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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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邺祈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思量着这可能性,半晌又道,“孙爱卿一向做事有分寸,朕不信他会做出如此之事。”

    顿了顿却又问道,“不过,他是怎知玉清浅遇难?”

    “此事,臣妾倒也很想知道。”

    李邺祈抿了抿唇道,“不管如何,此事是玥儿你做的太过。”

    金怡玥凤眸瞥向李邺祈的神情,笑着声音确实半凉道,“臣妾还以为皇上是来哄臣妾,没曾想竟是来指责臣妾。”

    李邺祈看向她清丽绝伦的脸颊,心却是软了,这毕竟使他爱了十几年的女子。

    他轻轻上前搂住金怡玥的腰肢,这些年她清瘦了许多,他不由柔声道,“你明明知晓,无论你做了何事。朕都会原谅你。”

    金怡玥本僵着的身躯,听着他的言语,却也忍不住柔了下来,便依着他温顺地靠向了他。

    李邺祈感受到她的动作,唇间带了丝笑意,轻轻解开了她的腰带……

    玉清浅面无表情地轻轻将瓦片归为原位,觉得这一切都有些讽刺。

    无论做何事都会原谅她?好一个深情的帝王。

    只是可怜了如她姐姐那些女子,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过是他们俩爱情的陪葬品而已。

    玉清浅回到了倾玉轩却是怎么翻也睡不着,便索性躺着想了些事。

    看着李邺祈的回答像是并未怀疑她与孙则杨有染,只是不知他从金怡玥那儿离开后反复细想此事,会不会从中揪出疑点。

    玉清浅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看来她一定要早做算与孙则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却是倏忽想起几次三番孙则杨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这些个秘密他是不是也心知肚明?

    一夜无眠,幸而李邺祈后来也未曾回倾玉轩,想着应该是直接去上早朝了。

    她心上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方才好不容易入眠。

    ***

    一醒来用过早膳,玉清浅便声称昨个夜好似受了风寒,唤人去招了孙则杨问诊。

    孙则杨踏进门槛,眉梢间还带着笑意,却是看见玉清浅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几旁微怔了下。

    玉清浅抬眼看向他,吩咐一旁的侍从们离了去,方开口道,“金怡玥之事,你是知晓的?”

    孙则杨正转身关门,听了此言方停下了动作,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昭仪知晓了?”

    “你果然知道。”玉清浅心上突然涌起了委屈,她攥住手心。

    她以为无论怎样孙则杨都该是向着她的,她竟未曾想过孙则杨竟也一直冷言旁观着自己被李邺祈利用。

    孙则杨转身看向她,见着她眼眶微红,心下一痛。

    他声音微哑道,“对不起。”

    “你为何一直瞒着我?”玉清浅双眸酸涩,忍了片刻方开口问道。

    孙则杨犹豫了下,方解释道,“昭仪失忆前便是从下官这儿知晓了此事后无法接受,跑去当堂质问皇上。皇上怕昭仪泄露出他与怡婕妤之事方下了旨将昭仪禁足。”

    玉清浅一愣,联想到冷宫时他曾道亏欠着她,恐怕就是这事了。

    又听着他继续道,“后来昭仪失忆了,下官怕昭仪重蹈覆辙,故隐瞒了此事。”

    话毕,他抬眼看向她,却是见着她一脸委屈地站了起身抱紧了他。

    “幸好还有孙则杨你。”少女声音微微颤抖着。

    孙则杨抿了抿唇回抱住她,心下却是疼惜的紧,他本想瞒她一辈子,让她永远不知道这些污秽之事。

    “我们离开吧。”

    她真的累了,她再也不想在这个诡谲的宫中继续待下去。

    “好。”

    ***

    他们约定好彼时通过让玉清浅假死出宫,却不曾想李邺祈虽在金怡玥面前表达了自己对孙则杨的信任,背地中却是也怀疑了上他们。

    没过几日便派了一群公公宫女手持托盘服侍玉清浅入浴,要她前去侍寝。

    玉清浅摸不透李邺祈所想,明明照那日所看,他定不会再招她侍寝才是。

    她入浴特意唤珍珠前来服侍,期望着珍珠再如上次一般前去通报怡婕妤,使计拦住她。

    然而这一次,步辇顺利停在李邺祈寝宫门口,却是还未等到怡婕妤的阻拦。

    玉清浅心凉了半截,便是定主意实在不行便装晕,那李邺祈就是再混\蛋,也不好对病了的她动手。

    她缓步踏入殿中,却是见着李邺祈面色淡淡坐在殿前独自斟着酒。

    玉清浅抿了抿唇,定了下心神方盈盈笑着走向前道,“皇上今日真是好兴致。”

    李邺祈轻挑了眉,面上却是无多颜色,为她斟了一杯道,“爱妃也来一杯吧。”

    玉清浅微微福了福身,接过酒杯坐在李邺祈身侧,轻轻抿了口。

    她见着李邺祈未开口,便也只默默抿着酒杯中的酒,并未话。

    她低头看着酒杯中澄黄的液体,心里思量着一会儿是装晕好还是装醉比较好。

    李邺祈垂睫看着她,脂粉未施的脸颊因着喝着酒而微微沾染丝红色,睫毛微卷遮住了一向盈盈笑着的眸子。

    他心中却是想到今日早些时刻探子汇报来的事,眸子微黯又恢复常态,只轻轻摇了摇酒杯,“爱妃觉得这兰生酒如何?”

    玉清浅微愣了下,方老实答道,“臣妾不会饮酒,只觉得这些酒都是一个味儿。不过既然是皇上这儿的酒,必然便是好酒了。”

    “好酒?”李邺祈玩味地重复着,却又冷不丁地道,“希望孙爱卿也是如此认为。”

    听着李邺祈突然提起孙则杨,玉清浅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是照常色回道,“这是自然。”

    “听爱妃与那太医院的孙则杨走的甚是近,朕便派人以爱妃的名义赐了过去。”李邺祈将酒杯放回案几上,“这会子刘公公应是在半路上了。”

    玉清浅闻言,瞬间明了李邺祈是疑心她与孙则杨起了,她努力保持着盈盈笑意回道,“谢过皇上。在冷宫时孙大人经常关照臣妾,之后臣妾病也多半是孙大人照料,臣妾正好不知如何感谢孙大人呢。”

    “是吗?爱妃还忘了一点吧。”

    玉清浅抬眼看向他,心中却是极为忐忑不安。

    “如此大恩爱妃竟也能忘?普寿殿中爱妃不是由孙爱卿救下的吗?”

    玉清浅咬了咬唇,忙突地跪下道,“还望皇上宽恕臣妾欺瞒之罪,臣妾实为羞愧至极竟会遭受奸\人之计,幸而孙大人赶来及时,不然臣妾……”

    她抽泣了起来,喘了下方又道,“臣妾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私自做主将事情瞒了过去。”

    “那么爱妃当日被绑至天行山寨之事也是如此?”

    玉清浅红着眼眶,抬眼看向李邺祈,想必这些事情他都知晓了。

    便抿了抿唇解释道,“此事是孙大人为了顾全臣妾的清誉,便答应了臣妾的请求。这些事皆有臣妾所起,若是皇上想要惩罚,便一并惩罚臣妾吧。”

    李邺祈勾起了唇道,“既然这些事都是误会,那么朕倒是做错了。”

    他顿了顿又道,“爱妃现在去阻止,大概还是来的及。”

    玉清浅突地凝视李邺祈,微微颤了下手,方开口道,“皇上这是何意?”

    “就是爱妃所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