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鲁国“虎头蛇尾”的叛乱( 鲁昭公十三年,前529年,春秋第一百九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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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蒯开始策划叛乱。

    他找到鲁昭公的儿子公子慭,:

    “公子啊,你看看现在鲁国被三桓专权,尤其是季氏势力很大,这样可不行,你们国君家族不能老是受他的欺负,这样,我负责搞倒季氏,把他家的钱财归还鲁国公室,然后您让我占据费邑,我当大夫。”

    当时,季氏家族凭着当执政官的便利条件,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形成了“季氏富于公室“的局面。能把专权的季氏搞掉,还能得到一大笔意外之财,作为国君的儿子之一公子慭当然愿意了。

    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局面啊,季孙氏很可能在这次的活动中,被严重的削弱,鲁国的君权可以得到回归,而公子慭就算是立下了大功,所以不用商量和动员,公子慭下决心动了。

    随后,南蒯又联合了鲁国大夫叔仲穆子(叔仲)等人,并告诉了他这样做的原故,这样就形成了南蒯、公子慭、叔仲等人勾结在一起的一股反对季平子的力量。

    此时,叔孙氏的叔孙昭子,在其接位叔孙氏家族后,继续注重家族的传统,致力于外交的工作上,并连续代表鲁国出访,被鲁君以二次受命的规格,封为了上卿。

    等到前面的季平子伐莒国后,人家叔孙昭子又前往晋国祭奠刚死的晋平公,处理国际事务非常的得体,所以回国后,鲁君又赐给了三次受命的最高礼遇,已经超过了鲁国曾经给他爸爸叔孙穆子叔孙豹的待遇的。

    因此,季平子就很嫉妒叔孙昭子。

    这样一来,季平子得罪了南蒯,又嫉妒叔孙昭子,里面都是敌人了。

    俗话:有了嫉妒,就等于两个人的友谊之间有了缝隙,可以被别人所利用,叔孙氏和季孙氏可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啊,其实朋友交往也是这样,一旦有了嫉妒,就有了被别人钻空子的会了。

    和南蒯结盟的叔仲(叔仲穆子),看到了会,就开始挑拨叔孙氏和季孙氏两家之间的矛盾,并且向季平子提出了关于叔孙昭子受三命,已经超过的前辈的事情,这是不符合礼制的,于是,季平子让叔孙昭子自动的降级,这真是势大压人啊。

    叔孙昭子叔孙婼:

    “我们家族发生过竖牛的灾难,杀死了嫡子而立了我这个庶子,所以我叔孙婼才到了这个地位,如果是国家提出了对我惩罚,那我一定会遵命的,如果不是国家的命令,那么明我就应该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怎么能够你降级就降级。

    这样吧,我们一起到法院里面打打官司,评评理,不过,我要求法官一定要如实的记载我们的诉讼状况。”

    季平子害怕了,自觉着有些理亏,就向叔孙昭子了这是叔仲的意思。

    这样一来,叔仲、南蒯、公子慭都感到季平子不靠谱,脑瓜子缺根玄,就要联合起来一起赶跑季平子。

    公子慭等人,将准备削减季平子的势力打算,也告诉的鲁昭公,鲁昭公当然愿意了,就得到了鲁昭公的默许,但是鲁昭公对于到底能否打垮“三桓”中最强大的季氏家族,并没有信心。更何况自己登基,是得益于季氏的支持,为了避开这次的政治斗争的漩涡,鲁昭公就借着给晋平公送葬的借口,带着公子慭前往晋国出访了,溜之大吉了。

    我离开了,你们看着办吧。

    对于鲁昭公来,这样做也许不无道理,但是对于公子慭来,就不一样了,他是策划者,代表着皇族,是核心力量,竟然也在爸爸的爱护下,跟着离开了是非之地。

    所以,当一切都开始运行起来了的时候,在双方的政治斗争最关键的时刻,阴谋集团的重要人物公子慭,竟然陪着父亲鲁昭公去晋国进行外事访问了。

    失去了鲁昭公和公子慭这个绝对的政治靠山,南蒯在与季平子的政治斗争中,就必然处于下风了。

    风声越来越紧。

    南蒯不想坐以待毙,但是也拿不定注意,到底此时造反行不行,他心里面也没有底气,便找了很会算卦的大臣子服惠伯,看看自己用周易得到的卦词,是不是吉利。

    南蒯抽到的是坤之比卦,爻词:“黄裳元吉“,卦象是很好,大吉的面子,但是这里面有个尊卑、上下的前后关系,因为黄是内衣的颜色,裳就是裤子的意思,元就是首领的意思,需要很合理的处理:“内衣、裤子、元首”的三者之间的关系,才是大吉。如果三者关系处理不好,即便是得到这个大吉的卦象,也是不行的。

    所以,算卦是一个动态的综合性问题,不能但看卦象,很内行的惠伯跟南蒯:

    “这一卦,问的若是忠信之事就是吉,否则必败无疑。”惠伯还强调:“周易是不可以用来占问险恶之事的。”

    这样一,南蒯真的心里面打鼓了,到底造反行不行,还是没有结论,不过,南蒯明白一个道理,如果造反得不到下人的支持,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南蒯就请费邑的人喝酒。

    造反,必须取得他们的认可,这里的都是季氏的族人,只有摸摸他们想法,才能决定是否行动。

    宴席间,南蒯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思。

    当大伙知道了南蒯的想法后,就有人对着南蒯唱了一首歌,算是助兴,其实也是隐喻的劝诫南蒯,这首歌被后人收入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先秦诗卷一的乐府中,称为南蒯歌,歌词是这样的:

    我有圃。生之杞乎。

    从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

    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

    当时的农村人没有文化,歌词都很短,不像是什么老师、大夫、知识分子做的那些诗经等等,长篇大论,又是先王、又是道德、又是万民的洋洋洒洒,这个歌词的大致意思就是:

    “我家有个菜园子——,郁郁葱葱菜满园;跟着我们种菜的才是男子汉,离开我们的是鄙陋的人,背弃亲人的人多可耻啊,呜呼——,呜呼——,他总归不是我们同路的人,啊——”

    歌词的意思,多么朴实和直率,等于告诉南蒯,你是为季孙氏种菜的农人一样,好好种你的菜吧,别想三想四了,离开了我们,我们是不会和你做同伙的,多么清楚的意思表示啊。

    南蒯不是傻瓜,一看,卦象不是很好,费邑的人也不是很支持自己,一起谋划的大臣也不在鲁国,真是上下不得其,没有头绪,便犹豫起来了。

    但是,这个事情不是事,朝廷中彼此都有很多的间谍,而且这个事情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了。

    所以,很快季平子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此时,季平子看准了时,准备开始反击了,他先是让叔孙昭子将叔仲驱逐出鲁国,叔仲很是害怕,但是叔孙昭子也不想得罪叔仲,需要看看局面再,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于是,叔孙昭子就让叔仲直接到朝廷内和他一起办公,意思就是不愿意得罪叔仲,但是也不能让他参与其他的叛乱行为了,叔孙昭子的这个行动从表面上来是保护了叔仲,但是却等于是变相的把叔仲给看管起来了,这就等于又把三人秘密造反集团的一个枝子给折掉了。

    当初南蒯、公子慭、叔仲三人中,公子慭跟着鲁昭公在外国出差,叔仲被叔孙仲子给控制起来了,就剩下南蒯这个光杆司令员了,这个反,还怎么能够成功。

    但是,南蒯也顾不得这些了,只能硬来。

    鲁昭公十三年,春天,季平子的家臣叔弓带兵包围了费邑,叔弓是鲁国有名的大夫,善于统军征战,又是季孙氏的家臣,包围的还是季孙氏的宰邑,应该是马到成功的局面。

    可是,叔弓这次攻打费邑的行动却很不顺利。

    因为,费邑城防十分坚固,行动又非常的突然,让费邑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样子这是宗主要灭掉费邑,在没搞清楚事情宗主季平子的意思后,不能轻易的放弃费邑。所以,费邑整个都成了叛军样子,费邑的人害怕被屠城,因此抵抗的战斗力也很强,没想到叔弓竟然打了败仗。

    这让季平子非常的生气,叔弓太窝囊了。

    同时,季平子和很恼怒费邑的人,费邑的百姓和官员,见到我这个宗主派兵来了,竟然抵抗,于是脑子一冲动,就准备屠城,想下达杀无赦的命令,所以恼羞成怒的季平子就下令:

    “只要是费邑的人,见到就抓,作为囚徒,抵抗的,见到就杀。”要是这个命令下达了,虽然费邑终归还是陷落,但是估计也会死伤无数,所以季平子的宰臣马上劝谏:

    “不能这样干啊,宗主,我们应该见到费邑的人,给他们吃喝,给他们穿戴,供给他们缺乏的物资,提供他们住所,这样南蒯就完蛋了,谁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誓死抵抗了,如果你刚才的命令,就等于是把这些老百姓都推到了南蒯的那一边了,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季平子此时冷静下来了,一想这个建议是正确的,转而大喜,于是按照这个意见执行。果然很快,费邑的老百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就纷纷的离开了南蒯,全城投降了季平子。

    南蒯一看,季平子这招很狠,原来的大好形势,被季平子的怀柔政策搞垮了,就准备武力要求和费邑的官吏们结盟,共同抵抗季孙氏,过去的结盟很厉害,过的话,结过的盟,就要一定遵守,否则是要遭天谴的,因此,当时古代人有这样的信念,也挺好,重诺言,远不像现在这样的社会,存在很多话不算数一样。

    所以,盟誓是不能随便结的。

    费邑的官吏中的两个领头人司徒老祁和虑癸,打死也不能和南蒯结盟,但是南蒯掌握着费邑的军权,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他们都是文官,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就假装生病了,派人向南蒯:

    “如果能够托你的福气,等我们病好了一些,再和你结盟。别着急,过两天我们的病就好了。”

    其实这就是拖延战术。

    然后,司徒老祁和虑癸,就偷偷的组织不愿意跟着南蒯造反的人一起,按照费邑人们想要背叛南蒯的愿望,聚集的众人,一起私下结盟了,有了群众的基础后,马上组织“赤卫队员”,趁着南蒯不防备,突然将他绑架了,然后对南蒯:

    “我们不能够忘记自己的宗主和国君,因为害怕你,才一直拖到现在了,我们已经有三年听从你的命令了,你如果有别的企图,也是你自己的,但是我们费邑老百姓不忍心这样的对待宗主和国君,现在已经不害怕你了,你到了任何地方都可以实现你的目标啊?请让我们恭敬的送你离开这里吧。”

    南蒯一听害怕了,要求等待五天再,让他回去考虑一下,南蒯被软禁了,在一个风黑月高的晚上,南蒯为了保命,只能是出逃,南蒯逃到了齐国。

    这个事情的转变太突然了,南蒯的出逃,决定了斗争双方第一回合中,造反派的失败。季孙氏完全掌握的局面。

    跟着国君出访晋国的公子慭,在回国的途中,走到卫国的时候,就听到南蒯已经叛乱的这个消息,于是丢下了跟随的人员,快马加鞭,准备抢先回国,帮助南蒯造反,但是到了鲁国郊外的时候,就已经得知南蒯逃到了齐国,于是也就没敢回到鲁国,直接转道前往了齐国,也变成了流亡人员。

    这真是一场虎头蛇尾的雷声大、雨点的叛乱。

    后来,逃到齐国的南蒯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有一次,南蒯陪伴齐景公喝酒,齐景公喝的有点高了,看着南蒯不顺眼,突然对他:“你是个叛徒——”

    南蒯吓得胆战心惊,赶紧解释:“我是想帮助鲁国君王夺回政权啊”。

    结果,齐国大夫韩皙得更不客气:“身为季氏的家臣,却奢言加强鲁国公室的权力,罪过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了。”

    鲁国的这次政治斗争,以季孙氏胜利为结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