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富爸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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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日一早,苏禾从医院里出来,先回实验室开组会。

    ——企业领袖年会一开,他们导师也跟着忙起来。今天一早就去场接了,顺便还有同学聚会要参加,有合作项目要面谈。就委托苏禾去主持例会讨论。

    在读大学之前,苏禾一直认为学术圈跟企业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圈子。没什么交集。但实际上一进大学就懂了。学术圈,特别是她们理工科的学术圈,跟企业圈从来都是难解难分。一个行业最先进的技术的推广变现,往往都伴随着学术圈里一流精英——或者至少是人才——的转行经商。

    尖端行业龙头企业的创始人里,科学家一抓一大把。就算称不上科学家的,也不少都是科学家的同学或者学生。

    事实上他们导师自己偶尔也会感慨,当年下海的同学,如今一个个身家几十亿。要她怎么服下的博士生、研究生,你们不要急功近利一个个都往医药公司跑,要留下来搞基础科研?

    总不能——现在技术进步,正是我们这个学科大出成果的时候。到时候同学聚会,他们开着大奔、坐着游艇,我们也可以写个牌子高举“今年4篇sci,影响因子合计20”嘛。

    苏禾:

    苏禾表示这个做法就太羞辱人了。人家开大奔坐游艇的,就没有人权了?

    导师:

    例会讨论一如既往结束在午饭前后。结束后,苏禾又被硕士论文刚开题不久的师弟拖住,大致听了听他的思路,给了一点建议,就逼近2点了。

    她接到了郑莹颖发来的定位,约她去明珠酒店吃午饭。

    苏禾就打了个车,去吃饭,顺便接她去医院。

    她刚来浅川时,浅川北山那块刚刚开发,明珠酒店还在建设之中。印象中虽然算不上多偏远——毕竟是块位于主城区和高新区之间,风景独好的宝地——但人气不旺。只见高楼大厦,看上去颇为冷清。

    这次打车路过,却见道旁购物中心、影院、办公大厦霓虹大屏滚动不息,年轻的学生三三两两往来如织。就连道旁卖气球、冷饮和走食的流动摊位,也是一样设计别致,生意火热。俨然已是旺铺商圈的模样了。

    明珠酒店更靠近景区公园些,不在商圈中心。

    大概是因为开年会的关系,酒店停车场已经满位。出租车师父只好把她放在路旁。

    这酒店本身就跟一个大街区似的,听还有东西南北好几个门。

    苏禾没见过世面,只见一座连在一起的庞然大物,各个方向好像都可以进。但首先得穿过一片结构复杂的人工造景。感觉光走过去,就得花上十几二十分钟。

    江城的道路也是歪歪斜斜沿着条条江水分布的。但苏禾长大的街区却是正南正北的布局,大学又是在北方最最方正的燕京城里读的,这养成了她对方向感的依赖。独自走在浅川这种山海之城的陌生道路上,基本少有不迷路的时候。

    好在她终于绕到了最近的门——问题在于,怎么感觉离酒店大楼好像更远了?连栅栏墙都冒出来了?

    而且人家还不让她进。

    不让她进,却扭头就给后面开来的车队打开了门。

    苏禾不是不讲理的人——可是,她有个饭约要付,她还迷路了,饿着肚子走了大半天。你他们都承认了这边也是他们酒店的门,干嘛不让她进?这么大的门,这么宽的路,车能进得,她却进不得?这是什么道理嘛!

    苏禾试图跟守门的讲道理。

    却见车队缓缓停下了。

    中间一辆车上,车窗缓缓落下来,上了年纪的大肚子司从车里向外问道,“怎么回事啊?”

    苏禾“啊”了一声

    她得承认,她取巧了——本来她就是个能取巧就尽量取巧的懒女人。除了科研,其他方面节操不很高的。

    一发现自己认识这个司,立刻开口套近乎,“叔叔是您啊,您还记得我吗?”

    司:呃

    “我是那谁的同学——”当然那谁是谁,她肯定是不知道的,“江城国际学您还记得吗?那会儿周末您经常去接他,我们见过的。”有一次时凡抠你的车门,你还故意开门把他推倒了!“我们还有个同学叫林嘉图的。”

    苏禾:那个林嘉图一看就交友广泛,应该会比较好用。

    司:我靠这什么脑子,十几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住!

    但不知是哪个话管用的人开了车载电话。司按着耳听了两句,居然就承认了。

    “嗯呢,是你啊。”就十分亲切的冲着苏禾微笑起来,“你在这儿为难人家门卫做什么?”

    苏禾忙,“我不是故意为难他——我迷路了,又饿得走不动。他的正门还不知道有多远,我就想求他通融一下。至少让我进去坐坐,等朋友来接。”

    “你的朋友是?”

    “财经社的记者,来跟进报道企业家年会的。我们约了午饭。定位我都发给她了。”

    出来苏禾都不会信

    司大叔不但让他进去了,还给她安排了摆渡车——这家酒店居然大到需要用摆渡车。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浅川房价均价都已经逼近5万一平了。有钱,真是有钱。

    总之,她总算囫囵着见到了郑莹颖。

    郑莹颖刚下飞,洗完澡,瘫在房间一切能躺能坐的地方不想动。

    直接叫了定时送餐,就跟苏禾两个人一起在客房阳台上,看着风景吃午饭。

    苏禾看着远方依山而建的大片别墅洋房,翻着酒店宣传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财大气粗。”

    郑莹颖懒懒的吐槽,“孟周翰家的地盘,能不财大气粗吗?”

    苏禾惊诧,“孟启森不是做汽车、械、电子和新能源那块儿的吗?怎么还做房地产了?”

    十年来国内房价飙升,大片房产企业腾云驾雾,新富豪里一水的地产商。除了互联四巨头外,新兴的通讯、电子之类高科技行业虽然冒头了不少顶流科技新贵。但论生产顶尖富豪的能力,到底还是输给了房地产。

    所以那年50岁的孟启森力压一众地产商,挤进富豪榜前五,才会抢掉前四的风头至今仍被人津津乐道——当然,这也跟他有个专门给他们那个阶层驱魅的重度社媒依赖症儿子有关。

    郑莹颖笑道,“谁告诉你孟周翰家就只有孟启森了?他不还有个妈吗?金茂是孟启森的妻子明如海女士的产业。”

    苏禾:

    “金茂也是个挺有名的企业吧。”反正她肯定听过。

    “行业内前20,看趋势最多明年就能保0争5了吧。这些年他家在各地开发的商圈都陆续成形,赶上了城市扩张和娱乐内需的爆发期,品牌名声都打出去了。只要国内经济势头不退,以后哪怕纯躺着收租,业绩也肯定会持续上扬。孟周翰才是个真富二代呢,别家还要担心富豪爹甩了原配妈,给生一堆异母弟妹抢家产。他呢,连爸妈都是超级富一代和超级富一代的强强联,怎么折腾都是个超级加倍的富二代。就是可惜了。”

    苏禾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问道,“怎么可惜了?”

    “他出车祸了啊,深度昏迷。听到现在还没醒。”郑莹颖反倒诧异起来,“你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

    “凡也出车祸了,你知道的。”

    “嗯呢。”

    “撞他的就是孟周翰。”

    郑莹颖一下子跳起来,“什么?他撞的就是你家时凡?!天啊,你怎么忍住连点口风都不透给我的。”

    苏禾:

    “我也是责任认定书出来之后才知道的。何况,也没什么可的吧——你自己就是个记者,你们想知道什么,还用当事人先向你们透露吗?何况我还巴不得没人打扰,让凡安心养伤呢。”

    郑莹颖噎了一下,悻悻然的坐回去,“也对”她是做正经财经报道的,他们社主编强调不要报道这些也就罢了。那些专做络媒体的、专做名人和明星娱乐八卦的,居然也都集体不关心?当然是早就通好了口风。

    “但,你怎么又告诉我了?”

    苏禾又叹了口气,“凡失忆了。”

    “嗯,这个昨天你就过。”

    “你觉得,失忆的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认识的人全都不记得了。却有很明确的自我认知,会是什么原因?”

    郑莹颖思考了片刻,“你确定他什么都忘了?我总觉得就凡那性格,谁都忘了,也不可能忘了你。”

    苏禾茫然的看着窗外,一时没有做声。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然而他确实把我也给忘了。可是,他记得孟周翰。”

    郑莹颖张了张嘴,“这可真是是哪种记得?毕竟,孟周翰是个符号人物。记住他,可能跟记住车标之类差不多?”

    苏禾摇了摇头。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那种记得,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时凡是有自我认知的——他拒绝回忆和被告知自己的过去,并且很抗拒苏禾对他有相关的暗示和诱导。

    一开始的时候苏禾还反省过,她认定失忆的人急于找回自我,不会抗拒观看自己过去的影音文字资料,只是以己度人罢了。毕竟她没有失忆过,怎么可能真正明白失忆的人的心理?也许他们看到自己过去的资料,却发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从而内心会觉得更崩溃呢?所以她很快就放弃了。

    可是,她不由自主就想起——时凡刚刚苏醒时,以为自己是孟周翰。

    如果“失忆”之,只是迫于形势敷衍她,实际上自始至终他的自我认知都是“我是孟周翰”呢?

    那么之后他的一切异常,好像忽然就都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他认为自己是孟周翰,所以他抗拒被告知自己其实是时凡,抗拒苏禾把他“变回时凡”的意图。

    但是,他明白无误就是时凡,苏禾偷看过他背上的胎记。甚至还偷偷测过他的dna。她很确定。

    而他开自己的解屏图,简直不要太熟练。那个图案还挺中二、挺难画的,不了解时凡的人,等闲还真想不到。

    并且事实上,他透露出来的关于孟周翰的信息,根本也就没超出络搜索能搜到的范围。

    他还是个程序员,只要有心,他能搜索和推理出的信息,肯定比普通人多得多。

    而作为一个生化学家,苏禾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物质决定意识,在她这儿是基础中的基础。

    毕竟神学灵魂最后的救命稻草“生论”,就是他们生化学家给冷酷无情的掐断的。

    让她主动去猜时凡是不是被孟周翰“魂穿”了?没戏的。

    她把自己的烦恼告诉郑莹颖,指望多年的老同学能从感性上给她一点启发。

    但郑莹颖是做社会新闻起家的——刚入行时被分到一个类似“走近科学”的栏目里,她见了太多装神弄鬼了,什么儿童假装被黄鼠狼附身,以引起家长的关注。流氓为和女子发生关系,假装女子亡夫还魂。伙儿为骗老人房产,谎称是她儿子转世最后基本走向都是法制节目。

    见多了看似千奇百怪,实则就那么回事的人性,她不但唯物主义,还有些唯目的论。

    她只能问,“他车祸前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

    苏禾还真调查过,“——他们工作室可能要被收购了,凡很反对。跟他们老板吵过,认为他贱卖了很多人的理想。但他没有决定权。并且,他们老板,他的理想不值钱,给别人打工的人不配谈理想。”

    “真是黑心资本家。创业时用理想把人骗上船,变现时倒来解构别人的理想了。”

    苏禾叹了口气,“但我觉得,凡应该不会被打击到这种程度。另起炉灶虽然难,但他也不是没有这个勇气。他应该还受过别的刺激。到底——为什么是孟周翰?他甚至都没见过孟周翰。”

    郑莹颖顿了顿,忽然,“其实,他见过。你应该也见过,不过估计你不记得了吧。”

    “怎么可能?”苏禾对自己的记忆力向来自信满满——毕竟,今天她刚认出一个学时见过几次面的豪车司。

    “我真的,”郑莹颖笑道,“你还记得初三时,咱们毕业旅行去朱镇吗?”

    。

    苏禾离开病房后不久,时凡就拄着拐杖走出医院,在医院前街的拐角上,等到了他叫的约车。

    司打开车门,看到他还穿着病号服,上腿上打着石膏。拄着拐杖,艰难却又顽强的爬上车来,不免侧目。

    “大兄弟,这是出什么急事了?你这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呢吧。陪床的呢?”

    孟周翰懒得跟他寒暄——他也不想穿病号服的,但打着石膏自己换衣服实在是太艰难了。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把陈姐给支开,哪有这么多空闲?

    “你别问。直接去明珠酒店。”

    司瞬间露出恍然大悟,并心有戚戚焉的理解表情,“能自己系安全带不?您坐稳了,保证及时把您送到!”

    孟周翰系上安全带,长舒一口气。开始闭目养神。

    ——昨晚他就开始设想,到时候该怎么去找他爸,找到之后该怎么证明自己就是他儿子。

    想得太激动,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清晨起床,眼睛下就留了重重的黑眼圈。

    何况拄着拐从住院大楼逃出来,对他这种伤势的病号来,着实不轻松。

    他需要歇一会儿。

    司一路上忍不住瞟他,眼看就进北山区了。见他这一身落魄伤病,到底没按住多管闲事之心,“您一个人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帮你叫几个人一起?”

    孟周翰:???

    “叫什么人?为什么要叫人?我不想叫人!”孟周翰不由就警惕起来。

    “哦哦,懂了。这种事确实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声张。”司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又,“不过你不想把她名声搞臭,她却未必领情。何况你这断胳膊瘸腿的,万一她那奸夫跟你横,你怎么办?你要实在不想叫人呢,我给你出一损招。你去报警,就有人搁那儿嫖。娼呢。让警察替你闯门捉奸去。”

    “我t”孟周翰深吸一口气,强行提醒自己——不要怀着对抗心跟人话,他现在不是孟周翰。他骂人别人是会和他对骂的!骂恼了别人是会撂挑子不干的,撂挑子不干是能把他在扔大马路上的!

    他终于放缓了语气,“我看着像是个会被带绿帽子的人吗?”

    “”司欲言又止,“也,没那么像吧?”

    孟周翰:

    “报假警是违法的。”他只能咬牙切齿的,“您就别给我乱出主意了,让我静一静吧!”

    半个时之后,孟周翰死活不肯下车,口干舌燥的跟司争论——他应该绕回到刚刚上山那条路,那也是行车道,直通明珠酒店后山区——那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但司坚称那条路他走过,前面有路障拦着不让进。并且路窄难回车,他还得一路倒车回来。

    孟周翰:怎么可能有路障?这条路他走过多少次了,明明每次都通畅无阻的!而且也根本就不需要倒回来,你可以直接开到另一边下山嘛!

    司:

    司大哥作为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拗得过一个拖着残破的身躯从医院里跑出来捉奸(误)的穷途末路的男病号的。

    又十五分钟后,司大哥一路顶着导航“前方道路不通”的提示,终于来到决定他们争论胜负的终点站。

    孟周翰在浅川城中秋时节炎炎烈日之下,看着幽静的山间林荫道上那道栏杆和前方漫漫柏油路,陷入了崩溃之中。

    司大哥:所以咱们是这就倒回去呢,还是您就在这儿下车呢?

    孟周翰拍了拍脸醒神,提起他的拐杖,下了车。

    他想起来了——这座山上确实有道栏杆。

    毕竟是私人产业,前方直通酒店vp别墅度假区。怎么可能不设栏杆?

    只不过作为vp中的vp,他的每辆车都有优先通行权限。上山路上,道旁监控看到他,远远的就自动把栏杆抬上去了。服务贴心到了让他意识不到路上居然还有栏杆存在的程度。

    ——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自家设置的障碍,给拦在自家产业之外。

    幸而他出门早,距离他爸坐的车开过前方必经的路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他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过去等。

    可惜孟周翰不知道,在他艰难的往哪个坡道路口跋涉时,围绕着路上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病号服拐杖男,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意外路过?上山观光?还是疗养中的外出贵客?明珠酒店度假区的安保监控室内展开了一场人仰马翻的大调查。

    十五分钟后,结论终于送达前方保安队长的对话里,“有人误闯进林荫道,身穿病号服。请及时前去劝离——会议期间,务必确保道路通畅,不能有任何闲杂人等出入。”

    闲杂人等孟周翰,眼看即将抵达他的目的地,忽然见四面八方都有保安走过来,对他形成了难以误解的包围态势。

    ——在此必须要为明珠酒店的安保人员解释一句。这并非他们“劝离”的日常操作,只不过,“身穿病号服误闯”七个字,含义太过博大精深。尤其这段时间可能会经过这条路的人,非富即贵。不由这些饭碗攸关的责任人士不做联想。

    孟周翰心中警铃大作:你,你们干嘛?我叫了,信不信我真叫了!

    朗朗乾坤,共。和国大地,难道还不许我们劳动人民行走在社会主义的国有道路上?

    ——不得不,这阵子为了怼他那句“随便雇”“该失业”,苏禾时时挂在嘴边的“劳动人民”还是挺见效的。

    安保人士和蔼可亲——不和蔼也不行啊,这要是个健全的大男人,磕磕碰碰也还没什么。可这四肢都断了两肢了,万一闹出什么舆情来,他们得清吗?

    “前方是私人领地,需要持邀请函和通行码进入。请您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或者通行码。”

    孟周翰镇定下来,“哦,我是风荷居的住客。出门散步,东西没带在身上。你们这什么待客之道?这架势我还真没见过呢。”

    安保人员们互相打了个眼色,合围上去,“对不起,风荷居暂时没有住客。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为难我们。”

    这时对话里明显传来杂音,安保队长接起来。

    孟周翰听得分明——是有车队进入,那边催促他们动作快些,不要扯皮。如果道理讲不通,就直接报警非法入侵吧。

    孟周翰:这是在故意给他听?

    孟周翰也受够了——任是谁为了见自己亲爸爸,拄着拐杖走了大半个时还被拦住了,也得火冒三丈。

    “你们报警吧,你们报警前最好先问一问,我这一身伤他妈的是谁撞的?是孟周翰!是他超速,在人行横道上把我撞成这样的!你们今天要是敢拦着我,我tm的就去曝光他!”

    可惜孟周翰弄错了一件事——他孟周翰犯错,跟他家族企业里这些员工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就算孟周翰坐牢了?他们失业了,不也一样再找工作呢?反正孟周翰发了财,也没见得给他们按比例涨工资呀。

    “这是您跟孟先生之间的问题。”他这么一,安保人员反倒更积极了,“您可以亲自去找他谈。我们吗,级别太低,管不了这么多。”

    孟周翰死命挣扎着撑了五分钟——这还是因为他浑身伤,安保讲道理,怕让他伤上加伤的结果。

    但随着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并且毫无疑问——这些没自尊的安保,他们报警了!孟周翰虽然没有败下阵来,但他的目的,显然在此路上是行不通了。

    但踩着行程拦车队,已经是他所能推断出来的,最容易跨过安保接近他爸的法子了!

    他必须要成功!

    绝望之中,只见另一侧的山路上,熟悉的车队严阵以待的开过来了。

    他家车太多了,何况他跟他爸用车品味和目的不同,正常情况下孟周翰是很难认出他爸的车哪辆是哪辆的。

    但今天鬼使神差的他就是知道——这是他爸的车队。中间那辆车里坐的就是他爸,他亲爸!

    他想推开人墙冲过去——

    但孤身是对抗不了训练有素的专业安保队伍的。

    他只能伸着,声嘶力竭的追着他爸的车,“爸爸,爸爸,是我啊!我是凡,我是你儿子爸爸!”

    车队无声,并且无动于衷的远去了。

    孟周翰怔愣了的看着车队黑漆漆的背影,突然爆发揪着安保队长厮打起来,“那是我爸,放我过去,放我过去——我是孟周翰啊!”

    他不知道混乱的厮打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等回过神之后,他已经坐在北山派出所的大厅里。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知道他是上的国民爸爸,没想到现实中也有人会追着富豪喊爸爸。”而后是一连串的忍笑声。

    所有人都在笑他。

    没人知道,那真的是他爸爸。

    。

    郑莹颖接到电话——她之前撞大运一般临时申请的对孟启森的专访,那边居然同意了。

    并且就安排在今天下午。

    这种会当然不可能为了去看一个随时可以去看的朋友而放过,她只能愧疚的向苏禾道歉,让她转告时凡。

    苏禾恭喜过她,就离开酒店,准备回医院。

    却接到了时凡的电话——他因为寻衅滋事被送进了派出所,需要苏禾去接他。

    苏禾:???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