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火烧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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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

    好事不出门。

    还所谓……

    祸害遗千年。

    星夜的京城, 西城一处宅院, 火光四起。

    这倒霉的宅院就是顾宅。

    顾月承赶来的时候, 文鸳阁乱成一片,成群的下人们提着空水桶离开,又有前仆后继的下人们拎着水桶上前扑火。

    “姐呢?姐在哪儿?姐救出来了没有!”

    顾月承一赶到文鸳阁, 就抓着白叔, 一叠声问到。

    “姐……姐……”白叔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煞白。

    “老爷,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火太大了, 下人们进不去。”

    顾月承急步就要往里面冲。

    “老爷!老爷!家人们已经在往里冲了!您不能进去!”

    文鸳阁最外面的阁楼上的板架, 已经被烧得零零落落, 随着火焰的越发盛大而应声掉落。

    顾月承失神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知觉这把火也烧在他的心中, 被烧完的地方只余下黑乎乎的空洞。

    空洞在越来愈大了。

    越来越多的下人们上来拉扯着顾月承。

    姐已经困在火海里面了, 如果大人在不顾一切地冲进去,那就真的出大事了。

    顾月承可是国之栋梁,部首阁臣,莫整个顾府执着他,就连皇帝都对他多多依仗。

    他若出了事, 整个府邸的人都得抵命。

    顾月承红了眼睛, 犹如一个空洞的幽灵, 死死地盯着掉落着越来愈多木板的房舍。

    幽幽的火光映在顾月承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人在极限的情况下都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

    十个家丁几乎都要拉不住平时只是个文弱书生的顾月承。

    我要去救她……

    她一定在里面哭……

    虽然总是把他气得心肝疼……

    但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放开本官!谁在敢拦着,统统发卖出去!”

    顾月承冷酷的话音一出, 拦着的人都收了手。

    “大人!顾大人!”白叔跨出一步来到顾月承面前跪下,胖乎乎饿脸色凝重,峥峥地看着他,“您要想清楚。”

    “让开!我不想再第二遍!”

    “好,洒家随顾大人一起进去。”

    白叔,顾家的管家。

    从建府起就尽职尽责的老管家。

    顾月承都快忘了,白叔是在提醒他。

    即使出宫几年,白叔依旧在内庭挂着官职。

    他是皇帝派来帮他立足京城的。

    他背后站着皇帝。

    皇帝绝不会希望看到自己一手提拔的顾月承,为了这些事丢掉性命。

    顾月承和白叔陷入了对峙。

    “我必须进去,我不能师妹一个人在里面。”

    顾月承越过白叔,转头向里面去。

    火太大了。

    一根栏杆掉下来,几乎砸中顾月承。

    “大人!”

    没人能冲得进去。

    门已经坍塌了。

    所有人都脸色凄凄。

    那么一个可爱的,好吃……但并不懒做的姐,那么美丽,而且能吃……

    就要死在火海里面吗?

    顾月承的腿渐渐发软,几乎要跪倒。

    当然……

    开头就过了…

    祸害……要遗千年!

    见过哪家祸害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文鸳阁的草垛里,半爬起来一个人。

    正是下人们闯闯不进去,顾月承拼了一切都要去救的赵令然。

    火烧起来的时候,简直是吓的这家伙根根毛都炸起。

    前世死掉前的感觉又一次占领了感官的高地。

    火还没烧到那个程度,可她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在强大的“我逃不出去了,我又要被火烧死”的心理暗示下,这家伙短暂得昏厥了一会儿。

    好在外面实在太吵了。

    有个难听的公鸭嗓一直喊着“我要进去!我必须进去!”

    托这公鸭嗓的福,赵令然给他吵醒了。

    阿弥陀佛!

    感谢玉皇大帝!

    感谢顾大人的心眼。

    感谢他派人看得严。

    为着反抗,这家伙默默地,不动声色地掏了一个工程量很的狗洞。

    就在她房间后面。

    所谓一切之中自有命定。

    上苍要启发她挖狗洞,一定是为了这一天!

    优雅地钻了这个狗洞,赵令然直接到了文鸳阁的草垛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集中在那个摇摇欲坠的房子上,没人看见赵令然慢慢接近。

    “完了,都完了……”顾月承喃喃道。

    “什么完了?你在我的窝里藏宝藏了吗?”赵令道,“臭不要脸藏我这里,而且不告诉我!”

    赵令然的声音如鞭炮在顾月承的耳朵边炸开。

    这次是惊喜,不是惊吓。

    “师妹!”顾月承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愤愤不平的绝美少女。

    身边是熊熊的火光,眼前是清美绝伦,生动无比的少女。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顾月承。

    哪怕被圈为探花,他也没像现在一样,心脏嘭嘭嘭嘭,好像随时会跳出来。

    顾月承之前一直刻意忽视的东西,在这场火花的助力下,从内心深处翻到了明面上。

    顾月承的世界,天空上方均是烟花。

    顾月承的嘴边漾出了柔和的笑意,抓住赵令然的手臂,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将赵令然拥在了怀中。

    “你干什么……”

    顾月承似乎十分不懂得怎么拥抱女孩子,他把赵令然牢牢地怀抱着,完全没有考虑人家应该怎么在他怀里继续保持呼吸的问题。

    赵令然这家伙的声音从顾月承怀里闷闷地传来。

    这的震动,震得顾月承心里有酸有甜。

    他现在十分庆幸一件事……

    感谢师妹任性又顽劣!

    “嘘,别话,让我抱你一会儿。”顾月承道。

    赵令然自然不依,没死在火灾里,闷死在顾月承怀里,这合适吗这!

    这家伙敏锐地感觉,这会儿的顾月承有点奇怪的。

    主家都出来了。

    所有人紧张的情绪顿时扫去了一大半,开始扫尾工作。

    顾月承从竹筠手上接过一见女款风袍,在赵令然滚圆的眼神中,强制给披上了。

    “到直笔居去。”顾月承温言道,“你要好好收拾一下。”

    赵令然看看自己头发上的泥土,点点头。

    她还是喜欢做个香香的祖宗。

    照理来,赵令然如今也安然出来了,应该把这家伙交给侍女来侍候就行了。

    顾月承不动声色,带着赵令然到了直笔居。

    他的地盘。

    直笔居自然也是有多间客房的。

    但……

    闷骚的男人一旦知道自己的心意,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想要拱一拱白菜的强烈愿望。

    顾月承身为一个多年来一心只读书,考取功名后又一味将精力放在了朝务上,至今不知情之一字,是个滋味的……

    老铁树。

    如今冷不丁……还开朵花。

    现在的这一切,对他来新奇而又美好。

    就连头上被连连磕了两下也觉得不那么疼了。

    下人们在准备,他二人坐在屋子里,对坐无言。

    对坐无言这种场面,往常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顾大人会十分严谨地告诉赵令然,身为一个闺中女子,她应该怎么坐,才是最合礼仪的。

    而现在,顾月承甚至都不敢看赵令然。

    赵令然是从夜间熟睡的床榻上跑出来的,衣衫自然整齐不到哪里去。

    她一早扒了顾月承强行批在她身上的风袍,露出里面的衣物来。

    顾月承知道自己不该看,可是又管不了自己的眼睛。

    理智和本能不断地交锋。

    理智……

    时胜时败的……

    少女坐在圈椅里百无聊赖地踢着纤细如玉的腿。她的睡衣是纱质的,透透的纱。

    方才在火光昏暗的地方还不显,如今在灯下,透纱质下曼妙的身躯一显无余。

    秋季里的草堆里有些水汽,赵令然胸前沾了水的纱质,紧紧地贴着她的前凶。

    如白嫩嫩包子的,瞧着便是软软的……前凶。

    顾月承心里默念着金刚经。

    “师妹去清洗吧,时候也不早了。”

    “哦。”赵令然跃着走了,临到门前,看了一眼犹如老僧入定的顾月承,狐疑地皱了皱眉,跑走了。

    顾月承自己也是衣冠不整。方才他出门走得急,赤着脚踏着木屐就走了。

    如顾月承这样,常年来都将扣子扣到最上面的人,哪怕露出一点点,也显得香燕无比,更遑论他宽大的睡袍,早在大风的吹拂下,将他劲瘦的身躯勾勒出来。

    赵令然身边的侍女们都羞红了脸。

    顾月承在正厅里跺来跺去。

    赵令然洗完过来了。

    “师妹。”

    顾月承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不,是和从前一样。

    因为以后都不一样了。

    开花了嘛毕竟。

    赵令然洗了头发,她那青丝在草地里滚了一堆泥,侍女们洗得时候抠得也辛苦。

    湿漉漉的头发,散散地批在她身后。

    脚上穿得也是木屐,一个个可爱得犹如晶莹剔透的红色石榴粒的脚趾头露在外面。

    赵令然的衣服都在文鸳阁里烧完了。

    所以她此时披的是顾月承的睡袍。

    芙蓉出浴的赵令然,一切都在挑战着顾月承的视觉和自制力。

    “我要睡你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