒地上搭了锅灶,忙碌着做起饭来,放眼望去,一片平静温馨的气息。

    朱佑樘和林菲箬互望一眼,不自禁的想起当日和李君昕在一起打架的事情,不禁莞尔。

    朱佑樘劫后余生,此时,坐在花树下,怀里拥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想起刚才撕杀的情形,尤似身在梦中,恍如膈世。

    两个人经历了这许多的曲折,最终走到了一起,不管明天会怎么样,自少此时,相爱的人还在身边,这让两人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分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远方袅起阵阵青烟,翼辉兄弟俩人,早把饭菜做好了。

    柳青崖远远过来呢二人吃饭,朱佑樘一笑,道:“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林菲箬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何必为了一顿饭,浪费掉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了。”

    朱佑樘重重点头,道:“是啊,让他们去吃吧,何必为了一顿饭,浪费掉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两人四手相握,静静的坐在花树下,直到夕阳西下,满天的星斗在夜空中闪烁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天已经漆黑了。

    两人静静的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李君昕翼辉等人忽然匆匆过来,道:“不好了,不好了,西北方向,有大量人马正向这边过来。”

    朱佑樘一坐而起,道:“是什么人?”

    李君昕微微皱眉道:“只怕来者不善,我们带是赶紧离开。”

    话音不落,一名朝鲜武士匆匆来报,道:“世子,东西方向,也有大量人马向这边过来了。”

    朱佑樘大惊失色,道:“到底有多少人了。”

    那朝鲜武士道:“这个手下也说不清了。”

    李君昕皱眉道:“我身边这几十名武士,虽说都是我们朝鲜千里挑一的高手,不过,这么多人,他们武艺再高只怕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想办法尽快回到大明皇宫才是。”

    朱佑樘点了点头,看样子,太师夫人的势力,比他想像中更加庞大,忙带着众人,向后山的树林逃去。

    前方是大片树林,只要逃进树林中,纵然对方的人数再多,也有逃脱的机会。

    一行人奔上一个山坡,朱佑樘不经意的向下看了一眼,但见山脚下火光闪动,密密匝匝,不知多少人持着火把,在黑夜中向山上追来,左右两边,两拨人马,竟似星火燎原一般,不计其数。

    朱佑樘和林菲箬对望一眼,面上变色。

    正当一行人准备继续向树林中逃去,忽听山脚下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黑暗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指着山脚下,大声道:“奇怪,这些人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朱佑樘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右但见右左两拨人马如如潮水般聚到一起,兵器撞击的声音响起一片,竟然激烈的打了起来。

    朱佑樘和林菲箬几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星光闪烁中,但见相拨人马杀成一片,喊声惊天动地,山风掠过,不时带来一阵撕杀声和血腥的气息,闻者心惊。

    忽然,林菲箬啊的一声,大喜道:“那是王大人,那是王大人啊。”

    一片火光中,只见一员朝廷官员,身着朝服,在一旁指挥作战。

    他的身边,一袭红衣的女子,清丽的容貌,在火光中更加吸引人了。

    虽然,距离不近,林菲箬仍然一眼认出,这女子,正是是几日前,去给王守仁送信的红泪。

    林菲箬大喜过望,不由自主的握住朱佑樘的手掌,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王守仁一来,我们便不用逃了。”

    朱佑樘向她一笑,点了点头,王仁守一来,事情便有转机了。

    众人站在高地上,俯瞰着山下激烈的撕杀,终于,王守仁带来的人马渐站上风,乱兵渐渐退去,最后捉的捉,逃的逃,竟是溃不成军了。

    这时,李君昕派人去请王守仁,过得片刻,只见王守仁匆匆忙的带人赶上山来,一见朱佑樘,忙跪拜在地,大喜道:“皇上,皇上,你果然没事,这真是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忽然,他见到朱佑樘身边的林菲箬,大喜道:“林菲箬,你……你还好吧。”

    当日,虽然他是为了江山社稷,方发动兵谏,不让朱佑樘以身犯险,去救林菲箬,其实,他心里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这时,见到林菲箬,又是羞愧,又是激动,嗫嚅了半天,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林菲箬知道王守仁的为人,向他一笑,道:“王大人,你一直做得很好,我不会怪你的,朱佑樘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样活不了。”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低下头不敢看她眼睛。

    忽然,朱佑樘一把握住他的手,拉了起来,道:“王爱卿,不用多礼了,好啊,你终于来了,朕盼得你好苦啊。”

    王守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臣愚昧,只道皇上真的……真的出事了,好在有这位红姑娘拿了皇上的亲笔书信来,才知道一直受了奸人的蒙骗,今日方知,皇上一直安然无恙。”

    他一面说着,向红泪看了一眼。

    林菲箬走到红泪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见她知道朱佑樘的真正身份,竟不惊诧,轻轻一笑,道:“红姑娘,原来你早知道他的身份了。”

    红泪一笑,道:“我开始并不知道,不过,总觉得朱公子和林姑娘不是平常人,后来,朱公子让我到王大人府中去送信,我见王大人见到朱公子亲笔书信的神情,便已猜到几份了。”

    她向朱佑樘和林菲箬两人深深一福,道:“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林菲箬呵呵一笑,向朱佑樘看了一眼,道:“他是皇帝,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皇后呢。”

    一时,众人都笑了起来。朱佑樘笑而不语,向林菲箬望去,眼中满是爱意。

    忽然,他转头向王守仁道:“王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何倒外谣传说,朕已经驾崩了。”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请皇上慢慢听臣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王守仁正要说这些日子,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忽然,远远听到一个声音叫道:“老大,老大,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林菲箬抬头望去,只见吏明聪一面哈哈大笑,一面向她奔来。

    这些日子,没见到吏明聪,反而有些想他了。

    林菲箬呵呵一笑,见他奔近,身手一把抓住他胳膊,笑道:“吏明聪,你小子也来了。”

    王守仁苦笑一声,道:“本来不让他来,不过,这小子一听说有姑娘的消息,死皮赖脸,硬要跟来,我这个刑总主事,还真拿他没法了。”

    朱佑樘哈全一笑,道:“王爱卿,你就别自责了,除了菲箬,便是朕也和他打过架,这小子脸皮比城墙还厚,管不了他,也是常事啊。”

    吏明聪白眼一翻,横了王守仁一眼,道:“皇上,王大人,你们这是什么话尼,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我还以为老大出事了呢,把我伤心了好久,知道老大还活着,我能不来嘛,咱们江湖上行走的人,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呵呵,这个你们是不会明白的。”

    林菲箬呵呵一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没把我忘了,这回行了吧。”

    吏明聪哈哈一笑,道:“那是,老大,你看,咱们的兄弟,听说老大有难,也都来了。”

    他一面说着,向旁边一让,只见他的身后,大群手下人跟在身后,看样子,都是他那群混混兄弟了。

    王守仁苦笑一声,道:“你带这些人来有什么用,一群污合之众,只会添乱。”

    吏明聪扬了扬眉毛,不服气的道:“污合之众又如何了,一个人,一份力,这可是咱们兄弟的一份心意,你说,是吧,老大,不像有些人,明明皇上要来救老大,反而发什么兵谏,真是没良心了。”

    王守仁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朱佑樘哈哈一笑,道:“吏明聪,你这小子,就别挖苦王爱卿了,王爱卿也是一片好意嘛。”

    吏明哼了一声,抖了抖衣襟,不屑道:“看在皇上和老大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一翻话,只说得王守仁摇头苦笑。朱佑樘和林菲箬具笑忍禁不俊。

    笑过一阵后,朱佑樘皱起眉头,道:“咱们还是听听王爱卿说说皇宫里发生的事吧。”

    王守仁点头,应声道:“是,皇上。”他眼望远方,缓缓道:“当日,皇上离开皇宫,留下书信,让我带人到城西埋伏,只要见到有人到树林中去取玉玺,便是反贼了,只要我们抓到反贼,不怕问不出皇上的下落。”

    朱佑樘皱眉道:“可抓到反贼了,可有太师夫人在内。”

    王守仁摇了摇头,奇怪道:“太师夫人,难道太师夫人也是反贼了,臣倒是没见到她啊。”

    朱佑樘哼了一声,道:“她何止是反贼,她还是蒙古后裔,前朝余党,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呢。”

    王守仁大惊失色,道:“什么,这臣竟然一直没看出来,可恶,竟有这么一回事了。”

    朱佑樘冷笑一声,道:“岂止王爱卿没看出来,朕也给她骗了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详细事情,我呆会给你说明,还是先听你们那边发生的事情吧。”

    王守仁躬身道:“是。”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当日,我们在树林是埋伏了三天,果然见到有一群古古怪怪的人到树林中来,去取玉玺,我们当即把这些人抓了起来,经过一翻逼问,果然找到了反贼的据点,然后,臣便带人到据点去找皇上,原本以为,找到据点,便可以到找皇上了,好不容易问出关押皇上的地方,岂知,我们见到的,竟是一具尸体。”

    “啊。”林菲箬和朱佑樘对望一眼,林菲箬道,“难道这具死尸体长得很像朱佑樘了。”

    王守仁摇头道:“倒不是这尸体和皇上长相相同,而是一具穿着皇上衣服的无头男尸。”

    朱佑樘点了点头,皱眉道:“后来如何了。”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大惊之余,把反贼拿来严刑逼供一翻,这些反贼,都一口交定,这死尸正是皇上,早在我们来前,便把皇上杀害了。”

    朱佑樘沉吟道:“难怪一路上,听到有人说,当今的皇上驾崩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守仁道:“当日,臣下悲痛之余,只得把那具尸体运回京中,找来朝中几位大臣,商议如何是好,有人主张,奉皇上的旨意,让兴王继位,也有人主张,事情还没有弄清前,先封锁消息,等到事情察清后再做决定,当然,臣也认为,这具尸体虽然穿着皇上的衣服,不过,没有头颅,谁不能肯定这无头男尸便是皇上,因此,臣同意第二种主张,先将消息封锁起来,等事情察清后再做绝定。”

    不等王守仁说完,吏明聪接口道:“结果,当天,也不知道是谁把事情泄漏了去去,结果闹得满城风雨,我听到这事情,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不知道老大如何了,真正没把我急死。”

    王守仁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事情泄漏出去,朝中大臣悲痛之余,纷纷议论,国中不可一日无君,要求按皇上的御旨,让兴王继位,臣不禁心急,却不相信,皇上真的出事了,一面派人四处打听皇上的消息,一面尽力稳住局势,然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打听到皇上的一点消息,连张姑娘的消息也没有一点,迫于朝中的压力,只得同意让兴王继位了。”

    林菲箬急道:“怎么,佑杬已经登位了。”

    王守仁道:“这道没有,不过,登极大典便定在三天后,哎,好在这位红姑娘送信来了,让我知道了皇上的下落,否侧,事情便麻烦了,皇上这便起启回京,阻止兴王登极,我看还来得及。”

    朱佑樘沉吟道:“好,咱们今晚便连夜起程回京。”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头向林菲箬望去,只见林菲箬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菲箬,你想到什么了。”

    林菲箬皱起眉心,道:“我觉得这事十分古怪,听王大人说来,似乎有人故意把你死掉的消息泄露出去,让佑杬继位似的。”

    朱佑樘点了点头,道:“当日,我一个人离开皇宫,说只要我一出事,便让佑杬继位,不过,我留下密旨,知道这事的人应该不多。”

    忽然,朱佑樘似乎想起什么要紧事情,道:“王爱卿,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王守仁低头想了一会,道:“当日,因为事关重大,臣不也不敢独自处理,确实把皇上留下的密旨,给过几位信得的大臣看过。”

    他抬起头来,看着朱佑樘,道:“难道皇上怀疑……”

    朱佑樘微微点头,道:“这件事情很值得怀疑,王爱卿,你先把当日见过这道密旨的人,都说来听听。”

    王守仁知道事关重大,把当日见过这密旨的人名说了一遍。

    朱佑樘沉吟道:“驸马吴元畅,虽然为人好色,却不至于做出陷害朕的事情来,大学士张蛮,为人古板,也不可能是他,还有兵部尚书程英华,此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也不可能是他把消息泄漏出去了,陷朕于不义,到底是什么人,把消息泄漏出去,一面给王爱卿施压,让佑杬继位了。”

    朱佑樘向林菲箬看了一眼,道:“菲箬,你有什么看法。”

    林菲箬皱眉道:“我只是觉得可疑,不过,我对朝中的大臣又不熟息,还真不知道。”

    王守仁道:“皇上,且不管这事情背后有什么阴谋,咱们先回京再说,只要朝中大臣,知道皇上安然无恙,自然人心移定,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了,其他的事情,咱们慢慢再察,不怕察不出水落石出。”

    朱佑樘恩了一声,点头道:“事不迟宜,咱们这便动身。”

    当即,朱佑樘和王守仁,率着众人,星夜兼程,赶回京城。

    晨光微曦,天明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京城城门外。一片晨光中,城门紧闭,晨光中依稀可见城门上守卫的兵马,手持兵器,站在城楼上。

    朱佑樘微微点头,暗道,这些官兵,没有因为朝中发生变故,生出混乱,仍然驻守在城门上,倒是难得。

    王守仁抬头向城楼上的兵丁看了一眼,大声道:“我是刑部主事王守仁,有事要立时入城,请守城官兵,速速把城门打开。”

    岂知,他话音不落,只见几名兵丁探头探脑的向下探望,一见王守仁,神色忽变,大惊道:“什么,你是王守仁。”

    随即,城楼上一阵骚动,无数兵丁拉开架式,向城下弯弓搭箭,神情紧张,大声喝道:“王守仁,最好快点退离京城,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王守仁大吃一惊,向朱佑樘望了一眼,道:“你说什么,快点打开城门,我已经找到皇上了,皇上安然无恙,我要立时送皇上入宫,你若不开门,误了大事,皇上怪犯下来,可怪不得我了。”

    城门上一名将领呸了一声,道:“王守仁,谁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了,你要说谎,也找一个高明点理由吧,你逆谋造反,企图阻挠新皇登极,这事,已然全城皆知了,你想入城,我看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速速退走,否侧,想对新皇不利,可怪不得我无情了。”

    王守仁失声惊呼,道:“什么,我逆谋造反,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将领冷笑一声,道:“王守仁,你就别给我装糊涂了,你若不是有心造反,这天还没亮,你带这大量人马来到城外,是何用意了,呵呵,你的阴谋,太傅有已洞悉,了如指掌,早有防备了,太傅逢新皇旨意,特意让小将驻守在此,王大人若想进京,需得等到新皇平安登极后,察明事实,方可进京。”

    “什么。”王守仁又惊又怒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太傅,可是陆长青,哼,看不出来,这人竟然如此大胆,不让我进京也就罢了,皇上在此,也不放行期,那就罪该万死了。”

    朱佑樘微微皱眉,踏上一步,高声道:“朕在这里,还不放行,你可知道,阻挠圣驾,这可是死犯。”

    朱佑樘话音不落,忽然间哧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呼啸而来。

    林菲箬,抢步挡在他身前,叫道:“小心。”

    李君昕眼明手快,早挥刀斜掠,铮的一声,羽箭跌落在志。

    王守仁大惊道:“皇上,你事吧。”

    朱佑樘皱眉道:“没事。”他暗自沉思,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看样子,事情远远比他想像中的更复杂,不想而知,有人故意阻止他回京,让兴王登极,以便谋朝篡位,只是,一时还不知道,这事不是太师夫人的阴谋,如何太傅陆长青和这事情也有关了。

    王守仁抬起头来,向城楼上的将领大怒道:“岂有此理,对皇上无理,罪可当诛。”

    楼上将领哈哈一笑,道:“什么皇上,别以为我没见过皇上,随便找一个人,便可吓到我了,我告诉你,王守仁,快点带着人离开,否则,我真要不客气了。”

    王守仁大怒,身手向身后的千余官兵吩咐,道:“若不放行,我便要强行攻城了。”

    楼上将领一听,大惊失色,王守仁带兵如神,他可不是没有听过,不禁心惊,大声吩咐手下道,“去,到兵部去调集人马,就说王守仁阴谋造反,已经带人来攻城了,你速速去调动人马,来南门助援,同时,让东西北三个城门的守军,加紧巡逻,万万不可让可疑人等混入京城,让奸人阴谋得逞了。”

    他咬了咬牙,一挥手,高声吩咐,道:“王守仁,你好大胆子,来啊,给我放箭,我看他们谁敢攻城。”

    一时令下,城楼上一阵发喊,守城官兵立时开弓拉箭,自城楼上向下射来。弓弦响外,箭失纷飞,向城下射到。

    王守仁双惊又怒,大声道:“保护好皇上。”

    一时,数十名官兵,围在朱佑樘和林菲箬四周,挥动手中的兵器,拍打射到的羽箭,不让射下来的羽箭,伤到皇上半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