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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ter42

    “我不是婊/子,我不是不是”

    桑渴浑身都在颤抖,她不停反驳,想要洗刷掉那个人贴在她身上的卑污标签。

    本能用捂住脸,这么多天积压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事情发生的太快,柏明宇压根就无法消化那三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好端端的,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周围是大呼叫跑过来收拾桌面的店员,摔碎了料瓶叫嚷着要他们赔钱。

    暮色沉沉,心跳乱颤,一团乱麻。

    柏明宇的脸色不好,有些不知所措,他无从得知桑渴的过去,亦接近不了现在的她内心半分。

    并且令他觉得茫然的是,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个人而慌了阵脚?

    不过是一个认识了不到两周的人,还是一个插班生,一个大了他两岁的普通女生。

    但是弥漫上他心尖的却是几近失控的心疼,还有想要不断靠近她了解她的欲望。

    归根结底,要怪只能怪罪于无解的荷尔蒙信息素,以及黏磁一般的吸引力。

    她身上的气质过于特别了。

    这种被圈制住的念头一旦出现会像野火般无尽燎原,柏明宇潜意识知道这样不对,但就是忍不住。

    少年人的唇瓣有些干,他慢慢一点点靠近桑渴,想去安抚她,不料少年人刚伸出一只,路对岸直直冲过来的人一拳头挥在毫无防备的他的下颚!

    拳头到肉的声音,闷响。

    变故来的太快,周围已经有人爆发惊呼。

    柏明宇平白无故挨了这一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少年人的血性是一瞬间被激起的,眼底恼火迸发,他回身一脚踹向那个不速之客,跟他缠扭起来。

    从到大,从来没有人敢动他。

    柏明宇不如那人高,但是仗在衣服松快,不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似乎并不恋战,柏明宇挥拳反击,抓着他的衣领,可是那人——

    “你要搞几个?你啊,你他妈要搞几个?那死人医生不够你玩的,你还要搞他?”青年人破碎的、蛮戾的、近乎在咆哮地在问话。

    问谁?

    问身后的桑渴。

    “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你话啊!”

    柏明宇呆愣地,

    一脸撼色地看向桑渴。

    被来历不明的野蛮人挣脱掉。

    裴行端这几天吃斋念佛,什么样的苦日子没过过,趁着空档想来学校看看她,结果呢?结果撞上她跟白脸一起出来吃饭!

    “你除了骗我,除了勾三搭四你还会做什么?!啊?!”

    一张劣迹斑斑的嘴巴总是比脑子行动要快。

    桑渴本就在哭,她近乎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裴行端,看他强行抓自己的,看他破口大骂。

    可是那些话完的瞬间裴行端就后悔了。

    他后知后觉,质问完直接木在了桑渴跟前,呼吸一滞。

    紧接着当场甩了自个一个耳光,狠狠地,没留一丁点儿余地。

    柏明宇唇角边还粘着血,挨了一拳,跟那个突然跳出来的疯子扭打完,尚且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个看上去不比他大多少的青年人就又一巴掌甩向他自己。

    震惊之余他不禁想这人是疯子么?

    是疯子。

    那人身上还穿着游乐场的公仔服,整个人臃肿至极,狼狈但遮不住的野蛮。

    他在些什么?桑渴跟他是什么关系?有桑渴什么事儿?!!

    饶是柏明宇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桑渴跟这个人认识,而且不只认识,他们渊源匪浅。

    少年神色僵硬地站在一边,亲眼目睹着一场闹剧。

    垂在身侧的,食指几乎快要被大拇指掰断。

    *

    裴行端看着身前一句话都不出来、难受压抑了很多天很多天的桑渴,他慌了。

    彻彻底底地慌了。

    不是不见她么,不是不来烦她么,那你又在他妈的做些什么?

    他视线凌乱,看看桑渴的,被他掐红了,再看看她的眼睛,她哭过。

    冲动是恶鬼,欲望是猛兽,道歉和愧疚永远来不及。

    “对,对不起桑渴。”

    “我混蛋,我,我就是一畜生,你别跟我计较,啊。”尾音波动得厉害。

    裴行端的眼眶明显红了,着着,要去牵桑渴的。

    毫无疑问,被甩开。

    裴行端上身微微颤抖,脖颈处全是汗。

    被桑渴甩开了,他就恬不知耻地再把缩回去,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主动退离了半步,抹了抹脸再度无所谓地冲她笑,强作镇定:“对

    不起啊桑渴,我出门没吃药,嘴快,了不好听的话。”

    “你别见怪啊。”

    “你,我我”

    他语无伦次。

    最后他抹了抹脸,看她像是什么触不及的易碎品。

    对她:“我走,不出现,不找你。”

    “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我再也不管你了,我也不逼你,啊?桑渴。”

    “走,我这就走。”

    他胡乱地,抱起被扔在地上的灰熊服脑袋,抿唇转身就要走。

    但是这一回,桑渴叫住了他。

    “裴行端。”

    裴行端。

    裴行端。

    裴行端。

    周遭一下子就变得寂灭了。什么嘈乱声,人声统统都远去了。

    裴行端喘息着,脚步颤了颤。

    他不敢回头看那张脸。

    那是无知年岁里,他深更半夜,梦遗的对象

    那样喜欢的,却又不能表露好感的丫头也是他一口一口脏话污蔑,卑劣行径堆砌起来的,永远在他生命中,衣襟带花,漂漂亮亮的女孩儿。

    他招惹不起,他得不到。

    女孩子叫住了他,耳畔有风声,挠着耳廓泛痒。

    混杂着晚间凉意婆娑的缱绻路灯光,裴行端恍然间觉得像是回到了幼年。

    “裴裴行端你等”

    等一等渴!我追不上你呀!

    一裤腿烂泥巴的女孩追着他,从街东头追到街尾。

    盲目却又无上热忱。

    像是忠诚的信徒,追逐着什么心目中活生生的太阳。

    可是心脏的闷痛感将他拉回此间现实,传入耳中的依然是那句他听了无数遍的话,梦境中,怀里,身下。

    决绝到不给丝毫会的话。

    桑渴哭着对他:“你放过我吧。”

    放过她?

    呵

    裴行端觉得通身的力气都快要泄光了。

    他狠狠吸了吸鼻子,背对着桑渴,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啊!

    下一秒他霍然转身,从兜里套出贴身携带的短刀,直直冲向桑渴,强行要把刀递给她。

    眼尾是一段红,但含着满心满眼的笑意。

    “你过来,一刀子捅死我。”

    “这样,我保证就不缠着你了。”

    “来啊!”他吼道。

    桑渴看着那把锋利的,伴随了他多年的再也熟悉不过的刀子,她先是愣住,紧接着呜咽不肯要,只一个劲儿要推

    开他。

    金属制的锋利物件泛着冷光,划破肌理的过程压根不用切身体验,锋芒毕露的时候已经能自觉联想起那滋味。

    冰冷的、无感过后骤然泛起的尖锐痛感。

    那是裴行端时候再也熟悉不过的滋味儿。

    “啊桑渴?你捅啊,你一刀弄死我,这样你就解脱了。”

    “我也解脱了,这样不好吗?”裴行端确实在笑,毫不掩饰的那种笑。

    但是那口吻中的苍凉,像是洪涝,一发不可收拾。

    “来啊桑渴,对着这捅,很快的,或者顺着这儿轻轻划一刀。”他指着自己的心脏,露出青筋横陈的腕动脉。

    桑渴疯狂摇头,满身抗拒地要逃开他的控制。

    “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是个疯子,我不是。”

    “我不是,我也不是婊/子!”

    “裴行端我不是!”

    裴行端癫狂的神色忽然被定格住了。

    她在什么?

    “我不是,我不是!”

    女孩在他的怀里不停扭打,甚至要疯狂踹他。

    裴行端盯着她的发旋,刚才野蛮癫狂的动作蓦然停下,他扔掉刀子,一把将桑渴揽进怀里,唇瓣哆嗦,不停地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么?

    ‘婊/子,你这不婊?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难不成把这当成嫖资了?’

    那一句一句,都是出自他的嘴巴。

    贱么?裴行端你贱不贱。

    桑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一瞬间又想用牙咬他的肩膀,但是上次把他咬出血的胆寒经历还历历在目,她哆嗦着看向一边神色僵硬的柏明宇,眼神能剜心:

    “救我,同学。”

    “救救我——”

    裴行端整个人已经麻了,近乎哀恸地抱着桑渴哽咽:“你要玩死我。”

    “桑渴,你要玩死我啊”

    ***

    是不是婊/子。

    其实一年前也有人问过裴行端这样类似的问题。

    那是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屋里边很空很旷,有床有电视,还有源源不断的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

    少年人坐着,一五一十交代他睡不着的原因,他整宿整宿失眠、头疼抓狂的原因。

    ‘婊/子?’那人问。

    ‘是啊,婊/子。’他笑着附和。

    ‘谁是婊/子?’那人又问。

    ‘我妈妈是婊/子。’他毫不犹豫。

    那个人翻阅纸张的动作顿了顿,接着问:‘那,桑渴是吗?’

    他脱口而出:‘不是。’

    作者有话要:额

    这文快收尾了

    作者状态很差劲,写写停停

    感谢一直在的朋友,比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