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钱哪是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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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张子强和“崩牙驹”的这场豪赌,在港澳两地都传得绘声绘色,不少报纸和杂志都有记载,以至于我后来到澳门采访时,仍然有人津津有味地和我到这些,甚至有人当时他就在旁边,但这其中有没有民间演义成分,我实在不准,因为那场面太像影视剧了。我到“东方厅”那天,还侧面问过那位赌厅经理,他笑而不答,我理解作为赌厅经理,此类的事,他是不能乱的。但,口花花的张子强,在关押于广东省看守所期间,讲过他在澳门的赌博,但没有讲过这次豪赌。本着人的行为反映人的个性特征,这场豪赌,确实很符合这两个黑社会大佬的个性,但我只有传闻,在张子强的案卷里没有找到这方面的记载。从本着严谨的写作态度,我觉得有必要告诉读者这一点。

    接下来的情节,是有着准确的出处的,它分别来自陈智浩和钱汉寿各自案卷里的交待记录,并相互印证了这些情节的准确性。

    张子强和陈智浩从东方宾馆赌厅走出来,虽然赌徒们都要装出输赢无所谓的样子,张子强又是一个超级赌徒,但输了这么多钱,又是和“崩牙驹”对赌,不仅输了钱,还输了面子,所以看得出来张子强情绪很坏,骂骂咧咧地和陈智浩着刚才赌博的事。张子强在,陈智浩就劝,大概的意思是,钱,乃身外之物,输了,还可以再赚之类的话。

    我觉得,这句话,是世界上最大的空话,谁也没有把钱当作身外之物,否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的苦恼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饭吃,是极少的,没有钱花,是极多的,所以才有这么多的痛苦,这么多的矛盾,这么多的犯罪。人的一生追求,基本都在怎么挣钱,又怎么会把钱当作身外之物呢?尤其,这两个靠暴力犯罪强夺别人钱的人,这种话,听了太滑稽。当然,一个是在无心地,一个也差不多当作耳边风。

    马仔汪凤琪和钱汉寿不远不近地跟在张子强和陈智浩的身后。

    下到宾馆门口招了两辆出租车,四人坐上离去。

    出租车先后到了澳门的一间酒楼,这时已经是傍晚了。张子强和陈智浩等人下车后走进酒楼内的一间包间。

    张子强落座后,透过窗户正看见葡京赌场那鸟笼一样的建筑和葡京酒店前那条通往海边的码头。此时的张子强脸上仍然阴沉沉的,他突然问:“阿七,你上次带的两瓶炸药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智浩:“是在汕尾买的。”

    张子强问:“你能帮我搞到炸药吗?”

    陈智浩:“行啊,我认识的一个人能搞到炸药,今天他恰好来了。”

    张子强:“那你介绍我认识认识。”

    陈智浩指着站在一旁的钱汉寿:“阿来,过来。”

    钱汉寿走了过去,满脸是笑。

    陈智浩对钱汉寿:“阿来,大富豪想认识认识你。”

    钱汉寿点头哈腰的。

    张子强看了以后,不感兴趣,打了几声哈哈,就叫:“肚子饿了,快点菜。”

    那天,张子强并没有跟钱汉寿具体谈买炸药的事,只是打了个招呼,他还没有从输钱的坏情绪中走出来,接着就狼吞虎咽地吃饭,他饿了。

    陈智浩介绍钱汉寿与张子强认识以后,张子强一直没有把钱汉寿放在心里,虽然经常在澳门葡京赌场看到钱汉寿鞍前马后地跑,但他把钱汉寿当作是叶继欢的马仔,张子强对他不感兴趣。直到有一天张子强突然又想到要买炸药,这才想起钱汉寿。

    那一天是99年月3日,地点仍在澳门葡京赌场。

    张子强已经在这儿整整赌了一天一夜,那段时间张子强的气特别差,把桌上最后一摞筹码输完以后,骂了一句:“他妈的,这段日子一直是臭。”他一把推开椅子走到窗前,看见外面依然是华灯初上。赌得头昏脑胀的张子强问旁边的汪凤琪:“怎么,天还没有亮啊?”

    汪凤琪笑着:“天快黑了,你已经赌了一天一夜了。”

    张子强揉揉眼睛:“哦,难怪觉得饿了。走走,吃饭去。”

    张子强径直往外走,一路上赌场的姐、服务生、经理们都对张子强点头哈腰的。可张子强输钱的时候,是没有费打点的。他空着,一直往前走,目空一切的样子。

    又是去了上次去的那间酒楼,从酒楼的窗户又看见了葡京赌场那鸟笼一样的建筑。走进一间包间后,张子强看见他的另一个马仔刘鼎勋以及钱汉寿都在这儿。

    刘鼎勋这个人,也是一个影子式的人物,之前我在案卷里没有看到他的任何资料,也没有人在交待中提到他,是因为他没有参加张子强叶继欢这几桩犯罪活动,也没有从中分到过一分钱。可刘鼎勋也是一只苍蝇,他逐臭而来,因为他叮着张子强这块犯罪的臭肉,企图从中获得好处。张子强的身边,有好多这样的逐臭苍蝇,都是一群穷疯了的人,好像心智都闭塞了。他难道不知道炸药是可以随便买卖的?

    那天,就是张子强想买炸药的时候,刘鼎勋正好就在旁边,张子强随就交给他去办,结果,大家往下看结果吧,刘鼎勋最后被判了无期徒刑,他不停地叫冤。

    刘鼎勋的名字在案卷中的出现,是陈智浩和钱汉寿在交待买炸药的过程时,提到了他,而且在炸药案件中,他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那天,张子强看到钱汉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招招把刘鼎勋喊到身边问:“这个人是不是叫阿来,汕尾人?”

    钱汉寿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到处混个人头熟,所以刘鼎勋也认识他,就:“是。”

    张子强:“你喊他过来。”

    刘鼎勋朝钱汉寿招招,钱汉寿马上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张子强问:“上次你能搞到炸药?”

    钱汉寿:“能搞到,能搞到。”

    张子强:“我要一吨,你给我想想办法,越快越好。”

    钱汉寿听了吓一跳,他原以为像陈智浩那样弄个一瓶两瓶的,他可以到汕尾去找渔民买点“鱼炮”,现在听到张子强要一吨!就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一吨?!”

    张子强回答:“对,一吨,少了也不找你了。价钱好。”

    钱汉寿一听到“价钱好”,那个穷疯了的本性又封闭了他的心智,立马回答:“好的,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张子强抬眼看了看钱汉寿,还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平时很忙,找我不容易,有事找刘鼎勋。由他负责安排就行了。”

    这口气听着好像,钱汉寿找他办事。

    钱汉寿却一连声地:“好的,好的。”

    张子强:“上菜,上菜,饿了,饿了。”

    众马仔入席。

    酒足饭饱后,张子强竟然看都没看钱汉寿一眼,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他还在输了钱的坏情绪中。

    刘鼎勋送走张子强后,像个二老板一样,走到钱汉寿面前,递上一张名片:“炸药买好后,打我这个电话。”

    他也不想一想,张子强要的是什么,做什么用?人家“一叶障目”,他和钱汉寿一样是“一钱遮眼”。于是,这一对难兄难弟,后来因为这桩炸药的买卖,一个被判死刑,一个被判无期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