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A+A-

    屈辱吗?

    是吧。

    周唯这么问自己,却得到一个并不上心的回答。

    他知道,抛开感情,从客观角度讲,这绝对是个无法复制,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梅熹苑的官方平面图,设计资料样本和那天在楼梯上的全面扫视,一下午的研究和仔细推敲早已在他脑中勾勒出武文殊的房间全貌,装在哪里,什么东西上最稳妥,他全算好了。

    需要的,不过一个实践的可能。

    装入窃听,得到线索,真相水落石出,寻出哥哥的下落,无论是不是武文殊落网,他都可以结束一切,将自己从这段无望的情感中抽离……最多半年,一切回归本来的生活。

    想到这里,周唯的表情竟有一种不出的轻松之感。

    余光从他脸上移开,武文殊低下头,固定方向盘,点烟。

    火蛇游曳,烧红烟丝。

    他手里夹着烟,开车。

    白雾扩散,口吸鼻呼,再加上这个人自带浓重的烟草味,周唯每一次呼吸都充斥着这种涩鼻的气味。

    曾经,坐在他身边,他最喜欢闻,那种感觉宁静如水。

    如今,却慌得像得了帕金森,手不住地抖,心不停重击。

    这一路,武文殊没过一句话,烟却抽了不少。

    时间每过一分,距离每近一米,周唯那份自我铸造的强大信念便坍塌一块,到了梅熹苑,走进卧室,已经所剩无几。

    “能……洗澡吗?”声音干涩,周唯自己听着都发麻。

    “屋里有,你往里走就是浴室。”把西装扔在床边,武文殊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

    这间是主卧,房型很大,一扇落地窗让远处的星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斑驳地洒落在地毯上,床上不乱,却也没多整齐,一个薄毯搭在那里,有睡过的感觉。

    周唯心都跳木了。

    开花洒,闭上眼让水直冲而下,除了颤抖的手,狂跳的心,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大脑一片空白……

    或许洗了太长时间,或者这个人就想这么做,听到浴室玻璃门响动时,武文殊已经进来了。

    他身上只有一条内裤。

    连声音也发不出,周唯便被压在墙上,承受武文殊的亲吻。

    周唯没想到武文殊吻技如此了得,这个人强硬地抓过他的头发,固定角度,咬他的嘴,允他舌头……分开时,周唯明显感到嘴上胀痛麻痒………他用手去抹,用牙齿咬,一脸潮热,呼吸紊乱……

    对方一把捏住周唯的大腿托他屁股抱在身上,被抱的人猝不及防,赶紧搂上脖子,不让自己摔下去。

    关掉花洒,武文殊抱着他出去。

    刚沾到床,周唯突然:“我没擦,头发都是水,给你床弄潮了……”

    “没事。”

    “那……我能喝口水吗,”周唯扯出个不自然地笑:“我怕……一会儿喝不上。”

    对方无可奈何地坐起来,去穿浴袍。

    周唯注意到他底下雄赳赳的,没有软下来的迹象。

    武文殊还是下楼了。

    周唯迅速起身,去拿双肩背里的监控装置,进门时,他将包放到卧室门口便于自由拿取,设备早已调好,他只需开开关,固定住即可,一个装在电视挂架上,另一个贴在衣柜的抽屉边沿。

    时间比他估算的要充足很多。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拿出手机,刚登录APP,武文殊便拿着东西出现在门边。

    让周唯惊讶地是,他捧来一整壶热水,一手还拿着半杯凉水的玻璃杯,他不仅烧了水,还怕他渴,都端上来。

    接过递来的水,周唯直发愣。

    “冷吗?”牵过他的手,冰凉无比,武文殊对他:“柜子里有浴袍。”

    怎么会冷?

    卧室的供暖极佳,手上的温度是心理的折射,他太他妈紧张了……

    没做回答,一口接一口喝水,很快一杯下肚,不是因为他渴,是他没注意,心实在太乱……

    上次尿了一地,还他妈敢喝这么多水。

    面对空空如也的杯子,周唯咬舌自尽的心都有。

    ……

    …

    出神时,手中的空杯被拿走,他不得不将视线移到这个人的脸上。

    武文殊像是不太高兴,皱眉:“水烧太长时间了……”周唯一愣,眼神向下面瞟,果然那家伙安分了很多。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也许为了报滴水之恩,又或许是觉得武文殊活脱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屁孩,可爱爆了,周唯轻啄他唇一下,跪在地毯上,脱去他的内裤……

    差不多的时候,他被粗鲁地扳开下巴,一把拉到床上,武文殊迫使他跪下,迫不及待地进入…………

    这次没戴套,皮肉总比橡胶舒服,更何况还用上润滑剂,可即便如此周唯还是觉得疼,虽然不至于像上次一样痛苦得全身颤,四处逃脱,可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他狠劲地咬牙,阻止自己出声,手上骨节泛白,将身下的床单攥成一团……

    动作逐渐放缓,武文殊让他躺下来,面对面,做得时候一点一点,为他按摩放松,动作很慢很柔,抹去周唯额头上的汗,他揉他的脸:“好点吗?还疼吗……”

    “没事……慢点,可以……”周唯喘气。

    不知是麻木,还是武文殊的温柔以待,疼痛慢慢消散,一阵一阵的异样感觉激起他沉睡已久的反应,周唯像喝醉了一样,整个人迷迷糊糊,所有的感官知觉,除了身体上的反应,就是对眼前这个男人……

    长时间的体力消耗,武文殊的脸,胸膛,脖颈挂上一层晶亮的汗水,湿湿嗒嗒,不知被刚才花洒浇头还是体热滕然,他的头发成缕垂下来,伴随律动,一两滴水落在周唯的脸上……

    哆嗦一下,周唯将半合的双眼睁开,一眨不眨地凝视上面的人。

    武文殊的脸也红,嘴唇微启,低喘着,从齿间漾出细碎的呻吟,那模样骚得人心上又疼又痒,周唯简直要他妈被撩拨疯了……

    他不管不顾地支起身,强行搂过这个人的脖子,与武文殊接吻。

    唇舌交织,他吻得狂野热烈,像一只发情的兽,要把他一寸一寸啃咬,吞进肚子里……

    武文殊先是一愣,随后跟他回应……

    就在周唯意乱情迷的时候,这个人却迅速冷却下来。

    他摸上对方胸上的几枚咬痕,仔细看,这样的斑痕全身上下可不少……

    其实,秦凯的作践已经很淡了,却无法细看,更禁不住发散遐想。

    “秦凯操过你,你们上床了?”武文殊停下,问他。

    突然的停止让周唯一张嘴满是呻吟,他似答非答,听在武文殊耳朵里像是一种含糊的默认……

    耳边响起这个人的冷哼,连弄明白的时间都没有,周唯就被大力翻转按在下面,胯下狠劲,周唯失声吼叫,连脚趾都弯曲勾起来……

    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却在武文殊毫无节制的动作中体会到了什么叫不把他当人,周唯失控地大骂,推他:“武文殊……我操你妈……你妈的停下来,啊啊!!……”

    对方非但不停,还把他恼人的手用领带捆在头顶,在每一处淡淡的痕迹上舔舐,啃咬。

    这种咬痛跟秦凯在身上制造的单纯疼痛完全不同,武文殊每咬他一口,都会伴随体内快感的涌动,周唯简直都要疯了……

    他完全缴械,彻底投强,什么也顾不上地胡:“武文殊……弄死我啊……玩不死我你不是人……我操……让我死吧,死在你手里……”

    不知是生理性地,还是他来真的,周唯的眼眶潮湿,涌出来的眼泪往下流,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轰然炸开,四分五裂……他难受,钻心的痛苦。

    后来还了什么骂了什么,他都想不起来,唯一记得武文殊扳过他的脸,亲他,舔他的泪,狂吻他……

    ……

    …

    放手时,周唯脑子几乎是停滞的,至于武文殊是什么时候射的,他没有一点记忆,只感觉身上尽是黏黏糊糊的体液,口水,掐痕,咬痕……

    周唯完全清醒时,武文殊已经点上一颗烟。

    慢慢下床,他捡起毯子上的衣服,听到武文殊对他:“别再跟他联系,他没真的。”

    周唯其实不知道他的是谁,做爱时很多事都是模模糊糊的,他更没心思去琢磨回忆这个‘他’到底是谁……

    “你管得着吗。”这是他的回应,他心情不怎么良好。

    阴霾地笑,武文殊问:“哪儿去啊?”

    对方愣住。

    “我还没玩够你呢。”

    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下来,周唯自嘲地笑了下,四场八开地往床上一躺,认命地闭上眼。

    他听到烟嘴捻灭的声音,床单的摩擦声,重感让床一晃一晃,再睁看眼,他看到武文殊跪在他双腿间……

    后来,周唯以为他可以扛住,用意志力攻克一切……却还是在武文殊一轮又一轮的攻势下屈服,做了他想到和想不到所有床上的事。

    ……

    …

    什么时候睡去周唯不清楚,朦胧时因为喉咙长时间呻吟叫喊而嘶哑粘腻,他吞过武文殊的东西,想起来刷牙漱口,却根本没有一点力气,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再睁眼,天大亮,卧室的挂钟正指在九点半。

    周唯迷迷糊糊看清几点后,猛地坐起来,后面一阵钝痛,全身上下也酸痛无比,好像每个关节都被重装了一遍。

    他皱眉忍痛,轻轻下床……

    “干嘛去?”武文殊闭着眼,好像在养精蓄锐。

    周唯没理他,捡衣服。

    “话。”一把抓上他手腕,他仍旧半合双眼。

    “去医院,交班时间过了。”甩开这个人的手,周唯穿裤子。

    “请假,别去了。”

    对方冷笑:“没有强奸假。”

    武文殊猛地睁开眼,凝视他,眼底错综复杂。

    “洗澡去。”他起来下床,伸手去摸他的头发……被一巴掌扇开。

    周唯沉下脸,冷漠地注视他,随后移开目光,继续。

    武文殊拉过他胳膊:“听我的,先去洗澡,你头上……”

    “少他妈碰我!咱们两清了,记得吗?!” 周唯狠狠地推搡他,爆发式吼叫。

    武文殊没让他怎样,跟昨天在浴室里一样,上去强硬地扳起周唯的大腿,托住屁股,这个姿势如果被抱住的人不能像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这个人身上,摔是一定是必然的,而且会极其难看……

    所有的反应全出自本能,用胳膊和腿绕住武文殊时,周唯惊愕地瞪眼,他不明白都他妈折腾一晚上了,怎么还这么大力气。

    “你不洗,我就帮你洗,无所谓。”武文殊唇角上翘,坏坏地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冲动,色气满溢。

    “你他妈练铁人三项的吧……”周唯简直不能再震惊。

    就在两人抱着话时,半敞的卧室门口一个身影默默地站在那里。

    “哗啦”一声,有东西掉到地上,响得乱七八糟……

    两人同时转头,门外,武喆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们。