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8.19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话, 就先让别人误会着吧……
Jack听她来美国是为了参加美国的高考, 有些激动, “来参加考试很好啊!不用紧张,建议你来我们学校找我玩哦!”
“……好。”
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人会紧张, 一是你的对手比你更强大的时候。二是你准备不充分的时候。
而这两种情况苏裕雪一个都不占。她算了算时间, 今年正好是上一世她考哈佛的那年。
如果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是一样的, 考题应该也是一样的了。
而现在的苏裕雪,比之前知道的更多,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一个考试对于她, 行动虚设。
“Shirley, 在英国考试考的怎么样?”Jack他们还苏裕雪若是考上了剑桥或牛津给她买东西呢。
苏裕雪看了看盛央瀚, 她并不缺什么东西,不缺钱, 她这样告诉Jack,她考上了……让他给买东西, 似乎不太好。
Klein对Jack,“Shirley拿到了几个学校的Offer, 有牛津和剑桥的……但是……”
Jack听了他的话很是惊喜,“有牛津和剑桥?这是两个都抛出橄榄枝的节奏?”
苏裕雪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
“但是你都不想去所以来了美国?!”
“但是我还是想来美国再试一试。”苏裕雪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天哪,Jack似乎知道她来美国要试试什么了!来试试哈佛!?
Jack叹了口气,她如果能考上哈佛,真的是全城轰动了。
当年苏裕雪一个孤儿考了南风市中考的状元,还让市民们都不敢置信, 如今她又要考哈佛?
不没可能。毕竟她是一个连牛津剑桥的offer都拿到了手的人。
他有些怀疑,她是谁?她要逆天?
这个Shirley,Klein究竟是怎么追到的!?看来Klein多年不出手,一出手就能追到一个大学霸外加励志女老板啊!
“考上哈佛你想要什么车我给你买什么车,以后我就管你叫姐。”Jack算是认识到了她的厉害之处。
苏裕雪笑笑,她也不缺钱,更何况这次考试她是胸有成竹。
“不,不用。如果我考上了办升学宴你可要来。”
“好好好。一定去一定去。”完,Jack转头对Klein,“你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一个这样的女人……”
别是他自己教出来的!
Klein挑了挑眉,“她那是天生的,不是后天的。我连伯乐都算不上。”
盛央瀚早就感觉到了她身体中的力量。她的思想与众不同,有着长远的目光。
也许多年前的她还显得有些稚气,但现在的苏裕雪已经是一个非常干练的人了。
——
苏裕雪对盛央瀚向来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他这随叫随走的职业。
两个人正在花店挑选鲜花,盛央瀚的教授给他了个电话就把他叫走了。
苏裕雪隐约听出来,那边的病人病情还挺紧急的,大概盛央瀚也有些为难吧。
她将一支玫瑰放到了他西装上衣的口袋里,笑着,“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正好也要去图书馆学习了。”
盛央瀚拉着她的手,有些歉意,“那我顺路送你去图书馆。”
“不顺路,你还不快走,”她看着盛央瀚的眼睛,她不舍,但没有办法,“一会儿你的教授又对你有意见了!”
她踮起了脚尖,勾了勾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他顺势揽过她的腰,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一个缠绵的告别吻,他要走了。
“等我。”
他走之后,苏裕雪独自一个人在花店,看着什么花,似乎都没有了颜色。
“姐,这束白色的玫瑰怎么样?象征纯洁的爱。今天清从哥伦比亚新鲜空运过来的呢。”
“好。就这束吧。”
苏裕雪看到那洁白的玫瑰,想到的并不是什么纯洁的爱。而是他那身白大褂还有……禁欲的脸。
昨夜真是曼妙,她到现在都有点怀念,在他身上抚摸着……那冰冰凉凉的……肌肉的感觉。
她买了花往出走,又有人也来花店买花了,她侧过身让了下路,却觉得那人的装扮有些熟悉。
明明这个时候她已经走出去了,她却因为好奇心,总是感觉那个人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了,强迫症一样地又走回花店去看人家一眼。
这一看,她看清了对方,想起来了,对方倒也看清楚了她。
这不是傅城的那些兄弟们吗!穿个西装带个墨镜,有时候还带个黑手套叼根烟,人模人样的。
她不确定他认没认出来她,估计是没认出来。傅城有那么多弟,有几个是见过她的,又有几个能记住她的呢?
况且过了这么多年,她都变了这么多,还有人能看脸就敢肯定是她的吗?
“苏姐。”那男人买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在苏裕雪要离开花店的时候突然叫住了她。
苏裕雪一听这话,刚想转过身去答他了,险些就张嘴承认自己是“苏姐”了。
幸亏在最后一刻,她把嘴又闭上了,没有转身,走出了花店。
能感觉到那人很快就追出来了,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火辣辣地,也许他在纠结,她到底是不是苏裕雪呢。
苏裕雪,苏裕雪。傅城又是怎么知道她就是苏裕雪的呢?
难道那个时候傅城就已经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了吗?
她有点担心傅城会出现在附近,或是有人跟踪她回家。拐来拐区进了一个音乐厅,这里人比较多,而且很安静。
傅城不敢在这里惹事。
舞台上的钢琴师是著名的华裔钢琴师Orinton。一个中年的女钢琴师,在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欧美国家举办过音乐会。
苏裕雪听过她写的曲子,与其她是钢琴师,不如是作曲家。
她的曲子写的很有特色,喜欢写温柔的曲子,大多数都是月光曲,弹起来听着很温柔,那种音符的安排,细细密密的,每一个曲子里仿佛都有一段让人断肠的故事。
也许是现在风光过去了,人老了,写的曲子也少了。
那些曾经甜美的曲子都是少女的梦啊。
很多听众都不晓得这个人了。只是单纯地觉得她的曲子很好听,仅此而已。
散场的时候,苏裕雪还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感叹,也许这辈子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和上辈子一样,做一个像Orinton的钢琴师,风光过后,她是不是也会像彗星一样,从天空坠落?
这一次的选择,她不后悔。虽然也是上了名校,走了让别人羡慕的道路,但是是她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她。
她能够和Klein相爱,陪伴,这一切已经是最好的了。
人潮散去之后,钢琴师还一个人坐在那里,随便地弹着曲子,大概是她脑海中涌出来的一些片段吧。
苏裕雪有很多问题想向Orinton请教,便耐下性子来坐在那里,听她弹完。
这个中年的女人,优雅从容,尽管经历了岁月的摧残,但是手指还是那样灵活。
末了,她看见台下还有个女子,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虔诚地听着。
只可惜,苏裕雪的玫瑰花不是送给她的,尴尬了。
苏裕雪将玫瑰花放在沙发椅上,走上台去请教Orinton。
她对Orinton的演奏客观地夸赞了,更关心地是她的新曲子。
Orinton不敢相信,还有人会关注她的曲子,还有人会记得她五年前写的《梦影》。
而五年前,苏裕雪刚好在练习《梦影》这首曲子,那个时候的她年纪轻轻,弹完这首鲜为人知的曲子,一遍遍感叹是多么的温柔,想问问作曲人其中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苏裕雪对这个曲子,也只是幻想。
到现在,终于可以见到真真切切的,作曲人了!
Orinton毫不避讳地,这是她思念自己出国的丈夫,主要表达的还是思念。思念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也曾想让自己的儿子努力成为像自己丈夫那样优秀的人,可惜……
苏裕雪笑笑,那她的儿子现在应该已经很大了吧。
苏裕雪自告奋勇地想弹一曲《梦影》,希望Orinton本人能指导指导。
Orinton自然非常高兴了,自己多年前的曲子有人记得有人喜欢,现在有人在她的面前弹,这是一种无声的荣耀啊。
她坐在钢琴凳上,舞台上的灯光柔和,可是现在台下没有了听众。
舞台之上只有两个人。随着钢琴声的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走入了梦幻之中。
一个一个的片段,每一段中间,苏裕雪连接的都很好。
而她,也和盛央瀚经历了太多,现在弹这首曲子,终于找到了感觉。
弹着弹着,她感觉自己的内心难过的都要碎掉了。盛央瀚的离开,他在时的温柔。每一时每一刻地体贴呵护,都让苏裕雪欲罢不能,不想放手。
离开之后一个人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静默之海,世界里没有了他的声音……
她听见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待钢琴曲全部结束的时候,回过头才见,Orinton已然泪流满面了。
弹完了,Orinton不用忍了,在苏裕雪面前,她好像是见到了知音。
苏裕雪不仅能将钢琴弹的非常好,甚至还能将这首曲子里细微的感觉弹出来,又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她已经多年没有弹这首曲子了,而今天,苏裕雪弹的,算是好曲子。掀开了记忆的面纱。
“对不起……”苏裕雪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Orinton摇摇头,破涕为笑,“不,孩子,你弹得很好。真的是太好了,这正是我想要的故事。”
苏裕雪弯了弯唇,继续听她下去。
“我想你一定是有过相思的经历,这首曲子的细节都能处理得如此之妙。”
是的,很多曲子,经历了,才能弹得更好。所以很多有名的钢琴师,都已经是中年了。
“是,我先生是医生。他很忙。但我愿意等他,正如他等我一样。”
苏裕雪又被Orinton要求能不能再给她弹几个曲子,苏裕雪想,盛央瀚现在也是忙着呢,她也无事,便答应了。
几首曲子都是Orinton写的,有的苏裕雪弹过,也有是她新写的,苏裕雪没弹过。
Orinton听了她弹得曲子,简直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问她近来有什么事情忙吗?能不能在她下次的音乐会上弹几首她的曲子?
苏裕雪表明了自己不出道的想法,但是帮她弹几首曲子,也许弹得好,会让人喜欢上Orinton的曲子,加深对Orinton的理解。
她便答应了。
苏裕雪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听众席的第一排中间,一直坐着一个很安静的人……那不是,傅城吗!
傅城见她下台,微笑着迎过去,“嗨,大花,也许应该叫你苏裕雪了。”
苏裕雪的脚步有些沉重,看到傅城这样乐呵的样子,好像没有原来那样精神病了,不知道自己是要跑还是要跟他寒暄几句。
如果他还像之前一样看到她就掐她脖子,苏裕雪还有机会当他是精神病,不予常人对待。
可是……
她尴尬地笑了笑,“嗨,傅城。”弯腰拿起玫瑰花就要跑。
Orinton有些惊讶,“呀!原来你们认识啊!”
什么?该惊讶的是苏裕雪才对吧!原来你们也认识啊!?
Orinton,这个是她……儿子。
额呵呵糟糕了,和一个很讨厌的人的非常好的妈妈交了朋友了,请问那她那个非常讨厌的儿子要怎么办?
Orinton建议要不去喝杯咖啡?
傅城直接就明了,他和苏裕雪去就可以,不需要父母跟着。
苏裕雪站在一旁,“我还没跟不跟你去呢?傅先生。”
本以为傅城还会像之前一样威胁她,她没有资格这种话。能选择的只有他。
而他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手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优雅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在苏裕雪的耳畔轻轻,“苏姐,那我邀请你,好吗?”
苏姐,我邀请你,好吗?
那一刻苏裕雪的脑袋一片空白。
曾经的花花公子,现在好想变成了一个温柔绅士。
这个转变,让苏裕雪措手不及。
她抬起头,感觉他的脸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脸上了,他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她看着他真挚地眼神,开口,冷冷道:“傅城,你的病真的治好了吗。”
她不接受盛央瀚以外的一切人的挑逗,尤其是,傅城这个很讨厌的家伙的。
而他,看着她的眼睛,勾了勾唇,直接将苏裕雪横抱了起来,向音乐厅外面走去。
“妈,我和她去吃个饭,晚些回去,不用担心。”
苏裕雪就怕吃个饭,最后变成了吃她。
“傅城你放手,你是不是忘了我跆拳道黑带了?”
走到音乐厅的外面,大街上的人还不少,人来人往的,一个人抱着一个人,算是什么样子。
“如果我放你下来,你要保证你不会跑。”傅城认真地。
做梦。
“快放手,不然我真的要动手了!”对于无赖的傅城,苏裕雪有些头疼,他这一副纯情的样子,好像道德绑架。
“那我也要动手了……”他低下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脸,声,“可惜我舍不得。”
可惜我舍不得……这句话,他当年也过。
他将苏裕雪放了下来,却拉着她的手,“跟我一起去吃顿饭就这么难吗?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大概是想她,会在他手痒痒想人的时候想她吧。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像木头上钉过的钉子,永远消除不了了。”
“苏裕雪,陪我吃顿饭吧。求你了……我把当年掐过你的手砍了还不行吗?”
看来他还记得些。
他都,求她了。
苏裕雪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有些可怜。这么多年了,见这一面,吃这一顿饭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已经和盛央瀚在一起了,你看到了我戴的手表是情侣表,我戴着他送的戒指……如果我我原谅你你能不缠着我吗?”
苏裕雪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商人就该有商人的冷漠。
傅城显然有些失望,他声地,“我知道……你原谅我的话,就陪我去吃顿饭吧。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我回去的时候,听刘家的公司已经被收购了。我想报复刘家,可惜没有机会了。”
刘美心的失踪,大概跟他有关。
原来,苏裕雪被绑走了之后,傅城做了这么多。虽然暴力,虽然很极端……但那是他患有精神病的情况下做的……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大概只希望能见一见她,几句话吧。
“我不饿,你要是想吃饭就快点。不要耽误我时间。”
她还是给了他机会。
傅城高兴地领苏裕雪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他竟然也学会了绅士,会给她开车门让她先上车了。
“宝贝系好安全带。”
“你再一遍?”苏裕雪瞪着傅城。得寸进尺了吧?
“呵呵……”傅城尴尬地笑了笑,“苏、苏姐。”
“这现在姓了苏,有了苏家的庇护,就是不一样了哈。”傅城敢怒不敢言,开玩笑地。
“你的钢琴,是我教的吧?”傅城突然。
苏裕雪翻了个白眼,他教?当年他教她,她是低调,没在他面前露两手。乖乖地听他瞎指挥弹哆来咪发嗖。
“你母亲很厉害,写的曲子很好。”
“你弹的也很好。”他一直静静地坐在台下,听她弹曲子。
也被她的曲子所动,但知道,她曲子中的那个“他”,是盛央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