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秋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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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宴过后,便是秋狩的重头戏之一——射御大比。

    各家子弟在射御场上一展英姿,博得佳人一笑。只可惜,参加秋狩的这群贵族子弟,虽然一个个看起来鲜衣怒马威风极?,但骑射功夫着实上不?台面,也就哄哄不会武功的姑娘们。

    今年虽然有几名武将之子也会参加,但在无名眼里,他们的那点儿功夫实在不够看。

    无名对骑射大比没有兴趣,但想着南月或许会喜欢,便带着姑娘到了射御场外围。两人骑在马背上,远远地看着。没想到唐池雨也骑着马,将司涟带了过来。

    两匹马相熟,隔着一段距离,便开始摇头摆尾嘶鸣不断。

    “七,你准备参加比试?”无名挑眉,看向射御场中央。

    一名膏粱子弟刚好射出一箭,勉强射到靶子边缘,竟然还引得周围一阵欢呼。

    “不去!”唐池雨大咧咧地摇头,“渭北疆场上骑射足够痛快了,现在要我来秋狩上参加射御大比,这不欺负人吗?而且秋狩猎场上的打闹,实在没意思。”

    “的确,不过”无名正准备,不过今年镇国军里边,有几人会参加比拼。才开口,就被不远处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一个身披红色盔甲的青年骑马而来,不屑道:“七殿下的意思是,渭北军是镇守边疆的功臣,我镇国军就是闹了?”

    青年是镇国大将军李全然的孙子,李联,以前就总是和唐池雨不对付。如今唐池雨去渭北三年,战功赫赫,被封云麾将军。李联也在镇国军中呆?整整四年,却仍然只是个的百夫长,他如何能不嫉恨?语气中那股酸味都快冒出来了。

    再,这些年来,镇国军和渭北军本就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镇国军嫌弃渭北军是一群只会砍人头的莽夫,渭北军觉得镇国军娇生惯养在皇城中,不准连刀都提不动,更别保家卫国了。所以李全然乍一听到唐池雨的话,才会愤然怼上来。

    唐池雨目瞪口呆,抬起双:“李联,你他娘可别胡,我什时候过这话??”

    李联一拳打到棉花上,心底气得要命。正欲愤愤转身离去,没想到

    这时,一直躲在唐池雨身后的那个柔弱女子,突然探?出来。

    “这位公子,女子从在河北道长大,的确只知道,是渭北军保卫边疆安宁。却从没听过什镇国军”司涟语气柔软,带着几分天真,将一个无知女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无名颇具深意地扫了她一眼。

    果然,李联听了她的话,像炸了毛的老虎一般大怒地一甩枪花,长戟直指司涟:“你懂个屁!”

    “当年我爷爷带着十万镇国军北上,一举攻下北晋的时候,你他娘在娘胎里吃奶!要不是这些年中原无战事,镇国军只得整日缩在皇城中,渭北军能像现在这般威风?”

    唐池雨皱了皱眉,将司涟护在身后,却没有反驳。

    她最是敬佩李联的爷爷,时候,她一直将扫平北晋的镇国将军看做目标和榜样。所以看在镇国大将军的份上,如论如今的镇国军何等窝囊,她会感到惋惜,会愤怒,却绝不会有一丝嘲弄。

    唐池雨不言,李联却不依不饶:“要我看来,你们渭北军才是一群废物!边疆动荡多年,你们渭北军也只是勉强守住罢了,都他娘一群只敢守不敢攻的孬种!若是我镇国军,北方荒原早就是我大秦的领土?!”

    无名在心底冷笑一声。站着话不腰疼,大抵就指的是李联这人了。他在皇城中长大,从没见过渭北黄风是什样的,从不知晓渭北马贼砍人时有多疯狂,从不知道荒原上那些蛮人为了一亩三分地,能拼命到什程度。

    渭北气温极低,终日风沙弥漫。可更北的荒原里,环境条件更是艰苦太多。那些蛮人在荒原中野蛮生长,荒原养不活他们了,就拼命地往南边挤。若不是渭北军一直镇守在北方,杀?一批又一批蛮人,大秦国内不知要乱成什样!

    ?近一年里,蛮人被杀得怕?,才勉强愿意退回荒原中。但无名清楚,按照原文的轨迹,两年后,蛮人因为某些原因,将会对中原发出一次更恐怖,更疯狂,更不要命的袭击。而那时候,娇生惯养多年的镇国军,早已烂得不成样。

    听见李联对渭北军的辱骂,一再退让的唐池雨,眼中也迸出怒火。

    “渭北军废物?渭北军在沙

    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他娘在皇城里吃香喝辣,现在还他娘反过来我们废物?”唐池雨亦是不客气地拔刀对准李联。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从射御场中转移过来,盯着剑拔弩张的二人。

    李联本能地想要提戟与唐池雨打一架,但感受到周围注视,他逐渐冷静下来。今日秋狩祭典,乃是大吉之日,若他真和唐池雨打起来了,陛下定会大怒!唐池雨是陛下?宠爱的七公主,当然不会有事,可他呢?

    李联闷哼一声,收起长戟:“七殿下,不若这样,我代表镇国军,你代表渭北军,我们在射御场中比一场如何?”

    唐池雨不屑地嗤笑一声。

    李联厉声道:“七殿下莫不是怕??”

    “怕你娘!”唐池雨骂一句,将司涟扶下马,“弓来!箭来!比你娘的!”

    立刻有人递上弓箭。

    李联也不甘示弱,一甩马鞭,两匹马朝射御场中奔去。

    无名看着他们的背影,似笑非笑地叹口气。

    “无名姐姐,你是在担心七殿下吗?”南月坐在无名怀里,看不见她的笑容,只听到她叹气,不由得关切地问。

    “不是,我在担心李联。”无名轻笑道,“担心他会输得太惨,将李大将军的脸都丢光?。”

    射御场中。

    唐池雨一袭红衫,骑白马,英气勃勃。

    李联穿厚重红甲,骑黑马,样是俊朗不凡。

    一个是渭北归来的大秦七公主,一个是皇城内镇国军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谁更胜一筹?射御场边很快被围得人山人海,起哄声此起彼伏。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草甸上共有高低不十个箭靶,比试之人需要沿着百步外的道骑马飞奔,时拉弓射向箭靶。两人比拼,命中箭靶越多获胜。若是两方命中数量一致,则用时最短者胜。

    裁判拿出一块铜板,正准备抛出决定上场顺序,唐池雨却一眯眼睛,轻狂笑道:“李联先上。”

    李联“啧”一声:“七殿下怕??”

    “是,我的确怕。”唐池雨笑得张扬,“我怕若是我先上场,你会没了比试的信心。”

    “牙尖嘴利,尽会逞口舌之能!”李联一甩马鞭,奔入骑射场中。

    不仅是李联,就连周围看热

    闹的人们,也认为七殿下不过是口头上发泄罢了。当初唐池雨离京时,不过一个娇柔的丫头片子,就算常常为非作歹当街行凶,也是仗着陛下宠爱罢?。就算在渭北呆?三年,她一个姑娘家,骑射功夫又能好到哪儿去?

    无人看见唐池雨一身刀疤,无人看见她皮肤粗糙上满是老茧,所有人都自知她是个骄纵的公主,是个女人罢了。

    京城中风气如此。

    甚至还有人认为,七殿下自知比不过李联,便口头上羞辱他,面对输得太惨。认为七殿下实在是心思深沉,恶毒至极!

    不远处,无名轻笑着摇摇头。她知道,唐池雨性子直,绝非故意羞辱李联,而是她真心这样认为的。

    与此时,李联已经策马拉弓!

    他双腿夹着马腹,一握弓一拉弦,架势十足。马儿虽然跑得不快,但十分稳当,不知比先前那些膏粱子弟高出多少。

    李联未射出一箭,人群中就响起阵阵喝彩,不知多少少女看直了眼儿。

    李联唇角勾起,羽箭飞射而出!

    稳稳落在了箭靶上。

    接下来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整整十箭,虽然没有一箭射中靶心,但也无一箭脱靶。要知道,他的马儿从始至终都在缓步奔跑,没有一刻停下来过,他侧身拉弓,能够射中十箭,已经是极其不易。

    “李联!好样的!”人群中欢呼声四起。

    李联调转马头,高昂地朝人群挥挥。他转过头,想要找到唐池雨的身影,目光也下意识从高傲变成不屑。待会儿唐池雨上场,恐怕十箭能中五箭都难。

    然而看向射御场中的那一瞬,李联唇角的笑意凝固了,眼底的不屑也变得惶然。

    只见白马如暴风雪一般冲进射御场,竟没有一丝减速的意思!

    而唐池雨一袭红裙,坐在马上,身形更是稳如劲松,没有一丝摇晃。

    她扣弦拉弓利落无比,一箭接一箭,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每射出一箭,就响起一声“唰”的破空声,箭尾带起的风痕凌厉!李联看不见唐池雨的正脸,但仅仅是看她拉弓的动作,便能想象出此时她是怎样的眼神。

    坚韧、专注,闪烁着寒冰一般的光。

    如果唐池雨的

    目标不是箭靶而是李联他自己。

    李联背后渗出冷汗。

    他输?。

    十箭射完,白马冲出射御场,仍然没有减速。

    箭靶上,十箭正中靶心。

    人群哗然。

    人群外,南月亦是惊奇地眨眨眼,嘴微微张开,脸上满是向往的神色。

    唐池雨武功不及无名,但在疆场上练出的射御基本功,却丝毫不比无名差。

    无名一挥马鞭,带着南月走到另一处无人的空地上,伸揉揉她的脑袋:“南月,想学射箭啊?”

    “嗯,无名姐姐,我”南月本来想,她觉得唐池雨方才俊朗非凡,特别厉害,然而转头看见无名那略带玩味的表情后,南月立刻改口,“我想要姐姐我!姐姐的箭法一定比七殿下厉害好多!”

    无名这才满意地眯起眼,飘飘然点点头:“对嘛。”

    她拿出弓箭,温柔耐心地向南月讲解。

    这一会儿时间,唐池雨也搭上司涟,找了过来。唐池雨心情极好,看见无名在教南月拉弓,也兴致勃勃地想要司涟。

    司涟却弱弱摇头:“殿下我学不会的。”

    见司涟一副柔弱的样子,唐池雨顿时没?兴致,恨铁不成钢道:“你身子始终这弱,?不肯学武。以后离?我,没人护着你,你该怎么办呐?”

    司涟抱住唐池雨腰肢,软软地趴在她怀里:“我我不会离开殿下的。”

    唐池雨颇为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忍心推开司涟,只得苦闷地望天长叹一口气。

    六皇子唐炙,不知什时候走到这片空地边缘,眯眼看着无名和南月。

    无名温柔无比地握着南月的,带着她轻轻抚过弓身,拉开弓弦。南月掌很软,力道不够,歪歪扭扭射出一箭。无名一点也不嫌弃,眸中笑意都是暖的。

    马背上的箭支用完,无名用轻功跑去将射出的箭支收回来,?耐心地教她第二轮。

    而南月脸颊上始终漾着浅浅的梨涡,明明只是个的软软的姑娘,气质却清丽又自信,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南月每次看向无名时,澄澈的黑眸中尽是欢喜,看不出一丝作假。

    这两人一块儿互动时,就像是处于一个独立的世界中一般,外人根本融不进去

    。

    唐炙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掩藏住眼底闪烁的玩味光芒。

    傍晚时分,秋狩终于结束,所有人收拾得当,跟在秦王的龙辇后有序离开猎场。

    今日秋狩还算顺利,秦王坐在辇中,看一眼身后文武百官,再看看龙辇后丰盛的猎物,满是皱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

    今年是秦历十五年,是他登基改年号为国号的第十五年。整个秦王朝正值鼎盛,朝堂上文武官员各有千秋,江湖中风调雨顺,四处丰收不断。真好,真好呐

    秦王虚起眼睛,抬缓缓地捋?捋胡须。

    突然,后边不知发生?什,官员的队伍喧闹起来。秦王倏地睁眼,摆示意龙辇停下:“后边怎么??”

    很快有侍卫禀报道:“回陛下!南博远南大人家的二姐失踪?,是从上午起就没回来”

    “哦?”秦王眉头微微蹙起,秋狩猎场面积很大,每回秋狩,的确总是会有哪家的儿子闺女突然找不到。不过猎场中的猎物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没有什猛兽,通常让侍卫在猎场里找一找,?多第二日就能将人安全找回。

    然而秦王的龙辇一停下来,原本就喧闹不断队伍,立刻更乱?一些。

    秦王不耐烦地揉揉眉心,倾下身子吩咐道:“去,多派些人去寻南家二姐,南大人一心为国,朕可不能寒?他的心呐!剩下一部分人去”

    秦王话没完,突然感知到什,眼神倏地凌厉起来。

    杂乱的人群中,不知从哪儿飞出一支短的羽箭,直刺他的命门!

    羽箭很短很,杀气却无比浓郁,箭尾甚至在空气中拖出一道白痕。

    势不可挡,亦无人可挡。

    它出现得太快,太突然,也太诡异。

    侍卫统领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出“有刺客”三个字,那箭就已经快要触到秦王的额头。

    然而正在这时,不知从哪儿伸出一只。

    轻易地握住那支离秦王额头只有一纸之隔的羽箭。

    然后折断。

    的主人是一个面目宽阔的中年男子,他长相十分普通,身材亦是十分普通。却一点也不普通地,轻易握住那只绝杀的羽箭。

    “陛下恕罪,臣护驾来迟。”男子在

    龙辇面前跪下,他的声音憨厚无比,极具辨识度。

    “哈!爱卿请起,分明应该是朕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是。”秦王笑着伸,亲自扶起那名男子后,脸色立刻冷如冰霜。

    他看向侍卫统领,厉声出一个字:“查!”

    后边的队伍再次骚乱起来,山林中也突然涌出数不清的黑色人影,密密麻麻将整个猎场包围。

    人群中,无名盯着那名中年男子的背影,有些出神。刚才那一箭出现得太诡异,就算是她也不一定挡得下来,可那个男子,如此轻易地就将箭支折断。

    无名在心底算?算,若是他们正面对上,恐怕她坚持不?五招。

    “他就是宫里那位神一品宗师,父皇座下客卿,王天霸。”大师父拍拍无名的肩膀,解释道。

    “只修浩然剑气,一指头就能戳死我的那位?”无名问。

    大师父和蔼笑着点头。

    无名在武学上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年龄太,学武不过十年时间。她的武功虽然能在江湖中排前五,可离那四位大宗师的境界,差了不知多少年。

    无名“啧”?一声,?问二师父:“刚才你看见那暗器是从哪儿刺出的吗?”

    “那玩意儿颇为诡谲,人群中,树林中,都有可能。”二师父压低声音道,“连我都没注意到它的轨迹,别人便更不可能。这刺客怕是抓不到咯。”

    无名低下头思考一瞬,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司涟的脸。

    二师父曾过,司涟功法诡谲,且内力绝对不低。而今日秋狩,司涟故意挑拨唐池雨和李联关系,无名可是看在眼里的。

    无名抬头,看向唐池雨的方向,司涟仍然柔柔地坐在唐池雨身后。她似乎是被刺杀一事给吓到了,身形越加孤独可怜,唐池雨叹口气,干脆将她揽入怀里。

    也正是这时候,司涟像是感觉到什似的,忽然抬眸看向无名。

    司涟眸中亦是惊惶的,看不出半点作假。

    无名隔着人群,朝她笑?一下。

    司涟似是恐惧,立刻将脑袋也钻进唐池雨怀中,不再看无名一眼。

    无名低头,眸光微闪,她好像知道刺杀是谁?。

    司涟。

    入夜。

    六皇子府内,灯火通明。

    唐炙坐在空无一人的幽静花园中,口喝着酒,亲烤着一只野兔,场面莫名诡异。

    “秋分,现在你认为长宁如何?”唐炙眯着眼睛,面对一片空寂的花园,轻笑着问,“怎么,是‘妖女误国’吗?”

    很快,无人的花园中传来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是。”

    唐炙摇头笑?笑:“可我却喜欢得紧呐。”

    “秋分,你明白这感觉吗?我看不透她,却深深地被她所吸引,想要拥有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折磨,想要听她求饶。?想要她鞭打我,辱骂我,想要臣服在她脚下——你懂这感觉吗?”唐炙神色癫狂地站起身来,袖子扫过桌面,美酒洒?一桌。

    无人回答。

    唐炙赤脚走到花园中央,脸颊微红。他抬起双,踉跄地在花园中央转?几圈,仰头大笑,许久才平静下来。

    “第一次见到她是两年前的秋狩,那时她刚从渭北回来,皮肤比现在黑一些,臂上留着疤痕。秋分你不知道,她打猎时的眼神多美丽,多让人着迷!我那时候啊,就已经爱上她了。”

    “若她不是郡主,若我不是皇子,我定娶她。”唐炙眼神忽然癫狂,“哈哈哈哈哈娶她,等我坐上那椅子,定要娶她做皇后。”

    “也不知今日的刺杀是谁他怎么就没有得呢?我已经迫不及待?啊。”

    空寂的花园中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冷风阵阵。

    唐炙语气终于恢复正常:“秋分,你知道吗?她在父皇面前,总是会软声撒娇,像个孩似的。在七妹妹面前,?豪迈极?,气势不比七妹妹差。在南家那个姑娘面前那姑娘叫什来着?”

    沙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南月。”

    “对对,南月。”唐炙柔声道,“她在南月面前,?是那么的温柔。我根本看不出来,究竟哪一个她,才是真正的她。我太想和她在一起,将她的心挖出来,好生看一看。对了秋分,到南月,你觉得那姑娘如何?”

    唐炙回想起南月射箭时清丽的侧颜,唇角笑容变得古怪起来。

    他观察无名整整两年,从未见她对谁如此亲昵。可南月不一样,唐炙调查过,无名和南月分明才

    相识两个月,却像是已经认识?一辈子。

    唐炙心里不出地酸楚,可是又本能地感觉,她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是如此美好。

    美好到他想要将其珍藏,?想要亲碾碎。

    死士秋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了四个词语:“清澈,弱,善良,勇敢。”

    “善良勇敢多好的姑娘啊。”唐炙微笑着仰头,望向无边夜空。

    作者有话要:唐炙老变态你给我离两个崽崽远一点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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