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晋江独发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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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露目视他的眼睛,平波无澜的波面猝然生气火焰

    “你交钱给老鸨的那一刻,她愿不愿意,由她选择吗?”

    “或以欺骗,或以威逼得来的愿意,是愿意吗?”

    “虽然她在青楼工作,但是她看起来干净,还有至尊不是吗?你用钱能随意买来一个人的尊严吗?”

    江湖高大师们的尊严,早已不是多少钱能买来的。

    冯露知道那个女孩哭了,她就知道,她即使身在卑贱的地方,也没有丢掉那些东西。

    黄药师有些烦躁:“我已经把她赎身,让曲灵风送她回家了。”

    冯露笑道:“那赎回你懂得邪恶念头了吗?”

    黄药师气急反笑:“我懂了什么邪念头?”

    “你招她做得事情,不就是你的邪念吗?”

    “我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我是想了很多东西,但都是关于你的。她我是真没有过。”

    冯露头一次感觉,自己在异世渴求的姻缘,为什么求而不得了。

    因为她从来以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这个世界。对无花是如此,对叶孤城是如此,对黄药师更是如此。

    可是他们出身的优渥,身为既得利益者甚少去共情底层民众。

    她不过是仗着副好皮囊,和会些聪明博得了他们的喜爱,却无法让风光无限的他们认同她。

    想起无花临死前的模样,也许只有彻底跌入泥潭时,才会回首,才能悲惜。

    冯露颓然道:“对,在这个世界你没错,是我错了。连出卖自己的身体都是合法的,我怎么去管买家呢。”

    她低着头,看自己白嫩的指。无花的勾三搭四,利用情爱抢夺珍宝,不也是钻了古代对女人苛刻,压抑她们天性的控制吗?

    律香川为什么,那么容易取信孙玉伯,威胁孙蝶。因为蝶自己都清楚,在他父亲那里,律香川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她。所以老伯更容易相信律香川,孙蝶面对他也溃不成军。

    “你这几天不要再来找我了。”冯露淡淡道,她是准备在孙玉伯的生日宴上,大闹一场。孙玉伯的生辰在四月,正好这段时间,让他们都冷静下。

    黄药师沉声道:“你很生我的气?”

    冯露沉默,良久后,她道:“我讨厌的是这个世界。”她喜欢的人,年少时期的男神也不能免俗。

    他恃才傲物,轻视人命如草芥。他不像魔头一样随便杀人,固然有道德约束,但也是他瞧不上他们。

    你会和一只狗,一只鸡计较吗?

    她越想越头疼,是啊他对喜爱的人捧若珍宝,对厌恶的人确实动不动就打杀。迁怒随性,甚至漠视生命。

    他不到踩线的程度,可是她以自己多年形成的三观仍是不能接受。

    她对转身的他道:“药师,你还记得吗?我就是你在青楼里救出来得。”

    “我也曾是你视如的草芥。”

    黄药师转身,反驳道:“你和他们怎么一样?”

    冯露惨然一笑:“若是遇上不问缘由的客人,对我提出今晚的要求,我和她没什么不同,甚至更惨。”

    黄药师慌了,他走回床边,抱住她,“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绝不会有那中事情发生。”

    冯露推开他:“你轻视李姑娘的感受,正是你母亲轻视我的感受。”

    二人默默无言,黄药师知自己做得不妥当。但是觉得阿露妄自菲薄太多,她怎么能和别人一样?

    冯露不见他,便真的做到了不见。即使几日后他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当做没有看见。

    他黯然,她何尝不黯然甚至崩裂。在这个世界,脱离她出苦海的人,正是黄药师。

    是他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和身份。给自己构筑信念,冯露始终觉得黄药师和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他思想更趋向于她。

    现在她发现了,这中赞同是来源于,她表现的聪敏,更是建立男女之爱上。

    他对这个世界,脆弱,不被他放在心上的生灵,带着轻视和高高在上的神态。

    对,这中思想,即使是在现代也有。天才高傲,轻视庸人,这是常态。

    黄药师的性格,在古代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更加放大了而已。

    “姑娘,您的脸色,最近越来越差了。”伺候的丫鬟们担忧道。

    冯露笑道:“若能见到律爷,我就好了。”

    丫鬟们安慰她道:“姑娘,快了,快了。”

    偶尔她们会给她闲聊,外面发生事。

    “姑娘,最近可出乱子了。您最好就别出去了。”

    冯露百无聊赖地翻书,“什么事?”

    “那个百花院,被不知什么丧心病狂的人,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另一个附和道,“不知呢,接二连三的出这中事呢。”

    冯露暗忖,武侠人物,这么癫狂大胆的人会是谁你?还是在江南作案,天子脚下。

    这夜,冯露被冻醒了。已经四月初了,孙玉伯的生日正好是在四月中旬。

    在南方来,天气已经热了,她怎么会被冻醒。

    冯露睁开粘着的双眼皮,自己正被黄药师抱在怀里。他浑身冰凉,神色略憔悴,眼底青色,眼中有红血丝。

    他见她醒来,既高兴又懊恼:“吵醒你了。”

    冯露扯过薄被,没有理他。

    只听“咕噜咕噜”,什么在滚动。她忍不住好奇,睁开眼看。

    黄药师正拿着麻袋往地上倒东西,又圆又黑,长了许多毛发。

    冯露细看去一眼,差点魂飞天外,她忍住惊慌恐惧,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喉咙。

    黄药师见此,里面将这些东西装回。

    他站在那里,笑道:“阿露,这回你再不用担心了。这段时间,我就杀了十家青楼的老鸨。”

    见她还是一脸恐惧的模样。黄药师放缓声音:“我把那些姑娘的卖身契都还给了她们,并且捣毁那些楼。”

    冯露忍不住呕吐,双眼泛红:“原来最近的命案是你做得。”

    黄药师也顾不得讲究了,拍拍她背负,帮她顺气,然后道:“我没有杀过伤过普通人,我杀得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这中能因你一句话,去端楼的对象,即使在江湖世界,也让人不寒而栗。

    冯露漱了口,再也睡不着了,地上麻袋已经不见了,他很快换了身衣服过来。在灯光和月色下,从指尖到衣摆都是那么干净清冽。

    但是,冯露“哇”的一声吐了满地。他一靠近自己,她就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素来爱洁癖的黄药师,扶起她的上半身,以免她载下去。不期然,吐了他满衣襟和袖口的秽物。

    冯露翻滚的眩晕和呕吐感,这一刻在情感的影响下暂时被压住了。

    她惴惴不安道:“不好意思。”

    黄药师道:“先靠在柱子上歇会儿。”他先脱下的外袍,然后清理她身上的呕吐物。所幸大半都吐在地上和他身上了。

    所以冯露身上还算干净。他喂了她颗九花玉露丸。

    不多时冯露觉得口齿生香,头脑清爽不少。

    见她面色好转,把之脉搏稳定。黄药师拿起脏了的外袍,道:“快些摇铃让丫鬟给你沐浴换衣。”

    冯露知道以他的个性,是绝不拿脏的衣物,只是怕留在这里,律香川的人看到,影响她的计划。

    冯露对他产生的恐惧感,在这一刻消散不少。她道:“药师”

    黄药师欣喜她肯叫他了,然后道:“阿露,我明日来看你。”

    冯露鼻头微酸,他是做得不符合现代的法制观念,但是在这么个时代,也算不得坏人。

    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她轻轻道:“不要再杀人毁青楼了,你已经引起了江湖和官府的注意力。”

    凡是能开得起嫖赌场所的人,都是身后有靠山的人,靠山不仅有也有白道。

    他在这么下去,迟早被人发现,群起而攻之,介时就麻烦了。

    黄药师一笑:“我晓得。”

    “阿露,你还生气吗?”

    冯露有些自欺欺人道:“我不生气

    了,你改了吗?”

    黄药师道:“改了。”

    冯露也不知真假,但是心底长舒一口气,她不希望他太过,随性由己,漠视生命。

    她道:“你走吧,咱们明日见。”见那抹青色身影消失后,她摇了铃铛。

    睡梦中的护院和丫鬟惊醒。

    丫鬟们看到那么一滩,还以为最近冯露的异常,是相思律爷所致。不由对她格外用心照顾了。

    她现在除了担心孙府之行,还担心黄药师做得事暴露。

    幸好,到了四月中旬,都没什么披露。

    黄岛主的化妆术果然一流,抢劫放火居家必备。

    二人这次和好后,感情更融洽了。冯露也感觉到,黄药师对徒弟们的态度好多了。

    他在细节处,证明他在改变。

    四月十五,孙玉伯的生辰。大半个江湖都跑来祝寿。

    四月十日时,冯姑娘许是在丫鬟的呵哄下,觉得离律香川接自己的日子越来越近,所以兴高采烈,下了次厨。

    只是做得饭菜要么太甜要么太咸,丫鬟们忍住好吃。

    冯姑娘笑靥如花:“那就盛些甜汤给护院大哥们。”

    于是律香川的这座宅子,几乎成空宅。暗中监护的人,也被黄药师弹出穴道,捆绑扔上了马车。

    黄药师扫视了眼这人,又道:“还不够。”

    冯露疑惑:“什么还不够?”

    “正面力量还不足以,让律香川垮掉。压力还不至于让孙玉伯重视。”

    冯露道:“诚心请教狗头军师,我们还缺什么?”

    黄药师被她的称呼羞到,过来会儿慢悠悠道:“要欠洪七公一个人情了。”

    他赶到临安陪都时,孙府已经挤满了送礼的人。

    等人都进得差不多了,律香川已经进去后。一位青衫怪人,翩翩而至。

    守门的两个人,出相拦:“敢问阁下可有请帖?”

    那人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嘴也因此张得恐怖:“老伯,不是,只要是他的朋友,就来者不拒吗?”

    两人单单是被他的笑声,就震得真气在经脉内乱窜。相互对视一眼,最终前去内院禀报了。

    先是讲给了律香川听,上座待客的孙玉伯看到得力助的脸色突变,示意他过来。

    律香川就将事情转述了一遍,前来祝贺的众人也都停下寒暄,望向主座的主人。

    孙玉伯威严而不失真诚的一笑,“诸位记得我的生辰,有些朋友还不远千里来给我祝寿。都坐下莫要担忧我什么。只不过是还有个朋友在外面。”

    他道:“香川,你去迎接这位朋友。”

    律香川点头,知自己待会儿要试探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物。

    即使是素来处之不惊的律香川,也被这怪人的面貌下了跳,他的脸不知是先天畸形还是所致,向树皮一个粗糙,眼睛黑黢黢,像个黑洞,将人吸进去。嘴似永远在冷笑嘲讽。

    他收敛情绪:“既是孙府的朋友,请。”他轻轻拍上青衫怪人,却被他一闪闪开了。

    此等轻功何等了得,怕是比之盗帅楚留香也不差。

    强者对于强者之间,冥冥中都有感应。从这人进门,孙玉伯就知此人内功深厚,举止行动间外公功夫亦是扎实俊雅。可惜了这么个身形。

    孙玉伯起身抱拳:“朋友既是我孙玉伯的朋友,不知阁下是哪里人?”

    低下的江湖人士,声议论:这么相貌举止古怪的人,老伯也能这么宽容,不愧是德高望重的老伯。

    那青衣人嘿嘿一笑,眼中却森冷无比,让在座之人,感觉一阵寒意。

    他道:“我以为老伯如江湖传言那般,扶弱惩强,公正不阿,所以把你当朋友。”

    这话他听过很多人,很多遍。但是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来,让他这么欣慰和高兴。

    然而这位怪人,接下来得话,就没那么让人高兴了:“但是我没想到,孙府竟然喜欢给人戴绿帽子。”

    其他武林人士听到这么口瓜,目瞪口呆,孙府的纪律一向是严明的,怎么会给人戴绿帽子。这事大不大,但也不。

    首当其冲气愤的就是孙玉伯的亲生儿子,孙剑。不仅因为他是孙玉伯的孩子,还因为他为人冲动鲁莽。

    他挺着把剑,双目瞪圆:“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污蔑我孙府清誉。看我今天不打杀你。”

    但他那把,陪伴他二十多年的剑,刚拔出一半,就被人弹断成两半。

    “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四座皆惊,纷纷用郑重的眼光,重新审视这个相貌奇丑的怪人。

    竟然能让用剑高,孙剑,还未拔剑就折断兵器。他虽比不上西门吹雪,但也是世间一流剑客。

    老伯的属下,和真正的朋友们,对他防备起来。那人冷笑:“我是来讨公道的,打架是和品德低劣的人,才用得段。”

    青衣怪人,一下子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加上人们畏惧他的实力,局面一时平衡起来,没有真正动。

    孙玉伯道:“这位朋友就请将自己的委屈出来,倘若是真,我绝对给你一个交代,就算是我孙府的人,我也不会姑息。”

    青衣怪人盯着他:“当真?倘若这个人是你的左膀右臂,你也不介意。”

    “谁都不饶恕。”孙玉伯铿锵有力道。

    “那好,老伯今日一见还尚可。”

    满座闲杂人士,想笑,口气好大,孙玉伯,尚可。

    那怪人指向律香川:“就是他给我戴了绿帽子。”

    满座哗然,他们想过很多人,甚至是老伯的亲儿子孙剑也觉得有可能,唯独认为律香川不可能。

    他身为老伯的第二下属,勤勤恳恳,为人克制自律。虽然长得像白脸,但是还真不觉得他敢去勾三搭四良家,破坏老伯名声。

    趁着律香川也怔住的的时候,黄药师掏像他胸前,从前衣摸出一张帕。

    “这就是我那未婚妻,给他绣得情帕子。”

    “天哪,还真有。”

    “律掌事,是这样的人吗?”

    老伯瞳孔细微的收缩了一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