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冀州
残月不圆,挂着下弦,天更冷了。月旁游荡着几片薄薄的黑云,与远处越积越厚的黑色云彩保持着暧昧的距离,这几日怕是要变天下雨了。
陪都别院外立着守卫,院内也有兵士来回巡逻,有了上次方玉堂诡异死亡的教训之后,朝廷对于防卫工作加重了许多。
林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此刻已经到了颜卿与范无双所在的房间门口。姨走了,是要去杀人,却没杀什么人。
“咚,咚咚。”很礼貌规矩地敲了敲门,房里的两个人在他敲下第一声的时候便停止了谈话,这是从父亲教他的规矩,敲门第一声是提醒主人有人来了,后面两声是询问是否方便进去的意思。
“谁?”里面传来颜卿的声音。
“我,林禹。”
房里安静了一瞬,然后便听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门开了,依旧穿着一身粉色裙衫的颜卿脸上带着微微的惊喜笑意,连忙将他让了进去。
范无双起身对林禹抱拳弯了弯腰喊了声师叔。
坐定后,颜卿问道:“你这些日子去哪了?那位呢?”
林禹自然不会告诉他们那是自己的姨,于是摇头道:“不知道,送我进来后便走了。”
颜卿本还想着,若是有冯未未跟在林禹身边,那后面古春风来了也不敢如何蹦跶,爱徒身死固然重要,可有一位可能是先天之境的高在旁,他那股子邪火是绝对不敢胡乱发的。
可此刻听闻冯未未走了,她又有些担心起来,自己倒不怕,有师父的面子撑着,别自己无辜且没有证据,便是有证据古春风也不敢贸然对自己下杀,倒是林禹
“红袖斋已经将事情查明,方玉堂的确是死于魔功噬魂诀之下,只是凶尚未查明,古师伯已经在来的路上,这几日应该便会到。”颜卿有些担心地看着林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简单了一遍。
听到红袖斋的名字,林禹有些惊喜地问道:“是大姐来了吗?”
颜卿摇头道:“不是,按理出了魔功这档子事蝶舞姐该亲自来的,只是听她有别的事去了别处,”见林禹有些失望,她又道:“你给我们交个实底,你上次暗中有护卫保护你是不是真的,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面对古师伯的怒火。”
林禹歪着头想了想,问道:“什么护卫?”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过这些话。
颜卿杏目一瞪,有些急道:“你上次”
范无双笑着对她摆了摆,示意她不要了,温和开口道:“师叔可还记得那日进入梧州城之前过的话?”
林禹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过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便被姨带走了,终是忍不住问道:“我那日什么了?”
范无双与颜卿对视一眼,二人都感觉出了林禹的不对劲,于是很详细地将那日他的状态和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见林禹仍旧一脸茫然,竟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二人才很无奈且疑惑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晚间时候,范无双回房休息去了,林禹自然还是与颜卿共住一室。他本就不是那种会操心太多的人,见颜卿不再提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才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向你请教些刺杀术的事情吗?我想学。”
颜卿的笑容有些勉强,问道:“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你体内没有真气,学起来很吃力,而且也不见得会有效果。”她还在担心后面该如何面对古师伯的怒火。
林禹却不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不想教自己,有些不开心地:“我只是想学些有用的招式防身而已。”完全一副痴儿模样。
颜卿知道他会错了意,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但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而且刺杀术对于基础的要求极高,你身子骨又弱,我只能教你些你能够驾驭承受的东西,待你日后身体好了我便倾囊相授,如何?”
闻言,林禹顿时露出了笑脸,此般痴儿的孩童心性惹得颜卿都忍俊不禁,如长辈般疼爱地望着他,全然忘了自己只不过大他两三岁而已。
接下来的几日林禹便很认真地跟着颜卿学着修习刺杀术的一些基础,也正应了颜卿所的那般,很苦,当真很苦。
刺杀术的基础来极为简单,就是要快、准、稳,将自身的每个关节、每存肌肉都了解透彻,而后合理分配力量,以最简单却有效的招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击中对方要害最短的距离,从而达到杀人的目的。
但也就是这般简单的理论,做起来却极难,光是学习人体构造与记住穴位便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再加上那些激发自身潜能,让身体形成肌肉记忆的基础训练,林禹累坏了,身心俱疲,较之砍瀑布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却咬牙坚持着
第七日,全国各地前往中润学府的学员分队终于都到齐,可随着最后一支分队进入冀州府的还有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其实是两个,只是其中一个被另一个完全盖了下去。
第一个是江南五侠之一的古春风在北上的路上被神秘人打成重伤后落荒而逃回了江南,这个消息让颜卿和范无双松了口气,林禹对此没什么概念,但看到颜卿和范无双高兴,他也跟着高兴起来,连学习都不太觉得苦了。
第二个消息是从京都传来的,竟是那位中山军方如今虽无职务,但却威望极高的世间三大顶级高之一的先天强者裴虎遇刺的消息。
这无疑是个如惊雷般让人惊惧的消息,裴虎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今天下武力巅峰的代表人物之一,而且据红袖斋如今在冀州当值的官员,裴虎在此次刺杀中受了不轻的伤,但却连对方是谁都没弄清楚。
不好是压倒性的实力,但最起码是高出裴虎实力一大截才有可能做到这般地步。结合最近魔功噬魂诀的出现,已经有人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对此,林禹没什么感觉,正低头认真玩着里的茶杯,就听范无双道:“你觉得会是谁动的?”话自然是在问颜卿。
颜卿挑了挑眉,试探性地问道:“你怀疑是”话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林禹。
范无双道:“不确定,毕竟那是我们唯一见过的先天高,但问题在于,你若是裴虎前辈的话,遇刺重伤此等不太光彩之事你会大张旗鼓地宣诸于世吗?”
“什么意思?”人习惯于将自身不光彩的事情隐瞒起来,这是本能。
“我也不确定,但这其中怕是有些政治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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