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他
“诶,肖奖,怎么了?”冯博争胳膊搭在椅背上,看着没什么精神的肖奖。
王聪也靠了过来:“奖爷,你不会虚了吧?”
虽然声音不大,但整个屋里的人都闻风看了过来。
肖奖右撑在王聪肩膀上,眼睛一眯,把自己扶了起来。
“刚才,谁拍照了,录视频了,现在,马上,删除——”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压迫性的气势瞬间席卷了整个包厢,这才是真正的老大,人称奖神的肖奖。
“删干净。”冯博争跟其他人一样愣了愣,接着对着他的人喊了一声。
“如果东西流出去,或者,让我知道,谁存了备份,后果,自负。”
肖奖看了一圈,眼神凛冽的能直接把这些人通通秒杀,立马有人拿出开始操作。
“还有一事儿。”肖奖拿过酒瓶,给自己空杯子里倒满了。
“从今天起,我不再掺和道儿上的事儿,有事情,你们可以找我,我择情处理。但以后,道儿上没有肖奖这个人。我在这敬大家,谢谢哥们几个都给我肖奖面子。”
肖奖眼睛都没眨一下,仰脖干了。
笮铭站在镜子前面,盯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自己,一动不动。
过了两分钟,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赶紧从厕所出去了。
他怕有人会找他。
没有回包间,笮铭下了楼,穿过热闹的大厅,走出了饭店。
雨差不多停了,风吹在身上,淋过来不太严重的清凉。
其实,穿着短袖暴露在这时候的空气里,还挺冷。
拿出,翻开联系人,笮铭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几乎是听筒里“嘟”了第一下的同时,那头就接了起来。
“喂?”
电话通了,他又突然不很想话了。顿了两秒,没断片的脑子帮他组合了一句:
“喂,秒接大神。”
那边也顿了顿。
“怎么了你?”
“我想,算一卦”
算什么呢?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文旭。
“算运势?”
笮铭轻“嗤”了声:“我还有什么运势可算的,过一天算一天。”
“你其实,不是想算命,是想找个人聊天吧?”
沉默了一会,笮铭应了一声:
“嗯是吧。”
“你现在心理上有问题吗?”问了一句,又怕显得突兀,周文旭又补充了一下:“你别怪我直白,真要有事,得趁早解决,不然,容易抑郁。”
“呵谢谢关心啊。”
“姑娘。”
那头突然来了这么句。
“操,谁姑娘?”
“你没发现,你跟我话,从来都脾气挺好,乖的像个姑娘?”
“你有病吧。”笮铭皱了皱眉,话还是没什么力气。
“谢谢你了啊,谢谢你了啊,你跟我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时候也是,你跟我话从来都是:我还想再待会,行吗哥;哥你客气了啊;咱们一块好吗”
“呵,停吧。”笮铭这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扯,“够了。内是五六岁养成的习惯成吗?后来没改过来。”
“嗯。是。现在,你遇到事儿都不找我,也不联系我了。长大了,我这个邻家哥就不合你胃口了。”
“你可真没劲。”
笮铭想了想,好像他的有那么点道理。
可能是这个人过于成熟,他在他面前居然冷不起来,完全就是个普通少年的样子。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估计就是淡如水的那种。如果没事,谁也不会找谁,就算周文旭可能是唯一让笮铭觉得像哥哥一样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铁。
笮铭这种性格,不会去找那种伪亲情的依赖。
“有事事吧。”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应该怎么?”
“嗯。”
“闭上眼睛。”周文旭看了看表,“我数十个数,然后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好。”笮铭爽快的答应了,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站着,“开始吧。”
“一。”
“二。”
“三”
笮铭能听见听筒里传来表针“咔哒”“咔哒”波动的声音,脑海里什么东西狠狠地跳脱了一下,画面,跟那天在医院走廊里一样,有些压抑的重合了。
那天,他摔了一块表。
是他爸爸给他买的表。
很害怕,那条又长,又有尽头的走廊。
黑,只有他一个人。
想一直走,一直走,他不想待在那!
可是路有尽头,早晚有尽头,他逃不开,逃不开
笮铭从唇间流出去的越来越急促的呼气声顺着听筒传了过去,周文旭把表拿来了,数着数的声音也变得更轻了。
“七”
“八”
这次,每个数之间,都停了能有二十秒钟。
“十”
“好了,醒过来。”
伴随着响指的声音,笮铭睁开了眼睛,摸了摸眼角,眼泪在风里快要蒸完了,有点涩涩的疼。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我要全程,越细越好。”
“你会催眠?”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被催眠了,笮铭有点震惊。
周文旭才十七岁而已,这个人,不仅懂易经八卦,还会催眠?
“会一点。你看到了什么。”
其实,他何止会一点。隔着听筒把人催眠,水平已经不一般了。
“我看见,我在一条没有出口的很长的走廊里。”
“我能看见它的尽头。”
“它很黑,但是我能看到轮廓。”
“我摔了一块表。因为太可怕了,我听不得表针一下一下我觉得压抑,我害怕”
笮铭有种想要抱成团躲起来的冲动,那种无助跟恐慌在冰凉的空气里逐渐封住了他全身的血管,让他没处可逃。
“好了,这部分够了。放松——”
“放松”
“下面,后半部分。”
“吭”笮铭长出了口气。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
“墙壁破了。”
“墙壁塌了。”
“有光透进来。”
“但我想看清楚他的时候,发现,那只是一扇窗户。”
“一扇,带着田字格的窗框的窗户。”
“光根本就过不来。”
“光过不来”声音有点哽咽,酸涩的压抑感又让他想要掉眼泪了。
“你有没有试着,打碎那扇窗户?”
“打不碎打不碎,因为——窗户没有玻璃啊,我可以把伸顺着空隙伸过去,可是我不敢。”
“你试了没有?”
“没有,我不敢,我害怕。”笮铭的回答很急促,还很轻。
“你为什么没有拆掉窗框?”周文旭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窗框我不知道,可能是怕,会划伤。”
“好了,因为你不敢,对吗?怕受伤?”
“不是不全是,我怕,我把窗框扯了”呼吸又渐渐急促,“我把它拆了,光还是过不来,我也出不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文旭有点后悔,没有在刚才他被催眠的时候引导他。
其实是他没想到,笮铭的心病这么厉害。
也是,他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么重的心理负担,没把他压垮已经算很不错了。
“没事,不敢的话,就先不要去尝试了,你先维持现状吧。”
至少目前看来他还算过得下去。
“笮铭,我要去上课了,晚上回去,你有空了可以再打给我。”
“啊?你上课啊,那我耽误你了吧?”
“没事,我是送我同桌去医务室,他输液了,我回去的时候正好接着你电话。这会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了,我得赶最后一节,不然会被记迟到。”
“嗯,那你快去上课吧,谢谢你”
“了啊。呵”
“行了行了,挂了吧。”笮铭这心态没调整过来,语气里没有烦躁,也没有轻快。他又端回了一锅清水的状态。
“姑娘,再见。”
“滚,闷骚的玩意儿。”
“呵,再见。”
“再见再见。”靠,让他这两句话的,貌似有点轻松了。
笮铭把放进兜里,转身离开了那块角落。刚能看见外面霓虹灯的光彩的时候,正好看见,离他最近的灯杆下,一个人站在那,似乎是在等他。
肖奖略显尴尬的闪了闪眼神,不过,因为背光,笮铭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
笮铭一步也不想往前走,肖奖也不敢。
过了挺长时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拿出了。
“你叫车?”肖奖问了他一句。
“嗯。”
“成,那你叫吧,我不叫了,今天花钱有点多。”
“呵,太奢侈了。”笮铭笑了笑,点开了打车软件。
只要一想到跟他胸口就忍不住有一股浪潮滚着,更别看着他了。
本来以为就是“发情”,但吻他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他,他的声音,他的笑,他的话,他的快乐他的悲伤,他的强大他的无助,他的能干他的“过得粗糙”。
不应该想那么多的,但那时候,他就是想了,他想把这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太可怕了,这种不该有的想法,撕扯着他的呼吸。
他喜欢他,跟喜欢朋友不一样。他没觉得自己喜欢男人,女的是肯定不喜欢了,那他也没想过,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离不开一个人,这么喜欢一个人,这么想要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男人。
人生,有很多可能性,事在人为——可是,他不能。
他不想囚住他。
肖奖有比他完整的家庭,有比他更强的生存能力和交际能力,有很好的性格,有很明媚的未来。
他绝不能栓住他。不能像一根铁链一样,把金乌栓在桑树上。
刚上车,笮铭就皱起了眉头,眼神冷的冒凉气。
“怎么了?”
“你喝酒了?”
昨天,巴掌剪刀石头
今天,巴掌剪刀指
我想要你,只要你——
五二一快乐,崽崽们莫得担心,波折不可怕,熬过了就是明天啊
铭哥永远不会服输
奖爷也永远不会放
可不可以提前跟你们晚安,晚安安/每天都愉快啊
作者君去忙喽(咳,当然还是不是忙着过节,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