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踏花归去
商吹雨仰着头想了想, 回忆道:“还有仁王石?碧莲佛蕊?凤凰参?……”
商吹雨了一大串, 穆星河却一个都没有听过, 终于是明白这些或许跟自己原来的世界没什么联系。甚至可能怀梦草之类的对他原来的世界也可能是他界之物。
线索从这儿差不多中断了,穆星河只好问道:“那要如何去其它世界呢?”
商吹雨中止了她的数手指回忆,话得很直接:“依你的修为大概是去不了的, 起码得结魄期吧,得承受转界的冲击才行。这也是我们很少见到金丹以上的高人的原因,成就金丹以后, 若准备再往前一步,就要到各种大世界游历体验了。”
穆星河点点头,既然如此,线索也不算全然断绝, 了却一桩心事, 穆星河轻松许多,便沉默着等待商吹雨做完自己的事情。
商吹雨动作十分利索,披上外袍就招呼他一起进入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一如之前穆星河所看到的模样,燃烧着不一样的火焰,炉鼎之中炼制着许多物事。
商吹雨走到一个长桌前坐下,随口道:“其实你现在已经到了凝脉期, 差不多也该去学学炼器炼药之类了, 虽然成就基本是超不过以这些为主要修行内容的人,但是也该去学一下以备日常之用。啊, 我又啰嗦了——行吧,你把你想鉴定的东西拿出来。”
穆星河自然知道她提的是什么,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系统先前给他的那个名为寒蟾盆的东西,交与商吹雨。
商吹雨见到实物的时候,眉头骤然皱了起来。她纤细的手指在寒蟾盆之上轻点几下,寒蟾盆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在一一解开,随后穆星河只觉眼中一亮,寒蟾盆竟然开始大放光明——
寒蟾盆亮了一瞬,莹莹白玉之中似乎有暗色的水在不断流动,然后又恢复了平常模样,昏暗的室内忽然盈满了一种清清冷冷的光辉,带着些微的凉意。
商吹雨闭上眼睛。
片刻过后,在冰冷月色中,她睁开眼睛,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直视着穆星河,缓缓道:“我不知道这是出自谁之手,但此人定然是个炼器高手,成就远超于我。此物不在我见过的任何记载之中,应当是那人自己研究自己制造。”
商吹雨解析过这个法器之后显然受了些冲击,但她的语气依然是镇静的:“不过好在炼器的道理一通百通,我虽不明白来历,怎么用我还是知道的。此物虽然只是个法器,然而因为制造者手法高妙,使得功效强度上同法宝一般无二,又兼具了法器的易用特性。”
商吹雨顿了顿,将寒蟾盆推到穆星河面前,穆星河知道这之后的内容他必然要好好听着,因此没有动作,等待她下去。
“无论什么器物,都会有根本性质,尤其修真所用之物,必得与大道有所联系。此物的根本性质大属可归于天象,具体则是依托于月光之意。它的用法也与月相关联,”商吹雨道,“其用法有三,其一就如你所看到的,放出月色光明来,无需使用真气,祭出这个法器即可实现,作用也很简便明了,虽然是这个法器中最重要最玄妙的功能,不过它用处甚多,其中种种你修行途中自行体会,我不具体明了,其二是以此物为中心,放出几轮月刃,可击伤周边敌人,其三是收拢四处月色,聚于一处,重伤他人,月色本质轻柔,这位制造者却可提炼出它的凛冽之意来,与月色本意融于一个法器之中,确实能力远出于我。”
商吹雨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她咬着唇闷闷地看了半天,又忽然问道:“这你究竟是哪来的,知道谁做的吗?”
这个问题穆星河实在不好回答——他虽然从不避讳系统的存在,但是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道:“机缘巧合而来,你瞧我怎么用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是谁做的?”
商吹雨听闻他的话,很意难平似地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给他讲述起这个法器这些用法的相关法诀和禁制所在。
商吹雨讲得明白,穆星河学得也很快,随后商吹雨还怄上了气,算亲自给他炼制一个实用性不逊于寒蟾盆的法器,只是穆星河考虑起了如今形势,不好在此地多逗留,只好含泪拒绝。商吹雨不喜欢欠人情,又给他主动提出帮他修复破损法宝——正是之前他战胜蔺离之后拿的旗子,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看出来他有的。
只是这旗子虽然是个法宝,但因为是蔺离以自己灵气为依托炼制的本命法宝,蔺离身死,这个法宝便不可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商吹雨看穆星河现在的情况,作修改,叫穆星河依旧能使用这个法宝的本身所带的几个术法和效用,只是因为早有破损,次数是有限的,不过对于穆星河来,能使用这个层级的力量,已是极大收获。
商吹雨一切做完之后,对穆星河的寒蟾盆依旧念念不忘,道:“日后你若是知道是谁做的,或是这个法器你用不着给我研究,我可以以帮你做个法宝交换。”
穆星河同商吹雨交过了差,这边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他回到如今暂住的瀛洲派会馆,算安排之后返回云浮的事情。
瀛洲派的会馆与云浮的大不一样,是一个大院的模样,许多剑客于此来来往往,相互比试。剑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还伴着各种喊叫。
穆星河回去的时候,看到钟子津把石桌拍得砰砰作响:“师兄!我听他们你练出了剑气化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坐在他对面的是温行泽,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他面容秀气,这样笑的时候有些稚弱的味道:“我剑气化形尚未练成,当时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告诉了你,你岂不是又要拉着我比试?”
钟子津大约刚醒来不久,气色还不大好,只是依旧还是神气十足的,他将眼一瞪,道:“我现在听了也是要拉着你去比试的!”
温行泽叹了口气,还待些什么,穆星河已是走了过来,拍拍钟子津的肩,笑道:“哇你一醒来就那么有精神啊。”
“那是,我昏迷之中回忆起我那一招月沉西海,简直神来之剑,越回忆越昏不下去,只好起来了,”钟子津回道,他看着穆星河,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眼里都闪着光,“我听你那时候可威风了,彻底把蔺离给杀了,境界也没有跌落,真是再好不过。”
穆星河随意坐了下来,趴在桌上,他身体还没有大回复,境界也没有巩固,一切都是混乱的状态,因此总还是有点虚弱疲惫,懒洋洋地笑道:“唉,我快要走了,反正你师兄也来了,退我一半钱当赎身吧。”
温行泽闻言顿时抬起头来,拉长调子“嗯”了一声,满是疑惑,钟子津“嘿嘿嘿”地干笑一阵,不话了。
温行泽一切安排得很妥当,穆星河处理完事情的第二天就有车马接他离开,路径也是精心安排过的,一切中转都有人接应。
穆星河走的时候这几日的阴雨忽然都停了,早的风带着湿意和凉意,但是远处是温温热热的朝阳,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染上了一层成温暖的颜色。
他的轮廓在春风中被浸泡得有些暖熏熏的,钟子津抱着剑同温行泽一起来送他,一如往常地多话,絮絮叨叨什么要喝酒,以后路上看到道修心得也给他带一份,要来瀛洲派他教他练剑之类的事情。
穆星河瞧到时间差不多了,终究没有跟他扯淡起来,只笑道:“希望我下次见到你你是结魄期高手了好吧。”
钟子津怔了怔,而后笑了笑:“我很想好,但是还想早点见到你,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
穆星河察觉到这个状态不大好,但他并没有过多担忧,钟子津是一个标准的剑客,也是一个行事果决心思明朗的人,他相信他。
穆星河笑着拍了拍他脑袋:“有点自信啊剑痴。”
二人再没有多的话,相互告别。穆星河坐上了马车之中。
这一日是少年的暮春,万丈的阳光穿越芦苇与茅草,散出温柔的暖色来。
这个时节的云浮群山,应当是满山绿意,满树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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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我们熟悉的补字数番外。这个番外是关于穆星河和钟子津的。还有钟子津和温师兄的。
下两章也是补字数的番外,关于玉泉谷仙人的故事。不喜直接跳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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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突破谁是狗钟子津十七岁那一年获得了人生第一个雇主。
事实上也很可能是人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雇主,毕竟按照他的运气来,他人生是很难落到他当时那种弹尽粮绝的落魄境地的。
当时是他第一次独自出门——从前他出门不是同一群人一起就是和温行泽一起,完全不用担心其他,如今他独自一人,一不心就放飞自我过了头,差一点就身无分文。
可他钟子津是多么机智啊,他耍完一套剑法,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凭他的本事,再怎么样也会有人东西请他当保镖的吧!不定还有财主特别欣赏他送他珍藏剑法呢!
钟子津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当作是卖艺的,还在美滋滋地盘算着。当然结果是并没有人理他。
随后他看到了穆星河。
那是个有着特别讨人喜欢的精神气的男孩子,暖洋洋的也懒洋洋的,好似他身上永不会有什么负担,在他身边也能像他一样一直从容又悠然。
穆星河是个道修,其实他们剑修界是一贯不大喜欢道修的——倒也不会看不起,道修手段繁多,本事也是大大的有,只不过他们总觉得道修心思太多,用心不专,难以揣摩,叫人不喜。
钟子津直觉总是比常人敏锐一点,他认识不久就能察觉到穆星河也是属于心思多那种人,这种人嘛……多半和他合不来。
钟子津因此默默地话少了一些。
当然可能这对对方来并没有什么差别。穆星河依旧按着他的步调,做着他的事。
钟子津仍然记得那是一个晚上,春夜微寒,带着几分潮湿意味。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得差不多了,他感到温度的变化,忽地醒了过来。
穆星河在守夜。他盘坐于地,膝上摊了一本书,一张符纸。他侧头看着书,火光在他眼底闪闪烁烁,琥珀般的光泽。他手上还有一支符笔,在他手指之间无意识地转啊转。
不知凝神细看了多久,穆星河终于好好拿起笔来,用笔在符纸上勾勒轮廓,无论膝盖还是大腿,那都不是什么适合写字作画的地方,偏生他写得那么稳,笔尖下的轮空行云流水也似流转出来。
他眼底有光,神色也是比平日更深一层的宁静,那不过一张符纸大的方寸之地,在他眼中却好似有个万物生长的大世界一般。
那时钟子津在想,其实道修也好,剑修也罢,应该都是一样的。
认识之后其实发生了很多,甚至他因为师兄的事情对对方有所隐瞒,差点害死了对方。
钟子津觉得若是自己的话,肯定就会放弃这样的朋友了,然而穆星河见他的时候却一如往常。钟子津朋友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他知道这样的情谊有多珍贵。
因此,即便是有人用他未来的修行道路来交换这个人,他也不愿意。
要是在几年前,如果有人自己修行路上会遭遇阻碍钟子津肯定不会相信,更不会想到最大的阻力来源于他自己。不过遇到便是遇到,他也苦恼过很久,后边发现苦恼根本没用,好在他是个剑修,如遇不顺,且行且战,且行且斩便是了。
他并没有想到穆星河也会与他有一样的困境——穆星河是有大本事的人,他知道,他见过的道修同样修为的几乎没有谁比他强,但穆星河又显而易见比他更能利用各种条件,终究不该同他一样困惑与天赋与未来。
他隐隐约约记得之前人家过,道修修炼的是心,钟子津觉得心比剑要缥缈虚无得多,他更无法想象对方会面临怎么样的困境。
不过无论怎么,起码他们也算同病相怜,若穆星河突破不了,他也突破不了便是,有人陪着总是比没有要好吧?
那句话怎么来着,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突破谁是狗!
钟子津去找穆星河的时候依旧没有突破。穆星河在云浮,离瀛洲派老远的地方,没有海。但是山很好。有很多的云,很多的鸟鸣。比起剑修们的来去如风,英武果决,云浮派的人们却是有气质许多,即便行动速度飞快,那也是袖袍翩翩,发丝微动的神仙样貌。
他寻了好几个神仙才问到穆星河在哪,他看见穆星河的时候,穆星河躺在一个石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天空。半空中有一片树叶飘来荡去,没半点要落下来的意思,估计就是穆星河干的好事。
穆星河听到脚步声,蓦地就转过头去,见到是他,神情忽然柔软下来,是笑了。
他带着笑意,只了一声“哟”。
其实钟子津有时候也会困惑于这笑里几分真心几分别的意味,可如今他听到这个声音,却只觉心中有烟花炸开,因此不由自主也跟着笑起来。
“好久不见。”
2.三局两胜,五局三胜
剑修是一种很好战的生物。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剑客遇上剑客,注定要争个长短的。
尤其是瀛洲剑派的剑修。
瀛洲剑派大不大,不。大是它的历史要比灵犀界的大多数宗门要长,而则是因为它的这份历史是要同别人共享的。
当年瀛洲剑派不叫瀛洲剑派,人们都称它瀛洲派,身处三岛,坐拥仙山,灵气满盈,比如今的云浮派还要势大。只不过后来的瀛洲派分裂成瀛洲剑派与瀛洲仙派,世人虽依旧称他们为瀛洲派,但那也基本代指的是瀛洲仙派了。
两派之间本就不对头,又因瀛洲仙派更为强势一点,瀛洲仙派的弟子日日讥讽嘲笑隔壁的瀛洲剑派,瀛洲剑派虽不甘示弱,但也没有办法从同样角度还击,只好将怒气化为练剑的动力。
又因练剑绝非闭门造车之事,瀛洲剑派的弟子便乐于寻找同门切磋比试,一次不服,就来第二次。
但即便是瀛洲剑派的弟子,也有一个不大愿意比试的对象。
钟子津。
钟子津是个怪物。
怪物般的天赋,怪物般的领悟能力,怪物般的狂热。
无论对手将他得如何落花流水,他的战意都不会因此而熄灭,反倒是因为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进步着而叫人心生怖惧。
幸而瀛洲剑派还有一个人,能陪着钟子津从早到晚,进境上也未曾落下钟子津多少。
那个人叫温行泽。
钟子津叫温行泽“师兄”,事实上温行泽年岁与钟子津相差仿佛,拜入师门也是同时,偏生是早来了瀛洲剑派几日,便变成了钟子津的师兄。
钟子津有很多师兄,不过对他而言,温行泽是最好的师兄——其它师兄固然很厉害,但是唯独温行泽能不断同他切磋,从来不会疲惫。
温行泽还有很多很厉害的地方,比方考虑的总是很长远,做事总是不会出错,知道很多事情,就连别的师兄们起很远地方的事情的时候也能接话。
师父他是聪明,而师兄是“早慧”,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两个词之间差异所在。
不过管他呢,有师兄在,那就很好。
年少的钟子津会觉得很多事情是本来就会有的,没想过会消失。比如天赋,又比如他的师兄。
他记得那是一个黄昏,他突然想到一个变招,提着剑想要寻师兄,可他踏过了瀛洲剑派的比试台,踏过师兄们经常比试的树林,踏过瀛洲剑派的问剑崖,登上瀛洲岛的最高处,却也不见师兄的踪迹。
钟子津一直找寻到夕阳在海上沉了半载,终于看到了师兄。
师兄做着奇怪的手势,口中念诵着古老的语言,伴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气流都有些变化,而后地面开始爆出汹涌的流水,将地面的草叶悉数击碎。
黄昏的光映照在师兄稚嫩又有些像姑娘一样秀美的脸上,因为面色的认真而显示出特别好看的神采来。
钟子津知道这是术法。
入门的瀛洲剑派弟子多少学过一些基础术法,当然事实上之后没几个记得当初学的是什么,可是师兄的不一样,他的术法……与来做客的道修弟子相比,并不差多少。
当初的钟子津并不能辨认术法的好坏,可他敏锐的直觉依然告诉他,师兄的术法,很强。
他走动的声音终究是惊动了师兄,师兄的术法急急收住,又因为太过仓促,水流忽然四处散开,钟子津怔怔地看着水溅湿了他的衣裳,而师兄竟然也没反应过来。
师兄定定地站了一会,了个“你——”却又没有下去。
钟子津却不觉有异,笑着道:“师兄的术法好厉害!”他抬了抬剑,又问道:“来切磋吗?”
当然师兄并没有用术法同他切磋,他之后也没有提过这件事,好似那个黄昏他见到的只是一场幻觉,他依旧四处寻人学剑练剑,他的师兄也依旧会答应他的每一场比试。
有一日他又背上了他的木剑寻找师兄,却奇异地听到了师兄的名字。
他的战意忽然止息下来,脚步也轻了一些。
“你是那个同隔壁牛鼻子派不相上下的两仪宫来了?不是走错了地方吧?”
“好像是去找我们的温行泽师弟的。”
“咦?”
“师弟年纪还嘛,算来天赋不错,恐怕两仪宫那边想叫师弟入门。”
“呸!怎么可能!”
“也非是不可能……当年师弟可抢手啦,他来三岛也是应隔壁之邀,好多门派等着他呢,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到了我们剑派。”
后头的话钟子津也没听清楚,他急匆匆要找师兄,可是走到一半又停下来。
找师兄什么呢?
他不清楚。
他想师兄终究是喜欢术法的,瀛洲剑派中习练术法并不是很光荣的事情,可是师兄还是在那片刻的光阴里将术法习练到这般模样。
师兄会走吗?要走吗?
他听过两仪宫,那是在很高很高的山上的门派,走的话他从瀛洲出发,去多久才能见到师兄呢?
钟子津第一次感觉如此哀戚。
他一点儿也不想要师兄离开。
温行泽随师父出门的时候发觉墙角蜷着一个人,他老实有点想装作看不见,但最后还是停了步子。
那人反应非常敏锐,本来还在不停地点着头瞌睡,感觉到有人的接近立马抬起头来,又因为察觉到是熟人,那警惕的神情就变成了灿烂的笑意:“师兄!”
那人立起身来,把怀中的包裹推给他,包裹很大,便显得他们都格外。
温行泽勉强能辨认出那包裹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剑,书籍,灵石,衣裳……他一头雾水,问道:“你怎么了?”
“我听你要去两仪宫,”那人道,“我听路很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
他着声音有些奇怪,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但他还坚持叮嘱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出门要注意什么之类人们以为这人根本不会在意的,竟然一点没提练剑的事情。
温行泽皱着眉看他给自己的包裹,瞧到了一把剑。
是入门时候师父亲手送的剑,钟子津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这把剑,以后名扬天下再用,此刻却是交给了温行泽。
温行泽叹了一口气:“……谁我要去两仪宫啦?”
钟子津思索了半天,迟疑道:“……我以为你很喜欢术法……不喜欢这里?”
他的师弟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怕在于他敏锐的直觉,惊人的悟性。
温行泽想他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要领悟这样的可怕。
都怪当时一时怄气。
可钟子津想的却是。
如果师兄可以留下来,他可以不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愿意做那个第二。
作者有话要:
其实为了这个番外,我还画了配图。
配图十分灵魂:
当然我对我做的代码并不抱以期待……
检查了一下,是可以看到的,我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