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沙漠奇险
无花躺在细腻滚烫的沙子上,胸腔却寒意无比,酷寒游散身体各处。冷气渐渐凝结在血管。
他捂住胸口,试图给暖热。虽然是白用功。
忽然无花脸色巨变,他对疲倦沉着脸的冯露,大声喊道:“快走!”
事情太过突然,冯露不明所以,茫然四顾。当她看到裹挟黄沙,怒号瞬移的龙卷风时,已经晚了。
铺天盖地的沙粒,不仅让她视觉和生理疲惫,还让她五感迟钝。
无花一个鲤鱼打滚,扑她在地。用宽大的白袖护住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
冯露觉得耳边轰隆隆巨响,消失了。她伏在地上吃了满口沙子。
无花挥开袖子,气喘吁吁,面朝昏斜的天躺下。
许是刚才的龙卷风不大,也许是她刚才站在低凹处,容易爬伏。二人才侥幸逃脱。
冯露怔愣良久。她眼眸里情绪复杂。有惊魂未定,有逃脱后的庆幸,以及
她慢慢转过脸,面对皱眉气喘,尘沙盖衣的和尚。
她没想到,无花竟然会冒着这么大风险,救自己。
冯露沾着沙粒的,贴在无花的额头。
古代的西域,也就是现代新疆和一些西北地区。
有“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的法。
现在太阳还挂在天空,正是白日炎热时。无花的额头,却让冯露联想到冰窟。
冯露再次问道:“大师,你是不是生病了?”这次却是带着担忧,和一丝不知所措。
无花睁开眼,天空变得澄净不少。风沙都过去了。
面前的少女,云发里抖进很多沙子。无花摇摇头,硬撑着坐立起来。“无碍,我们需要在天黑前,赶到正确轨迹上。”
只要到了特定地点,他就能联系上自己人。
他带冯露归来时,陆陆续续遇到裹挟沙粒的大风。更不巧他病犯了。所以几日来路线不仅耽搁,还有了偏差。
太阳快要落下时,他们也没走远多少。
冯露一路撑着无花的肩膀,扶他走路。算是对他救命之恩的报答。只是二人再没过话。
冯露偶尔瞥向脚下的沙堆,无花阴毒狠辣,又将她逼迫到这里。
但他们相处这些时候,他没有伤害她,甚至还在巨
大危险时,救自己。
她的确还厌恶他,却没有那么咒恨他。
偌大危险的沙漠里,不仅让人害怕,还会让人变得脆弱。不由自主想抱团。
冯露甩去纷杂的思绪。专心看路,前方是一片绿洲。弯弯清澈的河水映照一轮皎月,几只夜鹭纤细的双脚,扒在高大椰树上。
“无花师父,我们到绿洲了。”冯露欣喜,可以敲开椰子吃椰肉饱腹,在河水边简单清洗下身体。
衣服里外的的沙子,冯露觉得愈发粗糙难忍。
无花眉头微蹙,在他们又饥又渴的时候,陡然出现绿洲,实在奇巧。
但他还是顺从冯露的步伐。一来,“幻影”多在白日出现。
这片沙漠附近确实有水草绿洲,也许真的碰上了。
二来,就算是“幻影”,也没什么危险,至多是空欢喜一场。
然而,当无花将探入弯月般的河流时。冯露大声喊道:“这是海市蜃楼,假得,心!”
无花已经来不及抽身,他的双脚陷入柔软溺人的流沙。
冯露不可置信,望着这一幕:弯弯的河水消失,水草和高大的椰树消失,夜鹭的眼睛也不再与她对视。
所有一切,在这刻瓦解崩离,仿佛从来没出现,仍是无穷无尽的沙子,看不到尽头。
今天夜里沙漠的月亮又圆又大,好像就挂在人头顶,触可及。
海市蜃楼有太阳光的折射引起,呈现瑰丽的虚像。但不排除,晚上月光足够明亮时,也成像。
她遇上了毕生未遇见过的,奇观——海市蜃楼,持续时间很短。却让她体会到,自然的神来之笔,以及对人类的残忍。
可怕的,不是他们遇上海市蜃楼,是踏入了流沙地带。
冯露还有力气,又眼馋葱郁绿叶旁挂得椰子,所以先去琢磨了那几颗椰树。
无花对身上的沙粒和风尘,实在难以忍受,去了河边,就正好陷入流沙。
这柔软流动的沙流,温溺又密集,像怀孕母亲的肚子里一般。让已经成年的无花脚底生根,无法挣脱。
他呼吸急促,旧疾复发让他没有多少气力,挣扎求生。歪打正着,让他陷得不深,但也没法高声呼喊求救了。
即使他的声音非常低弱,甚至让人觉得是虫子的聒噪
。但目击者冯露,看、听得一清二楚。
“先不要动。”冯露额头冒密密的汗珠,她慌忙拉扯下自己的外衫,拧成绳子。
如果无花溺死在流沙,冯露对这里地形完全不知,粮食和水也快耗尽。
沙漠不仅粗犷豪迈还危四伏。
她一个人很可能默默被吞噬,成为一堆被黄沙埋没的白骨。
这番计较只在一瞬之间,冯露快速将衣绳甩到塌陷的那块。
“你抓住它。”冯露双脚狠狠踏在沙堆里,紧紧握住绳子的一端,“慢慢往我这边游走,不要用力抓绳。最好将身上的重物都丢弃。”
颇似符合道家的自然顺为。
一冷一溺,让无花窒息,流沙已经快堆积到腰部。
他解开水袋,抛却佛珠馕饼,然后迟疑,胸部贴身存放着那几卷经书他闭眼,复又睁开。
不能丢。
上天垂怜。冯露前世闲暇看得救生书籍,可能起了作用。
无花慢慢步前行,没有受到阻扰和反噬。
当他腰部彻底陷入流沙时,渐渐停止了继续下坠。
冯露皱眉,神情愈发紧张。时间不多了,成败在此一举!
“快些过来!”冯露大声道,“流沙凝固成泥沙,就晚了。”
无花半截身子爬到外面时,冯露终于展开眉头,松了口气,使劲全力一拉。
略发红的拐枣树枝,被冯露折断投入正燃烧的火堆里。
二人逃脱那可怕的地方,终于遇到了沙漠里真的树木,可惜仍没有水。
无花躺在沙丘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冯露坐在他稍前方的,红皮沙拐枣树下,此树长势颇丰,只砍下分枝都够生火得。
她喉咙燥热,实在难耐。她举起水袋,心翼翼喝了一口。
她转身去摸无花的额头,仍旧冰凉,甚至比白日更严重。激得她一个哆嗦。
冯露直觉,无花这病不是普通,发烧风寒那么简单。
她不是专门的大夫,无法诊断。冯露无奈只得将他拉到火堆旁。
他们脱离了海市蜃楼,对人类大起大落的情绪控制,大西北昼夜的巨大温差,紧接向他们狠厉袭来。
越来越冷。
无花已经快被冻成冰块了。冯露顾不得男女嫌疑,将他揽在怀里。围着火堆,哈热气为无
花搓双。
真是讽刺,冯露落下酸软的双臂,在今天之前都她巴不得他立马夭折。
可如今不管出于情还是理,都要救他。还救命之情,救他也是救自己的这个理。
更何况,冯露垂眸,火光掩下了她眸子里的冷漠。
无花作恶多端,必有报应。
楚留香入大漠时,就是他的死期。
无花已经冻紫的双唇,微微颤抖。他半昏半醒间,胡言乱语:“汪阿娘,别丢下孩儿”
即使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大起大伏,出去都让人匪夷所思。
冯露都快见怪不怪了,她仍为无花模糊的低喊吃惊。
阴毒狡诈,漠视人命的无花,竟然有脆弱温情的一刻。
他的冷抓地她生疼。又寒又紧,冯露能活动的左,轻拍他的胸部,流沙颗粒沾染她一。
“睡觉。”她用并不熟练的哄人法子,“天上的星星躲云层”
慢慢的无花的右,虽然还握着她,却没那么紧固了。
她抬眼仔细看无花,他喜洁爱穿白衣,从来风采翩翩。现在却黄沙遍布周身,只能从上半身看出零星的白,整个人混浊泞湿。
玉白的脸,也是抹上好几道黄褐污痕。
冯露却觉得,无花难得的顺眼。
甚至这一刻,她只是单纯把他当做脆弱的伤者。
她轻轻哼唱前世的曲调,温缓柔和,随着西北的风吹拂,在寥寥寂寞的沙丘上扩散。
无花觉得好似一双温柔的,抚摸填补他黑黢黢的窟窿。不能真正补全,却让他暂时忘记寒冷和空洞感觉。
怀里的人沉沉陷入梦想,呼吸渐渐平稳。冯露舒了口气,两只终于都能活动,她添了些树枝。
守着火和人,到天明。
日头出来,无花的寒病也得到缓和。他睁开眼,猝不及防被高烈的日光灼烧视线。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虽然发痛却不生气。还活着真好。
他是躺在这个的少女的怀里,她低首,头倚在他肩上,紧紧抱住他。
繁花富柳、温软柔水的江南,她从不主动靠近他。
却在炽热和冰冷交替荒漠,充斥着危险地方,让他躺在她怀里。
无花起身,抱冯露倚在旁边的红树。他望着这棵树,吐了口浊气,露出笑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们到了其中一处标记地。
他掏出轻巧的竹哨,清脆有力的哨声响起,散射在这片黄沙里。
作者有话要:我发现评论区都是人才,忘了哪天(最近记忆纷乱)偶然瞥见“冯霸”字眼评论??
我就笑了好久,开脑洞剧场——
冯露的世界系列:
冯露要拔了上帝的毛。哦!她竟然是一本里的人物,还是一番女主。
上帝,那该死的作者竟然没给我开金指。
接着冯露意识里觉得,自己名字被改了,叫冯霸??在什么开玩笑吗?粗俗无比!
黄药师看到冯露,桀骜的眉峰软化,略有亲昵道:“阿霸。”
阿爸?冯露觉得自己天灵盖都被掀了,她无奈抓狂道:“药师,能换个称呼吗?”
她不满意?黄药师微微蹙眉,总结走南闯北被动听到的墙角:卿卿、爱爱
他恍然明悟,淡淡笑道:“霸霸。”
此时冯露目瞪口呆,夹杂不可名状的窃喜,缭乱风中。
黄药师蹙眉,“还不行吗?”
片刻,冯露喃喃道:海星,就是爽得有点吓人。
同志们,闺女名取自“金风玉露一相逢”,谐音冯露。真不是冯霸哈哈哈感谢在2020-09-32:29:22020-09-55:0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阿辞45瓶;狮骑士62瓶;慢慢卖萌猫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